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瑞科
(中共黑龍江省委黨校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教研室 黑龍江 哈爾濱 150080)
試談《大眾哲學》實現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化的歷史經驗*
樊瑞科
(中共黑龍江省委黨校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教研室 黑龍江 哈爾濱 150080)
《大眾哲學》是馬克思主義哲學家艾思奇的代表作,它在馬克思主義哲學通俗化、大眾化、中國化、現實化上具有開創性意義。《大眾哲學》之所以能成為大眾的哲學,其必然性體現在:從客觀方面看,它抓住了時代主題,反映了現實需要,它闡釋的“新哲學”本來就是為大眾的哲學;從主觀方面上看,是其作者始終站在人民立場,為人民探求真理;精通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精髓,聯系群眾實際;采用通俗化的寫作方法,貼近大眾生活等。《大眾哲學》作為這些主客觀因素有機結合的理論結晶,從形式到內容都使之成為大眾的哲學。
艾思奇;馬克思主義哲學;大眾哲學;必然性
艾思奇是我國著名的馬克思主義哲學家,黨的理論戰線的光輝戰士。《大眾哲學》是艾思奇一生致力于研究、宣傳和普及馬克思主義哲學并使之通俗化、大眾化、中國化、現實化的代表作之一。《大眾哲學》原名《哲學講話》,原在上海民主人士李公樸先生主辦的《讀書生活》半月刊上連載一年(1934年11月至1935年10),后集結成冊由讀書生活出版社出版,出至第三版時遭國民黨書報審查機關查禁,1936年6月易名《大眾哲學》再版,它產生于抗日烽火之中,可謂應運而生,風靡全國。盧國英教授認為:“通常說《大眾哲學》共出過32版,事實上不止此數。據圖書館學專家雍桂良同志統計,32版只是讀書生活出版社出的版數,事實上,全國將解放前后共出過50版。還不算各地油印、石印、鉛印等各種方式翻印的。”[1](P95)
為什么一本不太厚的哲學通俗讀物在既無任何政治權威的強制推行,也無任何學術權威的強力推薦,更沒有搶眼的商業包裝的情況下能夠一版再版,長盛不衰,直至今日仍散發著不朽的理論魅力?這不得不成為我們思考的一個問題。因此,筆者想就此作一些粗淺的分析。
(一)《大眾哲學》抓住了時代主題,反映了現實需要
馬克思說:“理論在一個國家實現的程度,決定于滿足這個國家的需要的程度。”[2](P11)如果哲學要真正成為大眾的哲學,就必須關注和回答大眾所關心的現實問題,正視時代所提出的重大課題。《大眾哲學》的誕生就體現了這一點,它產生于20世紀30年代,那時的情況是中國處于“九一八”事變后,日本帝國主義侵略中國,長驅直入,民族危機加深,而當時國民黨反動勢力卻無視現實,對內殘酷鎮壓革命,對外投降日本帝國主義,人民群眾,特別是廣大青年思想疑惑,對中國的前途和命運產生質疑,“中國向何處去”的問題尖銳地擺在人們的面前。與現實相映照,理論界中封建文化鼓吹的“中學為體,西學為用”日益破產,在中國鼓噪一時的杜威的實用主義,叔本華、尼采的“生命哲學”影響日微,而陳立夫的“唯生哲學”和蔣介石鼓吹的“力行哲學”等唯心論和形而上學都沒有無法解答這一時代課題,可以說陳腐的封建主義哲學和近代以來從歐美販運過來的資產階級的種種反動哲學的衰敗也為馬克思主義哲學宣傳提供了廣闊的空間。所以,艾思奇的《大眾哲學》的出版可謂適逢其時、應運而生,它用馬克思主義的辯證唯物主義世界觀分析了當時的社會狀況,指出了解決問題的正確途徑,武裝了人民群眾特別是廣大青年,使之走上革命道路,去挽救國家和民族的危亡的。周揚在《艾思奇文集》序言中寫道:“從一九三三年開始發表的一系列通俗哲學論文,到一九三五年集結出版成為《大眾哲學》一書,是這一時期艾思奇同志的代表作。這些著作在國民黨統治區的青年中引起了強烈的反響,許多青年在它的影響下走上了革命的道路。”[3](P4)外國學者伊格納修斯·曹也認為:《大眾哲學》受歡迎是因為它滿足了當時中國許多青年“思想和感情的需要”。他指出:《大眾哲學》對那些在國家屈辱、沮喪、混亂之際的中國青年特別有吸引力。