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二獨一”王力宏

何映宇 黃麗娟

我希望唱歌就像學武功一樣,學很多不一樣的派系。我學聲樂、百老匯音樂劇、嘻哈、搖滾,最終是不要任何風格,形成自己的風格。

前不久上映的《戀愛通告》票房突破6000萬;而回顧2009年,王力宏以2.85億新臺幣的年收入超過周杰倫,成為臺灣年收入最高的明星。現在他很紅,他很有錢,卻過著清教徒般簡樸的生活,沒有打過一分鐘的高爾夫,也沒有看過一分鐘的世界杯,他太投入他的工作,還有慈善公益。他輕描淡寫地說:“我不是生意人,我也沒有生意頭腦,所以我把錢都給媽媽,我也不知道她拿去干嘛。”

滑溜曲風:不是東風壓倒西風

“今天聊什么?專輯、電影、演唱會,還是緋聞?”

“沒有,沒有。沒有緋聞。”王力宏咳嗽了一下,微微一笑,自問自答的王氏幽默一掃記者和他初次見面時的陌生與緊張感。

這一次,王力宏帶來的是最新專輯《十八般武藝》。

唱片封面上,王力宏高高躍起,水滴,如音符般跳動,王力宏手執指揮棒,旁邊是飛舞的大提琴、樂譜架和大提琴琴弓,都玩弄于他的股掌之間。

用京韻念白的方式唱出電視劇《西游記》的熟悉主題:“你挑著擔,我牽著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你不會覺得牽強。王力宏,在古箏、民樂、吉他、鍵盤、人聲之間飛檐走壁,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和周杰倫、方文山組合在文字上的意境悠遠不同,他的嘻哈中國風走的是王力宏自己的“滑溜曲風”。

“這張專輯又是我chinked-out滑溜曲風的一個樂章”,他說,“是民樂與嘻哈音樂的結合,以前我做過少數民族音樂與嘻哈、京劇昆曲與嘻哈,這次則是民樂交響樂與嘻哈的結合。”

這毫無疑問是一張用心和霸氣之作,除了個別曲目之外,王力宏幾乎一手包辦了整張唱片的詞曲和編曲,使得整張專輯都打上了王力宏本人的深深烙印。編曲中,不是東風壓倒西風或者西風壓倒東風的問題,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微妙交織,好像沒有過意識形態的二元對抗,也沒有歷史上的分歧,似乎東西方從來就是這么自然地在音樂中共舞,用主打歌中的一句歌詞來解釋,大概可以說是:“送你的十八般武藝,就是無二獨一”。

這張唱片對于王力宏也是“無二獨一”,之所以這么說,最關鍵的,還是因為這不是一張簡單的王力宏專輯,在它的背后有一部電影的支撐,這就是王力宏第一次自導自演的電影《戀愛通告》。

《戀愛通告》:熱忱帶來了收獲

觀者意見有些分歧。有人說,《戀愛通告》是一支超長的MV,其目的其實是為了力推新專輯中的歌曲;有人則說,新專輯基本上等同于電影原聲大碟,因為專輯中的7首歌曲都曾在電影中出現。并且其中的《你不知道的事》還獲得了本屆臺灣金馬獎最佳電影歌曲的提名。

但是王力宏不這樣認為,他覺得自己在做一件非常特別的事,不敢說前無古人,至少在中國,將音樂與電影結合起來的成功范例微乎其微:“我發覺電影和唱片在制作方面完全不同,最關鍵是幾乎沒有人做過一種能看的音樂電影,這么多年來,很少很少有音樂電影是可看的。《霸王別姬》其實就是部很好的音樂電影,李翰祥的《梁山伯與祝英臺》是一部很好的音樂電影,但是像《戀愛通告》這樣由7首原創作品串聯起來的,沒有。”王力宏自信滿滿地說。

“音樂像我的母語,電影我還剛剛起步,雖然也接演了幾部電影,但是和我對音樂的熟悉程度沒法比。”王力宏的音樂人身份讓他來挑戰這樣一個不可能的任務,同時,《色·戒》和《大兵小將》等影片的演出也讓他對表演和電影運作并不陌生。

“我外表斯文,但是我也能演一個很暴力的人。有時候我的現代感強一些,但古裝片中我也能演好古代人的感覺。”《大兵小將》放映之后,有朋友去看了,回來對他說:“真是沒認出來。一開始都沒有意識到,這個人會是王力宏演的。”這讓他很得意。

