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吉林省農村家庭養老模式的幾點認識
——基于養老意愿的對策思考

畢紅靜（長春工業大學人文學院勞動與社會保障系，吉林長春，130012）

蒲新微（吉林大學哲學社會學院，吉林長春，130012）

關于吉林省農村家庭養老模式的幾點認識
——基于養老意愿的對策思考

畢紅靜（長春工業大學人文學院勞動與社會保障系，吉林長春，130012）

蒲新微（吉林大學哲學社會學院，吉林長春，130012）

農村養老保障制度，一直存在著家庭養老和社會養老的爭論，這兩種養老模式各有千秋。在分析農村養老觀念和吉林省農村基本情況的基礎上，對目前吉林省農村養老保險提出了幾點建議。

養老觀念；家庭養老；社會養老

一、吉林省農村養老觀念的現狀

養老，顧名思義就是為老年人提供生活資源、生活照顧和精神慰藉。隨著社會分工的發展，人們逐漸從家庭走向社會，養老也逐漸成為一個棘手的社會問題。不同歷史時期的人們，以及同一歷史時期處在不同生活環境里的人們，他們的養老觀念存在著巨大差異。養老觀念簡單理解就是“將來老了指望誰”，是個人、兒女、社區抑或是社會？養老觀念在中國養老問題的研究中，比重尚顯較輕。養老觀念與養老方式是否統一，從微觀上說，是衡量一個老人老年生活幸福與否的關鍵；從宏觀來說，是衡量一個國家和社會養老事業成功與否的重要標志。養老觀念應該在具體的養老方式中得到深入體現。

本文中的養老資源主要指經濟資源。通常來講，養老資源來自個人和子女的方式，我們稱之為家庭養老；養老資源來自社區和社會的方式，我們稱之為社會養老。家庭是社會的細胞，家庭產生之時，便具有贍養老人的功能，所以家庭養老在我國具有深厚的文化根源，并且我國家庭養老又多崇尚“養兒防老”、“多子多?！薄Ｎ覈鐣W家費孝通先生認為，“‘養兒防老’是均衡社會成員世代間取予的中國傳統模式”［1］。隨著我國家庭結構的變化以及人口老齡化的加劇，我國的養老觀念發生了巨大變化，即便是在農村地區，養老觀念也是不斷更新的。根據吉林大學宋寶安教授對城鄉老年人口抽樣調查的結果，我們可以看出，農村家庭養老已不是“養兒防老”一統天下，而是朝著多元化的方向發展。在被調查地區，無論是城市還是農村，認為子女贍養老人是“天經地義”的比例非常大，農村地區的比例高達78.9%，而在持有子女贍養老人觀點的人群中，僅有38.7%的農民持有“養兒防老”觀念。

養老模式是養老觀念的一種具體表現形式，如果養老模式和養老觀念之間能夠達到內在統一，這無疑是養老事業的最高境界。目前，我國農村普遍采用的養老模式有家庭養老、土地養老、社區養老和社會養老四種。養老資源尤其是經濟資源主要由哪個主體承擔，是區分四種養老模式的主要依據。這四種模式在不同地區的發展呈現不同軌跡。目前，吉林省農村養老仍然以家庭養老模式為主。

農村老年人口在選擇不同養老方式時，59.6%的老年人選擇與子女共同居住，30.8%的老年人選擇獨居，6.5%的老人選擇福利院，還有3.2%的老人選擇其他養老方式①數據來源于吉林大學宋寶安教授對城鄉老年人口的抽樣調查。。從中我們可以看出，有90.4%的農村老年人口持有家庭養老觀念，不同的是，在家庭養老觀念內部出現了新的發展趨勢，即與子女“分居”的家庭養老觀念。在市場經濟體制建立以前，我國的家庭養老主要都是采用“同居”養老的形式。所謂的“同居”養老是指被贍養的老人同已婚或未婚子女（或孫子女）居住在一起?！胺志印别B老則是指被贍養的老人同子女（或孫子女）分開居住?！巴印?、“分居”養老形式的資源提供者可以是老年人自己，也可以是子女（或孫子女）。在農村地區，同居養老和分居養老都具有非常堅實的社會基礎，二者都是以家庭為依托的，都是家庭養老的具體表現形式。

