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健
(長江大學后勤服務集團,湖北荊州434023)
大學教師的職業特點及居住條件需求
趙永健
(長江大學后勤服務集團,湖北荊州434023)
大學教師是一種學術職業,其職業特點對居住條件有著特殊的需求。但從現實情況看,當前大學教師的居住條件很不盡人意,不利于大學教師從事學術生產活動。應采取有效措施改善大學教師的居住條件。
大學教師;職業特點;居住條件需求;現狀;對策
住有所居,無疑是每個無房者的夢想。而對于特殊的職業群體來說,居所并不僅僅是一個遮風擋雨、生活起居的地方,還兼有工作場所的功能,因而對居住條件還有一些并不過分的特別的需求,即在解決住有所居的同時,盡可能地做到“居適其需”。筆者試對大學教師的職業特點、住房需求及保障措施進行初步探討。
學術職業是一種有別于行政官員、商業工作者、工人、農民的社會職業。在廣義上,它泛指一切從事學術活動、以學術作為物質意義上的職業的人。學術職業與大學有著密切的聯系。在人類世世代代累積起來的知識系統化和理性化的過程中,知識發生了分類和分層,一些知識開始從經驗知識中分離出來,成為一種需要歸納、抽象和思考然后才能傳播的理性知識。當學者把這些工作作為一種生存方式時,就形成了一種職業——學術職業。而大學教師所從事的正是高深知識的加工、傳播、創造和應用工作。因而,在狹義上,學術職業特指大學教師這一職業群體。
美國學者阿特巴赫在對學術職業的研究中曾特別指出,學術職業盡管是由“一些小社會、一些各不相同的社會”組成的,內部呈現相當的異質性,但學術職業又是一種內部黏合性較強的職業。學術職業的個體與個體之間和個體與職業群體之間,通過具有共同凝聚力的價值復合體,形成一種基本的和普遍的職業模式,這種模式被明確地公式化為職業規范系統,它規定了特定的政治、經濟、文化社會內學者階層的職業角色應該是什么。[1]
大學教師所從事的是以高深知識為工作對象的學術活動,在他們的工作中,“知識就是材料,研究和教學是主要的技術”。這種學術活動具有以下3個特點。
一是探究性。探索和發展知識是各種學術活動內容的基礎和源泉,是整個學術活動的核心。盡管學術活動的內容極其豐富多樣,但無論從事哪一類學術活動,只有以探索和發展知識為基礎,將探究活動貫穿于其他活動之中,并作為從事活動的靈魂,才能稱得上學術活動。
二是自由性。大學教師崇尚學術自由。現代大學中的學術自由,是指學術活動主體在個人治學中應免于外部干涉。阿特巴赫認為:“沒有學術自由,重要的教學和研究工作不可能是真正有效的。”[2]因此,必須在學術效率與學術自由的價值選擇上進行認真權衡,多一些對學術工作者自由權利的尊重,這樣才會有真正的知識生產效率。
三是自主性。學術探究活動極具復雜性,對此有著深刻理解和體味的探究者始終處于主動的地位、自覺的狀態。因此,相對于其他職業而言,學術職業具有高度的自主性。“教師可以自主確定專業方向,選擇講授的課程及其教學內容和教學方法,甚至考試方式;自主確定研究方向,選擇研究課題;自主決定社會服務的方向、內容;自主安排時間。”[3]
此外,學術活動還具有學科性的特點,活動都在一定的知識范疇中進行,大學教師都“忠誠于他們所專的學科”。
作為學術工作者,大學教師在工作方式上有著明顯區別于其他行業從業者的諸多特點。
其一,以個體勞動為主。大學教師的勞動不是體力勞動,也不是一般的腦力勞動,而是以教學、科研等學術活動為主的腦力勞動。腦力勞動的性質決定了大學教師的勞動多以個體的、自由的和分散的方式進行,其勞動過程是通過個體智力活動對作為工作對象的高深知識進行識別、轉換處理——傳遞、存貯、再加工,檢索、收集、整理、鑒別文獻資料、著書撰文等科研活動及備課、授課、輔導、批閱作業、答疑等教學活動多是個人獨立完成的。
