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義視角下的《女人不壞》

□姚麗圓

女性主義視角下的《女人不壞》

□姚麗圓

在引領中國風尚的北京，三個女人的三種不同遭遇及她們對待愛情的不同表現，引起了一場浪漫、喜劇、有趣的冒險。表面平庸的歐泛泛代表著草根階級的灰姑娘，風風火火的追星族鐵菱是幻想家的化身，萬人迷唐露則是典型的商界女強人。透過他們的生活，我們可以從中窺探出社會各個階層女性情感的縮影，同時也能彰顯女性意識。

女性主義 《女人不壞》

最早出現于18世紀法國資產階級大革命的女權主義，因其對女性及其在整個社會中的地位都具有極為重大的意義而備受關注，后傳到英美等國家，逐漸流行起來。如今，隨著女性主義電影創作的興起，越來越多的電影以女性的目光引導影像，以女性的關懷書寫文本。女性主義電影多以女性為主角，描寫一部分女性在父權以及時代的傾軋下奮力求取生存尊嚴的故事，然而，所描寫的女性角色并不是為了對舊時代的賢妻良母歌功頌德，借以更加鞏固父權的教化；反之，它更多描寫的是一些桀驁不馴的壞女人，她們特立獨行的行徑除了勇氣可嘉之外，對于性別刻板的顛覆以及性別壓迫的解放更是引人深思。

《女人不壞》正是一部頗具女性主義代表意義的影片，它顛覆了傳統文化對中國女性的種種限制，開辟了女性自我發展的新空間，充分地賦予女性個性解放。俗語有云，“三個女人一臺戲”，特別是當女科學家、搖滾女歌手同商界女強人湊到了一起，這戲就演得格外熱鬧。本文延續著電影中的愛情主題，試圖從三個女人的三種愛情來挖掘女性主義的表征。

一、泛泛：渴望愛情的女科學家

周迅飾演的泛泛，不妖嬈，不嫵媚，相貌平平且高度近視，她在影片中的一舉一動都令人感到荒唐可笑，然而這個給觀眾帶來了無限歡笑的人物其實卻是一個悲劇。這位女科學家整天把自己隔離在實驗室里。男人在她眼中不過是一個又一個實驗品，有時候她甚至愿意把他們拆分成不同的器官來分別看待。這樣做的結果就直接導致了所謂的“僵硬癥”的產生，一接觸男人就會產生過激反應，如果不戴手套，她甚至碰不得男人。她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和舞蹈老師跳舞，也只有同舞蹈老師一起跳舞的時候，她才能盡情地釋放自己，享受藝術帶來的愉悅。她渴望愛情又懼怕愛情，這種從男性身上得到的滿足其實就是一種女性意識凸顯的表現。

在旁人看來，泛泛是個表情嚴肅、性格古板、不近人情的老姑娘，其實，她只是一個自卑的灰姑娘。她渴望愛情，卻又不敢去愛，與其說她是對愛情和男人沒信心，不如說她是對自己沒信心。于是，為了獲得愛情并尋找自己的價值，她發明了一種叫做“費洛蒙”的物質——一種有著特殊氣味的小東西，男人們只要聞到了它就會發狂一樣愛上它的女性使用者。泛泛試圖用這種方式來獲得屬于自己的愛情，借此來吸引男人、控制男人。然而，她最終所愛上的其實還是自己所創造出來的“費洛蒙”。她的這種對于愛情的占有方式恐怕是對當代男權社會最直接最夸張的打擊，也毫不保留地表現出一個女人成長的心理變化全過程。

二、鐵菱：幻想愛情的搖滾女歌手

桂綸鎂飾演的假小子鐵菱是都市叛逆少女的典型，單親家庭長大，玩搖滾，打拳擊，網絡小說家，還整天對著空氣說話，絕對另類得可以。作為地下搖滾樂隊主唱兼拳擊手，鐵菱的造型不錯，拍磚、砸啤酒瓶的行徑也講究暴力美學，她那條飽含中國鄉土氣息的紅色大花圍巾，在黑得發亮的朋克裝扮下赫赫生輝。這種“中性”的外形特征毫無疑問正是女性主義的表現形式。徐克大約就是要塑造這樣一個外表上看起來桀驁不馴的非主流少女，當狠狠地砸開她難以接近的外殼時，我們發現的卻是一顆單純軟弱的心。

