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小區的名字,聽了就叫人很震驚——豪華官邸。這里正經住著不少有錢人。聽說都是郊區私營鐵礦礦主,自然都是很有錢的了。
這其中顓老板與闞老板的情況是挺有些意思的。
春節剛過,天氣還不算太暖和,顓老板的胖老婆就出現了。她穿一身棕色貂皮大衣,整個形象仿佛冬天里不“蹲倉”的黑瞎子一樣,手中還牽了一只小黑狗。小黑狗嘴巴子挺粗,其實不怎么受看,但聽說價錢卻是很高的,從英國進口的。顓老板與他胖老婆用心給這小狗裝扮一番——不但穿著狗衣裳,還蹬著狗靴子,且戴著狗帽子。即便這樣,胖女人還嫌天冷,怪心疼狗的,就常將那小黑狗抱在懷里,嘴里又一個勁兒叫著兒子。這正應了時下某些人的習慣,他們管狗叫兒子,而管自己的兒子叫兔崽子。
胖女人在小區里這么一走動,闞老板就看見了,看見之后心里就有想法了。心想,哼,想在我面前顯擺?還指不定誰輸誰贏吶!
于是到了五月節左右,闞老板那一臉雀斑的女人,也常常出現在小區里了。她穿得花枝招展,上身露著大脖腔子,那脖腔子上掛著的金鏈子,其分量之重,真是叫人時時都懷疑她實在是夠勞累的了。她也領了一只小狗,白的,有點尖嘴猴腮,樣子挺丑。可有知情者卻說,這狗同樣也是世界上的稀罕物,是純澳大利亞種,也是花了大價錢買來的。
日子一天天過下來,那天下起了小雨。闞老板的雀斑老婆帶著她的瘦狗,在瀝瀝細雨中,走得很是瀟灑。那瘦狗面對天上的雨水全然不在乎。因為它已穿上了高檔、透明的防雨衣。相形之下,那顓老板胖女人領的那條狗就不行了。它雖然仍穿得花花綠綠的,但畢竟不是防雨衣,淋了個透濕,很有些狼狽。事后顓老板心中好生不悅,自話自說道,嘁,想壓我三分?沒門兒!
沒出幾日,又是一個下雨天。顓老板的胖女人所領的粗嘴巴子狗,在雨中跑得十分歡勢。因為它不僅穿了防雨衣,且頭上還特意拴了把精巧的小雨傘。那小雨傘真是太別致了,太新穎了,太出人意料了。這不禁又叫闞老板的雀斑女人很是吃了一驚,臉色分明暗淡了許多。
當然,闞老板是絕不會示弱的。到了七八月份,闞老板養狗又有了新花樣。人們發現,他的那條瘦狗再出現時,身邊竟跟了一名年輕漂亮的小狗保姆。據說那女孩還是大學畢業生,學的就是獸醫專科。每月工資四千多。
顓老板瞧了瞧,心中也有數了。于是過了重陽節之后,顓老板家里也有了小狗保姆,而且是位俄羅斯女郎,每月工資都六千以上。看看這闊氣勁兒吧。
這樣一比,沒幾天,闞老板的狗就不再出現了。
不過據常接觸闞老板的人說,闞老板說了,這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他很快就會專門雇來一位妙齡美貌的意大利小狗保姆,每月工資絕對超過萬元。
人們聽了,不禁咋舌。
作者簡介:趙清源,當了一輩子警察,寫了一生小說。當警察屬仕途,不會走,沒太走好。寫小說,又太笨,總也悟不透,沒少出垃圾。兩頭不著一頭,瞎耽誤了一生的工夫。最遺憾的是,可惜了曾寄希望于我的那些編輯老師們,他們陪著我,也由黑發變白發。真的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