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旅游發展筆談

發展旅游與改善民生 馬耀峰

(陜西師范大學旅游與環境學院，陜西西安710062)

2009年國務院出臺的《關于加快發展旅游業的意見》，反映黨中央、國務院高度重視發展旅游業，為我國旅游提供了強有力的政策支持，產業和事業發展已融入國家戰略行為，把旅游業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中國旅游將迎來一個新的大發展時期。目標定位為把旅游業培育成為國民經濟戰略性支柱產業和人民群眾更加滿意的現代服務業；產業發展定位為推動國民經濟和現代服務業發展的支柱產業；市場定位為應對國際金融危機和擴大內需的優勢產業；環境功能定位為建設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社會的綠色產業；社會功能定位為推動社會進步和提高人民生活質量的民生產業；文化功能定位為彰顯和傳承華夏文明、現代文明的載體產業；國家關系功能定位為開展對外交流和擴大對外開放的窗口產業。

“民生”通?？衫斫鉃槊癖姷纳?、生活。孫中山先生在《民生主義》中認為：“民生就是人民的生活，社會的生存，國民的生計，群眾的生命?！本哂腥吮舅枷牒腿宋年P懷涵義?！霸诂F代社會中，民生和民主、民權相互倚重，而民生之本，也由原來的生產、生活資料，上升為生活形態、文化模式、市民精神等既有物質需求也有精神特征的整體樣態?！泵裆鷱娜藱喾治?，就是人的全部生存權和普遍發展權；民生從人的需求分析，就是與人的生存權有關的全部需求和與實現人的發展權有關的普遍需求，即保證生存條件的全部需求和改善生活質量的普遍需求；從責任主體分析，民生保障是政府執政的最高標準。上述觀點是從人的生存權和發展權兩個角度構建了民生的涵義。所有生活在地球上的人，部分為了滿足生存而奔波；部分為了改善生活而努力；部分為了升華生存價值而奮斗。也有學者認為，民生的內涵具有“基本生存保障”、“社會融入”和“生活質量提升”三個層次，與經典的公民需求三層次論具有對應的關系(肖飛，2009)。此論點是從人的生存發展角度進行的分析，更具有現實意義。

旅游業具有促進經濟發展、構建和諧社會和保護建設生態環境等功能，但發展旅游業的根本目的就在于改善民生。(1)滿足民眾的生活需求。旅游業發展與國民經濟發展呈現出階段性特點，國際經驗表明：當國民人均GDP達到800～1000美元時，旅游消費將呈現大眾化、普遍化態勢；人均GDP超過2000美元時，旅游消費開始向休閑旅游轉化；人均GDP達到3000美元左右時，旅游消費開始向度假旅游升級；人均GDP達到5000美元以上時，則開始進入遠距離旅游、跨國旅游和高檔旅游消費的度假旅游經濟時期。2003年我國人均GDP突破1000美元；2005年達到1700美元，部分經濟發達地區人均GDP已超過3000美元；2006年我國人均GDP超過2000美元；2009年我國人均GDP己達到3678美元。我國地域經濟發展不平衡，特別是東西差距明顯，旅游需求呈現突出的多樣化特點。發展旅游就要提供多樣化的旅游產品，來滿足公民多樣化的旅游需求。(2)滿足民眾擴大交往、融入社會的需求。美國行為學家克萊頓·奧爾德弗的“生存·關系·成長理論”揭示，當民眾的基本生存需要得到保障之后，就產生了社會相互關系發展的需要，即通過社會交往開始融入社會，由自然人轉化為社會人，追求認知社會、人際交往等。旅游就可能成為滿足此需求的一種平臺，如青年人走入社會、擴大視野、增長見識、交際朋友、積累社會經驗等需要，為旅游發展提供了機會。開發知識型、文化型、體驗型、刺激型等旅游產品，則能適應民眾追求基本發展機會和提高發展能力的旅游人生需求，實現旅游人生和人生旅游。(3)滿足民眾提高生活質量的需求。馬斯洛的需求層次論中，“自我實現需要”和“受人尊重需要”是最高需求的兩個層次，人們只有滿足基本生理、生存和生計需求，才可能產生實現自我價值的旅游動機，即人為了成長或發展的需要所產生的旅游動機。旅游已成為一種生活方式，就是由于人的成長與發展需求所帶來的社會生活變革。提供休閑型、度假型、享受型、成功之路型、文化體驗型等旅游產品，才能滿足民眾提高生活質量、追求幸福感、完善人生、實現自我價值的需求。(4)滿足民眾參與旅游生產的需求。就業是民生之本。保障民生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保障就業。旅游作為勞動密集服務型的第三產業的龍頭、世界第一大產業，其提高就業率，增加就業機會的產業容納能力很強。(5)提升民眾的精神文明素質。旅游業發展與民生關聯的要素主要包括政治、經濟、文化和社會生活4個層面。其中，文化層面是反映民眾的旅游文明意識、旅游文明知識和旅游文明道德。我國部分出境旅游者在國外大受非議，主要是旅游精神文明的缺失。旅游精神文明能否轉化為人們的意識、能力和社會實踐，關鍵是要進行旅游文明意識、旅游文明道德與法制的全民教育，為旅游文明實踐創造良好的輿論環境和正確的價值導向，并成為一種旅游文明自覺。

