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國家利益的層次分析與新時期中國外交戰略

肖 晞 陳麗媛（吉林大學行政學院，吉林長春，130012）

中國國家利益的層次分析與新時期中國外交戰略

肖 晞 陳麗媛（吉林大學行政學院，吉林長春，130012）

維護和擴展國家利益是外交戰略制定和實施的基本準繩。通過探討影響國家利益的基本因素，分析新時期中國國家利益的層次特征，進而把握中國外交戰略的定位，做出周邊戰略和全球戰略的規劃，勾畫新時期中國外交戰略的宏偉藍圖。

國家利益；外交戰略；周邊戰略；全球戰略

國家利益是指一切滿足民族國家全體人民物質與精神需要，與其生存和發展息息相關的諸因素的綜合［1］62。維護國家利益是外交戰略的目標和使命。在全球化時代，由于各國之間相互聯系、相互依賴程度的加深，一國的國家利益已經超越國界，走向國際。國家利益的維護和擴展也不能僅局限于一國國界以內，而要將目光投向世界。因此，科學審視新時期中國國家利益，構建有序、高效、長遠、合理的外交戰略十分必要。

一、影響中國國家利益的基本因素

國家利益自國家產生之日起就開始形成，但是一些基本因素決定著不同時期、不同國家的國家利益各式各異。這些影響國家利益的基本因素的變化是國家利益發生改變的根本原因，也是一國外交戰略調整的依據。這些基本因素主要包括國際環境及綜合國力。

（一）國際環境

國際環境是指一國國界之外的局勢和事件［1］165，其重點是國際政治經濟環境，核心是世界格局［2］45。任何一個國家的發展都離不開整個國際環境的影響和作用。中國作為一個開放型的大國更是如此。國際環境變化對中國國家利益的影響是深刻的。

從世界格局看，當前，國際局勢正處于大變革、大調整之中。進入21世紀以來，中國、巴西、印度等新興市場國家的綜合實力迅速增長，國際影響力不斷提升，越來越多地發出自己的聲音，并加強了彼此之間的對話與合作，金磚四國（BRICs）會議便是其中的表現之一；同時，歐盟、日本等傳統發達國家集團保持了發展勢頭，在外交政策上更加獨立；而美國在經歷了伊拉克戰爭、阿富汗戰爭后，國際形象受損，國際事務中棘手問題眾多，綜合國力下降。特別是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以來，我們更加清晰地看到世界格局越來越向著多元化、分散化、多極化發展的特征。在這樣的形勢下，我國應把握有利時機，與其他各“極”力量推動國際秩序民主化進程；并注重塑造中國負責任、建設性、可預期的大國形象［3］，成為有聲有色、名副其實的世界一極。

從經濟環境看，和平、發展仍是當今時代的主題，各國都將重心轉移到經濟建設和綜合國力的提高上來。全球化、信息化的深入發展和科學技術的進步，使得世界變“小”了，各國之間的共同利益變“大”，國際交流與合作日益增多，為中國的發展提供了較好的國際經濟環境［4］。但是，我們也不能忽視國際經濟環境中的一些不利因素仍然長期存在。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發達國家所創立的國際政治經濟舊秩序仍然支配著整個世界，使中國等發展中國家深受其害。以此次金融危機為契機，中國等新興市場國家應與發達國家一道加速國際經濟秩序的改革過程，使之朝著更加公平、公正、合理的方向發展。

從政治環境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經受住了重大考驗，國際社會對我國社會制度的認識更加客觀公正。此外，中國在實力增強的同時注重在國際社會樹立負責任的大國形象，使得中國的國際活動空間不斷擴展，國際影響力持續攀升。但是，當前中國仍面臨著一些政治問題，主要表現為西方國家對中國人權狀況的歪曲和指責，并打著“人權”、“民主”幌子侵犯我國主權。

從安全環境看，冷戰結束后，世界爆發大規模戰爭的可能性大幅下降，中國周邊較為穩定的安全形勢也為國家的經濟建設提供了安全保障。但是，我國周邊仍然存在著眾多安全隱患，需要格外注意。從目前來看，我國周邊就有朝核問題、南海爭端、“阿富巴”反恐問題等地區熱點問題；從長遠來看，還存在中日印俄戰略空間交織所帶來的潛在矛盾。

（二）綜合國力

一國的綜合國力，一般指的是主權國家經濟、軍事、科教、資源等方面實力和影響力的總和［1］71。“它是衡量一個國家基本國情和基本資源的最重要的指標，也是衡量一個國家的經濟、政治、軍事、技術實力的綜合性指標。”［5］只有根據綜合國力來界定國家利益的規模及維護國家利益所采取的外交戰略,才能達到增強綜合國力、維護國家利益的目的。若國家利益的界定和外交戰略的制定超出綜合國力所能及的范圍，則會給國家的發展帶來嚴重的負面影響，成本高于收益，使國家背上沉重的負擔。

