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亞平
(中國海洋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山東青島 266071)
廣義文字學研究再議
——國外古文字研究帶給我們的啟示*
黃亞平
(中國海洋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山東青島 266071)
編者按:所謂廣義文字研究是與狹義文字研究相對應的、以文字為核心的多學科綜合研究。廣義文字研究是對作為人類社會基本符號系統的文字的重新思考,它注重研究文字形成方式、文字傳播與文學范本的經典化、文字與書寫文化、文字比較與應用、文字系統與其他符號系統的關系等廣義上的有關文字研究的基本問題。本刊特邀我校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黃亞平教授為“廣義文字研究”專欄主持人,誠邀國內外專家學者惠賜大作,共同辦好這一新欄目。
文章從文字理論、文字起源、言文關系、文字功能地位、文字載體與書體等五個方面概了述近年來國外古文字研究的成果,并將其納入廣義文字學的研究范疇。廣義文字研究對我們深入討論漢字起源、文字功能地位等文字學的重大問題提供了可靠的參照系,值得我們去重視。
國外古文字研究;啟示;廣義文字學
所謂“廣義文字學”是指與隸屬于語言學范疇之下的文字學研究即狹義的文字學研究相對應的概念。拙作《廣義文字學芻議》(2004)曾指出:“廣義文字學是與狹義的文字研究相對的文字學研究,也是發生學意義上的以文字為核心的綜合性研究。廣義文字學遵循比較的原則,主張關系型的研究方法,它注重文字的功能研究而相對忽略成熟期的文字形體的演變研究。”作者近年來接觸國外古文字研究的一些成果,很受啟發,結合自己的理解和體會,特撰文介紹如下。
西方人的文字研究傳統一直是在語言學的框架內進行的,或者說只有與自然語言存在直接聯系的符號系統才會被認為是文字,這可以看成是較典型的狹義文字觀。無庸諱言,狹義文字觀至今依然是西方文字研究的主流。[1]每一種狹義文字觀指導下的文字理論都是語言學理論的一部分。在狹義的文字研究中,文字從來都只是語言的一種屬性,一個元素。但是,在西方人了解了近東、北非、南美的幾種古文字并對此投入了大量的研究之后,也就是說在西方學者有了比較的眼光之后,雖然在理論范疇方面,他們還是比較愿意接受西方固有的傳統,將文字納入語言學范疇之中加以研究,但其文字研究事實上已經突破了狹義文字的局限而進入更加廣闊的范疇。
法國哲學家德里達早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就提出了他的文字哲學。德里達對文字的看法體現了他從哲學高度對“言語中心主義”的解構,這種解構實際上是其哲學解構學說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文字研究領域,德里達所要做的是解構言語的中心地位,以便還原文字的本原地位并試圖建構一種不同于現代主義閱讀方式的新方式。[2]德里達的研究從理論上為文字學研究的獨立地位廓清了道路。
英國學者羅伊·哈里斯(Roy Harris)的符號學研究(1990)為西方的文字研究開辟了嶄新的視角。他首次明確了在符號學框架之下文字研究領域集中討論的幾個問題:即文字符號的元符號性,文字對語言的表現以及文字的線性主張。他把可以用來解釋其他符號的符號叫做元符號,而文字符號的本質正是這樣一種符號;文字與語言是并行的兩個符號系統,文字可以直接、獨立地表達思想;口語的線性序列和文字的空間排列是不能劃等號的。哈里斯的觀點為我們探討文字的符號本質和文字與語言的關系提供了有益的思路。[3]
