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鄱陽湖憑借其優越的自然資源形成了漁業經濟。余干縣瑞洪是鄱陽湖最大的漁港,以其為中心考察民國以來鄱陽湖的漁業發展情況可以看到:鄱陽湖漁業由民國時期的緩慢發展與衰退到新中國成立后“繁榮”發展的變遷過程,及其在民國時期面臨的困境,人們不宜過高評價這一時期鄱陽湖的漁業發展。新中國成立后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鄱陽湖漁業蓬勃發展,適應了經濟發展要求,形成了一些重要特點。建設鄱陽湖生態經濟區,應該全面考量對鄱陽湖區域社會有著重要影響的漁業。
[關鍵詞]鄱陽湖;自然資源;漁業經濟
[中圖分類號]F307.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4-6848(2010)04-0083-06
[作者簡介]吳贅(1977—),男,江西余干人,上海師范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歷史學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社會經濟史、中國近現代史研究;(上海200234)吳良成(1979—),男,江西余干人,江西師范大學歷史文化與旅游學院中國近現代史碩士研究生。(江西南昌330022)
[基金項目]上海市普通高校人文社科研究重點基地上海師范大學中國近現代社會研究中心資助項目階段性成果(SJ0703)。
[收稿日期]2010-03-10
Resources and Economies: Fishery Evolution in Poyang Lake since the Republic of China
-Centering on Ruihong Town, Yugan County, Jiangxi Province
■WU ZuiWU Liang-cheng
Abstract: Poyang Lake has built the fishery economy because of its excellent natural resources. Centering on Ruihong Town of Yugan County of Jiangxi Province, a typical fishery community, this paper describes the fishery evolution of the Poyang Lake, from the slow development and recession during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to the prosperous development since New China was founded. The author believes that it is not suitable to overestimate the fishery development of the Poyang Lake during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when its development was in a dilemma, while it has grown vigorously, which adapts to the requirement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s, since New China was founded, esp. since the reform and opening-up.
Key words: Poyang Lake; natural resources; fishery economy
