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護士不堪苦婚出軌
2006年12月的一天,山東省鄒城市某醫院的護士許麗走進一間病房給病人換藥,照顧病人的一個中年男人突然站起來對她說:“許護士,我看你臉色很差,一定是心情不好。婚姻不要光考慮前進擋,也要考慮后退擋,有時需要退一步,退一步海闊天空。”許麗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她只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床上病人的哥哥,別的一無所知,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心事的呢?
許麗時年28歲,從衛校中專畢業后就進入這家醫院做護士。2001年10月,她經人介紹與當地礦務局的一名職員結了婚。婚后,夫妻因性格不合,感情由濃轉淡。婚姻的苦惱,許麗除了跟醫院里一個要好的小姐妹說過之外,對外她都是守口如瓶。
面對許麗狐疑的目光,中年男人說:“前幾天我去水房打水,正好聽到你跟另一個護士在談話,知道了你的一些情況。我也有過一段苦澀的婚姻,懂得你的苦衷。有時苦悶就像一座快要爆發的火山,如果不及時疏導,整個人都會崩潰。”
中年男人的話如清泉汩汩流入許麗的心田,再看到他投來的關切憐愛的目光,許麗心里一動。于是索性向他傾吐了壓抑心中許久的心事。在交談中,許麗得知中年男人名叫王國強,44歲,老家在遼寧省撫順市,曾經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前段時間,在山東鄒城的弟弟生病,他就辭去工作來照看弟弟。
鑒于王國強是過來人,許麗就請他對自己的“苦婚”問診,王國強的分析讓許麗聽了點頭稱是。第二天,許麗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發現了一張畫著卡通笑臉的卡片,上面還寫著一行字:“無論人生怎樣變局,與其淚對著她,不如笑對著她,你對她笑,她也會對你笑的。”落款是王國強。一張小小的卡片給許麗的心里灑進了縷縷陽光。此后,許麗每天都收到一張別有情調的卡片。
一天晚上,許麗與丈夫發生了爭吵,賭氣離開了家。她給王國強打了電話。王國強二話不說,立即打的趕來帶著許麗去了一家小餐館。他買來一瓶白酒,一人一杯倒得滿滿的。許麗忙說:“我不會喝酒。”王國強卻說:“酒是最好的澆愁物,每當我苦悶的時候,我就喝上幾杯酒,喝下去,啥都忘了,你試試。”
許麗經不住王國強的勸,她心情郁悶地喝起了酒,結果一喝起來就沒能停下來,直喝得酩酊大醉。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旅館的床上,王國強則坐在另一張床上打磕睡。許麗一驚,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并沒有松動的痕跡,她放心了。掙扎著要起床,王國強已被驚醒了,他立即起身給她端上早已泡好的茶。許麗鼻子一酸,王國強對她的好與丈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對王國強的好感陡增,不由自主地投到他的懷中。
緣到盡頭欲解套
丈夫很快發現了許麗的出軌,一氣之下,把許麗趕出了家門。離婚后,許麗不悲反喜,從此她就可以跟王國強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但她跟王國強的婚事遭到父母的強烈反對,許麗不顧親友的勸阻,義無反顧地投進了王國強的懷抱。
2007年7月,許麗跟著王國強北漂到了北京,他們在朝陽區租住了一處民房。王國強沒有積蓄,剛到北京時,用的都是許麗的錢。許麗很快在朝陽區南磨房社區一衛生室謀到了一份護士的工作。而王國強由于年齡偏大,又無一技之長,在北京找不到工作,只能待在家中,他覺得很傷自尊,漸漸變得郁悶消極起來,整天借酒消愁。許麗每次下班回來都看到他喝得醉醺醺的。
日子久了,許麗難免有怨言。一次,許麗加班到很晚才拖著疲累的身子下班,卻看到室內一片狼藉,一陣怪味撲鼻而來,開燈一看,桌上擺著兩只空酒瓶,王國強和衣躺在床上,被子上、地上都是他醉酒后的嘔吐物。許麗一陣惡心,氣得轉頭打的到同事家借宿。
第二天,王國強氣沖沖地跑到許麗的單位,責問她為何一夜未歸。許麗請女同事作證,王國強仍懷疑許麗出軌。許麗氣憤地說:“你吃我的花我的,憑啥管我?你是我啥人呀?”這句話將了王國強一軍,他猛地甩了許麗一記響亮的耳光,然后當著許麗的同事惡狠狠地說:“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別想離開我!”說罷,揚長而去。