德國學者揚·阿斯曼(Jan Assmann,1992)從人類記憶及其發展的角度區分了無文字社會和有文字社會的根本性質,指出無文字社會的人們得益于實物的、禮儀的和傳統的方式保存了記憶的本真狀態,相反,有文字的社會卻常常處于迅即變化之中;書寫并不能給社會帶來持久和穩定,書寫越多,變化和遺忘也越快;文字最根本的功能是保存和交流,前者與記憶相連,后者與聲音相關;文字和史前時代的一切符號一樣是作為儲存媒介而不是記錄聲音的交流媒介而發明的;如果說無文字文化的傳播須依靠實際參與、記憶和儀式的復述或復現,書寫文化的傳播則依賴交流情境的制度化,也就是說,文字成為交流媒介首先必須依賴閱讀文化制度的發展及其對文學范本的不斷學習。阿斯曼之后,“文字與記憶文化”、“有文字和無文字社會”的區分、“文化記憶”等成為當今西方學術界討論的基本命題。[4]阿斯曼的研究讓我們意識到文字及文本在保存民族文化記憶中的局限以及文字文化傳播對交流情境即文學范本學習的依賴性。
文字起源問題是中、外普遍關注的基本問題,這方面的文章和論述很多。周有光先生將國外文字起源問題的研究歸納成兩個流派:文字進化論和文字自發論。
韋恩·森納(Wayne M.Senner)專門編撰了《文字的起源》(1990)文集,收錄了外國文字學家撰寫的12篇論文。如果按照周先生的分析,《文字的起源》的編者和大部分作者都是文字進化論者。文字進化論者所持的觀點大部分都建立在考古事實之上,所以能言之成理,但有理想化的成分。
美國學者沃爾特A.費爾斯沃斯,吉爾(Walter A.Fairservis jr)研究了來源于印度河谷哈拉帕文明約4000個印章上的“文字”和圖像,認為印章上的圖案表明持有者所在的部落或宗族,而“文字符號”則表明個人的姓名、職業、住所、等級、頭銜等信息。通過哈拉帕印章上的文字和圖案以及兩者關系的研究,可以確定印章持有者的身份以及該文字的性質和功能。[5]這種以文字與圖像互證來研究史前時代文字的方法,對我們探討以記名為主的前文字以及最初的文字體系提供了有益的思路。
近年來,西方人的文字起源研究越來越多地重視考古案例,從具體材料中發掘文字材料,就發掘材料對某種文字的起源加以探討,其研究體現出重視個別案例甚于重視共同起源的特征。這一新的研究路數逐漸彌合了文字進化論和文字自發論的界線,而比較強調文字起源階段的文化背景及其文化交流的作用和影響。亨利·喬治·弗斯科爾(Henry George Fischer)(1990)主要從時間和美索不達米亞影響兩方面討論古埃及文字的起源。他認為古埃及文字的產生肯定受到了蘇美爾和埃蘭的影響,來自美索不達米亞的接觸既有貨物的輸入,又有思想理念的輸入,最明顯的借鑒是“滾印”。[6]實際上,照我們的理解,本文潛在表達的思想是:古埃及文字起源于與異文化的交流,這可以看成是對“文字進化論”的一種新補充。
美國學者丹尼斯·斯曼德-貝茜瑞特(Denise Schmandt-Besserat)經過對近東地區各大博物館考古出土的“陶籌”長達30余年的潛心研究,提出了一種觀點:認為世界上最早的文字可能起源于近東地區的“陶籌”。她為此撰寫了一系列的論著加以論述。丹尼斯無疑是文字進化論的擁護者,但她的陶籌變文字的觀點卻在很大程度上突破了進化論的演變程式。[7]拱玉書認為:“陶籌”變文字的說法,對通常意義上關于文字起源發展,比如文字是從具體到抽象的發展過程,文字的最初階段是圖畫字的理論都構成了嚴峻的挑戰。[8]