(作者為該校旅游規劃設計研究院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收稿日期：2010-07-15)

鄉村旅游的民生效應探討 唐健雄

(湖南師范大學旅游學院，湖南長沙410081)

2009年10月，黨的十七屆三中全會審議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推進農村改革發展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2010年7月5日，農業部與國家旅游局簽署合作框架協議，并提議從2010年開始，每年將聯合組織開展以“全國歡樂鄉村游”為主題的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系列活動，舉辦“中國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發展高層論壇暨中國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節”，共同推進鄉村旅游發展。而據對全國19個發展鄉村旅游的省市區不完全統計，2009年，鄉村旅游年營業收入超過1175億元，帶動就業近280萬人，其中吸納農民就業達267萬人。鄉村旅游逐漸成為我國一些地區縣域經濟的支柱產業和富民產業。這不僅表明我國政府對鄉村旅游高度重視，也充分體現了我國鄉村旅游的民生效應。

一、鄉村旅游提高農民收入，提升農民民生保障水平

鄉村旅游作為橫跨第一、第二、第三產業，融合生產、生活和生態，緊密結合農業、農產品加工和農村服務業的新型農業產業形態，對農民就業、創業，促進農民增收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據研究測算，鄉村旅游每增加一個就業機會，就能帶動整個產業鏈增加5個就業機會。鄉村旅游的發展拉動了和旅游業相關聯的各產業部門形成需求，如餐飲、住宿、建筑業、旅游用品加工等，農民可以參與接待住宿、特色餐飲，可以生產經營有鄉土特色的小商品，或充當服務人員、導游等，極大程度地拓寬農民就業機會，增加農民收入，提升農民素質，縮小城鄉貧富差距。同時，農民在生產方式方面也產生了革命性的變化，在鄉村旅游發展過程中，農民不再只是從事農事工作，有可能朝著“農業工人”性質的方向發展，這使得農民由身份界定轉變為職業界定，農村和農民的民生保障體系得以建立起來。

二、鄉村旅游解決“三農”問題。促進了新農村建設

“三農”問題一直是關系黨和人民事業發展的全局性和根本性問題，而新農村建設則在“十一五”規劃中占據著突出的位置，發展鄉村旅游可以使政府發揮指導職能，以正確高效的政策引導合理科學開發與保護鄉村性資源，調整優化農業結構，拓寬農業功能，延長農業產業鏈，大力發展農村經濟。企業以環保的經營理念獲得經營利潤和生態效益的雙增長；農民以積極的環保熱情和有效的市場理念取得農業生產和旅游經營的雙豐收，共同推動鄉村經濟的持續健康發展。同時還調動政府、集體、個人三方面投資改善農村基礎設施，努力使農村生態環境、道路交通、供電供水、垃圾處理等方面發生明顯改善，致力于把農村建設成為“生產發展、生活寬裕、鄉風文明、村容整潔、管理民主”的社會主義新農村。

