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也瘋狂——以《武林外傳》第一回窺探全劇喜劇效果

劉愛平

【摘要】關于《武林外傳》的相關研究,學界分別從傳播學、文藝學、語言學等角度進行了剖析,成果豐碩,可謂蔚然可觀。本文從幽默學的角度,選取了該劇第一回“郭女俠怒砸同福店 佟掌柜妙點迷路人”為研究對象,從取材立意、內容情節、語言形式三方面來詳細剖析,試圖以小見大對全劇的幽默風格、喜劇效果進行總結,進而勾勒現代社會人們的價值觀念與文化心理。

【關鍵詞】《武林外傳》;幽默;喜劇;價值觀

《武林外傳》創造了中國電視劇藝術的傳奇。它自2006年上映以來,接連飆升了收視奇跡,并于2007年一舉奪得中國電視劇飛天獎優秀電視劇獎。時至今日,《武林外傳》電影版也已經投入了拍攝。可見它的社會反響有多么巨大。

那么到底《武林外傳》瘋狂的喜劇效果表現在哪些方面呢?本文將從《武林外傳》第一回“郭女俠怒砸同福店 佟掌柜妙點迷路人”中窺探全劇在取材立意、內容情節、語言形式三方面的喜劇效果。

第一、 現代與傳統元素的混搭選材

《武林外傳》突破了以往千篇一律的形式,創新地利用了現代人常見的一些元素,給觀眾耳目一新的感覺,大量網絡元素的運用,更是吸引了當下眾多網民的眼球,序幕一開始就給人新穎獨特的視覺享受,一段MSN形式的對話、Microsoft的整體視窗和圖標、點擊鼠標一一引出導演、編劇、制片人以及主要演員、Microsoft的開機聲音,預示好戲即將上演。然而,全劇場景確是在傳統的一家酒店下展開。主人公都操著來自天南地北的方言。因此這種現代與傳統的交融,極具喜劇色彩,一下子就吸引了觀眾。

第二、夸張對比中的內容情節

第一回,采用雙煞對話與眾人描述的對比手法,講述了一場令人啼笑皆非的“英雄”替天行道的故事。屋頂上,小郭與丫鬟在得意述說自己的英雄壯舉,屋內,佟掌柜與老白分角色在控訴雙煞的罪行,原來,“英雄”解救過的左家莊那個哭哭啼啼的傷心待嫁新娘子,實際上卻是因為長得丑好不容易能嫁出去而激動的熱淚盈眶,她們出手相救的十八里鋪差點被老惡棍活活燒死的小乞丐,原來是薛神醫在給乞丐治病拔火罐,西涼河免費擺渡的葛三叔卻被英雄誤認為是河盜而把之暴打一頓,接著列舉了八里莊的貨郎、黑風嶺的獵戶、白石橋的鎖匠、魏公村的樵夫…… ,原來,替天行道的雙雄就是令“七俠鎮”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的雙煞。被問及救人卻沒人說謝謝時,丫鬟問小郭圖的是啥,小郭說:“圖個說法,以前人家介紹我,總是說,這是郭巨俠他女兒。我希望以后有人介紹他,就說是,這是郭女俠她爹。”?

對比置換是指電視劇“橋段”中人物的行為、語言、思維方式等都帶有一種借喻色彩,是一種語言性的所指,并通過它來達到狂歡化的喜劇效果。《武林外傳》中人物角色的名字都是很有意思的,老板娘佟湘玉就讓人很容易聯想到經典武俠電影《新龍門客棧》中的金鑲玉,白展堂這個名字則是《七俠五義》中白玉堂和展昭的結合體,李大嘴與《絕代雙嬌》中的李大嘴則是同一個名字,莫小貝會讓人想起《笑傲江湖》中的莫大先生,郭芙蓉與《射雕英雄傳》中的郭大俠的長女郭芙則有些扯不清的關系,刁蠻的性格也很像,至于呂輕侯和《楚留香傳》中的左輕侯名字很像,似乎是它的來源所在。這些應該說都是編劇有意識的置換。

第三、語言形態

關聯理論是關于言語交際方面的理論,是Sperber和Wil-son(1986)在Grice的關系準則上發展起來的。關聯理論包含認知原則和交際原則。認知原則認為“人類認知總傾向于最大關聯”。即聽者總是傾向于付出盡可能小的努力來獲得最大的語境認知效果。而交際原則是指“每一個明示的交際行為都意味著該行為具有最佳關聯性”,即說話人表明說話意圖,聽者付出充分有效的努力獲得最佳的語境認知效果。人們交際的目的是尋求最佳關聯,而非最大關聯。1

第一回中,在黃金的誘惑之下,佟掌柜放小郭進來,問從何處來、到何處去時,小郭說:“打來處來,到去處去”。?

在眾人得知眼前人就是雙煞之一時,面對對方的威力,眾人頂針手法的接龍,更是笑料百出,請看:

佟掌柜:不要過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岸!

老白:按佛家來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佛!

大嘴:佛,佛,佛法無邊普度眾生,生!

秀才:生,生亦何歡死亦何懼,懼,懼,懼,懼!

小貝:懼,懼,據說明天有雨。

制服了雙煞之一時,另一煞前來尋找,問及她主人到底是男是女時,答曰“非男非女,時男時女”,索要不成時,擒住佟掌柜,與展堂展開對話:

雌盜:你放人!

白展堂:你放人!

雌盜:放了我們家小姐!

白展堂:放了我們家老板娘!

雌盜:放了我們家郭芙蓉!

白展堂:放了我們家佟湘玉!

雌盜:放了我們家如花似玉的郭芙蓉!

白展堂:放了我們家風情萬種的佟湘玉!

雙方在對峙期間仍不忘描述人質美貌,這可以說最佳體現了關聯理論的應用。可以看出這場人質對換是何等不嚴肅,觀眾不笑都難,這種亦古亦今的風格,的確產生了意想不到的喜劇效果。

第四、喜劇背后體現的社會價值理念

《武林外傳》打著古裝武俠的旗號?,其實帶來的是很多現代社會價值理念。比如 “武俠”, “俠”并不是“打打殺殺”,“把俠字拆開來,應該是一個人一個夾,這個夾,應該是夾道歡迎”,“一個人呀,只要心存善念,多為別人著想,自然會受到夾道歡迎嘛”,這就完全跳出了這個傳統武俠的限制,它顛覆了英雄,把英雄拉到現實社會生活中,讓他們還原到本來的面目,把現代人的日常生活瑣事“化了化妝”就搬到熒幕上來了,“神圣”“光環”沒有了,只剩下了真實的生活和真實的人,于是那些武俠們的缺點卻成了讓人們笑出聲來的源泉。

現代社會,人與人之間的冷漠和不信任感增強,人們不再敬畏“嚴肅”的東西,放松自己成為人們追求向往的東西。《武林外傳》就是在這個極其需要笑聲的時代應運而生,它沒有太多的勾心斗角、恩怨情仇、驚心動魄,而是從另一個角度讓人了解江湖,感悟人生。臺詞使用了很多現代詞語,使人感到煥然一新,開心一笑過后,仍能在人們心底留下一點點漣漪。可以說,《武林外傳》是我們這個時代共同的文化選擇與心理認同取向。

【參考文獻】

[1]涂靖:幽默的關聯理論闡釋[J]四川外語學院學報,2003(5),第9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