事后,許麗提出分手,王國強這才急了。他乞求許麗的諒解,許麗心一軟,原諒了他。王國強為了表明懺悔,下決心戒酒,還到一家快遞公司當了門衛。
王國強雖然改了一些惡習,但對許麗仍然看得很緊。每次許麗回家,他就偷偷翻看許麗的手機,上面只要有通話記錄,他就回撥過去。如果對方是男性,他就狠狠地警告對方:“我是許麗的老公,以后不許你和許麗來往,否則后果自負!”上班時間,他也冷不丁地到許麗的單位“抽查”,只要看到許麗與男同事說笑,他就鐵青著臉訓斥許麗和男同事。如此一來,許麗單位的男同事都不敢與她搭話了。
許麗對此異常苦悶,對王國強愈加冷落,王國強索性又犯了酒癮,常常仗著酒勁對許麗非打即罵。許麗忍無可忍,再次提出分手。王國強咬牙切齒地說:“你敢跟我分手,我就殺了你全家!”許麗被嚇住了,不敢再提。
直到2008年4月,許麗的父母來到北京,她借機對王國強說:“我爸媽來了,要與我住一段時間,你先搬到外面去住。”王國強開始死活不同意,許麗想了一個辦法哄騙王國強:“你不是一直想要跟我拿結婚證嗎?我在爸媽面前做些工作,把他們的思想做通了,我們就能拿結婚證了。”這句話說服了王國強,于是他搬出去另租房居住。
誘殺情人求脫身
2008年9月,許麗在工作中與新來的男同事陳浩互生好感。在與陳浩的交往中,許麗隱瞞了她與王國強的關系。
王國強雖與許麗分開,但仍纏著許麗。幾乎每天都打電話催問領結婚證的事,還隔三岔五跑到衛生站找許麗。2009年4月的一天,許麗忙于給一個病人輸液,王國強走進來大著嗓門說:“許麗,咱們啥時領結婚證?”
陳浩正好在病房,他表情錯愕地看著許麗。許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急忙拉著王國強走到門外,堅決地說:“我爸媽不同意,你就死心吧。”豈料,王國強惡狠狠地說道:“你們對我絕情,休怪我不客氣!”
好不容易打發走王國強,許麗回到病房,卻看到陳浩冷冰冰地看著她。許麗只得撒謊:“剛才那個人是我剛到北京時認識的一個鄰居,老是纏著我,他有精神病史,不要搭理他。”陳浩將信將疑。許麗心想,王國強存在一天,她就一天得不到幸福!
聽說注射大量的氯化鉀后會造成人心臟驟停并導致死亡,許麗決定借此來誘殺王國強,一了情債。2009年6月23日下午,許麗買了氯化鉀注射液,并從單位拿了注射器、橡皮管以及注射用的針頭、砂輪、輸液貼等工具。然后主動給王國強打電話,稱現在流感相當厲害,她要給他去注射H1N1甲型流感疫苗。
王國強驚喜萬分:“你怎么這么關心我?”許麗故作甜蜜地說:“我要一輩子跟著你,我不關心你關心誰!”一番話,讓王國強高興得差點跳起來,他幾乎告訴了租住屋的所有鄰居:“我做醫生的老婆要回來了。”
6月26日下午一點多,許麗來到王國強位于朝陽區黃杉木店的出租屋。王國強順從地躺到了床上,許麗將氯化鉀裝進了注射器,她的手因緊張而微微顫抖。沉浸在“甜蜜”中的王國強,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當第一針注射下去后,王國強出現了呼吸困難。許麗讓他堅持一下,繼續注射第二針。第二針快要注射完時,王國強的心跳出現驟停,緊接著,許麗又注射了第三針第四針,直到八支氯化鉀全部注射完。注射后,許麗發現王國強雖然心跳停止了,但還有呼吸,她又用枕邊的毛巾對王國強的口鼻進行悶堵,直到完全沒有呼吸才停止。
王國強死后三天,被房東發現。6月29日,北京警方順藤摸瓜,將涉嫌殺人的許麗傳喚審訊。許麗平靜地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她對辦案人員說:“殺了他,我不后悔,我現在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但我最對不起的人是陳浩……”
2010年5月21日,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對轟動一時的女護士許麗以注射H1N1甲型流感疫苗為借口、誘殺情人案做出一審判決:許麗因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并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同時附帶民事賠償52萬多元。
這出悲劇透視了當代一些人草率的婚戀觀。因為急于從“苦婚”中跳出,許麗投向了“體貼”、“善解人意”的王國強。事實上,這些只是一種假象,兩人缺乏更多更深入的了解就走到了一起。案子雖然塵埃落定,但留給人們的警省永難謝幕。
(因涉及隱私,文中人物皆為化名)
(特約編輯徐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