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政治參與良性運行的社會基礎分析

[摘要] 對于當前我國農民政治參與的種種問題， 我們必須從政治文明建設的高度來審視。因此，建設先進的政治文化、設計理想的政治制度、培育具有現代政治意識的高素質的政治主體及倡導文明的政治行為，是實現這一目標的重要前提和基礎。

[關鍵詞]政治文明;農民政治參與; 良性運行

[中圖分類號]D422.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9 — 2234(2010)01 — 0082 — 02

黨的十七大報告，緊扣十六大以來經濟社會發展的脈搏，順應人民政治參與積極性不斷提高的新情況， 首次把民主理念擴展到了“從各個層次、各個領域擴大公民有序政治參與”的新高度，進一步強調了擴大有序的政治參與對社會主義民主的重要性。在我國當前條件下，如何實現擴大公民參與和政治穩定，尤其是將農民非制度化政治參與引領為有序的、體制內的參與，必將是一個非常重要而又現實的問題。因此，我們強調要從政治文明建設的高度來審視我國的農民政治參與問題，一方面是理論要求:我們必須理性地分析農民政治參與的目標與現狀;另一方面則是實踐的要求:通過不斷地提供健全的體制、法制、機制等來支持、引導、規范農民的政治參與。否則，利益驅動下的農民政治參與就會在體制與法制外泛濫失序，就很可能會導致政治不穩定，進而損害人民群眾的整體利益和根本利益。因此，必須把農民的政治參與放在政治文明的視域來考慮，并以此作為實現農民政治參與良性運行的社會基礎和分析當代中國農民政治參與問題的基本理論框架。

首先，政治文明視域中的農民政治參與要求有一種先進的政治文化。與政治革命、經濟生產、社會運動相比，文化是一種無形的力量。政治文化作為內化了的政治行為規范，通過人們的政治心理、政治觀念、政治意識、政治信仰對政治行為發生作用，規定人們的政治傾向，影響人們對政治的關心程度和爭取或行使民主權利的行為力度，支配人們對政治行為方式的選擇，更以一種執著的政治目標深刻穩定長久地指導人們的政治行為。市場經濟的發展以及由此產生的經濟關系的發展激活了農民的自主意識、參與意識、獨立人格和法制觀念。但由于中國農村社會的歷史變遷有其自身特殊的規律，使當今社會農民的政治文化心理呈現出不平衡性、滯后性和復雜性等特征。中國農村政治文化的變遷呈現出傳統和現代兩個層面。從傳統的層面看，兩千多年封建專制統治、落后的小農經濟生產方式、牢固的血緣宗法制度以及封閉的社會政治經濟結構，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封建政治文化。我國農村受封建政治文化影響最深。農民中普遍存在著崇圣意識和依附心理，“人治”成為一種習慣和心理定勢，等級意識、順從心理、家庭意識、鄉土觀念、重禮俗而不重法制、官本位思想、無爭無為的思想和盲目從眾等等構成了我國農村政治文化的特點。這種文化積淀仍然深深影響和支配著當代農民的政治參與行為方式，成為農民政治參與過程中的一種制約性力量。因此，在新農村建設過程中，有針對性地開展政治社會化活動，集中利用社會化的各類資源，廣泛傳播參與型政治文化。 只有社會中參與型政治文化得以普遍發育和廣泛傳播，才可能催生出現代民主政治的規則、制度、程序和行為。 應整合各種社會力量，消解傳統政治文化的生存空間，走出農村政治文化的沖突困境，實現政治文化的轉型，促進當代中國政治文明建設。

其次，政治文明視域中的農民政治參與要求有一種先進的政治制度。“政治文明的特質在于先進的制度，特別是民主政治的制度安排。”〔1〕 文明的政治必然是為公民政治參與提供良好的政治氛圍和制度保障的政治。用政治文明引領政治參與需要兩個前提條件:一是制度化，即它是一種合法、有序、按規則進行的理性參與;二是廣泛、自由、公開獨立的信息溝通。當前，中國農民政治參與的種種問題，特別是非制度化參與的嚴重性和危險性，在很大程度上是源于農民政治參與制度構建與運行諸環節上的缺失與缺陷。因此，解決問題的關鍵也就在于加強農民政治參與的制度建設，需要在體制、機制、方式、途徑上進行改革、創新和完善，逐步使農民政治參與逐步走向合法化、合理化、法制化。也就是把政治資源的分配規則、運行模式和程序等以制度化的形式規范下來，把農民的政治要求和政治參與納入到一個可控范圍內。要實現制度化建設的基本目標，我們除了需要選擇正確的路徑，構建科學合理的制度體系外，更為重要的是，要營造這些制度根植的基礎和運行條件。因為，任何制度建設決不僅僅意味著一系列規則的創設和“完善”，否則，制度也必將是毫無根基的“浮萍”，或成為強加于人們，卻不為人們認同和接受的外部規則。〔2〕