三、鄉豐寸旅游緩解了居民生活壓力，是重要的民生產業

經濟的快速發展帶給了人們豐富的物資享受，但同時在生活節奏日益加快的城市，緊張勞累的都市生活使人們失去了寧靜與安逸，他們亟須一種方式來舒解他們的壓力，而鄉村旅游以其獨特的自然資源、田園風光和民俗風情，可以極大地滿足都市人“返璞歸真”的精神需求和參與體驗的心理需求。人們通過鄉村旅游，了解當地人、當地生活，增長知識，享受熱情鄉土接待；體驗鄉村文化和鄉村生活方式；欣賞自然風光和美景，享受鄉村寧靜祥和自由自在的環境；親近鄉土與自然，擺脫生活壓力，尋找失落的精神家園；擺脫都市疏離感，尋找滿足與踏實感，求證自身生活方式和地位。

總之，在旅游蓬勃發展的中國，鄉村旅游已經成為人們的一種生活方式，人們從鄉村旅游中受益，鄉村旅游是重要的民生產業。

(作者為該學院副教授；收稿日期：2010-07-26)

以產業促進旅游民生功能提升 王朝輝

(安徽師范大學旅游學院，安徽蕪湖241003)

國務院(2009)41號文件從國家層面將旅游業定位為國民經濟戰略性支柱產業和人民更加滿意的現代服務業，戰略性支柱產業突出旅游發展的產業地位與重要作用；人民更加滿意的現代服務業是全面建設小康社會背景下的民生內涵的拓展，體現旅游是民生的重要內容，是人們生活水平與質量的重要標志，也是現代社會文明進步的重要表現。這也標志著消費立國、服務業主導產業經濟發展的新經濟時代的到來，旅游將成為拉動內需、帶動經濟發展及改善民生的重要產業。在現有的旅游業發展現狀背景下，如何迅速提高旅游業發展水平，使旅游業真正成為經濟發展的“引擎”，最大限度地提升民生，筆者認為應做好以下幾方面工作：

一、改變發展模式，以產業促民生

旅游業具有資源消耗低、產業關聯度高、帶動系數強、專業附加值較高等特征，而且旅游是勞動密集型的產業，對經濟的拉動以及促進就業等都發揮著重要的作用。然而由于歷史的原因，旅游產業區域發展極不均衡，特別是在一些經濟發達程度不高的旅游地和鄉村地區，旅游業對經濟發展的貢獻嚴重依賴門票收入，產業發育程度不太高，旅游業綜合收益較低，無法發揮其帶動經濟發展與促進就業及民生的作用；受產品體系、產業體系的限制，旅游目的地因缺乏旅游產業的品質保障，而抑制了旅游需求與旅游經濟發展。因此，必須改變傳統旅游發展模式，在不斷完善產品體系、加大基礎設施建設的基礎上，大力發展產業體系，充分借鑒“西湖”旅游經濟發展模式，特別是在旅游容量高、資源空間分布開闊地區，探索實行區域聯票制、通票制，形成區域發展聯動，不斷降低甚至取消景點門票，這樣通過降低旅游剛性消費價格來刺激旅游需求，拉動旅游消費的同時，不斷培育產業發展，構建不同消費層次的產業供應體系，做大做強旅游產業鏈條，實現以旅游促就業、以旅游促發展、以旅游促民生，改變門票經濟模式，走產業發展道路。

二、開發鄉村旅游，形成旅游富民新產業

從產品供應視角來看，鄉村環境優美，幅員遼闊，民風民俗繼承良好，進行鄉村旅游開發能夠滿足人們返璞歸真，追求生態、自然的旅游動機，促進旅游產品多元化發展，滿足人民多樣化旅游需求。從需求層面看，我國人口眾多，鄉村人口占比重高，鄉村也是擴大內需促進消費的重點，隨著新農村建設的深入以及城鄉經濟的快速發展，鄉村旅游將有著巨大的市場空間。大力發展鄉村旅游，不斷完善旅游產業供應體系，不僅能夠通過旅游發展帶動鄉村經濟發展，促進旅游消費，改變人民的生活質量，同時也是促進就業、帶動鄉村繁榮穩定的重要路徑。

