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以其豐富的內涵、深刻的思想和令人悸動的人物形象而成為魯迅小說中的重要篇章。作品中的衛老婆子雖不屬于主要人物的地位,但她;以特殊的身份和地位而在作品中起著獨特的作用。主人公命運的變遷,作品文化內涵的豐富以及故事情節的發展,敘事視野的延伸和擴展都與之有著密切的聯系。她在作品中的藝術地位也是不可替代的。
一、祥林嫂坎坷生命歷程的見證者
祥林嫂不是魯鎮人,她在魯鎮的出現不能毫無理由。在魯鎮這個舞臺上,祥林嫂需要一個引出者。因此,作為中人這一特殊身份的衛老婆子就成為祥林嫂初到魯鎮的介紹者。“衛老婆子叫她祥林嫂,說是自己母家的鄰舍,死了當家人,所以出來做工。”簡簡單單的話語將祥林嫂的基本情況介紹給了魯鎮人和讀者,同時也表明了自己與祥林嫂的關系,為后文的發展埋下了伏筆。衛老婆子最有機會和條件知道后來祥林嫂離開魯鎮后的生活經歷。同樣,祥林嫂死了第二個丈夫和兒子阿毛后再到魯鎮還是由衛老婆子帶領和介紹也成為自然而然。
衛老婆子是搶劫祥林嫂回家的參與者。從作品敘述過程看,她在衛家山時應該將祥林嫂的消息告訴給了祥林嫂的夫家,所以,祥林嫂夫家的堂伯才會到魯鎮來尋找。當人們做好一切準備時,祥林嫂出現了,于是,“那船里便突然跳出兩個男人來,像是山里人,一個拖住她,一個幫著,拖進船里去了。”于是衛老婆子出現,到魯家說明情況,在祥林嫂被搶劫而去的過程中,衛老婆子是最好的見證者。
衛老婆子是祥林嫂被迫改嫁的講述者。祥林嫂被搶劫回到衛家山后,衛老婆子了解到此后所發生的一切。從祥林嫂被迫改嫁后的生活都是由衛老婆子講述出來,將祥林嫂這一段重要的生活經歷以及在此過程中所表現的人物性格都充分地呈現在讀者的面前。她的講述是一種連接也是一種充實。
二、作品豐富文化內涵的拓展者
作品具有豐富的文化內涵,這是與作品選擇的社會環境——魯鎮有關,因為魯鎮是當時社會的縮影,本身就包含著許多文化因素,也與因衛老婆子的出現而得到拓展有關。祥林嫂被迫改嫁時人們表現出的野蠻搶親風俗是通過衛老婆子的講述而使作品的文化含量得到增強,讀者對當時的社會風俗有了更真切的感受。在衛老婆子的眼里,祥林嫂被迫改嫁是理所當然的。“只要用繩子一捆,塞在花轎里,抬到男家,捺上花冠,拜堂,關上房門,就完事了。”這段話既將當時的惡俗簡潔地勾畫了出來,同時也顯示出衛老婆子的麻木不仁。
作品中反映出的當時社會存在的“三從四德”等封建迷信思想也是通過衛老婆子來表現的。祥林嫂死了第二丈夫,“幸虧有兒子;她又能做,打柴摘茶養蠶都使得,本來還可以守著。”當阿毛被狼叼走后,祥林嫂就徹底喪失了在這個家庭中的地位,沒有丈夫沒有兒子,便不得屬于這個家庭,所以“大伯來收屋”趕她走。這些文化的內涵也是以衛老婆子為表現手段的。
三、作品故事情節發展的聯系者和敘事視野的延伸者
作品中的“我”是祥林嫂故事的敘述者和觀察者。但“我”的觀察點在魯鎮,對于在魯鎮時的祥林嫂的經歷可以自然地觀察和敘述。但祥林嫂并沒有一直生活在魯鎮,離開魯鎮然后又回到魯鎮的這一過程也許是作者為了充分顯示和刻畫人物性格的著意安排,增加這樣的生活經歷,祥林嫂的人物性格可以更豐富、更復雜,人物形象也更完整。但是,祥林嫂自離開魯鎮到再回魯鎮的這段故事情節就必須想辦法與初到魯鎮這段時期有機地聯系起來,怎樣聯系?衛老婆子的講述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這樣,衛老婆子將祥林嫂被搶、被嫁、喪夫失子的生活經歷描述出來既使故事情節聯系起來,又將人物命運的變遷推向前進,推動故事向前發展。
從敘事視野的角度來看,“我”的視野范圍局限于魯鎮,魯鎮之外的人物經歷無法敘述,而衛老婆子則彌補了這一缺憾,她的敘事視野比“我”要大得多。這樣就可以順利地將祥林嫂后半生的整個生活經歷連續起來。所以,衛老婆子也是作品敘事時空的補充者和延伸者,豐富了作品。
衛老婆子雖然僅僅是作品的一顆螺絲釘,但她對于促進整個作品的豐富和完善具有獨特的作用。
(作者單位:河南省新密市第一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