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春
(遼寧對外經貿學院外語系,遼寧大連 116052)
《白鯨》的敘事角度及自然觀*
張之春
(遼寧對外經貿學院外語系,遼寧大連 116052)
《白鯨》在結構上與傳統小說有著很大的差異,它的敘事特征是決定其藝術效果的重要因素之一。《白鯨》采用了三個角度的敘事策略,同時,科學話語和哲學話語又組成了鯨類學知識部分,客觀的敘事之中體現了作者對人與自然之間關系的探討:人與自然應該是和諧統一的。
多角度;敘事;人與自然;和諧統一
赫爾曼·麥爾維爾(Melville Herman,1819~1891)是19世紀美國浪漫主義文學中的重要作家之一。他的小說《白鯨》在20世紀20年代后成為批評界的焦點。對其主題和敘事形式的挖掘,使該小說的地位不斷上升,其作者麥爾維爾在美國文學中的地位也隨之躍起。作品通過多角度的敘事策略,既講述了主人公的捕鯨經歷,又貫穿了鯨類學的知識,并體現了麥爾維爾本人對人與自然之間關系的探討。
麥爾維爾本人說過,“要想寫一本偉大的書,首先要有一個強大的主題。”《白鯨》講述的是捕鯨船船長亞哈和南太平洋上一條名叫莫比·迪克的白鯨之間的故事。被白鯨咬掉了一條腿的亞哈船長心中燃燒著復仇的怒火,他指揮著航船行遍世界大洋,甚至不惜以命相搏,只為追蹤莫比·迪克。整個故事以唯一得以逃生的水手以實瑪利自敘的方式展開,講述了捕鯨人在大海中追擊白鯨的過程以及他們悲慘的下場。而捕鯨這一行為就象征著人和自然的抗爭,在這抗爭的過程當中,作者探討了人與自然的關系。
經過對作品敘事話語的仔細分析,可以發現作品中有三個敘述者:敘述者A為青年以實瑪利,對應捕鯨故事中以實瑪利出現的場景;敘述者B為全知敘述者,對應捕鯨故事中以實瑪利隱退的場景;敘述者C為成熟的以實瑪利,對應全書的鯨類學知識部分。《白鯨》三個不同敘述者相互之間構成了兩種明顯的解構關系:一是在敘述者A和敘述者B之間的對立與消解,二是在敘述者B和敘述者C之間的回溯質詢。巴里·A·馬克斯(Barry A.Marks)曾提出“追溯敘事”(Retrospective Narrative)的概念,在19世紀的美國浪漫主義文學中是一種尚未被充分認識的現象。根據此觀點,《白鯨》就可以看作成熟的以實瑪利對過去經歷的一種追溯敘事。作為一個已經經歷了追擊白鯨的生死考驗,閱讀了大量書籍,具有對人生深入思索的敘述者,以實瑪利構成了“敘述當下”或者說“寫作時間”,這個時間是以實瑪利思考自己過去的時間。他屢次從過去時間回到當下時間,這就形成了作品敘事時間和敘述者的穿插。這種當下時間和過去時間的對話,意味著對自我的再次審視和一種哲學觀點的轉換。這種轉換對作品的內涵起到了深化作用。
不同的敘述者和敘事距離造成《白鯨》的文體雜糅。《白鯨》并不是一部傳統意義上的小說,但傳統的小說敘事、戲劇性的內心獨白、史詩般的宏大氣魄在捕鯨故事的敘述過程中并存。同時,科學話語與哲學話語又組成了鯨類學知識部分。整個故事可以看作“捕鯨故事”與“鯨類學知識”兩大部分穿插的結構。通過對捕鯨業和鯨類知識的介紹,加上喜好議論的以實瑪利無休止的玄思,小說的外延得到了拓展。
《白鯨》的主題有關于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我的關系。在赫爾曼·麥爾維爾的眼里,大自然代表了不可知、矛盾的,甚至漠然對抗人類的力量。人類的任何一種主觀的感知,理解世界的努力,在變幻莫測的大自然威力之下都是徒勞的。《白鯨》中的每一個人物都對自身的自我認識和社會定位作了一番重新審視。以以實瑪利、亞哈和皮普三個代表人物代表對世界的三種不同理解,以及認知世界的不同方法和態度,但均不能對世界作出正確理解。在對周遭世界的不斷探索中,他們均以失敗告終。全書充滿了對周遭世界的不確定性和命運欺騙性的質疑,充滿了死亡和陰暗的臆想,使得此書更像是對人類心靈的一次探險。
