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研究與創新為核心實施研究生教育質量管理

[摘 要]近年來，隨著研究生招生規模的擴大，研究生教育出現了本科化的傾向，主要表現是研究與創新正在研究生教育過程中弱化，導致研究生的研究與創新能力下降。對此，研究生教育應以研究與創新為核心實施全程質量管理，以遏制目前研究生教育質量下降趨勢。

[關鍵詞]研究生;研究生教育;質量管理

[中圖分類號]G64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372(20LO)03-0102-04

進入新世紀以來，我國高等教育跨入大眾化階段，研究生教育也隨之擴大。2000年，研究生招生人數是12-85萬，2009年達到147.50萬，比2000年翻了約3.7倍。經過建國60年的發展，我國研究生教育在質量保障方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但隨著招生規模的擴大和類型的增多，教育質量受到更多的質疑，尤其是出現了本科化的傾向，突出表現是研究與創新正在研究生教育過程中弱化，導致研究生的研究與創新能力有下降的趨勢。如果研究生教育趨向本科教育的話，一方面會導致短缺的研究生教育資源的浪費，另一方面會造成研究生的研究與創新能力缺席而平庸化，從而會在根本上對國家創新人才培養帶來危機，嚴重影響到我國的綜合國力增強與國際競爭力提升。研究生教育質量管理是一項系統工程，由選拔、培養二個子系統有機構成，只有控制了這兩個子系統的質量，才能保障研究生培養質量。因此，筆者提倡以研究與創新為核心，從研究生入學選拔開始，實施全程篩選的質量管理。

一、研究與創新:研究生教育質量的核心

研究生教育是我國高等教育體系中的最高層次，是國家創新體系的人才源泉，是建設創新型國家和人力資源強國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盡管近年來我國研究生教育結構由單一的學術型向學術型與應用型并重轉變，更多的是發展適應國民經濟建設的專業學位。但是，不管研究生有多少類型和層次，把研究生培養成高層次研究與創新人才的宗旨是不應該動搖的。江澤民指出“創新是一個民族進步的靈魂，是國家興旺發達的不竭動力。一個沒有創新能力的民族難于屹立于世界先進民族之林。”通過研究生教育培養的碩士、博士，無論是學術型還是應用型，都是國家創新體系的中堅力量。就是說，加強研究生研究與創新能力培養，是研究生教育的根本任務，也是檢驗研究生教育質量的根本標志。

研究生與大學生相比，不僅應在知識、素質、能力上居于最高層次，而且更為根本的是應具有更強的研究與創新能力以及更高的綜合素質，能夠在國家創新體系中發揮重要作用，成為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創新力量，引領科學技術和社會文化的發展方向。從這個意義上說，研究生與大學生培養方式有著本質的區別，研究生不再是學習者而是研究與創新者，研究生的培養應該圍繞研究與創新能力提高而展開，研究生的學習也要由‘‘從書本中學”轉變為“從研究中學”。因此，提高研究生教育質量，關鍵在于提高研究生的研究與創新能力。

二、現狀與問題:研究生研究與創新能力缺席

我國研究生教育經過60年的曲折發展歷程，積累了豐富的教育經驗，形成了完善的制度和運行機制。但筆者發現，多年來研究生的選拔與培養方式沒有多少變化。首先，仍然采用“外語+政治+專業”的考試方式以及面試選拔研究生，培養方式也延用“教學+學徒”的傳統單一方式。導致開設許多課，講授大量的內容，實際效果似乎不夠理想，體現研究與創新能力的論文質量不高，甚至有些研究生還滋生了抄襲剽竊行為與研究價值取向的偏差等問題。其次，近年來我國研究生培養規模迅速擴大，而導師隊伍質量尤其是創新素質提高相對滯后;現行的培養方式尚不能完全適應研究與創新人才的培養要求;培養單位的質量(主要是創新)意識不強，到處都是碩士博士班人滿為患，導師如牧羊人一樣趕著一大撥研究生，博士生、碩士生的大規模批量化生產等問題，使研究生研究與創新能力培養受到影響。再次，考生攻讀研究生的動機非學術化問題。《中國學位與研究生教育發展報告(1978--2003)》發現，考生攻讀研究生動機多樣化，除了追求學術之外，相當多的考生把讀研作為改善生活環境或者逃避就業壓力的途徑。碩士生中帶有非學術目的讀研的比例達到38.5%，其中逃避就業壓力的比例占22.5%，其他目的的比例占16%。這些非學術化的動機導致部分研究生把求學作為跳板或者逃避所，缺乏刻苦鉆研的動力。以上這些問題，都直接或間接地影響了研究生教育質量。