該書從精神和民族感兩方面激勵這些青年人,使他們振作起來,投身到改變國家和個人命運的偉大斗爭中去。”[4](P37)因此也就有了《大眾哲學》動員十萬青年到延安尋找真理的說法。這種說法雖有些夸張,但足以體現《大眾哲學》的巨大影響,例如吳介民說:“正在苦悶仿往的時候,我讀到不少進步書刊。特別是《大眾哲學》,像一盞指路明燈,教青年們從哲學的高度去認識世界,使我們懂得了“舊社會必然要沒落,新社會必然要產生”(《大眾哲學》語)的真理。”[5](P41)黃楠森這樣回憶道:“筆者本人6 0多年前就讀過此書,深深地被它所吸引。它不僅使我初步知道了什么是哲學,引導我后來終身從事哲學工作,而且引導我傾向進步,并進一步傾向革命,傾向馬克思主義。”[6]
(二)《大眾哲學》闡釋的“新哲學”本來就是為大眾的哲學
李公仆先生在其為《大眾哲學》的前身《哲學講話》所作的編者序中寫道:“新哲學本來是大眾的哲學,然而過去卻沒有一本專為大眾而寫的新哲學著作。”[7](P2)所謂的“新哲學”即馬克思主義哲學,馬克思主義哲學是工人階級和人民大眾自己的哲學,是表達他們對世界的認識,代表他們的利益和要求,為他們服務的,是他們在實踐中改變世界的思想武器,是揭示自然界、人類社會和思維發展的最一般規律的科學真理。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這一社會歸屬和本質特征決定了它應該也可以成為大眾的哲學。它不是供少數書齋中的學者把玩、欣賞的古董,它應該從哲學家的書本里解放出來,成為千百萬人民群眾手中的武器。《大眾哲學》之所以獲得成功,受到大眾的歡迎,即取決于它闡釋和宣傳的“新哲學”的民眾本性。艾思奇正是在中國人民急需一種科學理論來指導人們的思想和行動的時候,為人們奉獻了“辯證法唯物論”的“新哲學”。馬克思主義哲學對于當時的國人來說,還是一種全新的外來思想,但是,其中所包含的真理已為當時中國先進的知識分子所了解。艾思奇作為較早接受馬克思主義新思想的人之一,深諳這一具有鮮明無產階級黨性和革命性的學說對于中國革命和中國人民爭取自由解放斗爭所具有的指導作用和實踐意義,并自覺擔當起了實現這一學說中國化、大眾化、現實化的理論使命。正如盧國英教授說:“《大眾哲學》深入淺出的系統闡述,以巧妙的辦法,在社會秘密發行,給大眾特別是知識青年以新鮮感覺。并且《大眾哲學》對古今中外的封建階級和資產階級的各種哲學流派的觀點,做了令人信服的比較、分析、批判,用事實說明和證明新哲學——唯物論辯證法具有顛撲不破的真理性,是唯一可以信賴的正確的世界觀方法論。這是《大眾哲學》在哲學理論上成功的根本原因。”[1]
(一)始終站在人民立場,為人民探求真理
為了救國救民,艾思奇在16歲時就出于愛國義誠在云南省第一中學參加學生運動,并加入了黨的外圍組織“青年努力會”。17歲時,因參加學生運動,險遭逮捕。當時云南的當權者唐繼堯得知艾思奇是李日垓的二公子時,便下達命令:“殺不了老子也要宰了他的兒子。”為了擺脫云南軍閥的魔爪,艾思奇便取道越南前往蘇州。不久,去南京東南大學找大哥李生莊(共產黨員)時,不幸被捕,成為被判死刑的少年犯,后經李根源保釋出獄。此后,艾思奇在父親工業救國思想的影響下東渡日本留學。在日本,艾思奇參加了東京中共支部組織的“社會主義學習小組”,認真研讀馬列著作。濟南慘案和“九·一八”事變后,激于愛國義憤,艾思奇兩次返國回昆明。艾思奇正是出于救國救民的強烈愿望,樹立了為人民的利益而去探索真理,才能敏銳地抓住時代課題并給予探索、回答。如果沒有始終堅持人民的根本立場,要抓住時代課題,反映時代需要是不可能的。這一立場,在哲學上即體現為堅持哲學黨性原則的鮮明立場。為此,他又把馬克思主義哲學視為大眾提高認識、增強自覺、投入斗爭的理論工具,視為認識世界和改變世界的思想武器。這也正是艾思奇致力于為工農群眾和廣大青年開辟哲學普及和宣傳的陣地,為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通俗化而戰斗、而付出了心血和勞動的根本原因,這也是《大眾哲學》之所以成為大眾的哲學的最根本的原因。
(二)精通馬克思主義哲學,聯系群眾實際
