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范章
(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宏觀經濟研究院,北京市100038)
宏觀經濟政策的國際合作和國際貨幣體系改革
黃范章
(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宏觀經濟研究院,北京市100038)
經濟全球化的發展要求在地區范圍內和全球范圍內實行宏觀經濟政策的國際合作,這種合作從企業層面上升到政府層面,在平時應以經濟(或金融)監管為重點,增強有關制度、政策、法規的透明度,建立風險預警機制;一旦發生經濟(或金融)危機及風暴,則重點應是如何聯手和克服風暴。同時,國際貨幣體系的改革應以改革傳統的決策權結構、推進監管國際化、確定國際儲備基礎的本位幣和成立應急小組等為主要內容,并提高發展中國家的話語權,以反映世界經濟發展的新格局。
經濟危機;宏觀政策;國際合作
20國集團(G20)峰會及財長、央行行長會議已召開三次(華盛頓、倫敦、匹茨堡),在全球應對世界金融危機中起了重大作用,其歷史性意義不僅在于它是在經濟全球化條件下應對經濟(金融)危機的新機制,而且在于它孕育著國際經濟新秩序的胚胎。
一
20世紀30年代大危機暴露了自由資本主義經濟所固有的、不可克服的弊端,即所謂嚴重的“生產過剩危機”,不得不求助于“國家干預”,凱恩斯主義便應運而生。戰后以來,西方國家在凱恩斯主義影響下,雖未能消除周期性衰退,卻在長達半個世紀內避免了30年代大危機再度襲擊。盡管20世紀70年代發生“滯脹”使人們對凱恩斯主義產生質疑,盡管凱恩斯主義者與貨幣學派及供給學派就財政政策與貨幣政策孰更重要問題發生爭論,但歷史的發展已鑄就資本主義市場經濟與“國家干預”結為一體,現代資本主義市場經濟的運行已離不開國家主導的“宏觀經濟政策調節”,一些□鼓吹“新自由主義”的人被多數西方學者譏諷為“原教旨市場主義”。
但凱恩斯主義的宏觀經濟管理還只是關注本國的宏觀經濟調節,即在一國范圍內實施“政府干預”,維護一國國內市場的統一性與穩定性。然而,在經濟全球化的新形勢下,單靠各國致力于本國的宏觀經濟管理已不足以確保本國經濟的穩定。
經濟全球化的本質就是通過經濟、貿易、金融、信息網絡把世界各地緊緊地捆綁在一起,把全球作為一個統一自由市場,通過有效地分配與再分配,使各地的資源優勢充分利用與發揮,但經濟全球化也使各種經濟風險的傳導機制全球化了。金融全球化是經濟全球化進程中一支重要生力軍,金融業的蓬勃發展,特別是衍生產品形成的虛擬經濟的發展,會通過利率、匯率、股價、各種衍生產品組成的金融網絡,把一個國家的金融風險很快傳導到其他國家或地區,也可以讓一國的虛擬經濟風險擴散到本國或別國的實體經濟。而且金融投資資本特別是金融投機資本,不僅會利用某國或某地區的制度或政策漏洞進行沖擊,甚至還可以“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人為地制造金融市場的動蕩。
可見,在經濟全球化條件下,要防止經濟危機或風險,需要有一個跨國界的(區域的或全球的)、統一的宏觀經濟管理。為了應對這次國際金融危機,美國著名經濟學家耶魯大學杰弗里·加滕教授于2008年11月3日在美國《新聞周刊》發表文章,呼吁“我們需要一個全球性央行”,但其中的難度非常大。歐盟經營了幾十年,雖建立了共同市場,建立了歐洲中央銀行,確立了統一貨幣(歐元),雖說可以實行地區性、超國界的統一貨幣政策,但迄今無法實行超國界的統一財政政策。而且,英國仍堅持保留本國央行和英鎊以及自身的貨幣政策。所以,盡管經濟全球化要求有超國界(地區或全球的)統一的宏觀經濟政策調節(或管理),但目前不可能做到,而且在未來很長的時期內也未必可望做到。唯一選擇就是在地區范圍和全球范圍內實行宏觀經濟政策的國際合作。
一些國家或主要經濟國家之間的宏觀經濟政策合作,是在經濟全球化條件下實行的一種國際合作形式。過去的國際經濟合作,無論貿易合作還是投資合作都以企業為主體,即使政府之間關稅合作(優惠)也都落實到企業層面。而宏觀經濟政策合作將經濟合作從企業層面上升到政府層面。這種新形式的合作,可以有不同層次的提升,最初的合作是有關國家進行定期宏觀經濟政策對話,即有關國家的財長和央行行長就各自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進行政策性對話,進而發展為政策性磋商,再發展為政策協調,終而發展為統一行動。誠然,進行這種國際合作,必須以尊重各國主權、平等協調、互助互利為基本原則,只有在這些基本原則的基礎上,國際合作才有生命力,才能成功和持久。
