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的知識產權風險及防范研究

黃 欣 （福建江夏學院圖書館 福建 福州 350108）

異步、同步及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Collaborative Digital Reference Service，CDRS）模式代表了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的層次演變和發展趨勢。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以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為基礎，由多個圖書館或咨詢機構建立起協作關系，充分利用各自的信息資源特色和人才優勢，協調服務時間，為用戶提供全天候的數字參考咨詢服務。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模式呈現出與前兩種服務方式不同的新特征，如服務模式的國際化、協作化以及資源與服務逐漸集成等，這些新特征影響了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知識產權保護狀況。因此，筆者認為在國內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知識產權防范研究中，首先要把握這些新變化引發的知識產權風險，然后考察國內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知識產權保護實踐的不足，探討國內合作式參考咨詢服務知識產權風險的防范。

1 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的知識產權風險變化

1.1 服務模式協作化對知識產權的影響

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是一個由多成員機構聯合起來形成的分布式的虛擬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網絡。例如，QuestionPoint（以下簡稱QP）是一個面向全世界圖書館及信息機構的合作虛擬參考咨詢服務系統，始于2000年11月美國國會圖書館與OCLC（Online Computer Library Center，聯機計算機圖書館中心）共同牽頭的CDRS項目，2002年6月更名為QuestionPoint。目前全世界范圍內已有400多家公共圖書館、大學圖書館、專業圖書館、信息服務機構等參加了QP項目，我國大陸地區的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上海交通大學、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等部分高校的圖書館也參加了這個項目。參與到QP服務系統中的圖書館，可以利用本館資源回復用戶的提問，也可以通過網絡從系統的知識庫中尋求答案或將問題提交給系統，由系統分派給具有回答該問題優勢的圖書館來回答[1]。可以看出，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在協作化的過程中，資料的共享、傳遞和互操作是常規行為，肯定會給知識產權管理帶來新的難題。因為在業務協作中，如何標識和分割不同的作品，如何為分割下來的作品找到合適的知識產權人，如何區分作品的相似度和侵權性，是協同業務需要注意的一系列問題。

1.2 資源與服務逐漸集成對知識產權的影響

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這種模式一般是基于知識庫（專家咨詢數據庫）的智能化、綜合性專家咨詢系統，使各圖書館能夠共享咨詢專家、延長服務時間，并擴大了由數字參考咨詢問答記錄形成的知識庫集合。圖書館每一項服務都和參考咨詢服務聯系在一起，每個參考咨詢服務又能和全球的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系統聯系在一起，提供全年365天、每周7天、每天24小時的實時參考咨詢服務。這種資源和服務的集成、全球資源和全球服務的交互，會對圖書館的知識產權管理帶來一定的挑戰。因為每項服務的結果都可能轉化成資源，每次實時參考咨詢服務的結果都可以被系統轉換為音頻、視頻或者文本格式進行保存，被保存的資料放入知識庫，又變成了圖書館新的資源。那么，知識庫的資料是否具有知識產權、擁有何種知識產權需要注意。例如，QP要求在將參考咨詢問答編入知識庫時，若記錄包含需授權使用的數據庫內容，則只記錄出處或改寫內容，不可直接復制數據庫內容。同時要求，必須確定所有引用的書目信息都記錄在“SourceCitations”（來源引用）的字段中，若不完整，則需補齊。

1.3 服務模式國際化對知識產權的影響

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的宗旨是聯合不同國家、不同參考咨詢服務提供者及其各種資源，為理論意義上全球的網絡用戶提供不受時空限制、全面、無縫的參考咨詢服務。在這樣國際化的背景下，知識產權的爭議就呈現出復雜化的趨向。表現在:

1.3.1 法律適用的沖突性

國際訴訟裁決依照哪個國家的法律作為準據法，以什么作為法律適用的聯結點，是國際法律沖突的基本問題，但對于圖書館的知識產權國際爭議來說，這是較難處理的問題。

1.3.2 法院管轄和法律執行的問題

在國際法律沖突中，并不是任何法院都有管轄權，也不是任何國家都能夠執行其他國家的法院裁決。

1.3.3 爭議主體的多樣性

爭議可能發生在圖書館之間，也可能發生在圖書館和信息資源的中介銷售商之間。目前我國在圖書館知識產權研究中，對于圖書館融入國際化進程中出現的國際知識產權爭議的研究還很少，應該引起重視。

2 國內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知識產權保護現狀

國內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雖然起步較晚，但發展較快，到目前為止，已經在北京、上海、廣東等地區建立起一些合作項目，其中比較有代表性的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系統有全國圖書館信息咨詢協作網、聯合參考咨詢網、網上聯合知識導航站、中國科學院國家科學數字圖書館參考咨詢系統、CALIS（China Academic Library & Information System， 中國高等教育文獻保障系統）虛擬參考咨詢系統等。我國高校圖書館也在逐步開展和推進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比較成功的有北京大學圖書館參考咨詢系統和上海交通大學圖書館虛擬參考咨詢系統[2]。

為了應對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的知識產權風險的變化，國內圖書館開展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時其實已經開始將知識產權風險納入工作計劃中，但缺乏規范、方案不清晰仍然是比較普遍的現象。在實際工作中的一些案例也證明了這一點，大多合作式參考咨詢服務平臺上僅有用戶須知或服務指南，只有中國科學院國家科學圖書館（簡稱國科圖）有完備的版權聲明、服務聲明、合理使用聲明（見表1）。

