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5月6日,大興安嶺發生森林大火。
第二天,名噪一時的“氣功大師”嚴新收到了一份緊急邀請:“你對氣功滅火很有研究,能否在這方面介紹一些經驗并給予支援。沈陽軍區司令部辦公室?!?/p>
于是,嚴新把自己封閉在火災現場2000公里外的一個小洋樓上,開始發功,隨后拋出一句預測:三天后,火勢開始緩解。幾天后,在官兵的奮力撲救下,大興安嶺的大火全部被撲滅。“大師”似乎真的發揮了作用。
媒體報道了這一“壯舉”。無數嚴新的學生為之歡呼。對于特異功能和氣功大師的崇拜,在80年代中期的中國,形成了一股猛烈的氣流,席卷各個地區、各色人等。短短幾年,氣功迷達到6000余萬人,氣功報刊幾十家,各種氣功學術著作、氣功醫療院、氣功表演會,處處開花。
時至今日,形容當時的人們對氣功的態度,最準確的詞就是:瘋狂。
“特異功能”引發論戰
1979年,國內發生了一件震動巨大的“奇聞”。
《四川口報》報道,重慶市大足縣發現了一名能用耳朵辨認字的兒童,此人名唐雨。文章稱,“人類生物學又增加了新的研究內容”,“省有關科研部門對此已采取措施進行科學研究”。這個報道在國內外引起很大的反響。
那一年的5月5日和18日,《人民日報》發表了兩篇葉圣陶寫的批評文章,他認為耳朵認字荒誕無稽,違背科學常識,在搞“四化”的今天出了這樣的事,簡直是丟中國人的臉。
當時,上海的《自然雜志》是宣傳特異功能的前沿陣地,一些著名科學家親赴《自然雜志》編輯部,公開表示支持人體特異功能的研究。
而反對特異功能的一方,領頭人是于光遠。1981年,他在中國人民大學舉辦的暑期高校哲學教師講習班上,公開表示“耳朵認字”完全是不可能的,這樣的研究在科學上毫無價值。
這場論戰的高峰,從1981年一直持續到1982年,幾乎所有的科學家都卷入其中。
不久,中央高層表態了:反對宣傳特異功能,再次強調這不是我們的科研方向。
然而此時,以嚴新為代表的“氣功大師”,正在做著“出山”的準備。一年后,特異功能換了個包裝,以“氣功”的身份再次卷土重來。
“大師”紛紛下山
申振鈺從上世紀80年代起就參加了無數氣功大師的“帶功報告”。在申振鈺的回憶里,那時候人們對于氣功的態度基本是“一邊倒”。
“香功”、“大雁功”、“五禽戲”、“內功一指彈”、“空勁氣功”,當時社會上流行的氣功,門類多得數不清,
到底是什么力量,讓氣功在改革開放之初如此令人著迷?
“70年代末特異功能興起的時候,當時人們的思想領域比較混亂,對新事物的鑒別能力不強,都比較受禁錮,剛一開放,看見什么都覺得新鮮,所以氣功和特異功能很輕易就進來了。”申振鈺說。
“氣功熱”偃旗息鼓
對于氣功,在當時有兩種意見?!耙环N認為氣功是最高的利學,是高科技中的高科技。他們把氣功稱為東方的科技革命。”
甚至還有更荒唐的觀點,叫“氣功治國”。申振鈺說,嚴新給大興安嶺救火就是一個例子。嚴新還曾表示,他發功可以攔截原子彈。
一直到1994年,中央下達了《關于加強科學普及工作的若干意見》,點明要破除偽科學,氣功才在討伐下漸漸偃旗息鼓,而昔日那些風云人物,今天早已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外。
而那些曾為氣功癡迷的人們,大多已人到中年,那些為氣功狂熱的日子,早已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