“這本小說里充滿著象征。”《白鯨》故事中的大海、白鯨和捕鯨船分別象征著自然和人類社會。作者將不同種族、不同信仰的人聚集在一艘捕鯨船上,對其作深入細致的描寫。三位主人公對待自然的態度不同,因此當捕鯨船沉沒時他們的命運也大不相同。白鯨對于亞哈船長來說是邪惡的化身,因為白鯨他失去了一條腿,他的驕傲受到了極大的侵犯,因此尋找白鯨報仇是他這次出海的目的。以實瑪利是小說中唯一得到救贖的人物。以實瑪利兄弟般的互助友愛,個人內心的平衡寧靜以及一份源自人性深處的神圣直覺和至誠信念的超越追求則是他得到救贖的原因。麥爾維爾出生在一個加爾文教家庭,家庭環境培養了他對上帝的信仰。他幼時家境富裕,但不久衰落,年輕的麥爾維爾從事過許多工作,并多次出海謀生,貧寒的生活使他形成了濃厚的人道主義思想,豐富的經歷為他的創作積累了素材。受開拓進取的美國國民性格影響,《白鯨》表現出麥爾維爾的帝國主義視野和個人主義精神。亞哈是極端個人主義者的代表,雖然麥爾維爾在理智上認識到亞哈的錯誤,但在感情上高度贊同亞哈。亞哈既是偉大的人類力量的代表,又是邪惡地對抗上帝的魔鬼,兼有高貴和殘暴,人性與非人性。白鯨既代表上帝的權威,又是海里的惡龍,既神奇優雅,又陰險狡詐。
由此我們得出: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不是對立的,而是和諧統一的。人類不能違背自然規律,更不能為了私欲而與自然對抗競爭。《白鯨》能夠引起讀者對生態問題的嚴肅思考,進而喚起整個社會對生態問題的重視,正確地處理人類活動與生態平衡之間的關系,確保人類與自然的和諧相處。麥爾維爾的時代是美國開始全面進入高度工業化、城市化的時代。這樣的社會必須是“科學”的,需要理性化的管理和精密的計算,強調的是理性和規范。文明時代的人要使世界理性化,因而要給自然界萬事萬物貼上標簽,給出名稱,作為認識的對象,將主觀世界與客觀世界截然分開并對立起來。
《白鯨》的整個故事可以看作“捕鯨故事”與“鯨類學知識”兩大部分穿插的結構,通過多角度的敘事手段,麥爾維爾豐富了作品的內涵,創造了獨特的藝術效果。同時作品中關于人與自然的關系值得讀者的思考:人類的活動不能破壞生態的平衡,人類要確保與自然和諧共生。
[1]Melville Herman.Letter to Nathaniel Hawthorne,Jul.22,1851.The Letter of Herman Melville.Ed.Merred Davis and William Gilman:New Haven,1960.
[2]赫爾曼·麥爾維爾著.曹庸譯.白鯨[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2.
[3]申丹,韓加明,王麗亞.英美小說敘事理論研究[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
[4]項偉誼.求索于海上:白鯨與西方文明[J].國外文學,2000,(3).
[5]吳偉仁.美國文學史及選讀[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95.
I106.4
A
1008-469X(2010)06-0033-02
2010-09-15
張之春(1978-),女,遼寧大連人,講師,英語語言文學碩士,主要從事英語專業教學與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