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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談“唐宋體”
——“后唐宋體”詩話·之二
/[浙江]王尚文
廢名論新詩,見解獨到,卓然成家。其中涉及與舊詩的對比,以為舊詩的寫作是一個“情生文文生情”的過程,鞭辟入里,一語中的。我以為這尤以唐宋體為甚。唐宋大家名家大多因情生文,宋人也有以理生文者。后之唐宋體作者,則往往先有那么一點“意思”,捕捉到一詞一句,然后由此出發,在起承轉合、聲律、對仗等的推動下,因文生文,終于成篇。等而下之,也有因題生文者。當然不能說其中完全沒有情的成分,但每每是文之情,而非詩人之情,即使看似有點詩意,那也因學問而來,意外得之。唐宋體越往后,情生文者越少,文生情者越多,于是相當一部分唐宋體作品,其實只是“修辭術”的展示,詩藝一變而為“詩術”。“辭”從何來?古文古詩也;“術”從何來?“對韻”、“詩韻”、“詩例”、“詩格”也。極而言之,詩變成一種文字游戲,只要有一定的詩詞知識積累,不是榆木腦袋,一般都可苦吟而成,甚至查閱而得。但它畢竟是一種較為復雜、高級的游戲,腹中總得有些墨水,不然就只能作“薛蟠體”。又由于文能生情,“成文”已有一定的創作成分,“生情”也有偶然的成分,妙句佳作不可能搖筆即來,可望而難即,卻因此引得古今多少文人墨客樂此不疲,甚至耗盡心力。
民國時期才子陳蝶仙,號天虛我生,曾發明“無敵”牌牙粉,風行一時。在我家鄉浙江遂昌任縣政府秘書時,有好事者請以“糞”、“也”、“父”、“毛”依次為四句之首字作一絕句。他沉吟片刻,應聲道:
糞除山徑栽黃花,也是淵明處士家。父務農桑兒學稼,毛詩一卷作生涯。
一時傳為美談。他當然不是因情生文,實是無病呻吟;但也算得一首可讀之作,瞿禪師還認為末句頗有意思。
唐宋體有不少作品在很大程度上就是這樣的“修辭術”,甚至說它像砌麻將也不算太過分。充其量也不過是逞才使氣,以學問為詩。這一“國粹”,吸引了多少人的興趣,消耗了多少人的心力啊!即便是“唯歌生民病”,也僅僅是“愿得天子知”,仍不過是表白臣下、士子的卑微心愿;而后唐宋體則是真正的人在另一個全新的天地里的心靈吶喊!
在唐宋的高峰面前,人們往往有這兩種態度:“僭王稱霸”與“甘作偏裨”。
清趙翼有一首膾炙人口的絕句:“李杜詩篇萬古傳,至今已覺不新鮮。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確實,李杜蘇陸的詩篇至今已不新鮮,但它們仍是經典。既是經典,就永遠會有人去讀,也永遠會讓人從中讀出新意。一時一代的才人是會寫出新鮮的詩篇,甚至領一時一代之風騷,但它卻未必是經典,更不能因其“新鮮”而認為已經超越李杜蘇陸。所謂“新鮮”與否,固不能脫離形式、風格,但所指主要還是內容。在這進程中,唐宋體作為體式會有零星的或是局部的發展變化,但始終離不開它的基本規范、基本格局。領一時一代之風騷的作者、作品,可能在歷史發展中早已煙消云散,正是所謂“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而李杜蘇陸的地位卻始終屹立不動。在唐宋大家面前因“新鮮”而妄自僭王稱霸,只會貽笑大方。
就以趙翼自己來說,身為“乾隆三大家”之一,他儼然以詩壇領袖自居。他追求新鮮,力主推陳出新,當然有積極意義,但他的實際創作成就即使在清詩史上也并不突出。張維屏評其“七古才氣奔騰,時見剽滑;五七律多工巧奇警之句,然力求工巧,可稱能品,卻非詩家第一義也”。嚴迪昌《清詩史》謂:“他過多地以史筆寫詩,不免有令人莞爾處,如《題三元錢湖舲》簡直是一篇‘三元’(解元、會元、狀元)史實的考訂,這樣的‘雄才博學’似并不可取。然而他畢竟還是有懂得‘鳥語花香孰主張,春來無物不含芳’的另一面,對‘天籟’的崇尚,仍能有很動人的作品吟出。”并舉有詩例,如《子才書來,驚聞心余之訃,詩以哭之》:
斯人雖已隔重泉,腸斷袁安一幅箋。
預乞碑銘如待死,久淹床笫本長眠。
貧官身后唯千卷,名士人間值幾錢?
