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的氮氣殺人案

2007年8月，法國里昂市某法庭審理了一起潛艇特大“謀殺”案。來自十個不同國度的十對新婚夫婦，蜜月之際同乘福克游樂場的潛艇邀游地中海。誰料，翌日凌晨，潛艇突然失事，九對夫婦及三名艇員的尸體漂浮海面，只有一對來自中國臺灣的華裔商人王純和英籍金融巨富維克之愛女艾莉斯小姐生還。警方以“毀艇、蓄意謀殺”重大嫌疑，將他倆暫行軟禁候審。

福克游樂場總經理波恩被從天而降的噩耗驚嚇得七竅出魂。死者父母是有來頭的各國政界、金融界的元老和富豪，不論吃官司，還是經濟賠償，都夠他受的。因此，他矢口咬住王純與艾莉斯不放。

雙方都不惜重金聘請世上最負盛名的律師出庭辯護，幾經較量，旗鼓相當。但尸檢及其他查驗的結果對王純、艾莉斯大為不利：眾死者身上無搏斗傷痕，血液內有過量乙醇，唯獨王純、艾莉斯例外。且王純行李袋藏有一只裝乙醚(麻醉藥)的瓶，據此可斷他殺——“醉酒溺海，謀財害命”。

正當首席法官斯納，徐徐抓起白羽翎筆，把“批準王純、艾莉斯死刑”的終審判決書擺正。準備批文時，“且慢，筆下留人!”維克的私人律師萊蒙大喊一聲，如雷灌耳。他為今天的答辯費盡心機。

征得斯納首肯，他向原告波恩迅即發起總攻：第一，他殺證據不足，王純、艾莉斯與眾死者素不相識，眾死者錢財均無短缺，“謀財”從何談起?第二，王純行李袋是有乙醚瓶，經核實，上面兩指紋系死者生前所留。此人圖謀不軌，因故未逞，忙亂中將瓶塞入王純行李袋內；第三，潛艇當晚擺宴接風，人人開懷痛飲，唯獨王、艾滴酒未沾，事出有因：艾莉斯年方20，心肌病卻患了10年，醫囑絕對禁酒，其夫王純為了艾莉斯，早已戒酒多年；第四，潛艇出事，并非人為，而是“天災”：它上浮時恰被騎頂而過的船只撞裂艇艙；第五，死者血管里不僅有乙醇，還有大量空氣，此是破案之關鍵，而這一點偏偏被霍林遺漏!

萊蒙一席話，說得首席法官斯納瞠目結舌。霍林渾身顫抖，面色如灰。

“請繼續講……”斯納一反常態，和藹地訊問。

“好吧，在此之前，我請諸位看段錄像，這是潛艇出事后，其內部的錄像機自動攝錄的。”只見熒屏上海水張開瓶嘴，從綻裂的艇頂發瘋似地往里涌，一陣揪心的忙亂后，艇員們精疲力盡，艇長被迫攤牌：外界聯絡中斷。求援無門，請君聽天由命，自尋生路。全艇人面臨飛來橫禍。惶惶如驚弓之鳥，不顧禮儀，拼搶救生罔，狼狽逃生。艾莉斯終因情緒激動，舊病復發。王純忙于照料，來遲一步，只擒到一塊小木板。艾莉斯危在旦夕，不愿拖累王純，關鍵時刻，出于堅貞純潔之愛，王純沒有獨自逃生，而是把艾莉斯綁在其后，雙手緊按木板，徐徐上浮……浮出海面探頭一看，不免大驚失色：海而漂浮著亂七糟八的尸體，正好21人，全是搶先逃命的同艇人。

“兇手究竟是誰?”萊蒙指指桌卜的公文包，從中抽出一本《潛水醫學》書，繼續說，“兇手是潛水減壓癥!在50米深的海底，人體承受六倍于陸地的強壓，全身血液內溶人大量空氣，其主要成份是氮氣。王、艾因合用一塊小木板，上浮速度緩慢，近似自然壓，溶解在體內的氮氣從容不迫地在肺部變成氣泡呼出體外，故安然無恙；而其余21人均仗浮力較大的救生圈逃生，上浮相對迅速，驟降的外壓使體內氮氣來不及轉移，而在體內各處形成氣栓，阻斷心、腦及周身血供，引起暴死。若王純貪生怕死，背叛愛情，也決難逃生!”菜蒙感慨萬分。

最好的推理也難代替定罪的證據，萊蒙提議重新尸檢。

斯納欣然采納。他請另外二名法醫當場復核，果然，死者的心、腦血管均有大量氮氣栓，心臟和腦由于嚴重缺血壞死……真相終于大白!

法庭宣布王純、艾莉斯無罪，當庭釋放。維克久久擁抱王純、艾莉斯及他引以自豪的萊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