還有學者通過對自源文字以外的自創文字系統——即文字本族創制問題的討論企圖間接回溯文字創制的過程。美國學者威廉·A·斯曼里(William A.Smalley)提出本族自創文字是一個激發擴散的過程,即受可能性啟發然后創制的過程。他舉出了班瑪姆文字(Bamum)、切羅基文字(Cherokee Script)和孟語字母(Pahawh Hmong)的例子。指出在本族自創文字的過程中,最根本的是社會階層或者及其代表人物的書寫意識及其擴散;其次文字系統創制之后的推廣和應用必須依賴來自官方的或某種權威力量的支持和保障。[9]這一研究給我們的啟發是:應該把文字的創制和文字系統的激發擴散看成是文字體系演變發展的兩個不同階段:文字或者文字系統可以由一些人在一段時間內創制完成,但是這種文字或文字體系的推行和傳播卻不是一人之功可以做到的;在文字激發擴散的過程中,官方的推介尤為重要。
每一種文字體系都是相對獨立的系統。有的文字出現的時間較早,有些較晚,甲文字和乙文字可能存在繼承關系,也可能沒有這種關系;有些文字的創制直接受到其他文字的影響,甚至其他文字系統的專家親自參與,借用已有的文字創制新文字,比如許多漢字型的民族文字;有些文字創制之前,創制人深入研究了其他文字的結構原理,結合自己的理解創新出一種文字,如班瑪姆文字;有些文字的創制只是受了其他民族使用文字的啟發,創制者本身并不識字,也沒有文化,僅憑自己的宗教徒般的信仰和堅韌不拔的精神就能在幾十年內創制出一種文字系統,如孟語字母。因此,文字創制的模式是多樣化的,不能一概而論,只能具體討論。
語言和文字的關系是語言學和文字學必然面臨的重大問題,中外的語言學、文字學都有非常多的討論。主流的觀點是文字記錄語言。迄今為止,語言學家討論文字和語言的關系,一般都認為文字是用來記錄語言的,對文字的研究只有納入語言學范疇才有意義;但是也有許多語言學家指出:語言和文字的對應關系并不均衡。也就是說文字對語言的記錄和文字在記錄語言中的功能并不完全對等。實際上,如果我們回到人類歷史早期,言、文、像、音樂、舞蹈、表演共生共存于儀式中的現象比比皆是。在這個階段,言、文本來就是平行共生的,他們都是原始人綜合表達的一部分而已。原生態的文化往往體現了言、文共生的狀態。墨西哥學者帕特里克·約翰遜(Patrick Johansson,2005)指出:在西班牙統治之前,拉美納爾瓦特文化中,口語、圖畫性書寫和儀式是表達、保存以及傳遞傳統和文化的基本方式。歌曲被圖畫性地寫在書中,一些口說的語言行為也保存在“對書中圖畫的吟唱”中。無論什么內容都能用口頭的話語文本和圖畫的文本在一定的儀式中表達,口語文本、圖畫文本和儀式往往共存互補,但其聯系又非常松散。[10]帕特里克的這一研究對文字符號研究及其記錄語言的文字體系形成研究具有一定的啟迪作用。從中我們可以看到:圖畫是怎樣被說出來,口語又是怎樣被畫出來的這樣一些有趣的現象。這對我們正確理解史前階段文字和口說的關系很有啟發。實際上,最近公布的中國廣西壯族自治區的“坡芽歌書”,用81個符號代表81首歌曲,與納爾瓦特文化的情況類似。
在原初文化中,文本具有儀式對象的功能和地位。德國學者白瑞斯(Berthold Riese)(2001)指出:在中美洲的書籍文化中,書本不僅僅是用于祭祀的道具,它本身就是禮儀活動的內容,針對書本的祭祀是祭祀禮儀活動的不可分割的部分。在前殖民時代的中美洲文化區,一些民族如瑪雅、米須特克和阿茲特克等都有自己的書本文化。它們在形式上比較單一,但內容上卻異常豐富。這些文本采用圖文并茂的形式存在,在公開祭典和印地安人的人生禮儀中都扮演著重要角色。在中美洲所有文化中,圣書似乎都是作為祭司手冊被使用的。書籍不僅因為其記載的內容而受到尊敬,它本身也可能成為禮儀祭祀的對象。[11]實際上,中國云南的納西東巴文字在祭祀儀式中也具有類似的功能和地位。[12]