要積極開發城市周邊旅游，大力發展鄉村旅游，合理利用鄉村自然景色、田園風光、民俗風情，設計并構建突出展示鄉村文化、富有生態旅游特色、具有休閑功能的鄉村旅游產品體系，積極推廣農業觀光和體驗性鄉村旅游活動，大力發展“農家樂”、“漁家樂”、休閑農莊等旅游產品供應體系，開發建設與之相配套的旅游產業鏈，形成鄉村旅游發展帶與富裕農村的新產業。

三、構筑大眾化產業體系，推動旅游社會化發展

推動旅游大眾化、社會化發展既是民生的要求，也是旅游產業化、規模化發展的基礎和保障。從需求視角而言，大眾化市場近年來發展迅速，潛力巨大；從供應領域看，大眾化產品與產業體系尚未完全形成，特別是面對工薪階層的大眾市場領域，具有一定內涵與質量的大眾化旅游產品缺失。在旅游供應鏈方面，面向高端市場的接待供應體系數量充足，發育完善，而面向中低端大眾市場的供應體系發育不足，整體質量良莠不齊，相應的產業供應嚴重不足。如上海世博會期間如家、錦江之星等面向大眾化市場的企業大幅漲價仍嚴重供不應求就是現實狀況的真實反映。發展大眾化為特征的國內旅游市場不僅是旅游業全面發展的現實需要，也是拉動內需、調整產業結構的現實路徑。

四、完善產業體系，發揮旅游綜合帶動作用

最大限度提升產業帶動作用，發揮旅游民生功能，必須樹立旅游大產業觀念，做大產業系統。緊緊圍繞旅游要素，不斷完善產業體系，推動餐飲、住宿、交通、游覽、娛樂、購物等旅游要素產業發展，形成具有豐富內涵的，特色化、個性化、層次化、多樣化并滿足不同消費層次與需求特征的產業體系。拓展旅游發展的產業空間，發展旅游關聯產業，促進旅游向工業、農業、教育、醫療、科技產業、航空航天等產業領域發展，推動旅游與相關產業的融合發展，鼓勵發展生態旅游、森林旅游、商務旅游、體育旅游、工業旅游、醫療健康旅游、郵輪游艇旅游等旅游新業態，推進旅游業與其他產業相結合的交叉產業發展，促進旅游業與文化創意產業、體育休閑產業、娛樂業、會展等產業的融合發展，發展相關配套產業，形成綜合產業體系，提升旅游產業的綜合帶動作用，從而發揮更大的惠民、利民、富民作用，促進旅游民生功能的提升。

(作者為該院旅游企業管理系系主任，副教授；收稿日期：2010-07-12)

發展鄉村旅游 改善農村民生 趙黎明

(天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部，天津300072)

我國的鄉村旅游自20世紀80年代起步以來，已經過了30多年的發展歷程。據不完全統計，中國通過發展旅游已使占貧困地區總人口約1/10的人實現脫貧，發展鄉村旅游已成為解決農村民生問題的有效途徑。鄉村旅游涉及農村的社會、經濟、生態等各個方面，鄉村旅游的發展影響農村生活的各個層次，包括農民基本生存狀態的改善、農民發展空間和發展能力的拓展、農民生活品質的全面提升等方面，是改善我國廣大農村民生的重要途徑。

鄉村旅游促進了農民基本生存狀態的改善。作為經濟效益、社會效益、環境效益俱佳的產業形式，鄉村旅游具有廣闊的發展空間，鄉村旅游為農民收入水平的改善提供了新的途徑，已經成為農村經濟新的增長點。鄉村旅游所依賴的無形資源是農耕文化、農業生態環境、農村風土人情、農村綠色飲食等，有形資源是山地、果園、田野、河流等，鄉村旅游將這些無形資源與有形資源有機整合起來，通過生產、流通、交換、消費等各個環節的有機融合，提高了農業資源的價值。降低了農產品的交易成本，提高了農產品的附加值，使得農民可以通過鄉村旅游的發展，拓寬收入渠道，獲取新的收入來源。鄉村旅游的發展使地方財政收入得到較大增長，為解決農村民生問題提供了財力支持。通過發展鄉村旅游，促進旅游與農業、工業的深度結合，不斷提高旅游富民的覆蓋面和參與面。