在日本留學期間,在中共東京特別支部引導下,他研讀了《反杜林論》、《費爾巴哈論》等馬列原著。為了取其精義,他自學德文,直接研讀《反杜林論》等著作的德文原著。在日本及昆明期間,除了大量閱讀馬克思主義哲學著作外,他還認真閱讀、研究了培根、斯賓諾莎、康德、黑格爾等人的西方哲學著作。此外,他在評述和批判近代哲學思潮的過程中,對近現代中國各派哲學也有深入的了解與研究。正如后來他對友人說過的那樣:“我總想從哲學中找出一種對宇宙和人生的科學真理,但都覺得說不清楚,很玄妙。最后,讀到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才感到豁然開朗,對整個的宇宙和世界的發生發展有了一個比較明確的認識和合理的解釋。”[8]艾思奇經過刻苦攻讀、專心鉆研從思想層面上逐漸把握了馬克思主哲學的真意,但是要真正掌握其精髓必然還需要將其與大眾的實際生活相聯系。艾思奇留日回國,先在上海的泉漳中學任理化教員,并參加了中國共產黨的外圍組織——“上海反帝大同盟”。由于泉漳中學的師生關心國家大事,堅決反對帝國主義對中國的侵略,不久即遭上海當局查封。國民黨上海市警察局出動大批警察包圍了學校,并用刺刀逼著師生離校,把不肯離校的40多名學生,用武力蠻橫地拖進囚車關押在監獄里。艾思奇不僅積極參加了這場斗爭,而且做了大量的善后處理工作,表現出了他的勇敢機智和無私精神。泉漳中學被查封后,艾思奇斷絕了生活來源,成了一個貧困如洗的革命知識分子,衣物能賣的都賣完了,只剩下身上穿的一套破舊西裝。這段經歷使他獲得極為豐富的有關政治斗爭的感性知識,在參與政治斗爭中經受了鍛煉,在艱苦生活中親身體會到中國底層群眾的真實生活。后來到《申報》流通圖書館做“讀書問答”工作,僅在一年內就答復讀者來信1800余件。從“讀書問答”到《讀書生活》雜志工作,同樣是答復讀者來信。正是這種生活經歷和革命實踐活動,使艾思奇能夠深入群眾,貼近生活,了解現實。這也為《大眾哲學》的寫作積累了豐富的生活素材。可見,把馬克思主義哲學普遍真理吃透,用以回答中國的實際問題,在與實踐的結合中升華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哲學成果,并使之通俗化、大眾化,為群眾所接受,這是《大眾哲學》之所以成為大眾的哲學的重要原因。
(三)運用通俗化的寫作方法,貼近大眾生活
大眾哲學在寫作上具有通俗性、大眾化的特點,能夠真正關照群眾實際,這主要體現于艾思奇本人在寫作《大眾哲學》的親身體會中。他說:“首先,我要把專門研究者的心情放棄了,回復到初學時候的見地來寫作。說話不怕幼稚,只求明白具體。”[7]即是說,艾思奇在寫作時時刻將自己融入大眾之中,真切地從大眾的知識水平,接受能力、思維方式來考慮,而摒棄那種高高在上,板起臉訓人的姿態,這使得《大眾哲學》很具有親切感,縮小了理論與大眾的距離。所以艾思奇說:“我選擇接近讀者的第一條路徑就是:故意寫的幼稚。”[7]艾思奇選擇的第二條路徑,是故意不加剪裁,不怕重復。這是因為作者始終抱著這樣一個宗旨:“如果顧慮到初學者的興趣和理解力,就覺得這樣寫也是很必要的,因為在專門學者或有較高修養的人,有些事是可以不必多講就明白的,而對于初學者,你卻最好給他多解釋。”[7]事實證明,這種通俗化的寫作方法切合了絕大多數初學者的實際,符合他們的口味,破除了哲學在表現方式上高深、晦澀、抽象的弊端,贏得了大眾的歡迎。
馬克思說:“批判的武器當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質力量只能用物質力量來摧毀;但是理論一經掌握群眾,也會變成物質力量。理論只要說服人,就能掌握群眾。”[2]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本質就是理論掌握群眾。無論多么先進、科學的理論都不會自動傳播,不會自動被大眾掌握,自覺指導其社會實踐。但是,要使馬克思主義哲學把無產階級和人民群眾變成自己的“物質武器”,而無產階級和人民群眾要把馬克思主義哲學變成自己的“精神武器”,卻并非易事。困難表現在哲學本身具有抽象的理論形態,再加上馬克思主義哲學是用外語包裹的“舶來品”和大眾自身較低的文化素質等。這就需要理論家在繼承前人思想成果,掌握已有思想資料的基礎上自覺地創立的,經過自覺的努力再灌輸到工人群眾中去,與工人運動、與人民群眾的實踐結合在一起,這樣馬克思主義哲學才能變成改變世界的物質力量。正是由于上述各方面的主客觀因素使得《大眾哲學》能夠沖破重重阻礙,從形式到內容都為大眾掌握理論提供了最佳的選擇,成為馬克思主義哲學通俗化、大眾化、中國化和現實化的典范。