2008年發布的國力排名顯示，中國的綜合國力排在美、日、德后，位居世界第四。其中經濟實力居世界第三，軍事實力世界第三，科技實力世界第八，教育實力世界第十①美國《第十次綜合國力排名》，來源：http://bookmark.people.com.cn/toViewBookmark.do?id=79380。雖然中國的經濟和軍事實力較強，但是我們可以看到中國綜合國力的各項指標的發展并不均衡，為了防止“木桶效應”的產生，我國必須加強科技、教育實力，才能在信息化時代保持領先位置。當前，我國的綜合實力處于穩定的上升期，國家以經濟發展為龍頭，充分利用國際與國內兩個市場、兩種資源，更加重視教育和科技，注重產業結構調整和升級，進一步擴大實力增長空間。發展仍是當前的第一要務，因此，任何外交戰略的制定都不應違背這一原則，追求不切實際的地位和影響會給我國發展帶來過重的負擔。

二、中國國家利益的層次分析

按照學界普遍認可的標準，我們可以將中國國家利益劃分為安全利益、經濟利益、政治利益、文化利益四大類［2］23。筆者認為不僅這四類利益在特定的時空條件下有一個排序問題，而且，在每一類利益里面，也有其中的重要而緊迫的和相對次要、不緊迫的區分。下面將按排序依次說明，并指出每類利益中的較為重要和緊迫的利益。

（一）安全利益

國家安全利益是事關民族存亡的重大利益，理應排在國家利益之首。經典現實主義理論權威漢斯·摩根索（Hans J. Morgenthau）曾對國家利益的概念提出明確的定義，即國家利益應當包括三個重要的方面：領土完整、國家主權和文化完整。他認為，在這三方面中，最本質的是國家的生存問題，其余方面都是次要的問題。［6］

國家領土安全是經濟發展、社會進步、人民安居樂業之基，任何時候都不應掉以輕心。目前，我國面臨十分復雜的地緣政治環境，更應重視國家安全利益的維護：第一，西方國家對中國崛起的疑慮，認為“中國的崛起，就像其他大國在歷史上的出現一樣，代表著全球外交、安全和貿易等領域的結構性位移。這一位移有可能會帶來不穩定因素的釋放甚至戰爭”［7］，為應對中國崛起，美日澳等國的軍事合作取得了很大的進展，美國基本上完成了戰略轉移到東亞的布局，一個亞洲“小北約”已經基本形成。2009年7月22日，美國正式加入《東南亞友好合作條約》，表明美國“重返”東南亞①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09-07/23/content_11755884.htm。第二，朝鮮半島核擴散。這可能刺激日韓研發核武，使東亞成為有核國最多的地區，給中國帶來巨大的安全威脅。第三，南海海洋權益糾紛和領土爭端。如何有效保護中國海洋權益迫在眉睫。第四，臺灣問題。雖然目前兩岸關系發展迅速，但是解決臺灣問題，早日實現兩岸統一仍然任重道遠。最后，中印兩國邊界糾紛。阿富汗、巴基斯坦的安全形勢和中亞“三股勢力”的活動等都關乎我國的穩定、安全。從長遠看，中日俄印戰略空間交織所帶來的潛在矛盾也值得警惕。綜上所述，如何通過外交途徑盡量降低風險指數，破解中國安全困境，是我國外交戰略需首要考慮的內容。

（二）經濟利益

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經濟發展對我國的重要意義不需過多強調也清晰可見。在全能主義②馬駿認為，中國作為全能主義國家，通過完全廢止市場體系以及緊密的社會控制，國家不僅完全控制和摧毀了經濟領域和公共領域中所有的利益群體，而且滲透進了私人領域。參見：馬駿.改革以來中國的國家重建：“雙向運動”的視角［M］//蘇力，陳春生.中國人文社科三十年.三聯書店，2009.時代，由于國家利益壓倒了一切，而且，無論在社會和市場領域，各種利益群體已經消失，于是，中國國家政策的焦點——也包括其職能取向——主要是實現國家的經濟社會發展目標。［8］在2008年以來的國際金融危機中，中國感受到了出口型經濟之痛，因此調整國民經濟產業結構，加快產業升級，從世界產業鏈低端向高端邁進并擴大內需、擺脫出口依賴，是中國經濟調整的重點。在外交戰略上，體現中國經濟發展訴求，為加強國際合作、改革國際金融體系營造良好的環境十分必要。此外，由于中國的經濟發展依賴從世界各地進口大量能源，因此，如何通過外交途徑與能源大國建立友好合作關系，保障我國能源進口安全，意義重大。