發展鄉村旅游可以拓展農民發展空間。發展鄉村旅游，促進觀光農業、休閑農業、高效生態農業發展，拓展農業與旅游業相結合的新型產業模式?？梢詾檗r民的個人發展提供更多機會。旅游產業是鄉村經濟中極具附加值的產業。旅游業產業關聯度很高，通過有效的空間布局，產生聚集效應，優化經濟結構，帶動相關產業的發展，創造新的產業模式，為農民就業提供了新的機會，為農民增收開辟新的渠道，為當地農民提供更廣闊的發展空間。鄉村旅游資源的開發，也為農村其他產業的發展提供了后備支持和產銷渠道，為農民經濟收入提供新的來源。此外，農民可以從旅游業發展中有更多機會接觸到外界新的知識和商業機會，使得商業視野更加開闊，對其自身發展空間是一種無形的拓展。鄉村旅游業的發展在拉動地區經濟發展的同時，也帶來新的發展機遇，顯現出強勁的民生效應。

發展鄉村旅游可以提高農民的發展能力。鄉村旅游在將非農生產方式帶到農村的同時，也將現代文明的成果普及到農村地區，促進農民解放思想，更新觀念，建立文明的生活方式。發展鄉村旅游，大量的先進思想帶入農村，為實現農村移風易俗、拋棄陳規陋習、樹立良好的生活習慣和風尚帶來了深刻影響。鄉村旅游的發展為城鄉居民提供了交流的平臺，縮短了農民了解和接受城市文明的距離，進一步促進農村走向富裕和文明。通過發展鄉村旅游，農民意識到提高自身素質的必要性，促使農民努力學習和掌握文化知識和職業技能，促進了農村教育發展，帶動了農民文化素質的提高。鄉村旅游是一個系統工程，它對管理者有更高的要求，使他們摒棄頭腦中長期形成的小農經濟觀念，在不斷參與市場競爭中得到鍛煉，鄉村旅游的發展為農村社會經濟的發展培養了具有較強能力的管理人才。素質、觀念、技能等的提升，進一步提高了農民的發展能力，有利于農村民生的改善。

發展鄉村旅游可以提高農民生活質量。鄉村旅游的發展，帶動了農村基礎設施、村莊整治和生態環境建設，促進了新的思想觀念、生活方式和先進文化在農村的傳播，有效地促進了以工促農、以城帶鄉、統籌發展的新農村建設。隨著鄉村旅游的發展，農村勞動力轉移到非農產業，加快了城鎮化進程。發展鄉村旅游可以實現農村資源與環境的可持續開發利用，引導農民不斷增強環保意識，樹立環保理念。鄉村旅游發展的背景是人們回歸自然的心理需要，鄉村的自然風貌、田園生活和綠色飲食等吸引著大量的鄉村旅游者，為了向游客提供更好的鄉村旅游產品，農民增加了保護生態資源的自覺性和積極性，有利于農村資源的可持續開發利用和農村生態環境的保護，達到資源的雙重增值和循環利用效果。鄉村旅游改善了原居住地農民的居住環境，使農民的生活質量得到了不斷的改善與提高。

《全國鄉村旅游發展綱要》中提出要在全國實施“千萬億鄉村旅游工程”，力爭到2015年實現鄉村旅游接待人數達到7.71億人次。鄉村旅游作為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將會在改善農民基本生存狀態、拓展農民發展空間和發展能力、全面提升農民生活質量等方面起到重要作用，成為改善我國廣大農村民生的重要途徑。

(作者為該部教授，博士，博士生導師；收稿日期：2010-07-24)