二、吉林省家庭養老模式形成因素分析

（一）家庭因素

“家本位”思想在我國具有非常深厚的社會根基，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為我國農村家庭養老提供了一張巨大的保護網。梁漱溟先生在《中國文化要義》一書中深刻論述了家庭在中國社會中的重要地位。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一個農業社會，重農業，輕工商業，家庭是農業生產和消費的主要單位，以農業為主的生產和生活方式決定了中國的社會結構是圍繞著家庭展開的。家庭是一個人的主要活動場所，生、老、病、死都在家里，家庭、家族內秩序靠家長權威、親情、義務、責任等倫理來維系，這些都為家庭養老奠定了深刻的社會基礎。

我國自古以來就是一個以家庭為本位的倫理國家，父母對子女承擔的是無限責任。在被調查的農村地區，選擇家庭養老的老年農民群體中，有42.9%的農民是出于“幫助子女做家務”的考慮①數據來源于吉林大學宋寶安教授對城鄉老年人口的抽樣調查。。老年人在家務方面可以幫助子女減輕負擔，尤其是在農忙季節。同時，老年人在照看孫子女方面也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選擇家庭養老的老年農民群體中，還有另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可以更方便、快捷、有效地享受子女照顧，包括生活照顧和精神慰藉。有39.8%的老年農民是出于“自己生病時，可以得到子女照顧”的目的而選擇家庭養老，有53.99%的老年農民是出于“可以共享天倫之樂”的目的而選擇家庭養老②根據《吉林省將啟動新型農村社會養老保險試行辦法》中規定農民年繳費率不低于農民年純收入4%計算得出，2008年我省農民年純收入是4932.7元，換算得出年繳費率是197.308元。。在這里，筆者需要說明的是，老年農民選擇家庭養老模式并不等于排斥社會養老，因為這些數據更多地體現的是農民對老年生活居住場所的一種意愿表達，而我們主要是根據養老資源來判斷養老類型。

在宋寶安教授的城鄉老年人口抽樣調查的問卷中，被調查對象都是老年人群體，因此，在家庭養老的家庭基礎的分析方面，我們只能從老年農民期望對子女提供幫助和從子女那里獲得幫助兩個方面來進行分析。

（二）社會因素

經濟水平也是影響農村養老事業發展的關鍵因素之一。雖然吉林省農民收入有較大幅度提高（2008年農民人均年收入達到4932.7元，同比增長742.9元，增長17.7%，扣除物價上漲因素，實際增長10.4%）［2］，但與發達省份農民收入情況相比仍然存在較大差距。如果農民每年需要繳納近200元的養老保險費③數據來源于吉林大學宋寶安教授對城鄉老年人口的抽樣調查；在問卷設計中，該題是多項選擇題，所以“幫助子女做家務”、“得到子女照顧”和“共享天倫之樂”三項之和超過100%。，他們能否承擔或是否愿意承擔這樣一筆支出？在吉林省農民收入的構成中，第一產業——農業占據絕對主體地位，對農民收入增長的貢獻率達到65.4%。目前，在吉林省農業生產尚屬于小規模生產的情況下，農戶抗自然災害和市場風險的能力比較脆弱，導致農民的收入具有相對的不穩定性。這些因素都在一定程度上對農民的支付能力以及支付意愿產生影響，進而影響農村社會養老事業的穩定發展。并且，發展農村社會養老事業除了農民需要定期繳納費用之外，省級、市級財政支出規模更是龐大。正如溫克勒（Winkler）在研究歐盟國家農民養老金的財政狀況時指出：“沒有一個社會保障機構能光依靠所繳費用來承擔農民養老金的支出。他們都需要政府補助和其他方式來補貼?！保?］

