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鵬峰 曹杰 劉振邦 梁立源 楊建榮
胰腺實性-假乳頭狀瘤(solid-pseudopapillary tumor of the pancreas,SPTP)是一種罕見的腫瘤,來源于胰腺,并具有惡性潛能的腫瘤,好發于年輕女性[1]。胰腺實性-假乳頭狀瘤是Franz于1959年首先報道[2]。目面前WHO將SPTP大多歸為交界性或具有一定惡性潛能的腫瘤[1],并于1996年命名為胰腺實性-假乳頭狀瘤;由于患者臨床表現缺乏特異性,因此術前診斷常出現誤診或診斷不明。近年來越來越多病例報道,并對這疾病的認識也逐漸深入。本文總結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近6年來收治的11例SPTP臨床資料,并對SPTP的診治進行分析。
1.1 一般資料 病例來自于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2004年8月至2010年5月術后病理確診為胰腺實性-假乳頭狀瘤的患者資料,患者全部為女性,平均年齡26.7歲(14~37歲),其中4例年齡<20歲。腫瘤位于胰頭1例,胰體為2例,8例位于胰尾部。
1.2 臨床表現 所有患者具有臨床癥狀或體征而就診;臨床表現主要有一下表現:腹部包塊、腹部隱痛、惡心、腹脹等,但無黃疸、發熱等不適;其中6例(54.54%)出現明顯腹部隱痛、惡心、腹脹等癥狀;余下7例表現為腹部包塊(其中2例臨床癥狀明顯)。11例患者均無膽石癥、胰腺炎、內分泌性疾病、腹部外傷及手術史等。
1.3 輔助檢查 所有患者入院后查血糖、血電解質、三大常規、肝腎功能、血氣分析等基本在正常范圍內,1例患者血鈣1.9 mmol/L,該患者肌肉抽搐等無低血鈣表現,8例患者術前血清 CEA、AFP、CA199、CA125、CA724 等腫瘤標記物檢查位于正常值范圍內,其中1例CEA為6.12ng/ml(正常為0~5ng/ml),而2例CA199稍高,分別為51.23U/ml和56.00 U/ml(正常值:0~40 U/ml)。
11例患者均行B超或CT提示左上腹部有包塊;B超及CT檢查考慮診斷多為:胰腺囊腫、后腹膜腫瘤、內胚竇瘤、畸胎瘤。其中3例行MR檢查,均無明確診斷。2例病例行CT檢查考慮畸胎瘤,腫瘤較大,直徑約15 cm,病程較長(12月與18月),體查腫瘤位于左側腹部,其中1例影像學檢查腫瘤內有鈣化,并未見左側卵巢,另1例CT提示腫物與左側卵巢分界不清。目前公認為SPTP大多為包膜完整、體積較大的腫瘤,包膜內可有鈣化、出血壞死等。本文病例中B超多為腫瘤邊界尚清,邊緣整齊,可呈圓形或橢圓形,內部回聲結構紊亂呈實性為主的混合性回聲等,可壓迫周圍組織器官,并與部分組織器官分界不清。本文病例CT多為腫瘤包膜完整,腫瘤內部密度不均勻,有時有鈣化,均與胰腺分界不清,而膽道、胰管未見明顯擴張。術前B超、CT及MR等影像學檢查均未提示肝臟、肺等遠處轉移,均未見淋巴結腫大。

圖1 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SPTP CT及術后標本圖片
1.4 病理結果 有2例患者術前行穿刺病理活檢,其中1例B超介導下穿刺,另1例則CT定位穿刺病理活檢檢查,該2例病例病理可見腫瘤細胞,形態一致呈多角狀,排列成實性或假乳頭結構,間質伴不同程度的纖維化。術前診斷為胰腺假乳頭狀瘤,且兩例患者均為2009年入院治療,均為病理科主任閱片診斷。術后病理均支持SPTP診斷,術后病理大多可見腫瘤細胞大小、形態較一致,可見多角細胞圍繞纖細的血管軸心排列,類似“室管膜樣”菊花團影。11例診斷提示為:胰腺實性-假乳頭狀瘤(惡性潛能未定)。所有病例病理組化均一樣:CD10、PR、NSE、Vimentin 均強陽性;CK、SYN、Chr-A、S-100、Ki-67均為陰性。手術切除的組織為十二指腸、部分胰腺、脾、大網膜等組織,病理均未見腫瘤侵犯上述組織,均未見淋巴轉移。

圖2 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SPTP病理圖片10×10
胰腺胰腺實性-假乳頭狀瘤(SPTP)臨床表現缺乏特異性,多以腹部包塊、腹部隱痛、惡心、腹脹等消化道癥狀就診,SPTP惡性程度暫未定,鄰近器官侵犯少見,上述消化道等癥狀多為腫瘤壓迫臨近器官組織有關。腹部體查時,多捫及腹部包塊,局部輕壓痛,多無腹膜炎體征。實驗室檢查暫未發現特異性指標,三大常規、肝腎功能、血電解質、血糖等大致正常,腫瘤標記物檢查未見明顯升高。影像學檢查可提供一定參考價值,如影像學可見腹部包塊,大小不一,密度不均,腫瘤可見囊性與實性混合性結構,有時可有鈣化、出血壞死等;腫瘤邊界尚清,邊緣尚整齊,但與胰腺分界不清。無論腫瘤部位以及大小,CT等檢查均不伴有膽道和胰管明顯擴張[3]。術前兩例患者為2009年新收治患者,并行腫瘤穿刺活檢,術前病理診斷明確。