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政府論》中人民權力的演進

潘 岳

（安徽大學 歷史系 安徽 合肥 230039）

淺議《政府論》中人民權力的演進

潘 岳

（安徽大學 歷史系 安徽 合肥 230039）

洛克的《政府論》下篇論述了國家理論，并從自然狀態出發詳細闡述人民權力的演進。本文從此方面闡述國家的由來及國家權力，并淺議由此引起的一些思考。

人民權力 自然法 立法權 自然權利

引言

17世紀的英國革命是世界歷史上第一次資產階級革命，在這次革命中，一些對近代有指導意義的資產階級政治思想出現在歷史的舞臺上。而1689年出版的洛克的《政府論》就是其中的一部代表作。

一、自然法

《政府論》分為上下兩篇，其中上篇主要批判君權神授，下篇則構建了資產階級政治學說理論。下篇先從人類的自然狀態的說起，指出人類在自然狀態下是平等的，“同種和同等的人們既毫無差別的生來就享有自然的一切同樣有利得條件，能夠運用相同的身心能力，就應該人人平等，不存在從屬或受制關系”[1]。人類最初處于一種自由狀態，人人權力平等，其行為雖然自由卻不放任。因為自然狀態中有一種為人人都應遵守的自然法在起著支配作用：既然人們在這種狀態下都是平等自由的，那就不能侵犯屬于他人的東西，包括生命和自由。自然的平等關系排斥人與人之間的從屬和利用關系，它表現為每人都擁有自主權，即在自然法許可的范圍內為了保護自己的利益，可以決定做自認為是合適的任何事情。在這種自然狀態下，人們就不是放任自由的，因為人們“并沒有毀滅自身或他所占有的任何生物的自由”，“自然狀態有一種為人人所應遵守的自然法對它起著支配作用；而理性，也就是自然法，教導著有意遵從理性的全人類：人們既然都是平等和獨立的，任何人就不得侵害他人的生命、健康、自由或財產。”[2]人們共同接受自然法的約束。自然法是最高的、永恒的、平等的，它使所有人不侵犯他人權利，不互相傷害，維護著整個人類的和平與安全。如果有人對他人進行傷害，受害人可依據自然法之理性和正義來處罰侵犯者。在自然狀態下，人人都是執行自然法的法官。

二、社會的權力

但是自然法有其自身的缺陷：首先法是無標準的，其次執法者不確定，因為充當法官的人可能是自己案件的法官，在這種情況下，人們可能會因為自私偏袒自己，而感情用事或者報復心理會造成對自然法判決的混亂。而即使得到了正確、公正的判決，也缺少一個強力的執行者來執行。在自然狀態中大部分人并不嚴格遵守公道和正義，也就是自然法，這便使得每個人享有的個人權利處在極不安全和極不穩定的狀態中。人們的個人權利不斷受到他人的威脅，于是每個人都不愿意生存在這種盡管自由卻讓人充滿著恐懼和經常令人感到危險的自然狀態。于是個人便與其他人聯合起來保護他們的生命、特權和財產。這就需要一個政治社會來約束人，來彌補自然狀態下的缺陷。在政治社會里，有一種確定的、公之于眾的法律，而法律是經一致同意接受和承認的是非標準，是裁判人與人之間一切糾紛的共同尺度。而執行法律的是政治社會中由人們授權的特定的人。“這就是立法和行政權力的原始權利和這兩者之所以產生的緣由，政府和社會本身的起源也在于此。”[3]

而人們加入社會，社會作為一個整體就獲得了兩種權力。第一是制定法律保護社會成員；第二是按照社會的法律，行駛執行處罰的權力。這兩種權力是人們放棄給社會的。但是這種“由立法機關按社會的利益所要求的程度加以處理…只是出于各人為了更好地保護自己、他的自由和財產的動機。”[4]。所以立法權和執行權的行使必須是對人民有利的。

如何使立法權對人民有利了？首先：立法權就是通過制定法律來運用國家的力量為社會及其成員謀福利的權力，社會的任何成員或社會的任何部分所有的其他一切權力都是從它獲得和從屬于它的；但同時立法權又不過是受人民委托的為了某種目的而行使的一種權力，當人民發現立法行為與他們的委托相抵觸時，人民仍享有最高的權力來罷免或更換立法機關，因此，無論何時，主權的最終歸屬是人民。