磨鏡欲尋悲路阻,茫茫煙樹哭江天。
(磨鏡,用徐孺子事。《太平御覽·海內士品》:“徐孺子嘗事江夏黃公,黃公薨,往會其葬,家貧無以自致, 磨鏡具自隨,賃磨取資,然后得前。”)
又如《題吟薌所著〈蔡文姬歸漢傳奇〉》:
琵琶馬上忍重彈?家國俱催兩淚潸。
經過明妃青冢路, 轉憐生入玉門關。
當然都是佳作,但在唐宋大家面前就顯得一般了。
“僭王稱霸”與“甘作偏裨”,語出葉燮《原詩》:“大抵古今作者,卓然自命,必以其才智與古人相衡,不肯稍為依傍,寄人籬下,以竊其余唾……故寧甘作偏裨,自領一隊,如皮、陸(即皮日休、陸龜蒙)諸人是也。乃才不及健兒,假他人余焰,妄自僭王稱霸,實則一土偶耳。生機既無,面目涂飾,洪潦一至,皮骨不存。而猶侈口而談,亦何謂耶?”同樣的話頭也見于薛雪《一瓢詩話》的轉述:“竊古人,竊之似,則‘優孟衣冠’;不似,則‘畫虎不成’。與其假人余焰,妄自僭王稱霸,孰若甘作偏裨,自領一隊?不然,豈獨風雅掃地,其志術亦可窺矣。” “僭王稱霸”志在和李杜蘇陸一比高低甚至蓋過他們而獨領風騷,而“甘作偏裨,自領一隊”,則實事求是地承認李杜蘇陸的偉大和自己的局限,強調張揚自己的個性,走出自己的道路。我以為這要比“僭王稱霸”來得務實,甚至更見自信。葉燮還指出:“古人之詩可似而不可學。何也?學則為步趨,似則為吻合,”“似古人之詩責怪人之詩亦似我,我乃自得。”可貴的乃是“自得”,表面看來氣魄不如趙翼,實則更可欽佩。
不過,既已“甘作偏裨”,“自領一隊”也難走出唐宋體的范圍。嚴迪昌《清詩史》曾概括了清詩的獨特價值,主要是:題材的開拓、充實以及詩體容量的拓展;“閨秀”詩人、八旗詩人等的涌現與崛起,等等。他最后引孫原湘的“老樹挺秀,春情未刪”八個字來總結。清詩,歸根結底還是唐宋體這棵“老樹”上開出的花結出的果。
黃山谷云:“老杜作詩,退之作文,無一字無來處。蓋后人讀書少,故謂韓杜自作此語耳。”王國維說:“讀杜詩韓文,總感覺無一字無來歷。”
關于“無一字無來歷”,似可有幾種理解:一,若是脫離原來的語境,在最寬泛的意義上說,任何人的任何作品都是文本歷史長河里的一滴水,都是“無一字無來處”。二,就韓、杜而言,又可有兩種理解。或是說,他們在寫作的過程中就自覺地要求自己“無一字無來處”,這看來既無必要,也無可能,因為只會寸步難行,徹底破壞寫作的情趣。或是說,在寫作時,“來處”自然涌向筆端,是不期然而然。看來應屬后者。三,從黃庭堅的原文看,他贊嘆的似乎是韓杜從不“自作此語”,因而“無一字無來處”。這就值得商榷了:難道韓、杜之遣詞造句沒有他們個人的創造性嗎?事實上只恐未必。“叢菊兩開他日淚,孤舟一系故園心”,“香稻啄馀鸚鵡粒,碧梧棲老鳳凰枝”,查仇兆鰲《杜詩詳注》,也只是注出“叢菊”、“孤舟”、“故園”、“香稻”、“碧梧”、“鸚鵡”的出處而已,至于其詞法、句法則未涉一詞,實是詩人匠心獨運的創造,往細里說,詞,一般不能自己生造,像“神七”、“航母”絕無可能出現于杜甫的筆下,讓他生造也造不出來。但也有例外,如王維筆下的“異客”、吳文英筆下的“愁魚”、“紅情”就很有可能出自他們的創造。但大于詞的“語”就不一樣了,不但在鼓勵創造之列,而且必須有所創造。至于句,則更是如此。可見黃庭堅所說“無一字無來處”的字,只是指詞而已。這就又兜回上面說的第一種理解。假若黃庭堅真的反對詩人“自作此語”,則不但不可取,而且把詩帶進了死胡同。