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紅葉多詩情

□ 鐘 芳

初冬時節，遍山紅葉如霞似錦，溢彩流丹，漫天飄舞。蝶在其中飛梭，彈奏出一首首流彩的樂章；人在其中穿行，構繪成一幅幅流動的圖畫。“一葉知秋是紅葉”，古往今來，紅葉不知牽動了多少文人墨客的情愫，吟出萬千華章詩句。

“春色能嬌物，秋霜更媚人。”幾場霜降后，有些樹木的葉子像喝了醇香的美酒，忽閃地變成了桃紅、紫紅、深紅，呈現出一派寒霜浸染的媚態，讓人遐思翩翩。宋代楊萬里在《紅葉》詩中寫道：“烏臼平生老染工，錯將鐵皂作猩紅。小楓一夜偷天酒，卻倩孤松掩醉容。”詩人以神來之筆，把裝扮秋天山色之美的兩種樹——烏臼樹和楓樹描寫得詩意浪漫，烏臼樹是個把顏色染錯的染工，楓樹因為飲了天酒而醉得一臉緋紅。杜甫有“含風翠壁孤云細，背日丹楓萬木凋”，正逢丹楓欲燃之季，詩人道出了紅葉抗霜耐寒的斗志。馬致遠也獨具匠心地寫道：“帶霜分紫蟹，煮酒燒紅葉。”清代趙翼的《野步》詩：“最是秋風管閑事，紅他楓葉白人頭。”寫的是如錦似霞、爭艷斗妍的霜后楓葉。

在眾多的紅葉詩中，最膾炙人口的要數唐代杜牧的《山行》。“遠上寒山石徑斜，白云生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詩人以清新動人的筆墨，勾勒出一幅云繞山巒，楓葉火紅，夕陽與紅葉交相輝映的晚秋迷人圖畫。它的妙處還在于寫出了“霜”，紅葉是“霜”染成的，從而讓“霜葉紅于二月花”成為千古絕唱。而我最喜歡的是宋代趙成德《紅葉》詩：“黃紅紫綠巖巒上，遠近高低松林間，山色未應秋后老，靈楓方為駐童顏。”此詩把楓葉有紅有黃，黃中透紅，紅中帶紫，深淺各異的各種顏色一一寫出來，這也就是名垂后世的“五色楓”。

人們喜歡紅葉，不僅僅吟詠它，贊美它，而且也借它描寫情思，離愁，傳遞情感。“碧云天，黃花地，西風緊，北燕南飛，曉來誰染楓林醉？總是離人淚。”，這是王實甫的《西廂記》，廖廖數句，就把長亭之別的悲苦氣氛描繪得淋漓盡致，艷紅的楓林是主人公的眼淚染紅的，表達了主人公非常痛苦的心情。元代蔣克勤的《西湖竹枝詞》詩云：“題詩秋葉手新栽，好似阿儂紅頰腮，寄與錢塘江上水，早潮回去晚潮來。”表達了詩人以紅葉象征兒女情長。

無產階級革命家對紅葉也贊美有加，毛澤東的“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的詩句，喚起了人們對祖國壯美河山的無限向往和眷戀；陳毅在《題西山紅葉》寫道：“西山紅葉好，霜重色愈濃。革命亦如此，斗爭見英雄。”表達了革命激情在如血似火的紅葉中燃燒；“血染東半半壁紅，忍將奇跡作奇功。文同去后南朝日，又照秦淮一葉楓。”這是葉劍英借楓葉經霜愈紅的品格，贊揚方志敏烈士堅貞不屈的革命精神，讀著這樣的詩句，能不激起人們對革命烈士的無限敬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