研究生教育質量管理包括選拔與培養兩個方面。目前，我國把研究生教育質量管理僅看作是對研究生培養的管理是不全面的。研究生培養若與選拔脫節，自然對研究生教育質量的提高從源頭設置了障礙。比如，我國—直通過“外語+政治+專業”的考試來選拔研究生，突出了“外語”的重要性，考研究生實則成了考外語。這與研究生教育是高等教育的最高層次，是培養高層次創新人才，突出科技創新的本質特征不相吻合。從我國部分高等學校招收的研究生來看，相當一部分沒有創新意識，更談不上創新能力。從我國部分高校畢業的研究生看，有相當數量的未能在工作中創新，有的只是多學了幾門課程，獲得了比別人高的文憑和學位。在我國，如果將研究生入學要經過一系列考試看做是嚴進，那么，相當多的招生單位實際施行的是嚴進寬出，甚至嚴進全出。這樣做的后果不僅使不具有創新能力的人繼續了學業、浪費了教育資源，得到了合格的學位，而且還降低了學位的質量標準。在研究生教育資源十分有限的情況下，我們何不改革研究生的選拔制度，把符合時代要求的、具有較強創新意識和創新能力的人才選拔出來進行培養呢?!所以說，研究生的選拔和培養的改革只有受到同樣受到重視，才能保證研究生教育質量的提高。

三、原因與思考:研究生教育質量標準模糊

關于研究生的選拔問題，這是一個考試制度改革的敏感問題。建國60年來，雖然經過了曲折的發展歷程，但其考試的模式“外語+政治+專業”—直沒有改變。研究生與大學生招生相比，自主性大，分散性強。碩士生招生還有統一的考試科目，而博士生除年度招生計劃經國家教育部批準下達外，其他各個環節，如報名時間、考試時間、年招生次數、考試科目設置、命題內容的范圍、評分、錄取等全部由招生單位自行確定。雖然這種方法有利于發揮招生單位的自主權，對選拔人才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但由于缺乏統一規范化管理，給控制和保障招生質量帶來了-一些問題。比如，考試的主觀隨意性大，偶然性強，不同學校的差距較大，甚至出現考不上碩士生的考生反而考上了博士生的怪現象。研究生選拔過程中的這些技術性的操作問題，反映了高等學校在生源質量觀上的偏差。即什么樣的人選、達到什么標準才是合格的碩士生或博士生，人們的認識是模糊的、各不相同的。對碩士生尚有一個統一的外語和政治理論考試作基準，專業課差異很大;而博士生則各校各專業執行自主的標準。

比如:按常規的看法，學士學習X專業，碩士繼續讀x專業，博士再深化x專業，這才是深造，才能構建合理的x專業的知識、能力和素質的‘金字塔”。而在我們的研究生招生中，大量的跨學科現象存在(這是我們提倡的)，有的跨度很大，比如從理科跨到文科。學士讀x專業，碩士讀Y專業，博士讀z專業，這算不算“深造”，這樣的研究生能不能構建起合理的相關專業的知識、能力和素質的“金字塔”呢?也許這會構成一個“之字塔”，對這兩種類型研究生的教育質量如何理解，培養出來以后兩者的工作業績有多大差異，這有待研究!筆者并不是主張同一個專業讀到頂，也不是反對跨學科“深造”，就是想提出這個問題，以引起學術界尤其是研究生培養]二作者關注這一問題的研究。這是一個關于生源的質量觀問題。研究生的面試，無論對本專業的考生，還是跨專業的考生，僅是問一些淺顯的理論和熱點問題，并沒有很好地考察考生的研究與創新能力。從這些都可看出，人們對合格生源的質量標準是模糊的，筆者認為這是很值得探討的問題。

四、制度與期望:研究生要具備研究與創新能力

《國務院學位委員會第一次(擴大)會議的報告》就明確提出，“實施學位條例，必須把保證質量放在首位”，“要堅持各級學位必要的統一要求，保證應有的質量”。時任教育部副部長吳啟迪在2005年全國優秀博士學位論文評審會上指出，當前研究生教育的重要任務是提高質量，特別是要著力抓好研究生創新能力培養。楊衛院士認為，研究生教育的關鍵在于質量，研究生質量的關鍵在于創新。國務院批轉教育部《2003—2007年教育振興行動計劃》指出:實施研究生教育創新計劃，加強研究生創新能力培養，提高研究生教育質量，是我國研究生教育戰線共同的重要任務，要成為各個研究生教育單位和各級研究生教育管理部門的重點工作。