漁業史的研究一直是史學研究的薄弱環節。與漁業史相關的研究領域,如中國漁業史、海洋漁業史、沿海區域漁業等的研究,已有一定的成果發表。①因學術訴求不同,學界對民國以來鄱陽湖漁業發展的綜合研究還是空白,未見專門論著問世。本文以余干縣瑞洪為中心,擬對民國以來鄱陽湖漁業綜合研究作一嘗試。瑞洪現屬江西省上饒市余干縣管轄,在很長一段歷史時期內,人們習慣上把包括現在的瑞洪鎮、康山鄉、新生鄉、梅溪鄉、東源鄉在內的廣大地區稱為瑞洪地區(萬振凡、張宏卿,2004:2)。瑞洪屬于典型的漁業社區,新生鄉西崗村辦漁業高級生產合作社時,魚的年產量就高達130萬斤,全社計劃漁民總收入263557.51元,其中漁業收入159058元,占總收入的60.4%。②瑞洪漁業活動范圍約為鄱陽湖面積的3/4左右(余干縣《瑞洪方志》編纂委員會,2004:131),其盛衰與鄱陽湖息息相關,因此,以余干縣瑞洪地區為中心來考察鄱陽湖漁業有其典型性。
一
瑞洪位于東經116°13′47″~116°54′25″、北緯28°21′36″~29°04′24″之間,地處余干縣西北、鄱陽湖東南之濱,信江入湖處,北接鄱陽縣境,西連新建縣鄱陽湖沿岸一帶,連同諸多湖心小島,以瑞洪鎮附近為漁場中心地。瑞洪氣候溫和濕潤,雨量充沛,陽光充足,草洲灘地漫無邊際。湖區水域內的浮游生物十分豐富,現已鑒定的浮游植物有154屬,分隸于8個門,54個科(《鄱陽湖研究》編委會,1988:118),多數屬富營養型,是魚類的天然餌料(江西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1999:574);還生長著不同的植物群叢,是魚類避敵、產卵的場所(《鄱陽湖研究》編委會,1988:126)。除了鄱陽湖,瑞洪還有信江、康山河、程家池、七擔里港等河汊以及東湖、南疆湖、楊林漿湖等塘湖,河湖縱橫交錯,信江、撫河和贛江在三江口匯合(余干縣《瑞洪方志》編纂委員會,2004:61-65)。良好的自然環境非常適于魚類生長,瑞洪是鄱陽湖的天然活魚庫(江西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1999:574)。
瑞洪地區的漁業資源十分豐富,其天然魚達22科、126種之多,幾乎涵蓋了全部淡水魚類。瑞洪名聞遐邇的魚種主要有銀魚、針公魚、鳳尾魚等。銀魚古稱“膾殘魚”,是鄱陽湖定居性的重要經濟魚類之一,魚體潔白透明(江西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1999:583),具有養生功能,還可烹調多種名菜,其中紅眼銀魚曾為“貢品”(余干縣志編纂委員會,1991:197)。瑞洪沿鄱陽湖湖岸線較長,境內有許多天然的漁港:鑼鼓山、駕湖、康山、江家、西崗和東源等,瑞洪鎮本身是鄱陽湖最大的漁港。它們是漁船??亢捅茱L場所,并具有漁業加工、中轉和船舶維修等綜合性能(江西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1999:605)。漁業是瑞洪的傳統產業,在長期的勞動實踐中漁民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漁具改進為勞動強度小、高效益的網具,主要有巴網、大網等;還有鉤業和魚籠等(余干縣《瑞洪方志》編纂委員會,2004:134)。其他則為雜業,包括鸕鶿(魚鷹)、摸腳跡和塹湖等(《上饒市農業志》編纂委員會,198:431)。
1936年《江西年鑒》記載:瑞洪是“盛大產魚地最著稱者,為全省之冠”。 1936年前后鄱陽湖主要漁場總產量約36.8萬余擔,其中瑞洪產量最大,多達7.5萬擔,其他如鄱陽5萬擔,九江2.5萬擔,湖口4萬擔,瑞昌2萬擔,都昌2.3萬擔(劉治乾,1936:850)。表明瑞洪占鄱陽湖主要漁場總產量的五分之一強,比九江、瑞昌、都昌三大漁場的總量都要多,相當于鄱陽、九江兩大漁場產量的總和。漁民以個體的形式從事生產活動,以家族、姓氏組合成幫,各捕撈場所由族會按照姓氏劃片管轄,還有專門漁業工具和專屬作業地點的習慣。當時瑞洪有3500漁戶(劉治乾,1936:850),占余干總漁戶數的63%以上,③又以西崗、東源漁民、漁具漁法最多,捕撈范圍最廣。