這種宏觀經濟政策的國際合作,在平時應以經濟(或金融)監管為重點,增強有關制度、政策、法規的透明度,建立風險預警機制,以防經濟(金融)危機或風暴發生。一旦發生經濟(或金融)危機及風暴,則重點應是如何聯手應對和克服風暴。
值得強調的是,這種宏觀經濟政策合作隨著經濟(金融)全球化的發展也有多種形式。有雙邊的,如中國——美國官方高層經濟和戰略對話機制;有地區的,如東亞地區10+3框架下財長及央行行長定期會議;還有全球性的,如2008年11月15日在華盛頓召開的20國集團首腦會議,2009年4月和10月20國集團倫敦和匹茨堡首腦會議及之前的財長與央行行長會議,討論合作應對當前世界金融危機并達成一些重要共識。還需指出,20國集團的全部國民生產總值占全世界的85%,人口占世界人口的2/3,其活動及影響具有全球意義。它最早成立于亞洲金融危機后不久的1999年12月,屬于一般對話性質,但在2009年倫敦會議,其作用與性質有了顯著的提升,已就刺激經濟、擴大公共開支、加強金融監管、給國際貨幣基金增資等一系列重大決策達成了共識。特別是在匹茨堡會議期間,各國領導人和部長們曾就是否啟動“退出”機制還是繼續刺激經濟這個重要問題進行了深入討論,并達成繼續刺激經濟的共識,對增強世界人民的信心,遏制經濟頹勢起了重大作用,其意義將是深遠的,甚至是歷史性的。
二
20國集團及其旗下財長和央行行長會議在這次國際金融危機中凸顯了實行跨國界的宏觀經濟調節的重要職能,成為適應經濟全球化下實現跨國界進行監測、防范、應對危機的新機制。然而,這種適應經濟全球化要求而產生的跨國宏觀經濟政策的國際合作,是在聯合國框架之外形成的新機制,它不僅意味著對傳統世界經濟秩序的突破,而且更意味著新經濟秩序的萌發或胚胎。
傳統的世界貨幣體系是在1944年《布雷頓森林協定》基礎上建立的,這個協定有兩大成果:其一是確立以美元為中心的國際貨幣體系,各國貨幣與美元掛鉤,美元與黃金掛鉤,規定35美元兌1盎司黃金。隨著歐洲復興,美國經濟地位相對削弱,美國不得不于1971年宣布美元與黃金脫鉤。然而,美元主導的國際貨幣體系格局未變,而且美元不受約束地發行,使這一傳統的國際貨幣體系成為當今國際金融危機的深層次的體制根源,無怪乎國際社會要求改革世界貨幣體系的呼聲四起。其二是在聯合國框架下建立了國際貨幣基金和世界銀行兩大國際合作機構。當初建立這些機構主要是幫助戰后有困難的國家恢復與發展經濟,后來在世界銀行與國際貨幣基金之間有明確的分工,世界銀行主要是給不發達國家提供項目建設的長期貸款,而國際貨幣基金則為出現外貿逆差而有支付困難的發展中國家提供周轉性的短期貸款,但二者都沒有協調各國宏觀經濟政策的職能,不能適應20世紀60~70年代后出現并日益增強的經濟全球化歷史趨勢的要求。要在地區內或世界范圍內實現各國宏觀經濟政策合作,只能突破傳統的國際秩序而在聯合國框架外進行。為共同應對世界金融危機而召開了20國集團首腦會議及相關的財長與央行行長會議,第一次、第三次是應美國總統布什及奧巴馬之邀在美國的華盛頓及匹茨堡召開,第二次是應英國首相布朗之邀在倫敦召開,既不是由聯合國召開或主持,會議地址也不是聯合國所在地紐約,聯合國所屬世界銀行及國際貨幣基金負責人也屬被邀之列。會議的主角是20國的首腦及其財長與央行行長,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負責人雖被邀出席,卻作為被討論的對象,由首腦和部長們就擴大公共投資、加強金融監管、給國際貨幣基金增資、反對保護主義等問題達成共識,形成決議,以適應經濟全球化條件下應對金融危機的需要。這些決定與共識不是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所能做到的,充分表明傳統的國際經濟秩序和有關機構已不適應全球化發展的需要,宏觀經濟政策的國際合作需要有20國集團之類的新機制來實現。