由于受到委托它的目的的限制，立法權就有了自身的范圍，即政治權力只能是一種保護社會成員的生命、自由和財產的權力，而絕不能是一種支配人們的生命和財產的絕對的、專斷的專制權力。首先，立法權是一種基于人們同意的委托權力，因而立法權的行使必然受到委托目的的限制，即立法權的行使在最大范圍內，以社會的公眾福利為限。其次，立法機關不能以臨時的專斷命令來進行統治，而必須按照正式公布的法律進行統治。第三，立法權未經本人同意不能取得任何人的財產，即立法權不能侵犯財產支配自由。最后，立法機關不能把制定法律的權力轉交給他人。這是因為人們在自然狀態下結合成為社會，將手中的權力交給社會，所以社會的權力“就不能多于那些參加社會以前處在自然狀態中的人們曾享有的和放棄的社會權力”[5]于是，社會權力的最大范圍是“以社會的公眾福利為限”[6]在此情況下，人們的權益不會被社會權力所侵犯，立法權才會對人民有利。

在立法權的范圍內，對社會進行立法以保障人們的權利。在自然狀態下，法是無形式的自然法，其只存在于人們的意識中。由于“情欲和利害關系”自然法的引證和應用便無章可循。這種情況下，自然法就失去了作用，人們的財產就失去了保護。在社會中，立法機關會頒布有效的法律，明確指出人們擁有的權力和財產，使人民避免了自然狀態下的種種缺陷，有效的保護了人們的權益。

而在人們掌握了立法權以后，需要一個力量來執行法律以保護人民的權益。在自然狀態下，這種執行力是由人們自己來掌握，而執行自然法的判決時很容易受到被制裁者的反抗。這時執行者本身就會出現危險，從而使法律得不到執行。在社會中，人們將這種執行權放棄轉而讓渡給社會。所以社會中就出現了一個專門執行法律的機關。此機關以正式公布的法律來治理社會中的人民，以保有人民在自然狀態下的和平、財產等。掌握執行權的機關在對人民執行法律的時候擁有強大的權力，這種權力在立法權之下，只對違反了法律的人使用強權。

三、國家權力

由立法權和執行權（對外權力實際也是執行權的一種）組成的社會就會形成國家。關于國家的權力統屬，洛克也提出了近代國家的雛形。

首先國家權力中，以立法權為最高，其余的一切其他權力都屬于從屬地位。但是立法權是全體人民委托給國家的權力，簡單地說，立法權是人們在自然狀態中的自我保存欲望的直接延伸。當委托的目的沒有達到或者被忽略時，這種委托就自然沒有了意義，所以“當人民發現立法行為與他們的委托相抵觸時，人民仍然享有最高的權力來罷免或更換立法機關”。[7]立法權實際就代表了人民的權力。在政府中立法權對國家進行立法，制定國家成員的行為準則，并在成員違法時授權對其執行法律。所以立法權必須是最高權力，否則不足以維護一個國家或社會的穩定。

在一個國家中，立法行為并不是時時都有，對國家進行立法不是一個持續很長時間的過程。在對國家進行立法后，執行權實際就成為了國家的最高權力。從“廣義上說，他也可以被稱為至高無上的權力者。這并不是因為他本身握有一切最高的制定法律的權力，而是因為他握有最高的執行權，所有下級官員都從他那里得到各別的或至少其最大部分的從屬權力”[8]但是執行權所服務的是立法權，執行權不過是執行立法機關所制定的法律而已,能夠有權力決定執行機關。

結語

洛克由人類在自然狀態下所擁有的權力說起，對人類社會的演化進行了概括，說明了人民權力在人類發展過程中的演化。從權力的演化中提出符合資產階級利益的學說，為近代國家的發展指明了道路。在當今政治體制下，政府功能和結構都與洛克身處的時代和環境不同的情況下，但是人民的權力是相同的。在公共安全與個人自由或公共權力與個人權力的關系上，既要考慮公共安全又要更多地保障個人自由，不能公共安全為借口而剝奪個人的自由，更不能讓公共權力膨脹或濫用而侵犯個人權力。否則，就會違背政府的目的。洛克的學說提醒我們始終不要忘記：無論采用何種形式組成政府，無論政府所推動的法制進程及其具體內容如何，政府以及為了有效地實現社會控制而制定的法律都要以保障人民的人身自由和財產權力為目的。

潘岳（1986—），男，安徽六安人，安徽大學歷史系，研究生，研究方向：西方文化與傳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