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中午,記者張建美問我:“你唱歌來著?聽見是《喜羊羊》。”高抬我了,我哪會唱歌。
我這人興趣愛好不多,盲點卻不少,扳開5個手指頭數,沒有剩下的:歌盲,舞盲,棋盲,泳盲,車盲。時尚的,除了會的,全是不會的。笨人董老大,永遠趕不上潮流,也不知1960年代末上初中時是如何混進校樂隊吹笛子的。
但清晰地記得1992年在西安開全國黨刊會,會議期間乘公共車去延安參觀,活躍分子——寧夏黨刊的老總王述民提議,從前到后挨個,每人唱一首歌。沉寂的車廂里頓時鬧騰起來,流行歌曲,地方小調,你一首,他一曲,還有起哄的,簡直成了賽歌場。別人紅火熱鬧,我卻巴不得有個地縫。輪到我了,我臉紅脖子粗,直拱手說“不會,不會”,大家竟鼓起掌來!我只好自嘲:“不好意思,來的時候把歌鎖到抽屜里,忘帶了。”唉!那一次,把沒有現在皮厚的臉丟到全國了。
知道自己先天不足,后天缺鈣,沒有音樂細胞,之后的單位聯歡,我要么找借口不去,非去不可時,就悄悄地躲在墻角旮旯里。狗肉上不了席啊!
但這期《村委主任》的“共同關注”,我卻讓欄目編輯編一期“唱響村歌”。
起意是編輯小張寫了一篇浙江省江山市大陳村黨支部書記汪衍君唱村歌得大獎的稿子。盡管與歌為敵,但畢竟是搞新聞的,辦村官雜志的,積怨恨仇沒了,敏感靈感來了。于是,安排下去。
百度了一下,村歌的相關網頁居然有88900篇!
我瀏覽著,被深深地震撼著。這一支支村歌,代表著鄉村文化、地域風情、生產生活,濃縮了一個個村莊的成長發展史,是一張張從田野走向世界的名片。它土色土香滿溢濃濃的生活氣息,它質樸無華沒有矯作不是作秀,它昂揚向上鼓舞人心刷新了咱村里人的精神天空,它具有凝聚力戰斗力也出生產力。好哉,村歌!壯哉,村歌!
猛然間,一個縈繞我多年但一直無法排解的真實情感涌上心頭:我1974年17歲時離村,這30多年里,村里新娶了二百多個媳婦,增添了三百多個孩子。不常回“家”的我,卻認識不到三五個。就是這些媳婦、孩子與我擦肩而過,我也不會認出是一個村的。離別家鄉歲月多,對面相見不相識啊。但這次我想,如果有了村歌,從村里陸陸續續走出來的人都會唱,即使走得再遠、再久,循著村歌聲,不是也能讓雖是一個村但又不曾相識的人保持著臍帶般的聯系,進而為村里的發展琢磨點事?
我又想,根據民政部的統計,截至2009年底,全國共有村委會59.7萬個,居委會8.4萬個,如果每個村(居)都有了村歌,那會是啥陣勢?啥氣派?順著這個思路,我又想到圍繞村歌能做的好多事。于是,又安排下去。
我還想向全國的村官們發出倡議,寫出咱村的村歌,唱響咱村的村歌,讓全國的村歌文化來個大繁榮,為中華民族文化增添一種光彩奪目的流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