有著中性強勢外表的鐵菱，一直有一位暗戀多年的對象——X。在她的心里，X就是其愛情的支柱，她對他的愛根本不需要得到對方的認同。鐵菱毫無顧忌地生活在幻想世界里，堅持不懈地自欺欺人，并自得其樂。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夢中，幻想出一個完美的情人，幻想中的X時時刻刻陪伴著自己，填補了她心中無邊的寂寞與無助。現實中，她打人、說粗口，身上的女性意識早已蕩然無存。只有在她自己構筑的烏托邦的世界里，只有在她懷抱枕頭幻想著X的時候，我們才能從她那花癡的眼神中讀出一點兒少女的情愫。如果沒有“費洛蒙”，她的生活只會一如既往的自由自在。是“費洛蒙”讓鐵菱走出了幻境，踏入了真實，也是“費洛蒙”讓鐵菱找到了真實的男友，一個深愛著她的男人。這個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假小子用她獨特的方式為我們詮釋著另外一種愛情，在傳統的男權話語體系之外，用她的熱情再次告訴我們女人同樣也能主動找到我們想要的愛情。

三、唐露：排斥愛情的美麗商界女強人

張雨綺飾演的唐露屬于這部女性電影的絕對主角，她的一舉一動以及她的價值觀都是女性主義最閃亮的標志。她從來不相信世界上有愛情的存在，她所相信的是自己的金錢與智慧。公司里的所有男性都拜倒在她美艷的外表之下，她的那份嫵媚與妖嬈便是她存在的資本。控制欲及面子一直是她生命中堅固的兩個支點。直到“費洛蒙”的出現，才打破了這持續許久的平衡。“費洛蒙”摧毀了“泛泛”的真愛之路，卻開啟了唐露的愛情之門。

唐露那么的驕傲、美麗。作為新時代的女性，她有很多追求者，但是她始終無法找到自己的那個唯一。直到由方中信飾演的“巫教授”的出現，使她徹底地陷入到了愛情之中，然而，當巫教授向她求婚時，她卻仍然保持著一個女人慣有的驕傲，斷然拒絕。因為，只有她懂得，愛情如同“放風箏”的硬道理。

現實生活中這樣的女性是存在的，高傲得不可一世，像極了Gossip Girl里的Blair。以為自己不需要愛情，直到遇到散發致命“費洛蒙”的那一個“他”，在顏面和真心中無比痛苦地搖擺著、糾結著。在和“費洛蒙”的搏斗中，唐露顯得格外可愛，她緊緊捂住自己的鼻子，抵擋愛神射出的利箭，一方面像吸了迷藥雙頰緋紅，甚是誘人，另一方面卻拼命沖出車門，想要回歸冷靜。

唐露最后終于放下了自己一直端著的面子，開始相信愛情的存在，她在走出了百米之外所拋開的并不僅僅是一件象征著虛偽的外套，她所拋開的是長久以來始終束縛著她內心的枷鎖，她最終完成了自己感情上的個性解放。

周迅飾演的泛泛離開了眼鏡就會變得與盲人無異、桂綸鎂飾演的鐵菱在幻想中不能自拔、張雨綺飾演的唐露可以讓所有的男人為之瘋狂。這三個人物的特征用現實的眼光去看并不會令人感到絲毫的可笑，眼鏡小妹、幻想少女、美艷麗人，這三種女性類型在我們所生活的世界中確實是存在的，可是當她們的這種特點被鏡頭放大并且渲染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那么現實了。

女人之所以不壞，是因為影片中女子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找回自己本身的價值，完成個性解放。片中的壞，是一種自救的方式，也是一種解放的方式。作為第二性的女人在不斷地成長著，她們身上所體現的獨立、勇敢與堅韌，應該是對于“女性”更為豐富的詮釋。

[1]肖雅.走向極致的燦爛——淺談許可電影的女性群像與愛情觀[J].電影評論，2008（11）

[2]金丹元，曹瓊.女性主義、女性頻道抑或是女性意識[J].社會科學，2007（12）

[3]王金玲.女性社會學.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126

（作者單位：武漢大學藝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