旅游：一種健康而非低碳的生活方式 張世滿

(山西大學旅游學院，山西太原030006)

現代旅游之所以能夠得到迅速發展，成為人們所鐘愛的休閑方式，從主觀上講，是因為旅游能給旅游者帶來諸多的享受與體驗，使游人收獲瞬間的欣喜與快樂，給他們留下美好的印象與回憶，使游客身心得到輕松與撫慰。一言以蔽之，旅游是一種積極健康的生活方式。

但是，我們也要清醒地看到，旅游對社會和旅游者帶來上述諸多益處是以付出相應的甚至很高的代價為前提的。從個人來講，要付出金錢、時間和精力，而且要比日常生活的費用高得多；從社會來講，要為旅游者付出更高的資源消耗，既有社會資源又有自然資源。用另外的方式表達，那就是旅游這種生活方式的成本很高，不僅旅游者個人的生活成本更高，而且社會為此要付出更高的資源成本。

如果說旅游是建立在旅游者擁有足夠多的可自由支配時間和可自由支配金錢的基礎上，從公民權利的角度來看，對個人的旅游消費行為不必過多說三道四的話，從全社會、全人類尤其是可持續發展的高度來看，我們還是需要冷靜地對待大規模的旅游行為這種時尚生活方式所引起的資源與環境等問題。本文不打算全面探討旅游消費的社會成本，僅就其中的能源消耗——碳排放加以討論。現代旅游行為的特點決定了這種生活方式的非低碳性。

首先是旅行的非低碳性。旅游的根本特點之一是異地性，一個人一定要離開日常工作生活的地方到外地休閑才構成旅游行為。一般來說，旅行都需要借助一定的交通方式，而現代交通運輸工具幾乎都是以燃油作為動力來源的，盡管火車多以電力牽引，但如果所用電力來源于火力發電廠，消耗的仍然是礦物能源。這就表明，和日常生活方式相比，旅游這種生活方式一定是要消耗更多的礦物能源，更多地造成碳排放，而且，碳排放會隨著旅行距離的增加而增加。當然，日常生活中也需要借助交通工具，但所消耗的能源與旅游期間相比要少得多。所以，旅游這種生活方式的非低碳性因旅游交通而非常明顯。

還有必要提到的是，由于旅游規模越來越大，現代旅游對當今的能源供應緊張、碳排放量增加、氣候變暖等全球性資源環境問題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F代社會的運行與發展在相當大程度上依賴于石油和煤炭消耗。所謂碳排放，很大比例是燃油、燃煤所造成的。在礦物能源消耗中，交通運輸絕對是能耗大戶，而在整個交通運輸體系中，旅游交通所占比重很大。2005年以來，全球每年有超過8億人次的國際游客，更有超過100億人次的國內游客。如此大規模的人員流動，而且相當大比例是長距離的國內、國際、洲際流動，需要大量運輸工具提供相應交通服務，這必然要燒掉巨量燃油，排放巨量的“碳”。從這個角度來看，旅游的非低碳性更應引起充分關注。

其次是旅游住宿的非低碳性。只要是過夜旅游，游客就必然要在異地住宿。與居家相比，旅游住宿的非低碳性亦顯而易見。游客的住宿場所以賓館為主，順應客人的要求，賓館要配備多方面的服務設施，提供盡可能舒適的住宿條件，賓館的檔次越高舒適程度就越高。冬天要供暖氣，夏天要供冷氣，要不間斷地供應熱水，床上用品要頻繁換洗，還要提供多種一次性用品和隨叫隨到的服務。而且，為了游客的舒適自在，賓館住房多是一人一間或兩人一間。把以上這些服務供應換算成能源消耗，其每人每天的平均耗能量要遠遠大于民宅。況且，當一個家庭的部分成員外出旅游享受賓館住宿服務的時候，留在家中的其他成員仍然會幾乎金額地繼續使用家里的所有能耗設施。這樣看來，因為旅游這種生活方式，人們住宿所消耗的能源會明顯增加。

