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能值理論的農用地估價方法與實證研究

常 春，金曉斌，周寅康

（南京大學國土資源與旅游學系，江蘇 南京 210093）

1 引言

農用地是復雜的自然、生態和社會復合體，具有資源和資產雙重屬性，兼具經濟生產功能、社會保障功能、生態功能和其他功能，其價值評估不僅是單純的經濟價值，還應包含生態價值、社會保障價值和社會穩定價值等非市場價值，且非市場價值在農用地整體價值構成中占有較大的比例［1-3］。根據《農用地估價規程》（TD/T 1006-2003）［4］，農用地估價分為農用地宗地估價、農用地基準地價評估、農用地征收價格評估等類型。其中，宗地地價和基準地價只反映農用地的經濟價值，征收價格除經濟價值外，還包含了部分社會保障價值。評估中對農用地非市場價值的忽視，使得占用農用地的成本過低，難以運用經濟機制有效調控農用地非農化。如何全面核算農用地的價值成為農用地估價理論研究的重點和難點。

目前，理論研究多采用分部測算求得農用地各獨立價值，再求和得到完全價值［5］。這種方法往往導致測算過程復雜，而且由于各類方法理論基礎各異，缺乏統一的銜接接口，易導致估價結果失真，因此，有必要依統一的基礎和方法進行農用地估價研究。白瑜等［6］從農用地自然形成的角度，對能值理論在農用地估價中的應用進行了探討。本文從農用地預期收益的角度，運用能值理論測算其價值，為農用地估價提供參考。

2 基于能值理論的農用地估價

能值（Emergy）指某種流動或儲存的能量所包含的另一種類別能量的數量，由美國生態學家H.T.Odum于20世紀80年代初提出［7］。因各種資源、產品或勞務均直接或間接的起源于太陽能，故一般可以通過能值轉換率將不同種類、不可比較的能量轉換成同一標準——太陽能值（solar emjoules，sej）。通過能值/貨幣比率（某區域全年能值應用總量與國民生產總值之比），可以將能值對經濟的貢獻程度用貨幣形式表示出來，為自然環境與經濟社會物質流（或能量流）定量量度對接提供了有效途徑。目前，能值理論及其分析方法受到國際生態、經濟學界及政府決策者的關注，廣泛運用于生態系統的價值［8］、環境影響評價［9］、可持續評價［10］等。

2.1 估價思路

根據馬克思的地租、地價理論，地價是地租的資本化，本質是超額收益。若將農用地看作生態系統，根據生態系統服務功能理論，其超額收益為生態系統服務功能價值扣除全部有償投入價值。進而，從能值角度，農用地價值可以通過產品或服務中包含的農地生態系統的無償能值投入量來表征。

2.2 估價步驟

根據估價目的，確定估價范圍、估價期日，進行實地查勘，收集相關資料（包括權屬狀況、經營狀況、環境狀況等），分析農用地生態系統服務功能，選定相關評價功能因子，計算能值流及自然環境系統無償能值輸入量，將能值轉換為貨幣，再選用合適的收益還原法測算公式評價農用地價值。

2.3 評價因子的選取

1997年Costanza等發表了《全球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和自然資本》一文，在國際范圍內掀起了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研究的熱潮［11］。目前較有影響的從功能角度提出的生態系統服務分類是由MA提出的［12］，將生態系統服務分為供給、調節、文化和支持服務（表1）。MA分類體系較為貼切、明晰，可作為農用地估價中評價因子的全集。

表1 生態系統服務的類型Tab.1 Classification of ecosystem services

然而，不同類型、尺度的生態系統有著不同的服務功能。如種植普通農作物的耕地可不考慮休閑旅游功能，小規模的生態系統可不考慮氣候調節功能，等等。農用地估價時應在生態系統服務功能分析的基礎上，選擇主要的服務功能作為評價因子。

2.4 計算公式

將生態系統中的能量流、物質流通過能值轉化率統一為能值，從總產出能值中剝離全部購買能值得到自然環境系統的無償能值投入，通過能值/貨幣比率將其轉換為能值貨幣價值（宏觀經濟價值），再以一定的土地還原利率將未來一定年限的純收益折現求和，即得到農用地價值。各參數計算方法如式1—4。

式1中，U為能值；m為質量；E為能量；Tr為能值轉換率。

式2中，UF為年無償能值投入；UTi為第i個功能因子年能值產出；UBj為第j種購買能值年投入；p為功能因子類別數；q為購買能值類別數。

式3中，A為年純收益；Ru為能值/貨幣比率。

式4中，V為土地價值；R為土地還原利率。

3 案例研究

3.1 研究區概況

丹陽市位于江蘇省南部，屬長三角蘇南經濟板塊，工業化、城市化進程迅速，農用地和建設用地之間矛盾較為突出，在長三角地區具有典型性。呂城鎮運河片區為省級投資基本農田整理重點項目，2007年竣工。項目區南至向陽河、西至永豐河、東至浦河與陳巷河、北至叢楊、花龍村北界，總面積535.94hm2，總人口5947人，以種植稻、麥等為主，一年兩熟。該地屬北亞熱帶南部季風氣候區，為河流沖積平原區。年平均氣溫15.0℃，常年日照2044.1h，年降雨量1021mm，無霜期221d。土壤類型主要為滲育型水稻土亞類，土種為灰砂土，土壤質地砂、粘粒比例適中，淋溶淀積作用較強烈，滲育層發育典型。

表2 年能值投入產出表Tab.2 Input-output table of annualemergy

表3 估價結果與類似區域農用地完全價值的比較Tab.3 Com parison on appraisal results and the full value of agricutural land in similar areas

3.2 數據和結果

本次估價選擇了產品生產、調節大氣、土壤形成、養分循環、調節洪水5個功能因子。利用收集的數據資料，并參考了相關研究成果，分別對上述功能因子進行測算（表2）。

研究區每年凈增能值量合計4.98×1018sej/a，相應的能值貨幣價值為1.65×106＄/a，折合單位面積年純收益2.14元/（m2·a）①按美聯儲公布2008年人民幣兌美元年平均匯率6.94折算。，其中經濟價值（農產品生產）僅占42％。若還原利率取丹陽市平均水平5％，收益年期取無限年，設定年純收益和還原利率保持不變，則農用地單價為42.73元/m2。該估值是當前農用地征地土地補償價格（僅考慮經濟價值）21元/m2②根據《鎮江市人民政府關于調整征地補償標準的通知》（鎮政發［2004］31號）規定，丹陽市征收耕地土地補償費為14000元/畝。的2倍，與其他學者研究的類似區域農用地完全價值較為一致（表3）。

4 結論與討論

本文從農用地服務功能（效用）角度，提出基于能值分析的農用地估價思路，闡述了評價的步驟和方法，給出了產品或服務的自然環境系統的無償能值投入量的計算公式，以表征農用地價值。

江蘇省丹陽市呂城鎮運河片區主要有農產品的生產、調節大氣、土壤形成、養分循環及調節洪水5種功能，每年凈增能值量合計4.98×1018sej/a，估價結果為42.73元/m2，約為當前農用地征地補償價格21元/m2的2倍。

在計算調節洪水功能因子時，由于數據資料的限制，僅考慮土壤蓄水，未能包含全部涵養水源，使得評價結果存在一定的偏差。另外，隨著認識的不斷加深，生態系統服務功能可能不局限于文中提及的分類，相應的評價因子應該隨之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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