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語中性別歧視文化淵源及其規避

張 智

(湘潭大學外國語學院,湖南湘潭411105)

德語中性別歧視文化淵源及其規避

張 智

(湘潭大學外國語學院,湖南湘潭411105)

近年來德語中出現的成對表達、中性表達以及其他改寫形式,均有助于體現語言上的兩性平等。要徹底消除語言中的性別歧視,只有從其產生的社會文化根源著手,改變以男性為中心的價值取向和社會心理認同。

德語;性別歧視;文化淵源;語言改革

一、德語中的性別歧視現象

德語以男性為規范,使用陽性人稱名詞來統稱兩性:Studenten指代Studentinnen und Studenten,掩蓋了女性的存在。陽性人稱名詞有時指代兩性,有時僅僅指代男性,使語言模糊、不確定。如1874年瑞士聯邦憲法第四條第一款Alle Schweizer sind vor dem Gesetz gleich中Schweizer指的是Schwei2 zerinnen und Schweizer,而第十八條第一款Jeder Schweizer ist wehrpflichtig中Schweizer僅指男性。許多復合詞、代詞、名詞、形容詞、動詞、固定詞組也是以陽性為準則,如:Bürgersteig,Fu”g?ngerampel, keiner,dieser,Vaterland,Mannschaft,unbemannt,be2 herrschen,vers?hnen,der eine oder der andere,der n?chste,seinen Mann stehen。

德語中女性經常被忽略或處于被歧視地位,帶有濃厚的男尊女卑思想:Alle Menschen werden Brüder,用das schwache Geschlecht(弱勢性別)指代 Frau。還有很多貶低、辱罵女性的詞語,如: Weib,用Kuh、Gans指代“蠢女人”,Elster比喻“愛饒舌的女人”,Drache指代“潑婦”,等等。

二、造成語言性別歧視的歷史文化因素

“性別歧視的思想基礎是認為性別特征和男人統治女人是自然程序的安排。這一信念在數千年的文化傳統中根深蒂固?！盵1](P268)由于社會分工不同,男性在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等一切領域中都占著絕對的支配地位,而女性的生活圈子則縮小到家庭范圍。由于社會文化因素的作用,女性成為男性的附屬已經演變成一種社會心理。不僅男性有這種心理,女性也從心理上接受了這種從屬地位的事實。長期浸染在父權文化中的婦女,逐漸把男性主導、強迫的男權意識內化為自身的價值取向而趨于“沉默”。語言是社會的一面鏡子,男女的社會地位、社會作用有差異,語言便有所反映,女性的從屬地位便從語言中反映出來。

“婦女的從屬性在德國有古老的根源,并且受到風俗、宗教和法律的認可。”[2](P199)公元3～4世紀,希臘文化沖擊著歐洲大陸的日爾曼世界,給日爾曼諸部落及其語言的發展帶來了極大的影響。日爾曼民族大遷徙過程中,日爾曼人向羅馬人學到了許多先進的生產和文化知識,并逐步接受了基督教,基督教成為德國國教?！肮诺抡Z時期,教堂和寺院是整個社會的文化中心。寺院文化不僅把基督教思想傳播給了德國人民,使德語這一民眾語言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也為德國書面文化的形成創造了條件,給德語的詞匯帶來了一場革命,“處于封建化過程中的德語詞匯更加積極和有目的地接受基督教和古希臘羅馬文化。”[3](P57)

作為人類早期社會心理反映的神話折射出女性被貶低、被歧視的社會處境,這種男尊女卑的觀念滲透到語言中,形成了語言的性別歧視。雖然早在公元8世紀就有關于德語的記載,但直到16世紀,德國還沒有統一的民族語言。宗教改革先驅馬丁·路德把圣經直接從希臘文翻譯成較為通俗的規范化德語,為統一的書面德語的形成奠定了基礎。

三、規避德語中性別歧視的對策

(一)成對表達形式

在成對表達方式中,男性與女性均顯性表達出來,如:Zuh?rerinnen und Zuh?rer,Studentinnen und Studenten。成對表達方式又分為完全形式(Vollformen),如 Forscherinnen und Forscher,和縮寫形式(Kurzform),如 Forscher/innen,ForscherIn2 nen。