（三）政治利益

政治利益是國家利益中的上層建筑，代表一國的形象和地位。它包含以下層面：第一，維護國家主權完整是最重要的政治利益，西方的阻撓和干擾是影響我國政治利益維護的最大因素；第二，如何擺脫西方人權外交對中國主權的威脅是中國面臨的最直接的政治利益問題，特別是在涉藏、疆獨問題上，尤為重要；第三，中國的長遠政治利益是與發展中國家一起建立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推動國際關系民主化改革，倡導新安全觀，使世界向更加多元、平衡的方向發展。

（四）文化利益

中國擁有光輝燦爛的傳統文化，在歷史上中華文化對東亞各國產生了廣泛的影響，事實證明中國文化具有強大生命力。“中國存在于全球文化背景之中，它曾經趨向于吸收來自外部世界的文化規范。然而，目前它已開始展現出文化的力量。”［9］但是，我們必須看到，近些年來由于西方文化伴隨著經濟交往而來的強勢入侵，傳統文化的陣地正在壓縮。雖然筆者將文化利益排在最后，但是對文化利益的強調和重視都不應該懈怠，保護中國文化利益的任務十分緊迫。第一，保護傳統文化，創新傳播途徑方式，使更多的年輕人樂于接受、學習、運用、傳播傳統文化，這是維護文化利益、保持中國文化強大生命力的根本；第二，堅持文化“走出去”戰略，變被動接受為主動傳播，占領世界文化傳播的制高點。這就需要我國外交戰略對維護中國文化利益有長遠、具體、全面的規劃。

三、新時期的中國外交戰略

外交戰略是為維護國家利益服務的，因此，我們必須根據國家利益的需要科學地制定外交戰略，才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當前中國外交可以說是靈活反應有余，長遠謀劃不足［3］。

筆者認為，中國的外交戰略可以分為周邊戰略和全球戰略兩部分，以周邊戰略為依托，以全球戰略為支撐［3］。中國把自己定位為具有世界性影響的亞太大國，全球性大國的崛起都是首先從在地區事務中占主導地位逐漸發展起來的［10］。中國是世界上鄰國最多的國家，構建周邊戰略意義重大。只有打好周邊基礎，中國才能走向世界。

（一）周邊戰略（Peripheral strategy）

筆者通過參考學界研究數據，結合自己的認識和計算［11］，制成下表。

表1

通過表1，我們可以看到中國周邊地區的利益分布：東亞>中亞>南亞。東亞對于中國國家利益的影響是全面而深遠的，而東亞也是中國周邊地區中最為復雜和開放的。立足地區，中國首先應該構建其東亞戰略，同時給予中亞和南亞的利益攸關方面以足夠的重視。

1.東亞戰略

第一，以地區公共物品提供者的身份，采取開放主義的方式，“不求其名但重其實”地成為推動東亞一體化進程的主導力量［3］。利用當前金融危機，東亞各國有求于中國的有利時機，借國際政治經濟秩序改革的“東風”，積極參與已有的地區制度、倡議并擇時主導創設新地區制度。這樣既可以避免與日本爭奪東亞領導權的沖突，又可以博取東南亞各國的好感，消除他們對于中國崛起和中國威脅的疑慮，樹立“中國責任論”、“中國貢獻論”的有利形象。在對象的選擇上，要堅持“兩條腿走路”，既要重視東盟的平臺，又要強調雙邊的溝通合作。

第二，盡快制定中國海洋戰略，這關乎我國未來的發展。首先，這可以避免與日本、東南亞國家就南海海洋權益和領土歸屬產生分歧糾紛時空有無力的原則，戰略空白、損失國家利益；其次，通過完善的海洋戰略表達我方立場、原則，使各方了解我方的底線，有利于各方增進了解、減少猜疑，以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在談判的過程中促進戰略互信的形成；最后，中國海洋戰略的制定有利于中國突破東亞島弧鏈的隱性遏制和軟包圍，而真正成為世界性大國。

2.中亞戰略

中亞是中國通向歐洲和西亞的必經之路，是世界重要的、未來的能源寶藏，加之中亞又是“三股勢力”的境外基地，因此，中亞對于中國的戰略意義越來越重要。中亞戰略呼之欲出：第一，以上海合作組織為平臺，不斷擴大上合組織的合作范圍，使之從單一的反恐組織發展為經濟、文化、科技、能源等功能多樣化的合作組織，進而延伸中國在中亞的戰略利益。第二，進一步深化中俄戰略互信，加強雙方在地區和國際事務中的合作，中俄的相互支持是中國中亞戰略實現的重要保障，也是中國整個地區戰略實現的重要保證［12］。