再次是旅游餐飲的非低碳性。或居家或旅游，餐飲都是基本的消費，但是，旅游期間的餐飲消費顯然要高于平時。一般來說，旅游餐飲要比家庭餐飲更講究一些，餐飲品種會更豐富，加工過程會更復雜，質量檔次也會更高，游客的食品消費與加工這些食品所消耗的能源都要比家庭用餐明顯提高。如果游客不滿足于一般的旅游用餐，要追求大餐、美食享受，情況就更是如此。游客的這種飲食特點也就意味著旅游餐飲的高能耗與非低碳性。

此外，旅游期間還有參觀游覽、娛樂、購物等環節。這些方面的消費也都具有程度不同的非低碳性。就游覽和娛樂而言，一般要借助一定的游覽與娛樂設施，水上游覽要乘坐游船游艇，登山要借助纜車與索道，較大的游覽區都要使用游覽專用車，娛樂場所也都離不開相應的娛樂設施。凡此種種，這些游樂設施的運行都是以能源消耗為前提的，而這些消耗在日常生活方式下幾乎是不存在的。就旅游購物而言，與日常購物也有明顯差異。平時購物是由生活需要決定，是理性購物；而旅游購物則具有明顯的非理性特點，常常會購買一些并不適用甚至根本不需要的東西，造成不必要的浪費，這也是另類的非低碳消費。

上述分析表明，旅游這種廣受世人歡迎的現代生活方式，在提高生活質量、有益身心健康、促進社會經濟發展的同時，具有明顯的非低碳特征。明確旅游這一負面特征，其意義并不在于因此而非難旅游、排斥旅游、限制旅游，更不是要封殺旅游，而是提示廣大游客，在享受旅游所帶來的諸多益處的同時，盡可能養成節約能源的良好旅游行為習慣；旅游規劃開發方案及旅游經營企業也要盡可能走低碳路線，在節能減排方面有所作為，為降低旅游這種非低碳生活方式的碳排放量做出各自的貢獻。

(作者為該院副院長，教授；收稿日期：2010-07-13)

旅游：人生的美學散步 莊志民

(華東師范大學商學院，上海200241)

說到民生，自然需要考慮到百姓對這個字眼的看法。坊間有所謂“老百姓關心的五大民生問題”的說法，具體說的是：就業是民生之本；教育是民生之基；分配是民生之源；社保是民生之依；穩定是民生之盾?；蛟S為了順延如此民生之思路，因此，國內一些城市提出了“低保旅游”的新概念，基本意思，一是給低保戶發放“惠民游樂卡”以享受免費旅游，二是國內某保險公司推出低保費旅游險以適應上班族短期旅游的需求。所有這些，都體現了大眾化旅游時代所應具有的民生內涵，顯然是值得肯定的舉措。

但我們需要注意的是，這里所說的民生，大抵繼承的是《左傳-宣公十二年》中所云“民生在勤，勤則不匱”中的那種“民眾的生計和生活”之類含義；其實，民生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楚辭·離騷》中敘述的“民生各有所樂兮，余獨好修以為常”，此處所指的境界有點形而上，所指向的是“人生”，換而言之，塵世中人的那種猶如滔滔江河般的生命流程。

結合馬斯洛的人本主義心理學，我們大抵可以理解，原來，民生其實和人的諸多需求層次都有聯系，基本的物質需求是基礎，在此之上，文明人類逐漸發展起來的，是一種越來越超越物質需求的更高層次的需求，比如，安全的需求、感情的需要、尊重的需要以及自我實現的需要(乃至于作為最高境界的審美需要)。回到對旅游發生論的審視上，我們不難理解，與作為衣食起居之類剛性需求相比，旅游的需求彈性很大，飯不能不吃，而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饑饉窘迫歲月，旅游是完全可以舍棄的。但當人們滿足溫飽，尤其是進入衣食無憂的小康社會之后，旅游就一躍而起成為哪怕平民百姓日常生活的有機組成部分了。這一點，國人生活中的相互問候，從“吃了嗎”到“上哪去玩啦”的轉變多少可以瞥見。如今的旅游人口在整個國民中占據著極大的比例，由此而使得急需提攜和幫助那些沒有多余閑錢外出旅游的低保戶提上促進社會和諧的議事日程。與此同時，我們切不可忘記的是，與人類高級需求相聯系的旅游本身所具有的諸多本質屬性，而這，則也是民生的題內應有之義。