其二,自主性強。大學教師工作在不同學科,即使在同一學科,也分為不同的方向,相互間依存性小,因此,在教學、科研工作中更多地體現出教師個人自主、自覺、自為的特點。在教學上,教師依據教學大綱自主確定教學內容和教學方法;在科學研究上,根據自己的興趣自主選擇研究方向和科研項目。雖然教師的工作業績受到學校管理部門的監控,但他們完成工作的過程更多地體現教師的自主管理。這與大學里強調學科的自我積累、自我發展是高度一致的。
當然,大學教師也注重在學科組織內的集體協作,在當今時代,即使杰出的學者也不可能在復雜的人才培養和科學研究活動中一個人包打天下,因而,個體性和自主性是相對的。
其三,工作沒有時空界限。由于大學教師從事的是以個體方式進行的復雜的腦力勞動,一般不實行“坐班制”,備課、批閱作業、從事科研等大都是在自由支配的時間中進行的,且由于對學術問題的思考不能機械地受時間和地點的限制而中斷,因而,大學教師在時間上沒有明確的工作和休閑界限,很難認定一位大學教師何時在工作,何時在休息,一位有責任感的大學教師,他的工作往往是全天候的。也正因為如此,作為個人生活空間的居住之所也會更多地成為其工作場所,這里,有他長期積累的各種資料和書籍,有他熟悉而安寧的環境,有他可以通宵達旦工作的生活條件……在這里,他的工作和生活可以成為渾然難分的整體。
“學者不僅是一種職業選擇,而且也是一種生活方式的選擇。”[4]由其職業特點所決定,大學教師的生活需要常常含有工作需要的意義。就居住條件而言,對大學教師來說,不僅僅是純生活的需要,而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工作的需要。筆者認為,大學教師對居住條件有以下特殊需求:
第一,居住環境應盡可能幽靜。大學教師更多的時候是在家中工作,作為以知識為加工對象的腦力勞動者,幽靜的居住環境對他們十分重要。因此,其居住區在布局上應以公共建筑與鬧區和周邊道路相隔,形成獨成一體的清幽環境;或通過高、中低不同層次的綠化,將居住區與外界相對隔離,創造遠離塵世、清凈無為的空間氛圍。居住區應以清凈、淡泊、簡樸、悠閑為特征,以清爽簡單的建筑、清幽自然的外部環境,幫助人們恢復遲鈍了的想像和中斷了的思路,盡快進入心騖四極、神游八荒的物我兩忘之境。
第二,居住地點應盡可能集中。大學教師的學術活動都是在一定的學科范疇中進行的,在長期的學術活動中,逐漸形成了本學科特有的處事習慣和思維方式,特有的學科文化,特有的價值標準和情感歸屬,因而,他們喜歡“同類而居”。同時,隨著當代科學技術不斷向綜合化方向發展,學科間的界限日益模糊,不同學科教師的溝通和交流日益頻繁,毗鄰而居有利于相互切磋,觀點碰撞,產生新的學術思想,并可在多層次、多方面實現其交際動機。此外,便于學校為教師提供生活和工作上的服務,以利于教師專心致志地研究學問,履行各種學術責任。
第三,居所應有一間獨立的書房。“上有天堂,下有書房”的說法可能夸張了一些,但擁有一間獨立的書房,絕對是很多讀書人熱切期待的一個夢想,他們都有一個從書籍到書櫥,到進而向往一間書房的心路歷程。如果說不少人只是在這里滋潤心靈、進行文化消費的話,那么,書房則是大學教師從事精神生產、文化創造的地方,是他們不可或缺的重要的工作場所。故此,對大學教師居所的書房設計尤為重要,既要考慮采光、通風等因素,還應考慮其空間位置,盡量避免家庭成員活動的干擾。面積大小倒不十分重要,“室雅何須大”!梁實秋先生說過:“書房的大小好壞,和一個人讀書寫作的成績之多少高低,往往不成比例。”我們有理由相信,多一間大學教師的書房,就有可能多一盞“塞納河上的燈塔”。