表1中列出了國內比較有代表性的5所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的知識產權保護內容，除國科圖網上咨詢臺顯示遵守國家有關知識產權的各項規定外（如有法律爭議采用本國法律的條文），其它幾家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的知識產權風險管理方案范圍較窄，如北京大學圖書館咨詢臺、CALIS虛擬參考咨詢系統、網上聯合知識導航站雖然注意到知識庫的知識產權風險，卻對其它方面的知識產權問題關注不夠，還沒有意識到由于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模式的協作化及國際化等變化產生的風險以及引起的爭議，沒有具體的規避政策及措施。因此，國內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的開展無疑伴隨著很大的知識產權風險。

表1 國內常見的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知識產權保護現狀[3]

3 國內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的知識產權風險防范

3.1 知識產權風險防范的前提：樹立利益對等、責任共擔的法律精神

在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過程中，樹立利益對等、責任共擔的法律精神能夠對各成員館起到更加有力的約束和監督作用，是保證其深入、健康和持久發展的有利措施。各成員館通過彼此間的合作達到資源共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減少侵權事件的發生。如果發生侵權事件，參與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的各成員館都將會承擔責任，這會影響整個團隊的發展。

3.2 知識產權風險防范的關鍵：明確合作契約條款，建立并逐步完善知識產權制度。

3.2.1 明確合作契約條款，規范權、責、利分配。

開展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的各成員館，共同訂立相對剛性的服務契約，對知識共享的數量和范圍以及它們必須面對的不確定性環境進行規定，使各成員館在服務中對可能產生的風險的性質、程度和分散情況有詳細了解，并由此劃分風險責任。合同明確成員館在服務運行過程中的角色和知識共享機制，明確出現不正當獲取知識與技術糾紛時的處理與補償方式，必要時在契約中增加詳細的可變動條款。

3.2.2 建立知識產權評估中心，對知識資源進行分類管理。

建立知識產權評估中心，對知識的有效性、使用范圍、保護期限等進行評估；標識和分割不同的作品，為分割下來的作品找到合適的知識產權人，區分作品的相似度和侵權性；根據評估結果對知識資源進行分類、分級保護。對于館際互借與文獻傳遞的知識資源，主要控制文獻的合理使用；對于網上文獻傳遞的知識資源，可以使用加密的電子文獻；對于數據庫的使用，可以發布版權公告并將數據庫服務的范圍進行限定。另外，對于根據合同僅限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成員館共享的知識資源，主要保護知識資源使之不得向外擴散，保護的主要手段是各方簽訂明確的保護條款；對于不向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提供的其他技術和知識資源的成員館，保護的主要手段是簽訂限制性條款。

3.2.3 加強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法律體系研究

從大環境看，全社會要逐步建立起健全的職業道德和個人誠信體系，將個人社會責任和圖書館社會責任相結合。同時，國家亟需加快完善“歸屬清晰、權責明確、保護嚴格、流轉順暢”的現代知識產權制度，在制訂科學發展計劃時，加強研究和運用知識產權戰略意識。目前，我國的法制體系建設還不夠完善，國際化的圖書館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引發了法律制度和管轄權的差異，也導致了文化背景的差異，同時信息化和網絡化又給現有的法制體系提出了新的問題和挑戰。因此，我們還應盡快開展網絡環境下和跨區域合作背景下的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的知識產權法律體系研究。

3.3 知識產權風險防范的保障：設立版權管理崗位

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的知識產權管理方案的制定、實施、反饋是一個長期的過程。分析圖書館的法律環境、評估方案的實施效果等，都需要有熟悉法律知識和圖書館業務的專門人員。歐美許多圖書館的知識產權管理方案首先會明確概述應遵守的法律法規。我國的《著作權法》、《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涉及計算機網絡著作權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等法律法規，對圖書館業務活動進行了規范。制定圖書館知識產權管理方案的前提就是要正確理解這些法規的相關條款。在信息社會，知識產權法律規范變化發展速度很快，如《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的頒布實施就使圖書館的數字信息服務面臨著新的法律環境。圖書館需要設立專門的版權機構和工作人員，負責知識產權風險規避與防范方案的制定、實施、評價和不斷修訂。

最后，知識產權風險的防范還要重視對用戶的管理。合作式數字參考咨詢服務對象不僅限于特定館內的讀者，還可能是許多未知的讀者，用戶類型多樣，素質也不盡相同，許多用戶可能對知識產權規定不了解，由此產生侵權行為。對于成員館來說，用戶管理首先需要向用戶普及知識產權基本知識，強調對作者權利的保護。圖書館最能避免侵權發生的方式不是通過版權告示和時刻提醒館員，而是在圖書館開展的用戶信息素養培訓計劃中加入避免數字侵權行為的知識的培訓。圖書館還應盡到注意義務，對有可能發生的用戶侵權行為進行警示，提醒用戶使用資源時尊重知識產權，不得將從圖書館獲得的資源用于任何商業目的的活動，同時一旦發現侵權內容，立即采取適當措施予以移除。

[1]王玉婷.圖書館參考咨詢服務的發展與對策探討[J].圖書館理論與實踐,2009(10):25-27.

[2]吳紅利.合作數字參考咨詢服務探析[J].科技情報開發與經濟,2009(27):10-11.

[3]袁紅軍.實時型數字參考咨詢用戶隱私權保護機制構建[J].情報理論與實踐,2009(5):36-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