“此語”若不好,則縱有來處,也是幫倒忙;好,若非自作,好也是不好,或至少這個“好”要大打折扣。特別要指出的是,黃庭堅把“來處”和讀書連在一起,這就完全否定了經由活生生口語豐富詩歌語言的可能性,這怕只是黃庭堅的一廂情愿,未必符合杜、韓的實際情況。將詩歌語言死死地擰定在書本尤其是古書上——古代出版書籍不像如今這么方便快捷,人們所能讀到的資料只能是古書居多,這絕不是什么好事。可惜不少人將“無一字無來處”奉為金科玉律,不敢越出雷池一步,只怕墜入“庸俗”這一萬劫不復的深淵,從而失卻了活潑潑的生活氣息,而多了幾分陳腐迂闊。黃庭堅固不能辭其咎,但后人也難把責任全都推給古人。可以說唐宋體正是深受其害。
按現代哲學解釋學的理論,文本雖出自作者之手,作品卻是作者和讀者共同創造的結果。黃庭堅是從作者的角度立論,而王國維則是著眼于讀者的感覺。更準確地說,他其實說的是自己的感覺。他是罕見的大學問家,不知讀了多少書,一般的讀者讀韓文杜詩,我想是不太可能有“無一字無來處”的感覺的。
說唐宋體難以突破唐宋詩語言的藩籬,所指不是“字”而是“語”甚至是“句”的層面。而后唐宋體則往往“自作此語”,讓人耳目一新。
(一)對聯常常主要是一種智力活動,好的對聯當然也有情的推動,從而得以創造一種境界。試看昆明大觀樓長聯:
五百里滇池奔來眼底。披襟岸幘,喜茫茫空闊無邊!看:東驤神駿,西翥靈儀,北走蜿蜒,南翔縞素。高人韻士,何妨選勝登臨。趁蟹嶼螺州,梳裹就風鬟霧鬢;更蘋天葦地,點綴些翠羽丹霞。莫辜負四圍香稻,萬頃晴沙,九夏芙蓉,三春楊柳。
數千年往事注到心頭。把酒凌虛,嘆滾滾英雄何在?想:漢習樓船,唐標鐵柱,宋揮玉斧,元跨革囊,偉烈豐功,費盡移山心力。盡珠簾畫棟,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斷碣殘碑,都付與蒼煙落照。只贏得幾杵疏鐘,半江漁火,兩行秋雁,一枕清霜。
此聯曾被譽為“古今第一長聯”。“第一”者,非指其長,而道其好。
面對大觀樓這一題材,作者自有一番感慨,抽象言之,無非是:山河壯麗,人生虛空。這就是寫作此聯的“種子”,或曰“作意”,其中蘊蓄著時、空,縱、橫,虛、實,景、情,動、靜,遠、近,古、今等的對比。但我們有理由推測,在實際寫作過程中,作者并非寫好上聯,再對下聯,而是在上下聯之間往復來回,相互誘導、啟發,相互生成、促進。也許作者首先想到的就是滇池,“滇池”對什么?難!一時想不好,先擱著。
再從“滇池”著想,也許立刻想到“五百里” 。“五百里”對什么?這就來了,自然是“三千年”;不過“三”太實,還是改為“數”吧……。于是“五百里滇池奔來眼底”!接“數千年”的該是一個與“滇池”相對的詞兒,“往事”勉強了一點,但也只得如此了。“眼”怎么對?“心”!“眼底”對“心頭”頗為工穩。“奔來”與“注到”,就更精神了。上下聯的開頭,奠定了整副對聯的基調,氣勢初步形成。于是兩條河流就開始向前運動,相互平行地奔向各自的終點。上聯寫空間,自然要用“東、西、北、南”等方位詞;下聯寫時間,也自然就順“數千年往事”的源頭而下,對以“漢、唐、宋、元”。上聯用了“四、萬、九、三”等數詞,下聯也必用數詞或準數詞:“幾、半、兩、一”。當然數詞與量詞肯定幾乎是同時出現的,問題是如何與合適的名詞搭配。對聯要“對”,這是規范、約束,但同時也是一種提示,一種方便,近體詩之格律也應作如是觀。這就是廢名所說的“情生文文生情”的大致狀況。