雖然近幾年我國家庭觀念有所變化，但是在短期內不足以動搖我國家庭養老的根基。在有關中國農村養老事業的理論探討中，更多學者將“社會養老”作為一根“救命稻草”，但是筆者認為，在目前的社會和經濟形勢下，吉林省農村養老應該采取以家庭養老為主、社會養老為輔的模式，然后逐步推進。享有“社會福利國家之父”美譽的貝弗里奇將“全面普遍原則”和“區別對待原則”作為福利國家的基本原則，既要求社會保障應該覆蓋全體公民，同時還要根據不同經濟發展水平、不同社會成員實行不同的社會保障模式，這也應是指導我國社會保障事業發展的基本準則。

三、家庭養老模式是吉林省農村養老的基石

農民養老何去何從一直是學術界比較關注的問題，在梳理了吉林省農村養老觀念現狀以及分析形成因素的基礎上，筆者認為，吉林省農村養老保險制度既要體現農民的養老意愿，又要符合時代發展潮流。

目前，吉林省農民的家庭養老觀念比較濃厚，不能將這看成是社會養老保險的絆腳石，即便在社會保障非常發達的西方國家，家庭保障的功能也沒有被忽視，仍然對社會保障起到積極的、有效的作用。并且吉林省農民收入水平和省、市級財政實力不足，農民家庭養老仍然是短期甚至是中期的主要保障形式，農村社會養老保險應該根據農民的實際情況以及財政情況逐步推廣，不能全省一盤棋。

在建立農村社會養老保險之初，覆蓋范圍和保障水平都有待提高，這個時期農民養老的主要力量仍然來自于家庭。老年人生活的最大特點是患病幾率比較大，根據北京大學、復旦大學、武漢大學、吉林大學、遼寧大學五所高校人口研究所在北京市、上海市、湖北省、吉林省和遼寧省五個地區所做的老年人口調查可知，有73.6%的老年人口不同程度地患有各種疾病，隨著年齡的增大，患病幾率提高，疾病的預防、治療、護理和康復方面的醫療支出會相應加大［4］，這將嚴重影響農村老年人的養老生活。因此，在農村社會養老保險尚待建立、完善和家庭養老負擔過重、不堪的情況下，應對農村老年人的醫療行為適當降低報銷起付線、提高保障水平，尤其在小病的治療方面，新型農村合作醫療制度要對農村老年人放寬條件，以免小病拖成大病、重病，這樣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解農村養老事業的壓力，又能提供更大程度的支出報銷費用，保證農村老年人口的健康狀況。

［1］ 費孝通.家庭結構變動中的老年贍養問題［J］.北京大學學報，1983.

［2］ 吉林省農民收入創新高生活更殷實［EB/OL］.吉林農網，2009-04-07.

［3］ 庹國柱，朱俊生.國外農民社會養老保障制度的發展及啟示［J］.人口與經濟，2004（4）.

［4］ 馬曉君.中國人口老齡化對消費結構的影響初探［J］.遼寧經濟，2004（6）.

Ideas on the Rural Family Pension Model in Jilin Province——Based on Consideration of the Countermeasures of Old-age Pension Will

Bi Hongjing，Pu Xinwei

Old-age security system in rural areas has the debate over family old-age pension and social old-age.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concept of rural old-age pension and the basic situation of the rural areas of Jilin Province，this paper make some recommendations about the current old-age pension in rural areas in our province

the concept of old-age；family old-age pension；social old-age pension

C913.6

A

吉林省教育廳“十一五”社會科學研究項目“吉林省農村社會未來養老模式選擇研究”（吉教科文合字2008第300號）

畢紅靜（1981-），女，博士研究生，講師，研究方向為社會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