7國(美、英、法、德、日、意和加拿大)集團在20世紀90年代中期因增加了俄羅斯而成為8國集團,但就宏觀經濟政策合作講,起作用的還是7國集團財長與央行行長會議。但7國集團的財長與央行行長機制只是主要發達國家之間的宏觀經濟政策合作,即所謂“富國俱樂部”,未能反映近20多年來經濟全球化條件下全球范圍內產業轉移促成發展中地區的經濟興起,發展中國家在世界GDP、全球貿易、全球資本流動中的地位與作用愈來愈重要。亞洲金融危機后,由7國集團發起于1999年成立20國集團,把一些重要發展中國家包括在內,當時20國財長和央行行長會議也只是一種對話機制。如今國際金融危機的嚴峻情況,迫使美英等主要發達國家為了應對國際金融危機不得不吸納主要發展中國家而召開20國集團會議以及財長和央行行長會議,就財政政策、貨幣政策進行對話、磋商和協調,20國財長與央行行長會議所實現的宏觀經濟政策國際合作,要比7國集團更具有全球性,而且會議的性質比以往20國集團有了實質性提升。
需要著重指出,20國集團最近三次會議所獲得的成果主要是:(1)建立一項1.1萬億美元的扶持計劃,以恢復全球信貸和就業市場及經濟增長,并聯手擴大財政支出,預計今年年底其總額將達5萬億美元;(2)改造金融監管體系,對包括對沖基金在內的所有重要金融機構、金融工具和金融市場,建立全球一致性的監管框架;(3)增資國際貨幣基金近萬億美元(包括SDR)并改革國際金融機構;(4)反對貿易保護主義。此外,20國集團匹茨堡會議還決定,為適應中國、印度、巴西等新興國家的經濟實力增強,對國際金融機構的投票權額度加以適當調整,新興國家在國際貨幣基金的額度增加5%,在世界銀行的投票權增加至少3%。盡管這種調整尚屬微調,但這不僅意味著新興國家將在國際經濟事務中擁有較大的話語權,而且開始觸及國際經濟秩序中的核心結構及游戲規則。這種全球性的宏觀經濟政策合作在歷史上還是第一次。這些重大決定是聯合國所屬的國際貨幣基金和世界銀行無法做到的,而且這一切是由20國而不是由聯合國所主導的。還有,20國集團匹茨堡會議發表《領導人聲明》,明確提出這種會議每年舉行一次,而且確定2010年6月和11月分別在加拿大和韓國舉行。這便把宏觀經濟政策合作推向機制化和制度化。如果說,1985年《廣場協議》建立的7國集團的財長與央行行長會議機制,還只是意味著對舊世界秩序的一種“突破”,那么,20國集團最近三次會議所產生的機制,則意味著世界新秩序的孕育或胚胎。無怪乎英國《每日電訊報》2009年4月3日頭版報道采用如此醒目標題:《G20:布朗宣布世界新秩序》。
三
國際社會對改革國際貨幣體系的呼聲由來已久,大體有兩類主張:一是主張將舊體系“推倒重來”的激進主張,即立即徹底推倒布雷頓森林體系,包括目前一主多元的格局,重構國際貨幣體系;二是主張“漸進式”改革,他們不僅是言者,而且是行者。歐元的出現就是打破美元在國際貨幣體系中獨霸地位、爭取至少平起平坐地位的重大行動。此外,不僅英鎊、日元想保持甚至擴大其在國際貨幣體系中的影響,而且俄羅斯盧布、印度的盧比、中國的人民幣也在加速國際化進程。
改革國際貨幣體系勢在必行,我認為,應從以下幾方面努力:
1.改革國際貨幣體系和傳統世界經濟秩序中的決策權結構。長期以來,國際貨幣基金和世界銀行由20多名執行董事作出決策,只有幾個主要國家各擁有一個席位,其他董事席位分別由幾個國家或幾十個國家遴選。主要根據各國對國際組織的繳納額分配表決權,美國擁有17%表決權,中國的表決權長期只有2%點多,近些年增至3%點多。雖說美國不能為所欲為,但只有它實際掌握一票否決權,因為章程規定重大決議必須85%票才通過。20國集團匹茨堡會議鑒于發展中國家興起的現實,不得不許諾給中國、印度、巴西等新興國家增加決策權,要在國際貨幣基金中至少增加5%的額度及在世界銀行中至少增加3%的投票權。為此,會議要求一些代表權高于經濟實力的國家(歐洲國家)讓出部分決策權給這些新興國家,而美國仍保持一票否決權的地位。盡管改革步子不大,但畢竟讓新興國家在國際經濟、金融體系中擴大了話語權,開始觸動舊體系和舊秩序的核心部分。今后將會進一步改革決策權或投票權的分配原則及分配結構,徹底改變“一票否決權”的局面。
2.加強金融監管,推進金融監管國際化。各國應擴大對本國金融監管范圍,對所有金融機構(銀行、證券、保險、基金)、金融產品與衍生產品及金融市場實行全面監管,確保各金融市場之間監管信息通暢和信息共享,防范跨行業及跨境乃至跨地區的風險。與此同時,推進金融監管國際化(即金融監管的國際合作),應就金融監管合作的理念、原則、監管誰、誰監管以及如何監管(即監管方式)達成共識和作出承諾,形成有力而又一致性的跨國(地區的或全球的)監管合作機制,建立有效而又及時的信息共享機制、風險預警機制。