以上所說的是修辭之術的層面,它與作者的胸襟、修養、境界、情志等也是相互推動、相互促進的。此聯之好,并非僅在其術,也在其道。不過,自然永恒、偉大、壯麗與人生短暫、渺小、虛空的對比,實在是詩歌(包括對聯)的一個永恒母題。此聯既貼近大觀樓的景觀,更把這一母題表現得淋漓盡致。不過,同一母題的作品一多,創新的空間就小,往往只能在“修辭”上兜圈子,在“術”的層面做文章,難以跳出前人窠臼。就以遣詞造句來說,“盡珠簾畫棟,卷不及暮雨朝云”,一望而知,就是從王勃《滕王閣詩》“畫棟朝飛南浦云,珠簾暮卷西山雨”脫胎而來的。總而言之,不少語句都讓人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題材、作意、語言等都往往“胎息”(甚至“克隆”)前人,這和唐宋體十分相似。且看另一副黃鶴樓聯:
數千年勝跡,曠世傳來,看鳳凰孤岫,鸚鵡芳洲,黃鶴漁磯,晴川杰閣,好個春花秋月,只落得剩水殘山,極目古今愁,是何時崔顥題詩,青蓮擱筆?
一萬里長江,幾人淘盡,望漢口斜陽,洞庭遠漲,瀟湘夜雨,云夢朝霞,許多酒興風情,僅留下蒼煙晚照,放懷天地窄,都付與笛聲飄渺,鶴影翩躚。
骨子里與大觀樓聯實在沒有什么兩樣。前些年有關方面約我為金華婺江綠化帶寫對聯,勉強應之:秦宮漢殿隨波去;明月青山照影來。毫無新意,也不見婺江的任何特色。
(二)襄陽隆中諸葛亮故居有一聯:
南華經,相如賦,班固文,馬遷史,薛濤箋,右軍帖,少陵詩,摩詰畫,屈子離騷,古今絕藝;
滄海日,赤城霞,峨眉霧,巫山云,洞庭月,彭蠡煙,瀟湘雨,廣陵濤,廬山瀑布,宇宙奇觀。
另有題碧山書屋聯云:
滄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峽云,洞庭月,彭蠡煙,瀟湘雨,武夷峰,廬山瀑布,合宇宙奇觀繪吾齋壁;
少陵詩,維摩畫,左傳文,馬遷史,薛濤箋,右軍帖,南華經,相如賦,屈子離騷,收古今絕藝置我軒窗。
以此兩聯喻唐音宋調與唐宋體之間的關系,頗有相通相似之處。
假設后聯作者從未見到過前聯,兩聯作者是不謀而合,想到一塊去了。這種可能性似不太大——設想沒有唐音宋調,唐宋以后的詩人也會寫出類似唐音宋調的作品,只是成就可能不如而已。唐音宋調的出現幾乎是歷史的必然。
假設后聯真由前聯脫胎而來,后聯長進雖不大,但畢竟有所突破。前聯只是“奇觀”、“絕藝”,后聯卻前進了一步,這也屬不易——唐宋體從整體看并未超越唐音宋調,但在個別的、局部的地方仍有突破,也是值得稱道的。
假設后聯真由前聯脫胎而來,后聯畢竟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創新——唐宋體對于唐音宋調確實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創新,足見后唐宋體創新之不易,之可貴!較之唐音宋調,唐宋體只將“峨眉霧,巫山云” 改為“峨眉雪,巫峽云”、“班固文”改為“左傳文”,并將之“繪吾齋壁”、“置我軒窗”而已。此中“吾”、“我”很有雅興,但局量、氣象都顯小了。一“繪”一“置”失去了“南華經”、“滄海日”等等自然而然的本來面目,有些走樣了。如果東也“繪”西也“置”,你也“繪”我也“置”,而又還是這些東西,豈不乏味?