英國學者杰克 ·古迪 、伊安 ·沃特(Jack Goody,Ian Watt,1977)指出:在無文字的口語社會,文化傳遞必須依靠面對面的交流。如果交流活動中某些內容或部分不再需要或沒有多大的意義,遺忘和自我調節機制就會使這些內容發生改變;而在有文字的文本社會中,它們的成員必然永遠面對著記錄過去的文本和觀點。因為過去與現在完全分割開,是歷史研究的前提。文字的產生改變了文化傳統的整個結構,文字使文化傳遞形式有了選擇余地,它意識到了一種不一致性。首先它意識到了變化和文化滯后;其次文化傳承作為一個整體是由兩個完全不同的部分組成的:一方面是虛構、偏離和超自然,另一方面是對神、人類的過去和物質世界更可信、更有條理的解釋。[13]
英國學者佛羅利安·庫爾馬斯(Florian Coulmas,2001)特別強調文字在東亞文化中占有的支配地位。他從導致文字產生的諸多社會力量,諸如行政管理、帝國、圣事、科學、現代標準、支配的等多方面探討書面語與不同語言社團的關系,力圖從這個角度證明書面語言的功能和支配地位。與其它西方學者相比,他已經能充分關注東亞書面語言的特殊地位,這是西方學者主動變換研究角度,立足全球語言事實之上的研究,因此,他的研究是對西方學者70年代以來大量同類研究的進一步發展。[14]
德國學者阿萊達·阿斯曼(Aleida Assmann,2001)指出:不同的文字載體使用體態不同的文字體系,有著不同的書寫技術,并且被用來表現不同的內容:古埃及的石碑刻字(圣書體)使得人物及其事跡永恒化,而莎草紙(僧侶體)的寫本卻把文獻擋案化。文字在前者那里是公開的記憶媒體,在后者那里則只是被一部分專家所掌握的儲存工具。文字載體的不同甚至導致了文體上的區別:一種是公民演說、歷史記錄、自述、表白和祈禱;另一種則是往來公文、管理資料、方案和記錄。古希臘的羊皮紙隨著基督教教會的確立而發展成為最重要的文字載體。文字載體表面的持久性和書寫的便利性的統一,使羊皮紙不僅可以用來書寫開頭字母帶有華麗裝飾的宏偉的文字作品,而且可以為珍貴的插圖和連篇的文字提供空間。書籍形式在傳媒技術上的每一個變化,都導致了新的閱讀文化的產生:自十四世紀起,紙張制造技術成了書籍印刷的前提。書籍的印刷和裝訂形式的改變造成了閱讀形式的變化。隨著新的書籍形式的出現,對文獻和知識的掌握也發生了深刻的變化。知識通過書本印刷而成為一種消費品,任何讀者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進行選擇。在計算機的電子書寫形態引入之后,在電子閱讀中出現了新的交流和信息傳播的方式。新的閱讀能力包括尋找和互聯的技術能力,只有具備在電子世界的地形里找到一定的路徑,也就是所謂的英特網的基礎知識才有可能。閱讀和寫作被最緊密地聯系到了一起。如果不事先寫點什么,就不能閱讀。[15]王霄冰進一步指出(2006):文字文化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受制于書寫技術的進步程度,紙的發明使整個人類文化史發生了歷史性的轉變,文字只有得益于印刷技術才能擺脫在古代社會中為少數文化精英所掌握的狀態,成為真正的大眾傳播媒介。[16]
綜上所述,自上個世紀末以來,國外的古文字研究在對文字的認識、文字起源、文字和語言的關系、文字的功能以及書寫載體對文字書體的影響等方面,都出現了一些新觀點和新看法,這將對我們進一步討論漢字起源等漢字研究的重大問題提供有益的思路和參照系統。
[1]白瑞斯(Berthold Riese)著,王霄冰譯.當代西方文字學研究[A].黃亞平,白瑞斯,王霄冰.廣義文字研究[C].濟南:齊魯書社,2009.3.
