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務犯罪批捕權上提一級后遇到的問題及對策

文◎天津市河西區人民檢察院課題組

職務犯罪批捕權上提一級后遇到的問題及對策

文◎天津市河西區人民檢察院課題組*

2009 年4 月， 最高人民檢察院落實中央關于完善職務犯罪案件審查逮捕程序改革的要求，明確布署省級以下人民檢察院直接受理偵查的職務犯罪案件，需要逮捕犯罪嫌疑人的，改由上一級人民檢察院審查決定。該制度實行以來，對檢察權的監督制約作用初步顯現，促進依法查辦職務犯罪案件，促進了執法規范化和偵查模式的轉變，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益得到切實保障。但是，職務犯罪批捕權上提一級后，遇到了一些問題，其中有的是亟待解決的問題。

一、職務犯罪批捕權上提一級后實踐中存在的問題

（一）對自偵案件的監督不徹底

偵查監督部門將對本院自偵案件的監督權近乎全部交給上級檢察機關，而上級檢察機關的監督并未覆蓋偵查過程的每一環節。

（二）配套程序缺少

審查逮捕程序是一個完整刑事訴訟程序體系中的一個環節，將職務犯罪案件批捕權上提一級，必將涉及眾多的配套法律問題。

（三）錯案責任主體不明確

《試行規定》沒有明確上級檢察機關批準逮捕的職務犯罪案件一旦出現錯案情形，錯案責任是由下級檢察機關承擔還是由作出批捕決定的檢察機關承擔。

（四）上級檢察機關的不批捕決定缺乏有效的監督

按照規定，下級檢察機關認為上級檢察機關作出的不予逮捕決定有錯誤的，應當在收到不予逮捕決定書后五日以內報請上級檢察機關重新審查，上級檢察機關另行指派承辦人審查，在7日內作出是否變更的決定。

二、解決問題的對策

（一）完善監督、制約機制

1．強化對本院自偵部門的監督。一是立案審查工作機制。應從嚴控制立案環節，防止輕率立案的情況。下級檢察機關偵查部門，對擬立案的疑難、復雜、有爭議的案件，在決定立案前可將相關材料移送本院偵查監督部門，由本院偵查監督部門對擬立案材料進行審查，以查明對涉案人員應否立案。同時偵監部門借助這一工作機制及時確定需要主動提前介入的重大、疑難、復雜、有一定社會影響的重點案件。二是偵查過程同步監督機制。批捕權上提一級后，下級偵監部門仍負有對偵查活動的監督職責。監督制約強調同步性、有效性、程序性。要將拘留、搜查、扣押、凍結等強制性偵查措施作為重點監督環節。在提前介入和案件審查中注意監督上述偵查活動的合法性，同時對于非法證據要堅決排除。三是執法業績考核機制。職務犯罪批捕權上提一級后，作出批捕決定的上一級檢察機關承擔賠償責任，下一級檢察機關因無需承擔賠償責任，責任意識相對比較淡漠。因此，下級檢察機關有必要建立案件業績考核機制，凡是在行使職權、辦理案件時由于故意或者重大過失造成錯案的予以問責；由于過失造成立案監督、偵查活動監督有缺漏被上級檢察機關偵查監督部門依法糾正或案件因審查事實不清、證據不足被不批準逮捕的應如實記入主辦人執法業績檔案，作為考核其執法情況的重要參考。

2．立案環節納入監督范圍。職務犯罪批捕權上提一級后，上級檢察機關對于下級檢察機關移送審查逮捕的案件能夠有效的進行監督制約，但是對于下級檢察機關采取取保候審、監視居住的職務犯罪案件不能有效行使監督權力。因此下級檢察機關為了規避上級檢察機關的監督，對一些案件采取取保候審、監視居住措施，在這些案件中不排除存在超越管轄或不應立案而立案的情形，這些情形同樣損害了檢察機關執法的公信力。為此，上級檢察機關應將下級檢察機關立案環節納入監督范圍。具體方式可通過下級檢察機關將所立的全部案件及時向上級檢察機關備案或上級檢察機關聽取犯罪嫌疑人、辯護律師申訴等途徑進行監督和糾正。

（二）建立案件質量保障機制

職務犯罪案件具有偵查難、取證難、易變化、犯罪嫌疑人反偵查能力強等特點。為此，檢察機關有必要建立案件質量保障機制，特別是對經上級檢察機關批準逮捕的職務犯罪案件，應建立上級檢察機關全程跟蹤制度，建立下級檢察機關偵查部門、偵查監督部門和公訴部門適時向上級檢察機關報告案件進度制度，建立上級檢察機關偵查監督部門與二審監督部門對所批準逮捕案件的聯動制度，建立下級檢察機關偵查部門與偵查監督和公訴部門之間的溝通、協作機制。