(一)在形式上,《大眾哲學》既讓大眾喜歡而不畏懼,又保證了理論的科學性
首先,《大眾哲學》采用大眾喜聞樂見的表達方式。艾思奇運用生動活潑的語言,形象貼切的比喻,鮮活的生活實例,富于哲理的成語故事,新穎別致的形式來闡述抽象的哲學概念和艱深的哲理,從每篇文章的題目到內容的闡述,都帶有濃厚的生活色彩和中國氣派,這不能不引起老百姓對哲學的喜愛與學習。例如使用雷峰塔倒塌的事例來說明辯證法中質量互變規律;用孫悟空七十二變的故事來闡釋現象和本質的理論;用“在劫者難逃”的俗語來形容必然性和偶然性的關系問題等等。對此,李公仆給予了高度評價:“這本書是用最通俗的筆法,日常談話的體裁,溶化專門的理論,使大眾的讀者不必費很大氣力就能夠接受。這種寫法,在目前出版界中還是僅有的貢獻。”
其次,《大眾哲學》的體系結構也具有創新性。第一,就《大眾哲學》的結構體系來看,該書具有新穎的體系結構。它按照馬克思主義哲學辯證唯物主義的體系,參照當時蘇聯和國內的研究成果,提出自己比較全面系統的體系結構。辨證唯物論本身就是一個科學的體系,具有內在的邏輯。而《大眾哲學》則將這種內在邏輯進行了比較科學的闡發。《大眾哲學》在章節之間、在節節之間,在原理之間,環環相扣,層層深入,體現了嚴密的邏輯關系。此外,該書在每個原理的闡述上也做到了環環相扣,層層相聯。正如盧國英教授所說:“對正確的原理,講清為什么是正確的;對錯誤的理論,講清為什么是錯誤的?像是剝筍一樣,一層層、一葉葉,越剝越深,剝完見心為止。使讀者被邏輯的力量牽引,最后被道理的邏輯力量折服。”[1]第二,就《大眾哲學》的外觀形式來看,該書也具有科學性。該書有五大章,二十二節,每節均有標題以及解釋性的大標題,每章各節的大多數段落前有一方小框,框內簡略歸納該段落的內容。如泰瑞·博登霍恩說:“這一特征是最富有創新和重要的。讀者很少會看到有兩整頁長的內容,對閱讀技巧不高或時間有限的讀者來說,該書的外形不像哲學書的外形那樣令人害怕。相反,《大眾哲學》的外形是簡短、精練、便于間斷地閱讀。”[4]《大眾哲學》每節的標題設計也是富有創新性的,例如兩軍對戰——哲學的兩大類別、一塊招牌上的種種花樣——主觀唯心論和客觀唯心論、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二元論、機械唯物論等,這些標題既對所述問題起到概括歸納的作用又降低了沒受過任何抽象思維訓練的讀者的閱讀困難,喚起其閱讀熱情。這種巧妙構思,既考慮到了受眾的接受程度,又考慮到了宣傳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使命,讀者可沒有障礙地接受,由淺入深,由感性到理性循序漸進地深入,由通俗易懂、生動有趣的文章標題過渡深入到一個小哲學命題,符合人認識的客觀規律。讀者讀完文章后會由生動的情節聯想到相對應的哲學問題,對作者論述的哲學問題記憶猶新,不容易遺忘。今天我們還可以從中宣部理論局編寫的《理論熱點面對面》中看出這種構思的影子。無疑,《大眾哲學》外形上的新鮮和簡潔對它受到大眾的歡迎也起了很大作用。
(二)從內容上看,《大眾哲學》突顯了關注現實、貼近生活、聯系群眾的旨趣
《大眾哲學》贏得大眾的力量,不僅是其通俗的形式,群眾喜聞樂見的語言,更重要的是其反映的內容。正如艾思奇在《通俗文的真義》中說:“通俗文的活用并不在于‘解釋’,而是在于‘指示’,在于用理論對生活的指示。”也因為如此,《大眾哲學》密切關注社會實際生活,即注重把哲學道理同民族存亡、國家命運緊密地結合起來,緊扣時代脈搏,又強調把哲學與人民群眾相結合,關系大眾疾苦,從人們的日常生活和思想實際談起,這很能引起大眾的共鳴。同時艾思奇還在反復修改中為之不斷注入新的時代內容(我們在根據作者1950年的修訂稿出版的版本中可以看到,這本成書于30年代中期的著作,修改后的版本中不僅反映了后來發生的抗日戰爭,也反映了抗戰后的人民大革命和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大眾哲學》這種強烈的現實旨趣比比皆是,比如,艾思奇在“什么是我們的生活和思想”一節中就運用哲學原理,著重分析了中國廣大人民的生活非常艱難困苦,受封建統治階級、帝國主義勢力和官僚資本主義的壓迫,農民沒有地種,工人失業,中國要繼續前進,人民就必須起來推翻三座大山。