第四,希望由所在學校提供房源。這無疑是當前大學教師的普遍愿望,這樣可以更多地得到學校周到而切合工作實際的管理和服務,便于專心致志地學習和工作。這里提出這一點在很大程度上也是針對可能出現的新情況而言的。大家知道,在古代和近代,教師曾經是“自由職業者”,即“以自己才力,供于他人,取其報酬,而無一定之雇傭機關者”[5];后來,教師成了國家干部。改革開放以后,隨著大學人事制度的逐步改革和我國勞動者全員社會保險、醫療保險制度的完善,以及知識、教育經濟價值的充分凸顯,大學教師有了再一次成為“自由職業者”的社會環境,大學教師的自由流動將會隨著改革的進一步深入成為現實。[6]我們身邊的諸多事例表明,這一天正在到來。那么,大學教師流動到一所新的大學后,住房如何解決?任由他們自己去租去買嗎?如此,將問題多多。筆者以為,最好還是由所在學校提供房源,其方式可以多種多樣,但必須是“學校提供的”。這樣,不僅可以方便教師的生活和工作,而且可以使教師產生強烈的歸宿感,并由此而產生凝聚力。
從現實情況看,當前大學教師的居住條件很不盡人意。
其一,無房人員逐年增加。世紀之交,我國高校的規模空前擴大,各高校引進了大量的師資。然而,這些新進人員沒能趕上福利分房的“末班車”,面對日益上漲的房價,他們只能“望房興嘆”。因此,高校無房人員逐年增加,尤以青年教師為甚。
其二,住房面積不達標住戶比例大。大學教師的現有住房基本上是原福利房出售給教職工的,絕大多數住房建于計劃經濟年代,面積小是其基本特征。以C大學為例,建筑面積33~50平方米的住宅占全部住宅套數的17.17%,70平方米以下的住宅占全部住宅套數的近60%。不僅面積小,且大多結構不合理,功能不全,難以滿足教師的住房需求[7]。
其三,周轉房房源極其有限,且很難周轉。由于學校過早地退出了住房供應體系,致使學校的周轉房房源極為有限,無法滿足教師的住房要求。面對市場過高的房價和教師流動性大的現實,教師缺乏購房沖動,因此,有限的周轉房很難實現周轉。
問題顯而易見:一方面,大學教師住房難的問題沒有得到妥善解決;另一方面,現有住房不能滿足其職業需求。
唐納德·肯尼迪認為:大學是擔負學術責任的學術機構,它“以學術為根基,圍繞高深知識的特性,進行各種各樣的傳承與創新的活動,履行對社會的責任”[8]。大學教師是大學學術責任的具體承擔者,學校必須為他們提供必要的盡可能好的生活和工作條件,以提高他們承擔學術責任的能力。因此,應把兼顧大學教師特殊住房需求的教師住房保障工作納入學校重要的議事日程。
經濟適用房是根據國家政策提供的半市場化的政策性保障住房,無論是根據國家住房保障制度的規定還是大學教師的實際需求,它都是高校住房的主流房源。兼顧教師的職業特點和住房的特殊需求,高校應把多方籌集具有獨立小區的經濟適用房房源作為重中之重。
第一,爭取當地政府的支持,由政府劃定環境適宜的專門的區域,集中建設專供大學教師按政策購買的經濟適用房小區。這既符合國家住房保障制度的規定,又充分照顧了大學教師對住房需求的特點,體現出政府對大學的支持,對大學教師的關懷。
第二,與開發商合作,為高校建設集中的經濟適用房小區。開發商享受國家的優惠政策,大學教師按政策購買。《經濟適用住房管理辦法》規定:經濟適用住房“建設用地以劃撥方式供應”;“建設項目免收城市基礎建設配套費等各種行政事業性收費和政府性基金”;“項目外基礎設施建設費,由政府負擔”。
大專院校、科研院所利用自有土地而進行的“集資建房”活動,國家早有優惠政策,國務院24號文也沒有廢止高校集資建房的規定,應繼續貫徹執行。2006年,國家制止集資建房主要是針對國家機關利用職權、扭曲市場、滋生腐敗現象等問題提出的,這似與高校關系不大。廣州市市長張廣寧在這方面以務實的精神進行了大膽的探索[9]。集資建房并非福利分房,而是按政策以市場的方式運作,其優勢在于:一是本單位對職工情況最關注,反過來職工住房問題對本單位工作的影響也最大;二是本單位對職工的情況最清楚,解決問題時更有針對性;三是在現階段住房問題已引起社會廣泛關注、住房困難群眾為數眾多的情況下,單位過早地退出住房供應體系,政府的壓力更大,解決群眾住房困難需要的時間更長。因此,集資建房應該是現階段高校籌集經濟適用房房源、解決教職工住房困難的一條有效途徑。