第三，政治文明視域中的農民政治參與要求有文明的政治意識。政治文明的核心和關鍵就是行為主體的文明，行為主體的文明，又是以政治意識文明為先決條件的。“培育社會群體對政治民主的適應，當以意識的民主為充分條件。由于意識是人能動地認識自己、認識環境的心理部分，因此，對于行為主體來說，“意識民主”實際有兩個認識指向:既要充分認識民主政治狀態中的社會，又要合理認識這種政治狀態中的自我。”〔3〕政治意識文明是政治文明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政治文明的核心和靈魂，為政治文明規定發展的根本價值取向，驅動和指導著政治主體的政治行為，在政治文明這一系統中起著思想基礎和精神動力的作用，保證著社會主義政治文明沿著正確的方向發展。這里的政治意識主要是指農民的參與意識，是指農民參與政治的愿望，即是否愿意參與或主動參與。參與意識不等于參與行動，但卻是參與行動的前提，沒有強烈的參與意識，就不可能有參與的行動，意識之外無行為。對于農民來講，意識之外無參與，任何政治活動都是其行為所構成的，而任何政治行為都在一定程度上受著行為者心理因素的促進與引導。改革開放以來，隨著較為寬松的政治氣候的逐步形成、經濟的迅猛發展、法制建設的積極推進、農民民主法律意識的日漸覺醒以及農村一些矛盾與問題的激化，農民的權利意識、平等意識、參政意識覺醒，正以前所未有的熱情關注和參與社會政治事務。這種關注和參與呈現出由小及大、由近及遠、由表及里的態勢。其不僅對基層政權建設產生了深刻影響，而且對國家的“三農”政策和整個國家的政治文明建設也產生了重大影響。但總體上說，我國農民的政治主體意識較低，政治冷漠感強，現階段農民的政治參與大多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具體利益而進行的問題性參與。他們還缺乏明確的政治參與意識，沒有把參與政治當作自己的權利和義務，不能自覺地、經常性地進行政治參與。我們必須利用新農村建設中管理民主的平臺，加強農民的政治意識文明建設，才能使農民在文明的政治意識指導下更好地進行政治制度文明和政治行為文明的建設，從而推動農村政治文明的整體發展。

第四，政治文明視域中的農民政治參與要求有高素質的政治主體。政治文明是包含政治主體文明在內的系統工程，政治文明的主體即政治文明的建設者、承載者和推動者。政治文明建設的根本就是政治主體文明的建設，政治文明建設的最高境界是政治主體的政治發展。如果政治主體的政治素質不能有實質性的提高，政治文明建設就會落空。農民雖然是中國社會的草根階層，但作為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和政治文明主體的重要組成部分，這個階層蘊藏著巨大的社會力量。他們的政治面貌決定著整個國家的政治面貌，他們的政治素質不僅影響著其在政治參與中決策的科學化和農村政策運行的合理化，而且還決定著中國政治的基本走向。政治素質，就是指公民參與政治的主觀上的能力。政治文明視域中的農民政治參與要求廣大農民有更強的參與意識、責任感和能動性，而且要能夠在更深程度上了解并掌握與農村公共事務相關的技術性知識及與政府展開有效治理合作所應具備的理性的參與技能和熟練的結社藝術。當前，我國農民的政治素質普遍較低，還需要在素質、理念、知識等方面加以灌輸、教化和鍛煉。在塑造農村合格的社會主義政治主體的過程中，必須創新培育模式，堅持正確的政治導向，引導農民內化社會主義政治文化，構筑、優化現代政治人格，徹底拋棄傳統的“ 臣民”心態，成為獨立自主的、具有獨立判斷能力和現代法律觀念的人，成為積極主動、合法有序地參與國家和地方政治事務并自覺維護和行使自身的政治權利，富于政治熱情的社會主義現代公民。

第五，政治文明視域中的農民政治參與要求有文明的政治行為。政治本質上是大眾的事業，政治文明不僅僅是執政文明，還包括參政文明。政治文明不是停留在深層的政治意識文明層面，也不是停留在政治制度文明層面，最終是要通過政治行為文明來體現。社會主義政治文明是一種行為規范文明，政治行為規范程度是測量社會主義政治文明發達程度的重要尺度。政治行為規范是人們在處理社會關系過程中形成的具有普遍約束力的行為規則，它是社會政治生活秩序化的基本要求。政治參與的關鍵是有關行動者能夠獲得表達自己意愿的渠道或途徑，并珍惜和理性地運用這些渠道或途徑。政治文明需要文明的參與人，文明的政治必須是理性的政治，“理性參與是在參與者的大多數具有一定的參與知識、技能和資本基礎上形成的參與方式。人們對參與的規則、方式、后果有正確或接近正確的認識。”〔4〕在政治文明視域中我們要保證農民廣泛的政治參與，同時又力主政治參與在制度和法律保障下有序進行。也就是十六大報告提出的“擴大公民有序的政治參與”，而不是毫無限制的政治參與。政治文明視角下的政治參與行為實際上有兩個基本預期:第一，這種自下而上的政治參與行為應以合法、有序為前提;第二，這種政治參與行為以積極影響政府決策為目的。因此，如何把農民的非制度政治參與逐步轉變為合法有序的制度化政治參與，促使農民的參與活動向適度和理性的方向發展，不僅是目前農村民主政治建設過程中亟待解決的現實問題，而且也是構建農村和諧社會和實現政治現代化進程中必須予以高度關注的政治問題。

長期以來，人類在政治領域的種種努力，都是為了有效地協調利益關系，建立穩定和諧的秩序，以維護和實現人們的利益。“企盼文明的政治生活，設計理想的政治構架，倡導文明的政治行為，是人類社會政治發展過程中的不變追求。”〔5〕盡管農民政治參與的發展在一定時期內和地區范圍內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但從長期的眼光看，中國農民政治參與的不斷擴大和加深是勢在必行的。因此，我們需要緊緊抓住以上五個方面的工作，使農民政治參與在政治文明的引領下行進。

〔參考文獻〕

〔1〕 胡偉.關于政治文明若干問題的思考〔J〕.上海交通大學學報:哲社版， 2003， (02).

〔2〕陳曉莉.農民政治參與要有制度基礎〔J〕.《瞭望》新聞周刊，2006，(08).

〔3〕吳健.政治文明與公民參與〔J〕.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05，(05).

〔4〕王俊拴.我國公民政治參與范式轉換的新取向〔J〕.陜西師大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1999，(06).

〔5〕虞崇勝，政治文明論〔M〕.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3:68.〔責任編輯:唐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