完全形式精確地重現了每個詞的語音,但如果大量運用的話,會削弱文本的可讀性。另外,由于語法上要求性數格一致,也可導致這類繁瑣的表達。由于完全形式的繁瑣性,許多文本尤其是表格,要求對這種完全形式進行縮寫,于是就有了多種縮寫形式——斜線法、括弧法、插入大寫I法:如Forscher/ innen(研究者),Forscher(innen),ForscherInnen。括弧法中的括弧也可插入單詞中使用:Autor(inn) en(作家),Kolleg(inn)en(同事)。縮寫形式可省去連詞und,oder或bzw,避免同一詞干的重復。然而,縮寫形式是一種圖解符號,只是一種書寫形式,在說話時仍需分解成完全形式發音。

單數的縮寫形式有時相當困難,因為陰性和陽性名詞的冠詞、形容詞或代詞并不一致。陰性人稱名詞發生變元音或陽性人稱名詞詞尾為2e時,除某些特殊情況外,如第三格中:von?tzt(inn)en(醫生),mit Beamt(inn)en(公職人員),一般不能用縮寫形式,應使用完全形式指代兩性。對于有限的文本篇幅——備忘錄、簡訊、非正式文件簡錄來說,縮寫形式不失為一種理想的兩性平等的表達方式。

(二)中性及性別抽象表達法

當人物的功能或其行為處于中心地位,或要引起注意時,則可用中性的或性別抽象的表達。優勢在于其語法簡單,但大量使用會產生一種非人性化和疏遠的氛圍。中性表達包括形容詞名詞化和分詞名詞化,其單數通過語法屬性表達:die Kranke,der Kranke;eine Dozierende,ein Dozierender。

(三)改寫形式

用改寫的方式可避免人稱名詞和復雜的措辭,主要包括使用直接稱呼、不定式形式、被動形式等。

1.使用直接稱呼

Der Antragsteller hat Folgendes zu beachten…→Bitte achten Sie folgenden Hinweis…

2.不定式形式

Die Antragstellerin hat Folgendes zu beachten…→Folgende Hinweise sind zu beachten…

3.被動形式

Darüber spricht man nicht→Darüber braucht nicht gesprochen zu werden.

4.形容詞

Rat der?tztin/des Arztes→?rztlicher Rat

5.標志其行為的名詞

Rednerpult→Redepult,Wühlerverzeichnis→Wahlverzeichnis

6.復數形式alle

代詞jeder以及jedermann(由于其發音與jeder Mann發音的一致性,極易被認為有性別歧視傾向)等在許多情況下可替換成alle:

Jeder muss für seine Prüfungsanmeldung se2 blstbesorgtsein.→Allemüssenfürihre Prüfungsanmeldung selbst besorgt sein.

(四)稱呼、姓名、頭銜、職務名稱

對于由社會歧視造成的長期由男性壟斷而缺乏相應陰性語言形式的頭銜、職務名稱等,通過詞尾2 in,2frau等創造陰性表達形式:Pr?sidentin,Doktor2 in,Amtfrau,Vertrauensfrau,Ratsfrau。稱呼有著重要的交際功能,正確、恰當、人性化的稱呼,對于接受者來說是一種尊重。不管是稱呼男性還是女性,都應使用正確的姓名或稱謂。姓名、頭銜、職務名稱對男性、女性都應對稱、平衡使用。

(五)消除貶義稱謂

在語言的運用中,應避免對女性使用帶貶義的稱謂,如 Skim?dchen,Zimmerm?dchen,Weiber, Schwaches Geschlecht,而應代之以中性表達,如Skisportlerin,Skifahrerin,Raumpflegerin,Frauen等。

[1](美)伊恩·羅伯遜.社會學[M].黃育馥,譯.北京:商務印書館, 1990.

[2](美)戈登·A.克雷格.德國人[M].楊立義,錢松英,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8.

[3]陳杭柱.德語簡史[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0.

責任編輯 葉利榮 yelirong@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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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3

A

1673-1395(2010)02-0170-02

2010201220

湖南省教育廳項目(08C861)

張智(1978—),女,湖南湘鄉人,講師,碩士,主要從事德語語言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