Sharmila Parmanand用一個話題說明了己方立場:婦女參政人數的“緩慢的轉變是不能接受的”。因此,我們提議政府要在議會為婦女保留30%到40%的席位。
與強化監管有關,還有兩個重要問題須進一步研究并合理處置:一是金融監管與金融創新問題。衍生產品層出不窮,但帶來巨大風險。為了應對洶涌而來的金融危機,各國對金融機構及產品采取了嚴歷的監管措施,是十分必要。然而,金融創新和衍生產品畢竟有利于融通資本。但恢復經濟常態運行有必要研究和區分哪些措施是應急的、臨時的,哪些是過去缺失的而應納入正常體制,哪些還須進一步完善。總之,加強監管是為了抑制新金融的消極方面,發揮其積極方面,不可因噎廢食。二是銀行分業經營與混業經營問題。1933年美國通過格拉斯—斯蒂格爾法案(Glass-steagal Act),實行銀行分業經營,對于美國戰后避免大蕭條重演起了作用。1999年美國通過新銀行法,恢復混業經營,成為釀成當今金融危機的政策性原因之一。美聯儲前主席沃爾克向奧巴馬建言要重歸銀行分業經營。究竟是分業經營還是混業經營,這不僅只是美國的問題,也是其他國家金融業所關切的問題。上述問題20國集團會議雖未提出,但應進一步研究。
3.國際貨幣體系改革的核心問題之一,在于選擇好作為國際儲備基礎的本位幣。雖然一個以不受約束的美元為主導的國際貨幣體系成為這次金融危機的體制根源,但要想找到一個可以取代美元作為國際儲備基礎的本位幣卻很困難。因為美元之所以作為國際儲備貨幣,不是任憑意愿,而是靠國家的經濟實力。從目前情況看,在今后一段時間內美元所主導的國際貨幣體系尚難以改變。
周小川行長在20國集團倫敦會議前夕提出建立一種與主權國家脫鉤并能保持幣值長期穩定的國際儲備貨幣,這一建議立即得到“金磚四國”和許多發展中國家的支持。不過,這是作為長期目標提出的,胡錦濤主席在20國金融高峰會議上講,改革國際貨幣體系要堅持“全面性、均衡性、漸進性、實效性的原則”。顯然,只有建立一個與主權國家脫鉤的“國際儲備貨幣”,國際貨幣體系的改革才是全面的、徹底的。在此之前,我們應推進國際貨幣多元化的發展。目前,除了美元、歐元、英鎊、日元外,俄、印也在推進盧布、盧比國際化。中國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也將積極而穩步地推進。還應提及,國際社會還有一些人鼓吹“亞元”,如美國著名亞洲經濟專家、盧杰斯大學杜達(Dutta)教授多年主張建立“亞元”,2009年3月出版《亞洲經濟與亞元》(Asian Economy and Asian Money)。這一切表明,國際貨幣多元化趨勢越來越強勁,隨著國際貨幣多元化日益發達,美元的主導地位將相對削弱,一個與主權國家脫鉤的國際儲備貨幣勢將獲得國際社會的認可。
4.鑒于金融領域的高風險、多突發性的特點,應在20國集團框架下成立應急小組或委員會,以應對突發性事件和穩定世界金融市場。7國集團的財長與央行行長會議機制在20世紀八九十年代多次聯手平抑金融市場風波,由于金融市場瞬息萬變、傳導性強,這個機制既要有權威性,還要決策人少和決策果斷、快速及機密。誠然,為了適應新形勢,這一機制不能再繼續為“富人俱樂部”(7國集團)所把持,也不宜20國集團都一起上。這個應急小組(或委員會)應在20國集團框架下由少數幾個主要貨幣國家和世界主要貿易國家的財長及央行行長組成,因為匯率的波動不僅關系主要貨幣國的利益,還關系主要貿易國的切身利益。這個金融應急小組(或委員會)對20國集團負責,它和20國集團一起都屬于聯合國外的新機制,部分地履行地區的、全球的宏觀經濟調節職能。
5.充分發揮20國集團倫敦會議創立的“金融穩定論壇(FSF)”及“金融穩定委員會(FSB)”等新機制的作用,探索創立一個嶄新的國際貨幣新體系。20國集團為共同應對國際金融危機采取系列重大措施,但還有一些重大問題尚不明確和落實;有的問題雖已提出,但需長期探索。(1)強化金融監管問題如何落實,是各國分頭進行,還是在充分討論的基礎上就金融監管合作的理念、原則和方式達成共識,并形成統一的法規和規則以共同遵守?對各國執行金融監管的情況,由各國自行監督還是設立統一監督機構?這種統一監督機構如何建立以及其職能范圍是什么?(2)“金融穩定論壇”和“金融穩定委員會”目前是聯合國框架之外新形成的合作組織,它們又如何與國際貨幣基金和世界銀行等金融機構進行合作與聯系?如何加大發展中國家在國際合作機構(如國際貨幣基金、世界銀行以及新機構)中的話語權與表決權?如何改革已有國際機構中的游戲規則?如何賦予原有合作機構以新職能而在新國際金融秩序中扮演一個重要角色?如何將新舊“兩張皮”融為一體?(3)如何推進國際貨幣“多元化”的發展,并在此基礎上推出一個與主權國脫鉤的國際儲備貨幣等。
