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 娟大連海事大學航海歷史與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員,中國航海學會航海史研究專業(yè)委員會辦公室主任。東北師范大學文學學士,大連海事大學水運管理工程碩士。發(fā)表論文30余篇,出版專著1部。
以上一輪交通史叢書編撰為基礎,提出新叢書編寫工作書目架構、大綱編制、原則把握、資料調研、材料加工、過程安排等組織工作環(huán)節(jié)的重要性及其思路。
Based on the previous compiling, the paper analyzes the signif i cance of this work and puts forward some thoughts on such organization work as selecting books, arranging outline, following principle, conducting research, verifying materials, and arranging the process of compiling the new series.
改革開放30年來,我國水運事業(yè)的蓬勃發(fā)展帶動了水運文化的空前繁榮,各水運企業(yè)充分認識到水運文化建設是實現(xiàn)可持續(xù)發(fā)展的重要保障,一些單位已著手對本公司的發(fā)展歷程進行全面的回顧,總結經驗教訓,引以為鑒。為了順應這一形勢的需要,同時傳承與發(fā)展上世紀80年代修編的《中國水運史叢書》,2010年4月9日至10日于廣州召開的中國航海學會航海史研究專業(yè)委員會五屆二次會議,把《中國水路交通史叢書》(以下簡稱《叢書》)的編寫列為今后一個時期組織各水運企事業(yè)單位開展文化建設的系統(tǒng)工程。筆者有幸參與了前期準備工作,包括起草編寫規(guī)劃、修訂編寫大綱、編制規(guī)劃書目、參加編寫工作會議等,職責所關偶有所思,整理成文與眾商榷。
書目架構是《叢書》體系的體現(xiàn),可以從縱向、橫向的角度分別去考慮,但都要具有“系統(tǒng)性”和“邏輯性”。上世紀80年代《中國水運史叢書》分為4類:一是綜合性史書,二是港口史,三是內河航運史,四是水運企業(yè)史、行業(yè)史、專題史等。而此次《叢書》的首批規(guī)劃書目共分9大類,除保留了原來4個類別外,又增加了海事類、救撈類、船檢類、航道類、教科類等5大類,對“系統(tǒng)性”“邏輯性”要求無疑更高。在航海史研究專業(yè)委員會五屆二次會議上,全體委員對書目的架構提出了許多建設性的建議。根據委員的建議,我們要將松散的架構緊湊起來,同時對其出版順序也作一規(guī)劃。本人認為,對于這樣一個龐大而系統(tǒng)的工程,剛起步就全面鋪開的舉措未必科學,或可以“綜合類先行,行業(yè)類隨后,公司類交叉”為序,這樣便于以宏觀、綜合的視野把握全局。綜合類先行啟動,其他各類逐步推進,以綜合類為中心,向其他各類發(fā)散,互相參照,點面結合。對于一些正在編寫企業(yè)史的單位,可規(guī)范其按照《叢書》的要求作相應調整,使其內容、體例符合《叢書》的要求。
大綱的質量決定《叢書》的編寫質量。資料的搜集、取舍、加工與利用是否得當,書的結構是否完整,層次是否突出,謀篇布局是否合理,在很大程度上都取決于大綱的質量。大綱編制應考慮普遍性和特殊性相結合,充分體現(xiàn)特殊性。《叢書》共分9大類,同一類下的書目應體現(xiàn)出共性,這就要求大綱的結構及特性應保持一致,而不同類的書目,其大綱的制定要注重特殊性,不能一勞永逸。因為水運交通各個行業(yè)都有其各自的特性,叢書的編寫性質亦有不同,有經濟史和科技史,如果大綱只是套用一個模板,那么就會出現(xiàn)偏差。在已經開始的兩本綜合類史書編寫中,就充分體現(xiàn)了大綱的特殊性問題。如,《運河航運史》就是要圍繞航運主線,將與之相關的運輸態(tài)勢與沿革、運輸工具與設備、運輸基礎設施、運輸組織與人員、運輸管理與經營、運輸安全與環(huán)保、運輸科技與文化等方面的內容寫進去,從而突出這條航運主線,成為本書獨樹一幟和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關鍵;而《水上客運史》則是按照不同的發(fā)展階段體現(xiàn)其側重性的,能否抓住時代性特點是本書成敗的關鍵,如1949—1978年為恢復與緩慢成長階段,1979—1990年為普及和加速成長階段,1991—2000年為調整與結構優(yōu)化階段,2001年以來為跨越和轉型發(fā)展階段。同理,其他各類書目的編寫大綱也一定會因行業(yè)的特點、發(fā)展的狀況及其他因素的差異而不同。總之,大綱應根據不同類型的書目進行進一步的調整,以注重各自的側重點和特殊性。
編寫原則的制定是整個編寫工作的方向標,史書修成要達到垂鑒后世的作用,必須制定正確的原則作為指導,筆者以為需要把握好以下4個方面。
其一,求真。“真”是史書編寫之根本,修史就要發(fā)揚史家秉筆直書的精神,實事求是地寫人與事,作到不溢美、不隱惡,堅持以“考信”和“實錄”原則去對待歷史,以嚴肅科學的態(tài)度記載史實。