瑞洪漁業加工與貿易歷史悠久,1936年漁業對外貿易就高達4.2萬擔(《上饒市農業志》編纂委員會,2005:467),加工方法分為曬干魚、腌制咸魚、紅曲魚、酢魚四種。從加工主體看,有漁民自行加工和漁商收購加工兩種,漁民自行加工的多為干魚,漁商收購加工的多為咸魚。20世紀30年代瑞洪就有漁行20余家(江西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1999:661),“各地之魚行,銷售鮮魚者甚少,均系向漁民收購鮮魚,自行加工處理,用鹽鹽藏,出售魚者為主要之營業,計有較大之魚行,為瑞洪之張公和、吳利群、張利豐三家”④,康山和大塘均有魚行(余干縣志編纂委員會,1991:208)。民國時期,“以余干縣瑞洪加工量最多,鹽魚年加工量達三萬擔,為湖區各縣之冠”(江西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1999:661)。瑞洪外銷既有鹽魚,也有鮮魚,除銷往省內各縣外還遠銷福建、廣東、安徽、湖北、江浙諸省。⑤
二
然而由于諸多原因,尤其是戰爭原因,日軍竄入江西后瑞洪漁業出現了嚴重的衰退。1936年沿鄱陽湖各主要漁場的產量共約36.8萬余擔,并且有大量的出口到外省;而“抗戰時期,湖泊江防都封鎖,全省的漁業,幾陷絕境”(王松年,1949);“抗戰勝利后,雖經各方面的努力,但出產僅在25萬擔和30萬擔左右,只夠本省消費,還不能談到出口”,1949年鄱陽湖漁業總產量僅有1.34萬噸(《鄱陽湖研究》編委會,1988:223)。只相當于1936年前后總產量的72.8%,下降了1/4以上。
漁民生活是漁業的“晴雨表”,從抗戰爆發到1949年,當地漁民生活十分困苦。當時鄱陽湖區漁民一般生活情況是“賣魚易米,朝不保夕,父母忍饑,兒女號寒,為其慣常生活,至于餐風飲露,不避強風烈日,犯波濤凌霜雪,辛苦更不足論,各地漁夫每人每月平均收入少至五六元,多者亦不過十余元,而一家數口賴此為生……至如漁商之剝削,以及捐稅之負擔,更使漁戶之窮困生活愈為深刻”(江西建設廳,1935)??箲饡r一篇通訊《鄱陽漁區歸來》,詳細地描述了當時鄱陽湖區漁民的生活情況:本省漁戶生活極為貧困,“非有如詩人所歌詠漁家樂之者……生活幾有不能維持者矣”(吳宗慈,1984),漁民極其困苦的生活躍然紙上。又如,1936年鄱陽湖一帶,春末夏初洪水泛濫,田園屋舍盡為濁浪沖淹,漁民罹疫死亡,無法統計……漁民生活陷于絕境。再如“沿湖一帶,歷年湖水漲落不定,農事耕種苦無適當土地,生活所賴唯有破碗舊船,平時一日不出湖張網,即有斷炊之虞”。還有“戰后馬不守,湖港設防,一面受敵寇隨意殺戮之迫害,一面復感捕魚范圍日益促小,生活苦況遂更不名狀……全家老幼均是躑躅在小漁船上,夏季烈日蒸曬,因而中暑罹瘟死亡,每無法統計,尤以幼童死亡率之矩,觸目驚心”(劉繼培,1984)。以上史料真實地再現了當時漁民生活困境。新中國成立前幾年間,附近的鄱陽鎮漁民生活是“一日不做(捕魚)一日不食”,⑥瑞洪漁民的困苦生活就不難想象。
歷史是合力的結果,對其原因梳理如下,首先技術落后:民國瑞洪漁業捕撈技術有些進步,但沒有實現根本性的變革,猶如農具,農業生產中大部分還是使用唐代就已經出現的農具。加工方面亦然,“品種單調,方法落后”,“江西魚品制造業僅有鹽魚、干魚、紅鹵魚數種,法多簡陋。鹽魚僅以鹽漬而成;干魚僅利用日光曬干之;紅鹵魚即將鮮魚以釀酒紅曲制成者”(劉治乾,1936:850-851)。其次交通不便:“鹽藏品因品質不佳,且運輸困難,故大部分銷諸本省萬載贛縣臨川等處,鮮魚因乏冷藏之設備,銷路更狹”。⑦瑞洪雖然水路交通便利,但直到20世紀30年代才有近代意義上的“瑞洪輪船公司”,但沒運營多久就遇日寇入侵而關閉(余干縣《瑞洪方志》編纂委員會,2004:177)。當時瑞洪根本就沒有公路,漁業發展嚴重地受制于交通的不便。再次是市場無序:魚商貪圖重量,制作加工魚類時不能達到通常之干燥度,“故難以貯藏久長時間至遭腐敗之虞”;⑧魚價又極不穩定,“各地鮮魚平常售價,最低時每斤五、六分,最高時四角余”(江西建設廳,1935),漁業的商品化過程受挫,其商品化程度也就不高,從而制約了漁業的發展。