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 蓉
(南京鐵道學院蘇州校區,江蘇 蘇州 215137)
論儒家“詩教”對于高職學生人格培養的重要意義
韓 蓉
(南京鐵道學院蘇州校區,江蘇 蘇州 215137)
儒家“詩教”是儒家教育的重要內容,貫穿于中國傳統教育的始終。時至今日,儒家“詩教”對于高職學生人格培養依然有著重大意義。
“詩教”;人格;人格教育
《尚書》云:“詩言志”。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據朱自清先生考證,這種志,這種懷抱,其實是與政教分不開的,非關修身,即關治國。故而,孔子將“詩三百”作為一種重要的文化典籍,充分肯定了它在思想道德、文化傳統等各個方面的教育、教化功能。
在中國歷史上,“詩教”的傳統由來已久。孔子是“詩教”的最早也是最積極的倡導人和身體力行者。相傳他親自刪定《詩》三百篇,此說雖無可考證,但孔子出于“詩教”的需要,對《詩三百》的推崇確是不爭的事實。孔子以《詩三百》教授弟子,并對學“詩”的重要意義和社會功用有多方面的闡述。子曰:“不學詩,無以言。”(《論語·季氏》),即如果學不好《詩經》,就沒辦法與人正常交流;又云:“興于詩,立于禮,成于樂。”(《論語·泰伯》)學《詩》能使人振奮精神;又云:“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鳥獸草木之名。”(《論語·陽貨》)在孔子看來,學“詩”,可以提高人的觀察力、想象力、感染力,可以培養人的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換言之,“詩教”不僅有認識世界的功能,更有凝聚族類的倫理教化力量,而且首先應該是一種情感教育。可見,孔子認為人格教育發端于詩教,詩教是人格教育的基礎。
“詩教”自孔子創立,遂成為儒家教育的重要組成部分。漢人對孔子的倡導可謂心領神會。西漢戴圣編訂的《禮記·經解》中有一段假托孔子說:“入其國,其教可知也。其為人也,溫柔敦厚,《詩》教也。”這是我們可以查到的“詩教”這個概念最早的出處。所謂“溫柔敦厚”是指當時上層社會人們應有的性格修養,是他們為人處世時表現出的相對形象和態度。所謂“詩教”,本指《詩經》“溫柔敦厚”的教育作用,后來也泛指詩歌的教育宗旨和功能。當時的“詩”教對象,僅限于王公貴族,但又不可否認,至少在這一小部分人中形成了較為健全的人格。之后,以“詩教”為核心的審美教育,在儒家人格理想塑造上發揮著主導作用。
明代著名思想家、教育家王守仁繼承儒家“詩教”傳統,主張把教讀詩歌作為蒙學中進行道德教化的主要手段。他說:“今人往往以歌詩習禮為不切時務,此皆末俗庸鄙之見,烏足以知古人立教之意哉!大抵童子之情,樂嬉游而憚拘檢,如草木之始萌芽,舒暢之則條達,摧撓之則衰痿。今教童子,必使其趨向鼓舞,中心喜悅,則其進自不能巳。譬之時雨春風,沾被卉木,莫不萌動發越,自然日長月化;若冰霜剝落,則生意蕭索,日就枯槁矣。故凡誘之歌詩者,非但發其志意而已,亦所以泄其跳號呼嘯于詠歌,宣其幽抑結滯于音節也。”由此可見,古人不僅深諳“詩教”對于提高人格修養和人生境界的作用,而且主張在情感教育的旗幟下,對少年兒童進行潛移默化的人格健全教育。
由于儒家思想對我國文化的深遠影響,兩千多年來“詩教”的傳統綿延不絕。我國歷代的學者文人在成長過程中無不受到過“詩教”的熏陶。但是近半個世紀以來,隨著以文言為載體的古典詩詞的教學和寫作日漸式微,“詩教”的傳統事實上已經難以為繼。許多有識之士都為我國所獨有的這一悠久傳統突然中斷而深感惋惜。
高職學生傳統文化積累不足,作為文化的傳承人,卻漠視了傳統文化所蘊涵的豐富內涵價值,導致缺乏人文素養,精神貧血。主要表現為閱讀興趣單一、庸俗化。武俠言情小說、攤頭小報、流行音樂、網絡游戲和港臺娛樂警匪打斗片逐漸成為高職學生課余時間的精神食糧。其結果就是“一方面心靈缺乏人文精神的滋養而顯示出了蒼白與枯萎,另一方面對現實純粹功利目標卻熱衷到失去理性。”同時,高職學生大都是獨生子女,從小受到家庭及父母親友的寵愛,沒有獨立面對社會處理事件的能力,缺乏責任心和寬容心,這些都不可避免地給學生的成長帶來了一定不利的環境因素。而學生時代又是他們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形成的重要時期,所以不能對他們只是進行知識的傳授,而應將學習和培養的重點更多地放在人格教育方面。在這樣的現實狀況下,對學生進行人格教育的必要性就顯得相當重要了。
那么,用什么樣的手段來完成對高職學生的人格教育呢?江澤民主席的一句話極有代表性,其實對這個問題已經做出了十分精要的回答。他指出:“中國的古典詩詞,博大精深,內涵深刻,意存高遠,也包含很多哲理。學一點古典詩文,有利于陶冶情操,加強修養,豐富思想……有助于弘揚祖國的優秀傳統文化,增強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這是具有遠大文化戰略眼光的見解,一語道破人文血脈的傳承對于民族綿延和進步的重大意義。中國古代詩歌中的精華,對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形成和發揚光大,起到了其他藝術門類所無法替代的巨大作用。古詩文不僅能提供文學滋養,而且,融會在詩文中的智慧、風骨、胸懷和操守都將成為新時代中國人進行人格構建的重要資源。