其二,務實。我國史家講究行文風格,具有良史工文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孔子曰:“言之無文,行而不遠。”史書的編制,須經過草創(chuàng)、商討、修飾、潤色的務實過程。優(yōu)秀史學著作在堅持實錄、內容充實豐富的前提下,文筆往往得到淋漓盡致的發(fā)揮,因而行文如流水,語言淺近自然而意旨深遠。所以,務實的過程將為《叢書》的質量提供保障。
其三,明體。明體就是要明確《叢書》的史體,就這9大類型而言,筆者以為一般采用編年體或紀事本末體為宜。編年體是以時系事,而紀事本末體則是以歷史事件為主。《叢書》可以根據不同的類型,適當地選取不同的體裁,有些書目可以視情況將兩種史體交叉使用。
其四,創(chuàng)新。每部史書都是一部創(chuàng)新發(fā)展史,這是上一代航海史學家魏啟宇老先生總結的至理名言。創(chuàng)新不是史實上的創(chuàng)新,而是觀點上與研究方法上的創(chuàng)新。以創(chuàng)新的方法去記錄歷史,把創(chuàng)新的觀點展示給后人,這也符合“科學發(fā)展觀”的精神。
編輯大綱出臺后,資料調研就成為接下來工作的重點。史實是歷史研究的第一要素,資料收集與組織是史實形成的基礎,因此必須科學有序地進行。
首先要思路明晰。僅以綜合性史書為例,因其涉及某一行業(yè)領域整個發(fā)展歷史,單位和部門多、信息廣泛龐雜,因此必須遵循正確的信息采集原則和方法。筆者以為,要做好這項工作須把握“四先四后”原則:先內后外,在行政措施出臺后,先從編寫單位、參編單位入手,后考慮調研其他相關單位;先易后難,先把容易得到的資料,如一些公開信息收集起來,后考慮內部資料及原始的資料;先采集后挖掘,要發(fā)揚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精神,先將現(xiàn)成的資料匯總,然后根據資料進行信息的再挖掘;先微觀后宏觀,在取得各個參編單位的資料之后,應站在宏觀的角度,要有宏觀的認識,不能以點帶面,以偏概全。
其次要方法得當。隨著信息時代的到來,一些新方法、新途徑可以被廣泛利用。資料調研要打破原來單一的“親臨現(xiàn)場”的“點”模式,可以通過專業(yè)數據庫、國家大型書目數據庫及出版商數據庫查詢,可以網絡搜索,還可以通過檢索文獻的參考書目進行二次文獻的再查找等方式進行地毯式的“面”查找,在掌握了書目信息后,可以進行“點”模式的現(xiàn)場獲取。這種點面結合的方法,不僅可以提高查詢效率,縮小經費支出,更重要的是,可以作到沒有大的遺漏,提高信息的查全率與查準率。當然,“點”的查詢并不能摒棄,因為,針對一些內部資料及稀缺資料,這種傳統(tǒng)的親臨現(xiàn)場調研是最有效的。

通過調研得來的材料只有進行科學加工才能運用。所謂科學加工,就是實證客觀與闡釋創(chuàng)新相結合。實證法是史書編寫的重要方法之一,注重實證是史書編寫的第一要務,《叢書》的編寫也不例外。由于水運行業(yè)不同歷史階段、不同類型企業(yè)的發(fā)展各有其特點和規(guī)律,因而必須從占有第一手材料入手,對資料進行科學歸納和整理,不要用推理的方法,而要堅持用實證的方法對資料進行分析、研究,這就是認知過程。尊重歷史客體、重視實證并不意味著否定認識主體的作用,我們不能將資料全部堆砌到一起。當然,認識主體是在掌握第一手客體資料的前提下,對于歷史客體的認識活動,進而對客體進行闡釋。為此,闡釋是從研究對象的客觀實際出發(fā),捕捉資料的特點,進行分析,得出值得后人借鑒的“發(fā)現(xiàn)”,總結出創(chuàng)新的思維。《叢書》的編寫,就是要在尊重歷史客體的前提下,對其資料進行分析,通過多側面的聯(lián)系比較剖析問題,評價工作的發(fā)展演變,梳理其中的線索,劃分發(fā)展的階段,力求從不同的側面與層次總結整個水運工作的客觀規(guī)律和經驗教訓。
《叢書》的編寫質量是由參編人員的使命感、責任感與編寫能力決定的。高質量的書稿需要多次的討論、修改,互相借鑒,共同完善。因此,給編寫人員提供多途徑的交流平臺就顯得尤為重要。
舉辦學術考察調研,走訪有經驗的編史單位,汲取編史經驗,調研相關企事業(yè)可以準確掌握第一手資料;組織學術研討,包括學術講座和專題學術研討會,請交通史學家介紹編史經驗、方法以及文筆文風等,提高參編人員的編寫水平;開辦網上交流平臺,使參編人員能及時溝通編寫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定期交流初稿,有利于互相取長補短;召開編寫工作會議,解決編寫上的一些大的方向性與原則性的問題,其作用往往是決定性的,也是不可替代的。
總之,寫史是一項惠及后人的工作,它可使后人明是非之始末,知成敗之因由。其責任之重大、任務之艱巨是不容忽視的。科學組織各環(huán)節(jié)的工作,事關《叢書》質量,因而只有夯實基礎工作,這項偉大的水運文化建設工程才能順利開展,直至最后圓滿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