3.南亞戰略

近年來，印度成為美國等西方國家平衡中國的“工具”而受到西方追捧，俄羅斯又從長遠考慮與印度關系“曖昧”，因此，中國對印度不得不防。首先，在領土爭端中，決不退縮；其次，在周邊戰略上，防止印度對中國西南地區，特別是西藏地區的滲透。在南亞，中國除了繼續發展與巴基斯坦的傳統友誼外，還可以利用文化上的相近、歷史上的傳統友誼和經濟合作與援助，加強與南亞小國的友好關系，使之成為傾向中國的中印戰略緩沖帶，同時也能夠達到瓦解印度地區戰略的目的，壓縮其地區依托和國際空間。

（二）全球戰略（Global strategy）

全球戰略展現著整個國家的宏偉視野［3］。中國以周邊戰略為依托，推出其全球戰略棋局，構成科學完備的國家對外戰略體系。

表2

1.北美戰略

北美戰略主要指對美戰略。由于美國對全球事務發揮著特殊的作用和影響，無論是要擁有穩定、有利的國際環境，還是要保障我國的核心國家利益、擴展全球利益，都與超級大國美國關系緊密。因此，推動與美國積極全面合作關系不斷向前發展對中國意義十分重大。從根本上說，中美兩國關系的發展關鍵在于美國。“9·11”事件以來，美國調整了全球戰略部署，加強了與中國的合作，中美關系在布什政府時期發展迅速。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后，美國在國內經濟恢復和發展上更加依賴中國的支持，兩國在金融危機的打擊下，關系更加緊密。2009年7月，兩國還舉行了意義深遠的中美戰略和經濟對話。在中美關系友好發展形勢下，中國應繼續堅持對美國的高度重視與合作態度，同時講求策略和戰術，積極利用手中的“籌碼”，鞏固兩國關系發展已取得的成果，增信釋疑，在事關中國核心利益的問題上使美國明確中國的底線并尊重中國的立場，在地區和全球事務中共同發揮建設性的作用，使美國接受一個強大而友好的中國。

2.歐洲戰略

隨著歐洲一體化在深度、廣度上不斷發展和歐洲內聚力的增強，雖然歐美同屬北約戰略框架內，但是歐洲在國際舞臺上已經開始發出更多自己的聲音。歐盟是中國的第一大貿易伙伴，中歐之間的貿易摩擦和觀念沖突時有發生。筆者認為，在中歐交往的過程中，由于國家利益的相互交錯，產生摩擦是常見的。中國對外戰略應該有大局意識，從長遠上規劃中歐關系發展，意義深遠。中國應把歐洲放在高度重視的戰略高度：既是共同推動世界格局多極化的戰友，又是共同反對霸權主義的先鋒；既是高科技產品的出口國，又是中國巨大的商品輸出市場。總之，中國應該提高對歐洲的重視程度，促進中國和歐盟關系發展的同時，重視與歐洲重要國家如法、德、英等雙邊關系的發展，推動中歐戰略對話，加強在歐洲樹立中國的友好形象，在人權、民主等問題上加強交流，消除誤解，為中歐合作掃除障礙，擴大中歐在高精尖領域的合作，打破西方對中國的限制，這對中國的長遠發展將產生重大的推動作用。

3.拉美戰略

中國與拉美的傳統友好關系為中國在國際舞臺上維護正當的政治利益加分不少，中國也是支持拉美民族獨立和自強發展的重要力量。近年來，由于中國對于能源的巨大需求，中拉的關系又增添了新的內涵。總體來說，中國與拉美大部分國家都保持了良好的關系（除有個別國家支持臺灣）。筆者認為，中國在拉美最重要的是經濟和政治利益，而目前來看，這兩方面的工作進展地比較順利。由于拉美是美國傳統的“后院”，美國對于拉美事務格外敏感，所以，我國在與拉美發展關系時，應著眼全局，考慮美國，把握平衡。在不影響中拉能源合作的條件下，盡少參與拉美政治事務，而不應設定跨度過大的戰略定位。