故而,時至今日,詩教對塑造學生的健全人格和美的心靈,仍然有著不可低估的作用。可以這樣說,詩教是高職素質教育的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
具有什么人格的人,就具有什么風格的詩歌;什么風格的詩歌,就體現出什么樣的人格魅力。鑒賞古詩文,體會古人的人格魅力,自然就會影響到自己人格的養成。“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屈原的百折不回是他的人格體現;“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陶淵明的寧致淡遠是他的人格體現;“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張九齡的開闊胸襟;“少小雖非投筆吏,論功還欲請長纓”,祖詠的蓬勃進取是他的人格體現;“功名中應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岑參的自強不息是他的人格體現;“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李白的豪氣縱橫是他的人格體現;“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杜甫的無私奉獻是他的人格體現;“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蘇東坡的寵辱不驚是他的人格體現;“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陸游的愛國赤誠是他的人格體現;“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文天祥的大義凜然是他的人格體現;“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曹雪芹的嘔心瀝血是他的人格體現……這些寶貴的精神財富構建起中華民族的脊梁,引導后人對真善美進行不斷地追求。
楊叔子院士在首都醫科大學“學術校慶”高峰論壇第四場專題報告會上指出,詩教的不可替代的作用,“一是提升精神境界,特別是樹立對國家、對民族、對社會、對人生、對自然的高度責任感;二是開拓思維潛力,特別是開拓原創性思維的主要源泉。”詩教在高職學生人格培養中的重要意義毋庸置疑。把古詩中關注現實、積極進取的精神注入到學生的人格教育中,使他們能從小我中跳出來,著眼于現實世界,關注國家,關注民生。通過古詩人開闊曠達人格魅力的熏陶,讓他們脫離對虛擬世界的沉溺,在現實社會中學會寬容大度、朝氣蓬勃。
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一個亟需解決的課題是:對高職語文課本中的不少詩歌,怎樣教才能充分發揮詩教的陶冶功能?詩歌教學與一般課文的教學應該有怎樣的不同?
“詩教”的人格教育是一種隱形教育。正如北宋梅堯臣所云:“作者得于心,覽者會以意。”宋朝教育家朱熹亦云:“養,謂涵育熏陶,俟其自化也。”涵熏境界,恰恰就是詩教境界、培育詩心的境界、亦涵亦熏的境界。
故而在教學時,教師要挖掘提煉古詩中蘊含的傳統文化的道義精髓,并隨教學運轉過程點滴滲透,以潛移默化的方式內化為學生的德行操守。教師在詩教中的重要性在于縮短學生與經典詩詞作品之間的欣賞距離,促進學生感悟生活、實踐審美。而一旦學生感受到古人的人格魅力,他們的興趣和積極性就會被激發起來,學生就會生發出對于自己人格修養問題的思考,并且極有可能在鑒賞古詩文的過程中進行人格修養的自覺完善,并最終養成自己健全的人格修養品質。
學生對古詩欣賞的障礙,除了古文字的理解困難,主要是時代久遠,學生無法設身處地去了解古人的生活情感,同時由于高職學生社會閱歷和生活經驗缺乏,在理解上也容易產生障礙。教師的引導非常重要。首先,語文教師要有文化的眼光,要有深厚的人文素養,努力使自己站在文化的平臺上理性地審視語文教學,感性地帶領學生徜徉在傳統文化的家園。通過古詩這一媒介,感受傳統文化,探尋民族精神,進而提升品位,歷練人格。教學語言應該富有美感,有文化含量,應該是生動的,而且有“春風化雨“的特殊“能量”。其次,教師要在古詩教學中,結合高職學生的實際情況,在古代經典與現實世界中找到契合點。再次,教師必須從現實生活的常情常理出發,引導學生切己體察,走進古代詩人的心靈,使之情通理達、感受親切,方能引領他們從“知之”到“好之”再到“樂之”。
[1][清]·王守仁.王文成公全書[M].葉紹鈞,校注.上海:上海商務印書館,1927.
[2]徐方.大學人文十四講[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6.
G718.5
A
1673-0046(2010)10-0032-02
論文為江蘇省2008年哲社課題:《儒學教育與高職院校學生自尊的相關研究》課題編號:08SJ DXLX0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