又如,艾思奇在論述唯物論世界觀時,聯系抗戰形勢鮮明指出:“抗日戰爭由于力量的對比以及其他客觀物質條件的關系,必須經過長期戰爭的道路,這是中國抗戰的規律。中國人民要想在這戰爭中獲得勝利,就不能違反這規律,就不能依照唯心論的急躁心理希望速勝,而必須依照著這規律,以持久戰的戰略思想,爭取敵我力量對比逐漸變化,以至于使我們的力量變為優勢,才能打敗敵人。”[7]總之,艾思奇盡量讓哲學要走出抽象思辯的王國,變成群眾手里的銳利武器,讓群眾理解和掌握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讓大眾的行為能夠受到哲學智慧的指引。陳章良認為《大眾哲學》的“魅力就在于它有深厚的群眾基礎,把握住群眾的脈搏,得到了群眾的普遍共鳴,能為群眾所喜愛。加上有面對現實,擊中時弊,深明哲理,文筆明快的特點,使人茅塞頓開,豁然開朗,欣喜若狂,催人奮進。”[9]
澳大利亞的尼克·奈特在探討艾思奇和毛澤東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思想時,認為“除了重視將辯證唯物主義應用到中國的現實環境之外,艾思奇還強調運用日常生活實例與通俗化語言的解釋方法來闡述辯證唯物主義,從而使深奧的新哲學能被非專業的讀者所理解。”[10]筆者認為這一評價也適合于艾思奇的《大眾哲學》,從形式到內容,《大眾哲學》都體現了贏得大眾的偉大力量。
總之,《大眾哲學》之所以開馬克思主義哲學通俗讀物的先河,產生如此巨大的思想威力,具有如此長久的理論魅力,除了歷史時代環境和馬克思主義理論本身為艾思奇的成功提供客觀條件外,還與艾思奇本人堅持人民立場,為人民探求真理,刻苦鉆研馬克思主義、堅持理論聯系實際以及通俗化的寫作方法等主觀因素是分不開的。可以說,《大眾哲學》就是這些主客觀因素有機結合的理論結晶。特別是在當前我們黨提出了“開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宣傳普及活動,推動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戰略任務之際,我們重溫經典,探討《大眾哲學》何以成為大眾哲學也就具有了新的時代意蘊。
[1]盧國英.智慧之路——一代哲人艾思奇[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2]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艾思奇.艾思奇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4]徐素華.艾思奇研究在國外[J].哲學動態, 1996,(6).
[5]吳介民.喜著《大眾哲學》再版——緬懷艾思奇同志[J].真理的追求,2001,(1).
[6]黃楠森.從艾思奇的大眾哲學再版談起[N].人民政協報,2000-12-08,(004).
[7]艾思奇.大眾哲學[M].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4.
[8]艾思奇.艾思奇全書: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9]陳章良.走在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路上的艾思奇及其啟示[J]學術交流,2008,(3).
[10][澳]尼克·奈特.中國共產主義運動中的哲學家——艾思奇、毛澤東和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J].現代哲學,2006,(3).
(責任編輯:向 陽)
B27
A
1672-1071(2010)01-0015-05
2009-11-26
樊瑞科(1983-),男,河北省南和縣人,中共黑龍江省委黨校08級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專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哲學中國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