4.大洋洲戰略

大洋洲與中國同屬亞太地區，澳大利亞與中國在貿易、能源領域有著廣泛的交流與合作，兩國關系發展較為穩定。但是，我國應重視潛在的沖突點，防止兩國關系出現動蕩。其一，中國應該通過外交手段增進兩國友誼和諒解，注意避免兩國經貿摩擦。澳洲是中國最重要的鐵礦石進口國，能源的進口事關中國原材料產業和整個經濟基礎的穩定與發展。其二，在南海問題上，中國應該盡量規避不相干國家參與的可能和復雜化的風險，避免南海問題國際化。因此，防止澳洲加入南海角逐對捍衛中國南海主權是必要的。

5.西亞北非戰略

西亞北非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石油寶庫，世界各國的利益在這里復雜交錯。同時，這一地區非常不安寧，如伊斯蘭原教旨主義運動、恐怖主義活動、巴以沖突、宗教矛盾、水源矛盾等。中國應該在充分認識這一地區局勢復雜性的基礎上，審慎地維護本國在該地區的經濟利益。中國與伊斯蘭國家一直保持著較為友好、互相尊重的關系，這對中國利益的維護十分有利，應該充分利用這些國家對中國的良好印象，加強與西亞北非的經濟合作，特別是能源合作，保障中國長遠能源安全。“9·11”事件后，美國在西亞和北非與伊斯蘭宗教保守勢力沖突加劇，又打著“反恐”旗幟推進自己的戰略。中國應該高度警惕美國將反恐與反伊斯蘭世界掛鉤甚至劃等號的行為，保持西亞北非戰略的獨立性，為中國能源戰略服務，這是中國在這一地區的目標之所在。

6.南部非洲戰略

中非友好關系源遠流長，中國在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國際聲譽和影響力在全球大國中首屈一指，中國一直很重視中非友誼。在新的時代背景下，中非關系已開始更多地由以往那種理想主義的政治主導型關系，轉向政治、經濟、文化全方位合作且更為務實、更為理性的關系，一種“政治上平等互信、經濟上互利共贏、文化上交流互鑒”的新型戰略伙伴關系。［13］但是，通過表2的解析，我們必須認識到的是，中國在非洲最重要的仍然是政治利益，其它利益相對微弱，中國在非洲的收益與中國的投入不成正比。現階段我國應該將有限的、寶貴的戰略資源投入到對于維護國家利益更亟需的區域，適當降低對非援助或通過資金以外的途徑，使支持渠道更加多元化，節約中國寶貴的戰略財富資源，提高對非支持的戰略效能。

當前，我國面臨著重要的對外戰略調整機遇期，我國只有依據國際環境背景和綜合國力條件，并綜合考量中國國家利益在全球各地區的分布態勢，才能夠制定出有序、高效、長遠、合理的對外戰略，達到國家對外戰略的最大效能和國家利益的最大化效應。

［1］ 蔡拓，等.國際關系學［M］.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5.

［2］ 閻學通.中國國家利益分析［M］.天津人民出版社，1997:45.

［3］ 門洪華.中國國家戰略體系的建構［J］.教學與研究，2008（5）.

［4］ 戴秉國.站在中美關系新的歷史起點上——在美國布魯金斯學會幾年中美建交30周年晚宴上的演講［N］.環球時報，2008-12-29（11）.

［5］ 阿什利·泰利斯，喬納斯·比亞利，等.國家實力評估——資源、績效、軍事能力［M］//蔡拓，等.國際關系學.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5.

［6］ Morgenthau，Hans.The National Interest of the United States［J］. American Political Science Review，1988（46）:9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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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馬駿.改革以來中國的國家重建：“雙向運動”的視角［M］//蘇力，陳春生.中國人文社科三十年，三聯書店，2009.

［9］ Rana Mitter.Modern China: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M］.Oxford University Press Inc.，2008.

［10］ 門洪華.中國外交戰略的新特點［N］.學習時報，2008-02-23.

［11］ 高濤.國家利益與中國對外戰略的選擇［D］.河南大學，2001.

［12］ 莫洪憲.上海合作組織存在的問題及我國的對策［J］.武漢大學學報，2008（6）.

［13］ 王逸舟.中國對外關系轉型30年（1978-2008）［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8:82.

Analysis on Levels of China's National Interests&Its Diplomatic Strategies in the New Period

Xiao Xi，Chen Liyuan

The formulation and implementation of diplomatic strategies aim to maintain and expand national interests.This thesis firstly probes into the fundamental factorsthatinfluence nationalinterests；secondly，analyzesthe features ofeach levelofChina's national interests in the new period，and then sums up the location of China's diplomatic strategies；lastly，draws up China's plan of peripheral strategy and global strategy and outlines the grand blueprint of china's diplomatic strategy in the new period.

national interests；diplomatic strategy；peripheral strategy；global strategy

D820

A

肖晞（1976-），女，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國際關系理論和中國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