假設以“南華經……”或“滄海日……”為上聯,不對以“滄海日……” 、“少陵詩……”而另辟蹊徑,可能大家都會望而擱筆——不能一味去責怪唐宋體超越乏力,沒本事另起爐灶。超越唐宋體,這是后唐宋體的歷史任務。
歷朝歷代都有所謂“應制詩”,一般以歌頌封建專制君王功德為務,是典型的“臣詩”。《飲冰室詩話》記邱倉海一聯云:“黃人尚昧合群理;詩界差存自主權。”謂“意境新辟,余亟賞之”。“人詩”源于詩界之“自主權”,“應制詩”之主在君,“人之詩”之主在己。
然應制詩亦有高下。如唐之所謂明主圣君自有可歌頌之處,應制尚有可讀之作,及至沒落時代,作詩者以紅腫為桃花,以膿汁為乳酪,不可救藥矣。
應制詩原為應皇帝之命而作,后來一干文人雖無皇帝之命亦樂此不疲,可以名之為“應制體”,在唐宋體中聊備一格。有可歌頌者而歌頌之,為數不多;無可歌頌者而歌頌之,實為無聊或無奈之舉;該鞭笞而歌頌之,可能有兩種情況,一是愚昧,一是無恥,如吮癰舐痔者,甚至成為一種癖好,且無藥可救。茲仿“二奶經濟學家”之名,稱之為“二奶詩人”。將“二奶”與“詩人”連在一起,于心何忍!但現實中確有此類“詩人”,夫復何言!
在一些人的詩集里,我們有時會發現“代人作”之作。錢鍾書就在《槐聚詩存·序》中坦率地承認:“代人捉刀,亦復時有”。盡管其中也有相當不錯的篇什,但“代人作”本身就是詩的異化。“詩言志”,“詩緣情”,詩為“心聲”,豈能由他人代作?他人又豈能代作?“代人作”這一現象的出現,說明所謂作詩有時已經遠離詩道,淪落為交際、應酬的工具。可以成為交際、應酬的工具,這本身就有力地證明了唐宋體的寫作可以“心不在焉”,是唐宋體日漸衰微的征兆。
我們沒有發現杜甫有“代人作”之作,但可發現已有將詩用于交際、應酬的苗頭。如《杜詩詳注》卷12《得房公池鵝》:
房相西池鵝一群,眠沙泛浦白于云。
鳳凰池上應回首,為報籠隨王右軍。
詩有答謝之意,尚不失幽默。卷9《簫八明府實處覓桃栽》:
奉乞桃栽一百根,春前為送浣花村。
河陽縣里雖無數,濯錦江邊未滿園。
《詣徐卿覓果栽》:
草堂少花今欲栽,不問綠李與黃梅。石筍街中卻歸去,果園坊里為求來。
則簡直和一般的便條沒有什么實質區別。
作 者:王尚文,學者,浙江師范大學人文學院教授。
編 輯:張樂朋 wudan5d@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