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群武
(咸寧學院基礎醫學院,湖北 咸寧 437100)
經過三十年的調查取證,達爾文 1859年發表《物種起源》鄭重指出:所有的生命都只有一個祖先,起源于同一個原始細胞,后來逐漸進化,演變成了魚、兩棲類動物、哺乳動物等,其中一些哺乳動物再經過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演變成古代的類人猿,然后進化成今天的人類。[1]303-321
所謂進化,拉丁文古義為某種現存的東西的展開和擴延,18世紀中葉開始被用作生物學術語,現指生物由簡單到復雜、由低級到高級的逐漸發展變化。進化論的依據主要有四:其一,地球上各類生物,無論是現存的生物還是化石,都呈現出由低到高的層次和先后次序;其二,人體內有不重要的器官如闌尾、尾骨等,疑是動物進化成人時遺留下來的多余器官;其三,人類與魚類、兩棲類、鳥類、獸類的胚胎生長過程相似;其四,考古發現了形狀像猿又像人的骨頭化石,被認為是人類祖先的遺骨。
達爾文主義已成為當今社會的主流思想,是現代無神論的重要依據。但是古生物學的研究成果表明,從最早的原生動物到多細胞的無脊椎動物,再到魚類、兩棲類、爬行類、飛行類、哺乳類、靈長類直至人類,每個關鍵環節都存在缺環。根據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進化法則,過渡類型生物的繁殖能力更強,存留后代的數量應更多。然而卻缺少化石這一有力證據,進化論不能成立。[2]
無生源論認為生命是自然化合而來的。要使這一假設成立,需要解決以下懸而未決的難題:一是由無機物和簡單有機物合成生命小分子存在的氧氣、原生湯和生物分子的光旋性問題;二是由生命小分子合成大分子存在的縮聚反應、氨基酸的手性結構、核酸的合成與自我復制問題;三是由生命大分子聚集合成原始生命存在是先有 RNA、還是先有蛋白質的問題;四是由原始生命進化成細胞存在的原始細菌和真細菌如何進化、光合作用如何獲得、線粒體和葉綠體如何產生、DNA如何形成和遷移等問題。即使有一天科學家從實驗室制造出細胞,那也不是自然化合,而是生物化合。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講,自然化合型進化論只是一個永遠無法驗證的科學假說。[3]
事實上,現代科學遠未弄清楚生命是什么,所以,肯定生命是偶然生成的觀點是不符合科學精神的。遺傳變異不能產生新的物種,也沒有證據表明基因突變導致生物進化產生了新物種。而按照小群突變的新達爾文主義來推斷人類進化,既缺乏事實根據,也有悖于邏輯推理。[4]
由此看來,進化論還不能稱之為一門嚴格意義上的科學,把進化當作事實更缺乏客觀依據。但由于諸多復雜的原因,尤其是害怕由于達爾文主義體系瓦解帶來的思想混亂、信仰危機,在沒有確立新的唯物主義理論之前,會使神重新回到人們的心中,所以,即使進化論遭到質疑和非議,人們也不愿懷疑它、否定它,而是想方設法修正它、維護它,因此,也帶來了科學倫理學上的一些缺憾。
自達爾文的進化論被確立以來,學習生物學的人都被誘導相信化石的記錄是捍衛達爾文經典學說最強大的武器,而非進化論的致命傷。但許多古生物學家非常清楚,事實并非如此。在化石記錄中,使達爾文主義者最頭疼的是寒武紀大爆炸,幾乎所有動物的“門”同時在地層中出現,完全沒有達爾文主義者所需的祖先痕跡。正如古生物學家道金斯所說:“這些動物化石就好像有人故意放進去一樣,完全沒有進化的歷史可以追尋。”[5]誠然,總會有一些進化的過程沒有在化石中留下絲毫可考的痕跡,但是,我們總不能對每一個中間類型的缺環都視而不見吧?
