詞與物(組詩)
2010-01-01 00:00:00殷常青
翠苑 2010年6期
風
風來了，
草綠了，
整個內蒙古變成了花地毯。
風來了，
草黃了，
斷流的黃河彎曲成大傷疤。
停
愛停在唇邊，
親吻停在唇邊。
像歲月停在唇邊，
像一堆灰塵，停在唇邊。
我努力停住呼吸，
不忍將它們吹走。
歌
我不知如何開口
我只熱愛生活。
我只這樣想著，
內心就會和天空一樣藍。
柳
九千小妖精身穿綠綢衫，
在風中興奮地扭著青春的細腰。
十萬小媳婦坐在河邊，
在風中悠悠地吐著瓜子皮兒。
洗
陽光洗著大地，
月光洗著樹林，
黑暗洗著黑暗。
洗吧，洗吧——
一日洗著一日，
明日何其多啊。
繁榮的生活，使勁洗呀！
雷鳴閃電，
運來了幾車皮大雨，
洗吧，洗吧——
洗完了，就發芽。
洗完了，就回家。
瞬
火車即將到來，
火車即將到來。
抬起頭——
火車即將到來。
好像隱痛好像癢，
好像抓不住的感覺。
火車即將到來，
火車即將到來。
抬起頭——
只看到由涼變熱的鐵軌。
喘
一只螞蟻在喘，
大雨越來越近！
一只玫瑰在喘，
愛情己發出被燒焦的糊味。
一只老虎在喘，
在動物園的籠子里。
一根蠟燭在喘，
時間已上氣不接下氣。
一個人在喘，
個人的生活還在屈身而行。
凝
時間就這樣停了，
不是因為鐘擺停了。
活著和愛的世界停了，
像花蕊死在了花瓣里。
啊，那個世界我見過
那個世界我愛過。
窺
窺就是那種東西——
在窗外暗下來，
他內心也暗下來，
暗，還遮住了他的臉。
當聽到了雨的咳嗽聲，
他匆匆逃開，
就像一個縮水的人，
逃開他制造的魔鬼。
址
一個人走在路上，
是孤單的。
兩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是幸福的。
我喜歡這樣的故事，
在這個月光照耀的夜晚。
水
似水之年，
是一種平靜，一種慢，
是一種幸福，看得見，
是—種痕跡，在門外，
是一種一刻不停的挽歌，
就在身邊。
火
點燃一堆火是容易的，
把火遞給一個受寒的人，
是容易的，
把火遞給世界上每一個受寒的人
那需要多大的風吹送，
那需要多少人獻出自己的愛啊。
叫
我終于等到你的出現，
等到一首詩，詞和詞咬著，
唏噓著，呻吟著——
我終于等到你的消失，
等到一腔天生的熱血，
鼓動著，覆蓋著——
我終于等到花草樹木，
等到一直跳著的心臟，
一歲一枯榮的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