高校要建設和籌集一定數量的教師周轉房,并以周轉房的方式作為教師住房的主要供給方式。它既是解決教師當前住房困難、滿足教師住房特殊需求的實際需要,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也是順應高校人事制度改革、適應教師終將成為“自由職業者”而自由流動之必須,定將會產生十分深遠的歷史影響。因此,高校要多形式、多渠道地建設和籌集能滿足教師特殊需求的周轉房房源,供流動性日益增強的大學教師租住。這不僅為高校的人事制度改革提供了前提和基礎,又有效地破解了學校發展過程中住房永遠無法滿足需要的難題。
國務院國發[2007]24號文和國家七部委日前發布的《經濟適用住房管理辦法》均規定,經濟適用住房單套的建筑面積控制在60平方米左右,盡管也要求各地應當根據當地經濟發展水平和人民生活水平合理確定,但如此的面積規定顯然無法滿足高校教師對住房功能的特殊要求。令人尷尬的是他們的收入水平又只能在經濟適用住房的保障范圍,多數人不可能面向市場購買面積較大的商品住房。如何解決這個矛盾呢?以下4種途徑值得探討。
第一,爭取政府給予高校更優惠的政策,在制定有關住房政策時,對供高校教師購買的經濟適用房的套型標準上適當放寬,可考慮90平方米左右的套型標準,使之更加符合高校教師住房特殊需求的實際。
第二,各地方政府為了提高經濟競爭的實力,均制定了一系列引進高級專門人才的優惠辦法,其中一般都涉及到有關住房的保障優惠政策。高校教師也屬于各地人才群體中的一部分,地方政府引進人才的優惠政策理應惠及屬地的高校。
第三,可試行對高校教師住房面積的分段計價。即在國家規定的面積內享受經濟適用房的價格,超出部分實行市場計價,減輕高校教師購房的經濟負擔。
第四,在以上方案都行不通的情況下,只能由高校自己提高教職工住房貨幣化補貼標準,讓大家買得起住房,以解決高校教師住房困難。不過,這將進一步增加高校辦學成本,加重學校的負擔。當然,提高貨幣化補貼標準也需要得到地方政府的支持。
[1]郭麗君.學術職業與大學教師聘任制[J].現代大學教育,2007 (6).
[2](美)菲利普·G·阿特巴赫.變革中的學術職業——比較的視角[M].青島:中國海洋大學出版社,2006.
[3]劉獻君.我國高校教師聘任制的特點及實施策略選擇[J].高等教育研究,2003(5).
[4]顧建民,董小燕.美國高校的學術反思與學術評價[J].高等教育研究,2002(2).
[5]中國大辭典編撰處.漢語詞典(簡本)[M].上海:商務印書館, 1957.
[6]劉堯,王煥軼.大學教師應當回歸自由職業者身份[J].復旦教育論壇,2005(3).
[7]趙永健.新形勢下做好高校住房保障工作的思考[J].高校后勤研究,2008(5).
[8](美)唐納德·肯尼迪.學術責任[M].閻鳳橋,等,譯.北京:新華出版杜,1998.
[9]劉鳳瑞,李景國.中國房地產發展報告No.5[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8.
責任編輯 袁麗華 E2mail:yuanlh@yangtzeu.edu.cn
book=221,ebook=221
G645
A
1673-1395(2010)01-0081-04
2009212210
趙永健(1955—),男,湖北荊門人,副研究員,主要從事高等管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