古生物學家斯坦利曾做過這樣的解釋:我們早就懷疑漸進型進化論,不過受到壓制而已。懷疑從托馬斯·赫胥黎時代就開始了。達爾文說:“如果我的自然選擇論必須借重這種突然進化的過程才能說得通,我將棄之如糞土……如果在任何一個步驟中,需要加上神奇的進步,那自然選擇論就不值分文了。”當時赫胥黎就對此表示擔憂,他在致達爾文的信中指出:“你這樣毫無保留地接受自然界絕無大躍進的觀點,將使你陷入不必要的困難之中。”后來赫胥黎閉口不言他對漸進改變的自然選擇那種消極的態度,很可能是因為“作為一個相信進化論的人,沒有必要幫助那些企圖將漸進自然選擇盆中的污水與進化嬰兒一同倒掉的人。”[6]科學界盡心保護達爾文主義而不去檢驗它,在向學生講授進化的證據時往往含糊其辭,甚至修改科學研究規則來幫助它們成功。古生物學家在這種思維定勢下狂熱地投入這一學說,以至于研究化石時單單發表支持進化論的發現,相反的證據則被隱藏擱置起來,如此做法是多么令人驚訝和憂慮。更有甚者,比如有些將自己一生的事業建立在進化理論上的人,當進化論被批判時便覺得人身受攻擊,于是不辨是非,不擇手段,只要能保護他們的理論不被推翻就行,完全將科學道德要求置諸腦后,失去了一個科研工作者起碼的良知。
今天,為了彌補廣進化的一系列缺環,新達爾文主義者不得不再次提出突變理論,只不過是從分子的層面來研究進化。一大批學者從不同的側面提出了不同的學說,諸如基因突變理論、中性分子漂移理論、無生源論等,不一而足。盡管這些理論都只是假說,沒有實驗證據,在新達爾文主義者內部也未達成一致,但他們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主張突變。突變論認為進化是沒有目的和方向的,世界及生物的產生純屬偶然;而漸進論認為生物的進化是從簡單到復雜,從低級到高級。為了回避這一顯著矛盾,把二者統一起來,進化論者采用外交手法,煞費苦心地推出了間斷平衡學說,以期左右逢源。但間斷平衡的實質仍然是突變,這是無法掩蓋的事實。
在進化論的研究過程中,達爾文曾經自問:“如果一種生物演化成另一種生物的過程是借著難以了解的微小的步伐,那為什么我們不能到處找到大量的中間型呢?為什么我們在自然界找到的生物都是種類分明、而不是相似難分的呢?”對此,他用滅種的理論來解釋:“如果我們看到每一種生物都是從另一種不知名的生物傳下來的話,那么他的父母及其他過渡期的中間型應該被這種新的更完美的后代消滅了。制造新種的過程就同時消滅了舊種。”如此上溯,現在地球上除了人類,其他任何生物都應該不存在了!為什么猴子、猩猩還在,猿人或類人猿這些中間型卻都不在了呢?達爾文推斷:“在現存的生物種及已經絕種的生物種之間必須有極大數目的過渡環節和中間型。”既然是大到不可想象的數目,為什么又沒有留下化石呢?達爾文承認化石的證據是“最明顯反對我的進化論的理由”,但卻不是進化論的致命傷,主要理由是化石所保留的證據極不完整。可是目前收集到的化石已很豐富,因此不能再拿達爾文時代所說“這些缺環會被以后的化石補上”來做借口吧?[1]55-66,177-203
突變論是在漸進論和神創論之間尋求的折中路線,當年達爾文就曾用“垃圾”一詞來評價大突變式的進化,正如公認的進化論權威理查·道金斯所說:你也可以把圣經說人是用泥土造成的看作是大突變。從細胞生物學的分析來看,99.99%以上的突變都是不好的,至今還沒有人觀察到突變的基因進化了。從分子生物學的成果來看,這個學說更加令人懷疑,因為生物與生物之間有相當大的遺傳距離,生物類別是彼此隔離的。如按“分子時鐘”理論所說,人類是來自 20萬年前一位非洲“夏娃”的后裔,那么“夏娃”從何受孕呢?鑒于這重重疑云,人們有充分的理由認為,突變論不合科學。
美國加州大學詹腓力教授認為,“進化”一詞具有極大的彈性,很容易使人誤以為在狹小的范圍內(如微進化)有可信之處,就等于在廣義上的宣言(如廣進化)也同樣可信。由自然選擇而進化的見解是一個邏輯問題,而非科學問題。因此由自然選擇而進化的概念,嚴格說來是不科學的。[7]
研究科學哲學的著名學者卡爾·波普爾說,自然選擇論是一種全能的巧辯,可以解釋一切事物,所以就等于沒有解釋任何事物。著名的古生物學家喬治·辛普森說:“只有將適者定義為生育眾多的品種,才可以說自然選擇使適者生存。對一位遺傳學家來說,適應與否跟健康、氣力、美貌或任何其他條件都無關,唯一的要素就是生育率高。”如此說來,過渡類型生物的繁殖能力比它的前輩應當更強,為什么反而滅種了呢?災滅也好,漸滅也罷,事實是所有的過渡類型都滅絕了,這難道僅僅是一種巧合嗎?人類所提倡并實施的計劃生育、優生優育政策,恰恰反其道而行之,豈不是完全徹底錯了?