[2]德里達著,汪家堂譯.論文字學[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9.
[3]哈里斯著,劉曉寧譯.符號學視野的文字研究[A].黃亞平,白瑞斯,王霄冰.廣義文字研究[C].濟南:齊魯書社,2009.21-34.
[4]阿斯曼著,王霄冰譯.有文字的和無文字的社會[A].黃亞平,白瑞斯,王霄冰.廣義文字研究[C].濟南:齊魯書社,2009.21-34.
[5]沃爾特A.費爾斯沃斯,吉爾著,廉珍譯.印度河文明的古文字[A].黃亞平,白瑞斯,王霄冰.廣義文字研究[C].濟南:齊魯書社,2009.133-152.
[6]亨利·喬治·弗斯科爾著,陳永生譯.埃及文字的起源[A].黃亞平,白瑞斯,王霄冰.廣義文字研究[C].濟南:齊魯書社,2009.117-132.
[7]丹尼斯·斯曼德-貝茜瑞特著,王樂洋譯.最早的文字[A].黃亞平,白瑞斯,王霄冰.廣義文字研究[C].濟南:齊魯書社,2009.97-116.
[8]拱玉書.楔形文字起源新論[J].世界歷史,1997,(4):59-66.
[9]威廉·A·斯曼里著,陳永生譯.文字系統的本族創制[A].黃亞平,白瑞斯,王霄冰.廣義文字研究[C].濟南:齊魯書社,2009.221-245.
[10]帕特里克·約翰遜著,侯霞譯.西班牙征服之前拉美納爾瓦特文化中的口語和書寫[A].黃亞平,白瑞斯,王霄冰.廣義文字研究[C].濟南:齊魯書社,2009.441-459.
[11]白瑞斯(Berthold Riese).中美洲的書籍文化[A].黃亞平,白瑞斯,王霄冰.廣義文字研究[C].濟南:齊魯書社,2009.412-437.
[12]和志武.祭風儀式及木牌畫譜[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2.
[13]杰克·古迪 ,伊安·沃特著,張曉雯譯.文字的社會功能[A].黃亞平,白瑞斯,王霄冰.廣義文字研究[C].濟南:齊魯書社,2009.329-380.
[14]佛羅利安·庫爾馬斯.東亞書面語的功能和地位[A].黃亞平,白瑞斯,王霄冰.廣義文字研究[C].濟南:齊魯書社,2009.381-411.
[15]阿萊達·阿斯曼著,王霄冰譯.文字與書寫材料[A].黃亞平,白瑞斯,王霄冰.廣義文字研究[C].濟南:齊魯書社,2009.481-499.
[16]王霄冰.文字的物質載體及其社會功能[A].黃亞平,白瑞斯,王霄冰.廣義文字研究[C〗.濟南:齊魯書社,2009.515-533.
Abstract: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recent advances in the abroad studies of ancient writings from five aspects which are classified into“the study of broad-sense writing”by the author:theory of writing,origin of writing,relation between writing and language,function of writing,and vehicle of writing.The study of broad-sense writing has provided us with a reliable reference frame for the further study of the major questions of origin and function of Chinese writing.It is worth of attention.
Key words:Abroad studies of ancient writings;Implications;The study of broad-sense writing
責任編輯:周延云
Further Comments on the Study of Broad-sense Writing:Inspirations from the Abroad Studies of Ancient Writings
Huang Yaping
(College of Liberal Arts,Journalism and Communication,Ocean University of China,Qingdao 266071,Shandong,China)
H02
A
1672-335X(2010)01-0077-04
2009-09-24
黃亞平(1958- ),甘肅天水人,中國海洋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中文系教授,主要從事文字學理論、漢語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