戰爭頻仍是其重要原因之一:鄱陽湖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無數漁民被殺、漁船被破壞或被征用等等;太平軍存續江西達12年之久,鄱陽湖更是太平軍與曾國藩等的重點戰場(杜德鳳,1987),其破壞性影響到民國還存在著。又如時人記述:馬當不守,湖港設防,一面受敵寇隨意殺戮之迫害,一面復感捕魚范圍日益促小;北洋軍閥蹂躪于前,使張網糊口者不暇喘息;七七神圣抗戰軍興,不久湖面又是漫天烽火,在敵偽占領或控制區內漁民慘遭殺戮,罄竹難書(劉繼培,1984);抗戰時期湖泊都(被)封鎖,全省的漁業幾陷絕境(王松年,1949);整個鄱陽湖區的縣、市全部被日軍占領成為淪陷區,并受到隨后數年國內戰爭的影響。
另一重要原因是負擔過重:“每逢魚產淡季,便以高利貸預為收購,價格之低,利率之高,竟有借款十元,于五月后除還本外,尚須納鯉五十斤”(《上饒市農業志》編纂委員會,2005:424);誠如業師萬振凡先生所論:越窮,越要借債,就越要出賣農產品還債,商品經濟就越活躍,生產也就越遭到破壞,所以近代江西農村商品經濟的發展,并不意味著農業經濟的發展,實際上只是一些同類產品的進進出出(萬振凡,1998)。雖然所論是青黃不接時的農業、農民,但對于漁業、漁民而言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青黃不接”時間不同而已。“漁稅多采包辦法,系招商承包制度。承包官吏,額外浮收以肥私腹,人民負擔與國家收入,其間差額,甚為懸殊”,被稱為阻礙漁業發展的“最為惡弊”(李士豪、屈若搴,1998:32)。漁業課稅除了漁稅、船捐、湖課及其變種課稅外還有河課、碼頭租和徭役等(萬振凡,1998:88)。討論瑞洪漁業負擔過重就不能不提到厘金,“江西厘金之重,尤甲于天下”(孫毓棠,1962:376)厘金開征之初瑞洪的康山就有厘卡,此后又在厘金之上加了所謂“統捐”,“其擾民更上一層樓”(萬振凡,1998:96)。瑞洪漁業不能幸免的還包括:江西省水上別動隊第一大隊所轄4個中隊的經費由當地負擔一半(余干縣志編纂委員會,1991:388)。漁業成本大為增加,漁民生產積極性勢必受到打擊,漁業經濟衰退是必然趨勢。漁民素質低下是其內生障礙性因素:由于瑞洪總體經濟文化和生活方式落后,加上水旱災害頻繁,血吸蟲病等,造成湖區漁民整體身體素質差。單就科學文化素質而言,瑞洪漁民散居沿湖各地,距離有文化地區相當遙遠且終日為生計勞苦,受教育的時間空間無形被剝奪,史料記載:文盲估計占95%以上;⑨各地早已失去時代性之私塾(在此地)亦不多見,瑞洪漁民屬于“急待救濟教育組訓與領導之群”(劉繼培,1984)。人才的出現,一要靠教育的培養,二靠文化環境的熏陶。以上兩條當時瑞洪都不具備,瑞洪漁民讀書太少、文化素質極低,就談不上學習和運用先進技術和管理來發展漁業,漁業經濟的近代化更無從談起。
鄱陽湖漁業衰落的原因還有自然災害頻繁等原因(吳贅,2009)。顯然,日軍竄入江西后,無論從漁業的產量、輸出量,還是從漁民的生活情況看,鄱陽湖漁業經濟出現了嚴重的衰退。社會生產能力嚴重下降,物價飛漲,鄱陽湖區生產和生活秩序遭受空前的干擾,越到后來越加嚴重。這種情況直到新中國成立后才得以改善。
三
新中國成立后,由于社會穩定,人工養殖、新的經營機制的引進和現代化管理手段和保護漁業資源措施的實施,瑞洪漁業得以恢復,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瑞洪漁業更迎來“繁榮”。⑩其情況見表1。
(一)人工養殖的采用及推廣
由于人口增加、魚類加工技術上突破和現代運輸的廣泛使用,漁業捕撈已遠不能滿足需求。上表顯示: 20世紀50年代后期養殖業興起了,養殖面積從1957年的1040畝擴大到1958年的43000畝,再到2004年的358000畝,均說明養殖被迅速推廣。瑞洪養殖起初是由集體在內湖和池塘放養,沒有經驗和技術,大都是“人放天養”,1959產量的大幅增長反映了養殖技術有了突破,此后國家采取魚價開放,推行漁業生產責任制,對圩堤內湖塘大力發展養殖生產,引進外資,采取科學養魚使瑞洪漁業得到較快的發展。1985年內湖、內港養魚3萬余畝,總產鮮魚15600擔(余干縣《瑞洪方志》編纂委員會,2004:137)。