盡管如此,但20國集團最近三次會議已給國際貨幣體系的改革明確了方向,在這里國際經濟(金融)新秩序已是珠胎暗結。只要20國集團的宏觀經濟政策的國際合作健康、順利地推進,人們有理由滿懷希望地期待若干年后一個嶄新的世界經濟(金融)秩序定將呱呱墜地。
責任編輯:孫志偉
Abstract:The development of economic globalization needs the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of macroeconomic policy in the regional or global scope.And this kind of cooperation is developing from the level of enterprises to the level of government. The economic or financial supervision,the enhancement of the openness of related system,policy laws and regulations,and the establishment of risk mechanism is the focus of this kind of cooperation.Once there is the economic or financial crisis existing, its focus should be how to cooperate with each other to cope with the crisis.At the same time,reform in the international currency system should take reforming the traditional structure of decision-making,promoting the internationalized supervision, determining the fundamental standard money for international reserve and establishing emergency response team as the main contents and improve the power to say for developing countries to reflect the new arrangement of world economic development.
Key words:economic crisis;macroeconomic policy;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The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of Macroeconomic Policy and Reform in International Currency System
HUANGFan-zhang
(Academy of Macroeconomic Research,National Development and Reform Commission,Beijing100038,China)
F114.4
A
1007-8266(2010)09-0008-04
黃范章(1931-),男,江西省宜黃縣人,著名經濟學家,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宏觀經濟研究院原副院長,研究員,博士生導師,國際貨幣基金前執行董事,主要研究方向為比較經濟學和國際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