《戀愛通告》第一場在北京政協禮堂試片的時候,他緊張得都不敢進去和觀眾面對面,怕遭遇噓聲和冷場。可是,他又是多么想立即就知道觀眾的反饋。這么著,他想出個法子,把耳朵貼在門外聽。場內有1000多名觀眾,當他聽到他們在場內齊聲歡笑時,眼淚在眼中打轉。付出的艱辛總算有回報,這部電影看上去輕輕松松,和大美女劉亦菲談談戀愛,又有謝娜這樣的搞笑天才活躍氣氛,其實背后的艱辛只有他本人知道。

但是他就是喜歡挑戰自己,希望給大家帶來更多新的感覺和內涵,也會讓他自己感覺很亢奮:“對藝術要有這樣的熱忱,這種熱忱不能滅”,而這種熱忱也帶來了收獲。

這就是王力宏,一個無二獨一的王力宏,正在向精通十八般武藝的境界大踏步前進。

“我還活著真的很不容易”

《新民周刊》:這張《十八般武藝》籌備了多久呢?

王力宏:兩年。這張專輯比較不一樣,因為它是和電影捆綁在一起的。《戀愛通告》是一部音樂電影。這主要和我的人生背景有關。我在紐約出生長大,我是聽百老匯的音樂劇長大的,我也一直認為電影可以有很多音樂、有很多歌在里面,在拍這部電影之前,我一直在想,怎么用一些方法把我這么熱愛的音樂融入到電影中去,而又很自然。最后就呈現出了現在的電影和專輯,所以這張專輯我花的時間比一般專輯要長一些。

《新民周刊》:這張專輯是你之前一貫的“嘻哈中國風”音樂的延續嗎?

王力宏:對我來講,流行音樂有它的進化規律,沒有錯,你要走在它的刀口上,甚至去推動它,當然,我們身為創作人,我們可以選擇我們自己走哪一條道路。具體到中國文化在音樂中的運用,這么多元的一個題材,你該用到哪一個部分?這對我來說很具挑戰性。無論是中國少數民族的音樂也好,京劇昆曲也好,民樂也好,還是中國的詩詞、古代的神話傳說,選擇好的題材,適當地用于音樂中,馬上就能與國外的音樂區別開來。外國音樂人做不到這些,而我們可以,這是會讓他們覺得新奇的地方。

我籌備的這兩年期間,也在想,這一回,我該怎么突破自己呢?很多人都在做所謂的中國風,但是民樂和交響樂的組合沒有什么人做過,這又是一個新的聽覺、新的視覺的體驗。我常常看中央電視臺的音樂頻道,幾十個人編制的交響樂團在那演奏,觀眾里沒有一個年輕人,這確實是一些偉大的作品,但是如何讓它們吸引更多的年輕人?我想做一點嘗試,在《十八般武藝》里讓民樂交響樂有很大的篇幅,在《戀愛通告》里則讓它成為一個背景。

《新民周刊》:你的歌曲里面經常有一些京劇昆曲的元素,這些戲曲樣式的音樂是如何進入你的視野的?自己平常會去聽京劇昆曲嗎?

王力宏:會。最初吸引我的是電影《霸王別姬》。我跟張國榮先生是很好的朋友,當時他的《霸王別姬》讓我喜歡上了京劇和昆曲,陳凱歌把它拍得非常漂亮。在電影中為張豐毅京劇配唱的人叫李巖,北京的一個老師傅。我就找了他,跟李巖老師學京劇,《蓋世英雄》的道白都是李巖老師唱的。我是個唱歌的人,我希望唱歌就像學武功一樣,學很多不一樣的派系。我學聲樂、百老匯音樂劇、嘻哈、搖滾,最終是不要任何風格,形成自己的風格。可是,對我來講,這些音樂,我都要懂,它的理論,它的技巧,都是一種資源,而京劇對我來說肯定是很不一樣的技巧。

《新民周刊》:《戀愛通告》是你第一次導演的電影,是在演出《色·戒》之后想到要自己導演的嗎?

王力宏:沒有,其實都沒有想到要導,導這個戲也是一時沖動。但后來我覺得自己當導演是一個非常好的體驗。打個比方,自己當導演,就像跳下海一樣,不游就死定了,所以一定要學會很多東西。如果我只是演員的話,學不到那么多東西,我很高興,但確實很累。尤其第一部電影,最累,我還活著真的很不容易。

那個時候跟劇組住在一起三個多月,很難,我很驕傲,熬過去了那幾個月。最困難的是體力,當你生病了,劇組也跟著生病了。所有人都給你壓力,時間、天氣都給你壓力,太多變數,必須要有應變能力來不超資不超時。到現在我拍片時入住的酒店房間的房卡還隨身攜帶在我錢包里,我想留作紀念,好像那是我的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