漁業綜合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漁業產品也不斷變化,引進人工孵化魚類,瑞洪地區由于地理優勢,很多人從事養殖工作,引進興國的紅鯉、婺源的荷包鯉;在國外引進日本的鯽魚,非洲的羅文飛魚,通過人工繁殖并大力推廣,每年繁殖名貴魚苗400萬尾以上(余干縣《瑞洪方志》編纂委員會,2004:132)。漁業養殖拓寬了漁業的發展空間,促進了漁業產業結構調整,成為廣大民眾就業和增加收入的一個重要領域。
(二)新技術和經營機制的引進
隨著社會的發展,新技術層出不窮,最具代表性的是網具材料尼龍化、漁船機械化和陣網的引進,它們不但提高了捕撈效益,而且使漁民的勞動強度大為減輕。20世紀60年代以前,捕撈網具絕大部分是用棉線或麻線制作,少數用蠶絲編織,隨著化學纖維工業的發展,化學合成纖維代替棉線、麻線或蠶絲編織漁具,此后,漁具材料除部分繁殖場保留了少量的麻線網外,全部改用化學合成纖維。自古以來,漁民行船歷來就是靠劃槳、撐篙、搖櫓或借風張帆,勞動強度大,行船速度慢,工作效率低。20世紀70年代后期,鄱陽湖地區部分專業捕撈隊開始在大噸位的漁船上安裝柴油機,利用機械動力行船,以后小型漁船也陸續裝上船尾掛機,其中尤以瑞洪鎮產量較多。2002年,余干縣有機械動力的漁船6838艘,主要在瑞洪、康山、東源等地。20世紀80年代瑞洪引進了名叫“迷魂陣”的陣網,有深水、淺水的各種各樣的陣網(《上饒市農業志》編纂委員會,2005年:422-432)。上表的1981到1983年的總產量、養殖面積、養殖產量、捕撈量無不反映這種變化,尤其是捕撈量從1981年1307噸突然增長到1982年的3990噸,到1983年的4753噸,再到2000年17500噸,說明尼龍網具、漁船機械和陣網等新技術在瑞洪廣泛使用,大大增加了漁業捕獲量。
漁業市場自由開放始于20世紀80年代,個體漁商,漁販大量增加,至1985年余干縣水產供銷公司在瑞洪、康山設立收購站,產品除銷往前文已及的地區外,還遠銷北京、黑龍江、吉林等地。在做好漁產品購銷的同時,收購站點還設有漁需物資供應門市部,向漁民供應大量桐油、橡膠靴,下水衣及日常生活用品。私商加工和漁民自行加工又逐漸增多,1992年10月,在北京舉辦的首屆中國農業博覽會上,余干縣康山食品罐頭下的酒糟魚獲銅獎(江西省地方志編纂委員會,1999:674)。漁業是市場化啟動較早和市場化程度很高的產業,正是經濟市場化把瑞洪漁業帶入了新的“繁榮”。
四、結語
瑞洪的自然環境非常適應魚類生長,是鄱陽湖的天然魚庫,境內有許多漁港,其漁民的漁業活動范圍約為鄱陽湖面積的3/4左右,成為鄱陽湖區域典型的漁業社區,形成了發達的漁業經濟。本文描述了湖漁業在民國時期的緩慢發展、衰退到建國后“繁榮”的變遷過程,并深入探討民國時期鄱陽湖漁業發展面臨的困境,因此人們不宜過高評價民國鄱陽湖地區的漁業經濟發展。新中國成立后瑞洪漁業得以恢復,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得到了蓬勃發展,適應了經濟發展要求,形成了某些重要特點,將對地方社會的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建設“鄱陽湖生態經濟區”,應該全面考量對鄱陽湖區域社會有著重要影響的漁業。經濟市場化把漁業帶入了新的“繁榮”,但這“繁榮”背后存在著許多問題,比如說人口劇增、過度開發、河道淤塞和漁業自然生態惡化等,有些正在加深并有惡化的趨勢。人類應該如何合理開發鄱陽湖,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發展,筆者將另外行文加以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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