首先，旅游是人生假定性超越的詩化形式，日常生活的那些難以盡如人意的狀況，比如，由于城市為太多的“鋼筋混凝土”所堆砌而使得作為人類天性的“自然之愛”難以抒發，因為工作崗位的恪守規范而使原真個性(乃至于想象力和創造力)被壓抑，在回歸自然、回歸傳統的旅游中得到暫時性的改善。由此而讓大家感悟到，旅游如同用一段生命時光譜就的人生詩篇，其主觀的“情”和客觀的“景”融合匯聚起來，從而使得個中人不能不因為靈魂受到洗禮而變得淡泊、灑脫、輕松和快樂。

其次，旅游集聚著人生的諸多美妙體驗，沿著習慣軌道向前推進平常日子所缺乏的高峰情感，諸如“相看兩不厭，惟有敬亭山”的沉醉，“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宏闊，“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邁，“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的悲愴，會在情景交融的旅游過程中接二連三地涌現于胸臆，余音繞梁，三日不絕，猶如孔子聞韶樂，三月不知肉味，使得凡夫俗子的“靈與肉”在新的高度達到統一。

第三，旅游使得人際關系得以在一定程度上提純和凈化，促進“心有靈犀”般的溝通和交流，在相互體諒和幫助中拉近彼此的心理距離。旅游系統“輸出”的最為主要關鍵的產品是服務，旅游服務的高級功能，就是為游客提供與人性升華相聯系的精神享受，正因為如此，提供服務的旅游從業人員面對賓客，總是笑容可掬讓人感到如春風拂面，其訓練有素符合形式美要求的言行舉止、其“游刃有余”的嫻熟服務技能，構成了一幅幅美的圖畫，不經意間，成為旅游者心目中的審美對象，給人們帶來無盡的精神享受。

第四，旅游是一段值得慢慢咀嚼的人生光陰，著名美學家朱光潛生前曾談到，他在游歷阿爾卑斯山時，那條“慢慢游，欣賞啊”旅游區提示語是怎樣讓自己怦然心動。當如今社會以“急速”的狀貌裹挾著疲于奔命的謀生人群之際，慢慢欣賞的旅游所帶來的是不無心理療救意味的人性撫慰。如果說，上班族在工作崗位上的拼命干是一種貝多芬所說的“扼住命運的喉嚨”的拼搏，那么，張弛有致，在旅游時，所需要的則是沉浸在莫扎特音樂般歡快、從容、休閑、散淡的旋律境界之中。也許，這正是人生的一輪陰陽太極!

第五，旅游是一種無所為而為的人生游戲，花費了時間、金錢和精力，別無所圖，只不過是超功利地在品賞好像來自天外的視覺盛宴和精神饕餮，這樣的過程性體驗，使得旅游與以賺錢為目的的商業動機驅使下的旅行，在原則上有了根本的區別。曾經有位受到西洋MBA熏陶的中國年輕人，在向人們傳授著如何用3000美元周游世界的秘笈，因此而很受相對經濟上較為拮據、卻有著周游世界夢想的人們之追捧。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這樣一路上的斤斤計較，讓本應為“悅耳悅目，悅心悅意，悅志悅神”的輕松愜意之游興大打折扣，如此這般，說是旅行可以，但絕對稱不上是嚴格意義上的旅游。今年春節中國千人赴美旅游據報道人均消費達7000美元，雖因此而引發爭議，但，不爭的事實卻是，他們大都美滋滋的，高興而去，滿意而歸，這就基本足夠了。

旅游是什么?老一輩著名經濟學家于光遠早就為之定性，旅游是經濟性的文化事業，是文化性的經濟產業。同時，不妨借用我國著名美學家宗白華的大著《美學散步》接著要說，旅游，是人生的美學散步……

(作者為該院教授；收稿日期：2010-0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