開展學術爭鳴時,科學工作者應當謙虛謹慎,以理服人,不能強詞奪理或以勢壓人;不輕易放棄自己的觀點,但一旦認識到自己觀點錯誤時,要勇敢承認,服從真理。令人遺憾的是,關于進化論的爭鳴情形,自始至今都不是這樣。進化論問世之初,曾經遭受宗教信徒的無情撻伐、詛咒謾罵、人身攻擊等不文明的待遇。今天,當進化論上升到主導地位后,情形演變成了另一個極端。
著名的牛津大學動物學家理查·道金斯在 1986年出版的《盲目的鐘表匠》一書中說,每逢想到那些大逆不道、不肯相信進化論的人,他就怒氣沖天,幾乎不能控制自己:“我可以絕對肯定地說,如果你遇到自稱不信進化論的人,那人必定無知、愚蠢,或者是個瘋子,也可能是個邪惡的人,不過我不愿多想它。”[8]道金斯繼續寫到,他最恨創造論者的地方是他們不能容忍別人。
哈佛大學著名的古生物學家斯蒂芬·古爾德在一篇很有影響力的文章《進化乃事實或理論》中指出:“事實乃世上的資料。理論是意念的結構,用來解釋事實。無論科學家怎樣根據不同學說爭辯應當如何作正確解釋,事實仍不改變。愛因斯坦的理論替代了牛頓的學說,爭論期間,蘋果并未因此而懸在半空期待結論。同樣,人類從似猿的祖先進化而來也是事實,無論是照達爾文主張的機制,或者其他尚未明確的途徑,人類的進化乃是事實。”[9]
這兩個例子很有代表性。道金斯一方面痛恨他人缺少寬容;另一方面自己卻在譏誚、譴責、謾罵他人,毫無寬容之心和學者風范。古爾德的比喻也欠妥當,我們可以直接觀察到蘋果落地,但誰也沒有看到猿變成人。
達爾文主義者堅持認為,進化論不只是一種理論,而且是事實。如果自然選擇的創造潛力不需要從正面去證實,那么反對的證據也不可能推翻這個學說。達爾文主義者已經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靈活應答機制,似乎可以回答任何疑難問題。譬如有人問:為什么進化理論未經證實就認定為事實呢?答案是因為只有進化論可以令人滿意地解釋,為何所有不同生物之間有一種關聯現象。又譬如,為什么活化石千萬年來都保持不變,而它們的后代已進化到像人這樣高等的生物呢?答案是因為適當的變異尚未在其身上發生,或者因為在發生過程中受到牽制,或者說這些活化石已經對環境有足夠的適應,總而言之,因為事實本來就如此。所以,基于化石的缺環和機制的缺乏等種種反對理由,都只能針對達爾文的學說,進化本身仍然是事實。事實勝于雄辯,還有什么可爭的呢?
在達爾文主義者看來,自然主義的進化論屬于知識不屬于信仰,所以反對的人就是無知,消除無知正是教育的目的和功能。一個學生可以默然不信,但不能影響他人。因為達爾文主義者認定,純自然主義的進化是該學習的事實,并不是可以質疑的見解。那些極力主張科學與宗教分開的人,總是用科學來表白自己對宗教的看法,而且他們不認為自己的立場只是個人的意見,而是把它當作科學公之于世。科學已經被披上神圣的外衣,儼然成了統領人們思想的一種現代宗教。即使是不從事科學工作的人,也有信奉科學的道德義務,這顯然是霸道的做派。
批判進化論違背科學道德的規范,目的是真誠地希望科學工作者本著實事求是的科學精神,解除宗教成見和世俗偏見的枷鎖,自由、文明地尋求真理,傳播真理,造福于人類。冒犯之處,敬請海涵。
[1] 達爾文.物種起源[M].北京:科學出版社,1972.
[2] 亨利·莫瑞士.科學創造論[M].香港:更新傳道會,1995:88-89.
[3] 黎群武.自然化合型進化論需要解決的難題[J].醫學與哲學(人文社會醫學版),2009,30(5):18.
[4] 黎群武,黎妮曉宇.關于進化論的生命科學質疑[J].醫學與哲學(人文社會醫學版),2008,29(5):1.
[5] 理查·道金斯.盲目的鐘表匠 [M].臺北:天下文化出版社,2000:27.
[6] 斯蒂芬·斯坦利.新的進化時間表[M]∥詹腓力.審判達爾文.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1999:71-72.
[7] 詹腓力.審判達爾文[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1999:9,163.
[8] 理查·道金斯.盲目的鐘表匠 [M].臺北:天下文化出版社,2000:12.
[9] 斯蒂芬·古爾德.進化乃事實或理論[M]∥詹腓力.審判達爾文.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199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