1．上級檢察機關全程跟蹤監督制度。上級檢察機關對所批準逮捕的案件應全程跟蹤監督。第一，督促下級檢察機關對于捕后案件繼續按照所出具 《提供法庭證據意見書》落實查證任務，嚴密證據體系。第二，對于附條件逮捕的案件，一旦所付條件不能成立，上級檢察機關需要及時撤銷逮捕決定。第三，案件經上級檢察機關批準逮捕后，因出現新證據導致現有證據不足以證明犯罪嫌疑人構成犯罪或者犯罪嫌疑人由于身體、疾病等原因不再具備逮捕條件的，應及時變更逮捕措施。第四，上級檢察機關對下級檢察機關偵查、起訴、撤銷案件以及法院判決情況應該全程追蹤，及時指導和指揮下級檢察機關應對工作中出現的困難，對下級檢察機關履行職能進行監督，并對審查逮捕案件質量進行跟蹤分析，總結經驗。第五，督促下級檢察機關及時糾正偵查活動中的違法行為，漏罪漏犯得到查處。

2．建立適時報告案件進展制度。由于上、下級檢察機關系領導與被領導的關系，案件批捕決定作出后，下級檢察機關偵查部門、偵查監督部門、公訴部門應適時向上級檢察機關請示、報告案件進度。這樣，上級檢察機關了解捕后案件的進展情況，可以指揮下級檢察機關開展工作，有針對性地提出鞏固、完善證據的意見，提高訴訟效率。報告時機的把握應為對上級檢察機關要求補充偵查的證據查證完畢時，證據出現重大變化需要改變強制措施時，嫌疑人患有嚴重疾病需要改變強制措施時，經公訴部門審查做出起訴決定或不起訴決定時，一審法院判決做出時，辦理案件遇到干擾，需要借助上級檢察機關的力量排除阻力時。

3．建立上級檢察機關偵查監督部門與二審監督部門聯動制度。上級檢察機關批準逮捕的案件經一審法院判決后，被告人上訴或下級檢察機關抗訴的案件，進入二審監督部門審查程序。上級檢察機關二審監督部門應與同級偵監部門互通情況，二審監督部門通過了解偵監部門作出批準逮捕決定時的證據情況、批準逮捕決定作出后證據變化情況，可以全面掌握案情，對案件作出正確的判斷。偵查監督部門通過對上訴和抗訴原因的分析總結可以歸納作出批準逮捕決定的關鍵證據，制定指導批捕工作的證據標準，使批捕工作更具前瞻性和準確性。

4．建立下級檢察機關辦理職務犯罪案件各部門溝通、協作機制。為保障報捕案件質量，下級檢察機關偵查部門、偵查監督部門和公訴部門可以建立同步介入案件制度，偵查部門可以從案件初查或立案偵查伊始即將案件情況向偵查監督部門和公訴部門通報，偵監部門和公訴部門同步介入案件偵查，引導偵查機關確立符合逮捕標準或起訴標準的偵查方向。在上級檢察機關作出批準逮捕決定后，上述部門仍應溝通、協作，偵查部門和偵查監督部門應將上級檢察機關完善證據和追捕漏犯、追加漏罪的意見與公訴部門及時溝通，偵查部門、公訴部門在各自工作階段落實上級檢察機關的意見和建議，補充和完善證據，追加漏罪、漏犯，公訴部門在必要時可參與偵查部門對重要證據的調取。在公訴部門擬對嫌疑人做出不訴、建議撤案決定前應聽取本院偵查部門和偵查監督部門的意見，有通過完善證據達到定罪可能的，共同研究、制定補充偵查方案。

（三）細化考核標準，理清錯案責任

上級檢察機關批準逮捕的職務犯罪案件出現錯案情形的，雖然賠償責任由上級檢察機關承擔，但是為了增強下級檢察機關審查批準逮捕和偵查監督的責任意識，仍應將由于下級檢察機關辦案人員過失導致的錯案作為上級檢察機關對下級檢察機關業務考核標準中的減分項，并對相關責任人員予以問責。對于上級檢察機關把關不嚴，審查不細造成錯案的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下級檢察機關提出正確意見，上級檢察機關沒有接受造成錯案的應完全由上級檢察機關承擔責任。

（四）建立不批捕決定備案審查制度

根據《試行規定》，下級檢察機關對上一級檢察機關不批捕決定有異議的，由上一級檢察機關重新審查，如果維持原決定，下級檢察機關沒有向省級檢察機關提出異議的權力。為了使程序更加公正，筆者認為，應建立上級檢察機關（省級檢察機關除外）不批捕決定報省級檢察機關偵監部門備案審查制度，備案材料應當包括兩級檢察機關候機監督部門的案件審查報告。省級檢察機關偵監部門應對備案材料及時審查并酌情處置。這樣并不影響上級檢察機關的權威，相反，可以樹立檢察機關執法的公信力并將檢察機關內部的法律監督徹底貫徹落實。

*天津市河西區人民檢察院［300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