《中華人民共和國學位條例暫行實施辦法》規定，學士學位的獲得條件是高等學校本科生完成教學計劃的各項要求，經審核準予畢業，其課程學習和畢業論文(畢業設計或其他畢業實踐環節)的成績，表明確已較好掌握本門學科的基礎理論、專門知識和基本技能，并具有從事科學研究工作或擔負專門技術工作的初步能力者;碩士學位其條件是高等學校和科研機構的研究生，或具有研究生畢業同等學力的人員，通過其課程考試和論文答辯，成績合格，達到下述學術水平:即在本門學科上掌握堅實的基礎理論和系統的專門知識，具有從事科學研究或獨立擔負專門技術工作的能力者;博士學位的條件是高等學校和科研機構的該學位研究生，或具有博士學位研究生畢業同等學力者，通過該課程考試和論文答辯，成績合格，達到下述水平者，授予博士學位:在本門學科上掌握堅實寬廣的基礎理論和系統深入的專門知識，具有獨立從事科學研究工作的能力，在科學或專門技術上做出創造性的成果。由上述對學士、碩士、博士三級學位的基本要求可以看出，學科課程的學習和科研或從事專門技術創新的能力，是三級學位都必須具備的兩個方面，而且這種要求是隨學位升高而逐步提高的。從邏輯上講，獲得學士和碩士學位當中的優秀者，尤其具有科學研究或技術創新傾向者，可以作為高一級學位的合格生源。然而，我國博士、碩士招生錄取(尤其是碩士生)，以課程考試成績為主，很少考查考生的科研成績和科研傾向，這就對研究生教育質量埋下了隱患。

五、對策與建議:建立研究生全程篩選制度

根據以上分析，筆者建議，我國要走出“研究生教育的本科化”的迷宮，研究生的選拔和培養應以研究與創新為核心，除了在入學時進行嚴格的全面考核外，還應進行中期考核建立全程篩選和淘汰的質量管理制度。通過這一制度的實施，消除不合格者準入學習和獲得學位的現象，激勵研究生積極向上，勤奮向學，促進研究生德、智、體全面發展，全面提高研究生教育質量。

關于研究生的選拔工作，國內有關高等學校對同等學力考生報考條件的規定是值得借鑒的。比如:要求考生報考博士生者，必須進修過碩士生的主要課程，必須在一級刊物上發表過學術論文或有獲獎科研成果;報考碩士生者，必須公開發表過論文或進修完大學本科的課程。此外還規定，不得跨專業報考。這種對同等學力者的科研要求可以推廣到所有報考者，科研要求應作為報考的基本條件，并在面試時對其進行深入的考察。具體要做好三方面的工作:其一，制定具體的報考資格、并進行嚴格的資格審查。除了學歷學位的審查外，應增加科研(或工程設計、管理水平)業績和傾向性審查，不合格者不得報考。其二，認真做好命題工作，全面考核考生的學科知識水平。除了幾門專業課外，是否增加學科的綜合課程考試。其三，充分重視面試工作，深入考查考生的科學研究方面的傾向和業績，其宗旨是把無科學精神和科研意識的人拒之門外。考生的綜合素質和科學研究能力不可能僅憑一次考試得到反映，導師應從各種途徑對考生的情況進行了解。可以通過看考生的學士(或碩士)課程學習成績，已發表的論文和學士(或碩士)論文等來了解，更為有效的了解是通過面試，直接與考生交談，對考生的思想政治、學術觀點、學術態度、知識面、創造精神、科研意識等進行全面而直接的考核。從中可以看出考生思維是否敏捷、靈活，思路是否清晰、有條理，以及有無學術創新的意識、創新精神和創造能力等。導師可以通過對這些情況的了解，對考生的真實水平作出客觀公正的評價，在對各個考生的比較中增加選拔的科學性，提高準確性。這樣就會全面提高生源質量，為培養出有研究與創新能力的高層次人才打下堅實的基礎。

關于研究生中期篩選制度。國外的研究生尤其是博士生教育非常重視中期考核，大都建有嚴格的規章制度。如日本的大學對研究生普遍實行開題報告，階段“發表”(即講述、匯報研究狀況和進度等)等中期篩選制。美國的博士生培養實行嚴格的淘汰制(如普林斯頓大學E·E系1989年錄取10名博士生，經過資格考核等中期篩選，兩年后獲得博士候選資格者僅剩6人，淘汰率高達40%)。相比之下，類似的考核制和淘汰制在我國尚未廣泛推行，即使個別大學做了嘗試，也欠國家層面的規范。對此，我國是否可以借鑒國外的做法結合我國的實際，推出研究生中期篩選的質量管理制度。這一制度可以對各個研究生培養單位提出規范的篩選辦法和程序以及相關改革政策。比如:在研究生入學第一年進行一次全面的考核，包括:課程、外語、科研、思想政治各方面，篩選掉一些不合格者;在入學第二年進行開題報告時，再篩選掉一些不具備獲得相應學位水平科研成果者。對篩選掉的考生，國家應出臺政策，給予這些考生適當地培養并發給相應的學歷證書。比如第一年后被篩選出局者發給學位課程班證書，對第二年后被篩選出局者發給研究生班證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