本文病例中術后大體標本大多可見腫瘤包膜尚完整,邊界尚清,腫瘤為圓形或橢圓形,內部可見出血壞死,腫瘤多為囊性與實性混合型結構,有時可見鈣化;術后病理檢查,顯微鏡下可見腫瘤細胞大小、形態基本一致,可見實性或假乳頭,腫瘤細胞異型性及核分裂現象少見。免疫組化均見Vimentin呈彌漫包膜強陽性,并見PR呈胞核彌漫陽性,及CD56胞漿或包膜彌漫陽性,而βcatenin則為胞漿/胞核表達,包膜表達減少或消失,80%E-cadherin為陰性[4]。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所收治病例病理組化均為:CD10、PR、NSE、Vimentin均強陽性。因此術前病理檢查可提高提高SPTP診斷的準確率。
3.1 治療情況 所有患者均接受手術切除治療,手術過程中均未見腹腔、肝臟等轉移。位于胰頭部的1病例行胰十二指腸切除術,位于胰體2例和位于胰尾的4例均行腫瘤局部切除術,位于胰尾的3例行腫瘤切除術+胰尾切除術,位于胰尾的1例與脾門粘連緊密,行腫瘤切除+胰尾切除+脾切除術,該例病例術中曾輸血治療,余病例無輸血。術后切除的腫瘤直徑約6~13 cm,平均直徑約8.6 cm,術后病理明確診斷。術后10例患者未行放化療治療,1例患者行FAM方案化療治療(5-FU 600 mg/m2靜脈滴注 第 1,8,29,36天;ADM 30 mg/m2,靜脈推注 第1,29天;MMC 10 mg/m2靜脈滴注 第1天),患者只進行一次化療,化療中患者出現惡心、嘔吐等化療反應,予以對癥治療后好轉。術后定期回院復診,均未見腫瘤復發等征象。
3.2 術后情況 術后無患者發生胰瘺、腹腔感染等并發癥;行胰十二指腸切除的患者術后出現應激性潰瘍出血及傷口感染,經保守治療后治愈,未輸血治療。行腫瘤切除+胰尾切除+脾切除術的患者術后出現血小板逐漸升高,最高血小板值為721×109/L,復查B超提示脾窩積血,并予以氯吡格雷 75 mg,1次/d口服治療,并治愈出院。余患者術后恢復良好,治愈出院。
術后11例患者定期門診或住院復查腹部B超或CT,肝腎功能,三大常規,CEA、CA199、CA125等腫瘤指標,B超或CT均未見腫瘤復發,各種血指標未見明顯異常,腫瘤指標位于正常值范圍內。患者術后預后良好,無長期消瘦、高血糖、胃納差、腹脹、厭油膩等癥狀,一般情況良好。隨訪時間(包括復查時間):7月~5年,未見腫瘤以及生活質量改變。
WHO在2000年將其列為胰腺外分泌源性的腫瘤。目前有學者認為SPTP既有胰腺外分泌又有內分泌及少許上皮表達的多向分化潛能,且有免疫組化不同表達的腫瘤細胞在形態學上無差別,提示該腫瘤細胞不同于任何一種胰腺起源的細胞。其超微結構的多樣,也從另一方面支持該腫瘤細胞具有多向分化潛能的推測。SPTP好發于青年女性,臨床上少見的腫瘤,來源于胰腺,SPTP多見于胰體和胰尾,但胰頭及胰頸均有報道。該腫瘤最早由Franz發現,曾命名為Franz腫瘤,在1996年WHO命名為胰腺實性假乳頭狀瘤。近來來國內病例報道越來越多,也加深對SPTP的認識。
SPTP生長較緩慢,預后良好,本文所報道11例中,1例發病約2月,3例發病時間為4~6月,5例9~15月,2例為16月和18月。臨床上較特殊癥狀為腹部包塊,約占63.64%(7/11)。APTP無臨床表現無特異性,臨床癥狀通常與腫瘤大小有關[5]。較大的腫瘤可壓迫周圍組織器官導致相應的臨床癥狀,并體查時可捫及腹部包塊。目前大多數研究報道認為,SPTP起源于多潛能的胰腺干細胞,具有多向分化的能力,且具潛在惡性傾向,因此屬于低度惡性腫瘤[6-7]。曾有學者認為SPTP起源于胚胎早期胰腺的生殖嵴-卵巢原基相關細胞[8],所以腫瘤好發于女性。Wendell等[9]研究顯示幾乎所有的SPTP存在β-catenin基因的突變,且β-catenin基因蛋白在Wnt信號轉導通路的下游基因轉錄中起催化作用,而且大部分腫瘤細胞β-catenin著色異常,胞膜著色減少或消失。但在腫瘤來源及其發病機制仍存在爭論。有報道認為SPTP具有惡性潛能的良性腫瘤或低度惡性腫瘤,對放化療均不敏感[10],因此手術切除腫瘤為主要治療方式。
根據相關文獻報道及廣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收治的病例來看,該腫瘤生物學特性良好,腫瘤包膜完整,少侵犯周圍器官組織,本文11例病例中未見腫瘤明顯侵犯周圍組織器官,術中均未見淋巴等轉移,手術治療療效好。術后定期復診資料提示患者術后恢復好,生活質量未受影響,到目前為止無死亡病例。術后患者并發癥也少,但若行治療SPTP時,需注意術后可能出現胰瘺、膽瘺、消化道出血等嚴重并發癥,因SPTP惡性程度低,文獻報道腫瘤轉移復發少等,所以在根治性手術切除的前提下,盡量保留盡可能多的周圍組織器官。也有報道SPTP出現胰外轉移[11]。因此患者術后需定期回院復診,不能忽視腫瘤復發及轉移可能。
SPTP在臨床表現及實驗室檢查上缺乏特異性,且與胰腺囊腺瘤或癌等腫瘤術前難以明確診斷,若出現腹部包塊的女性患者,影像學檢查提示與胰腺有關等,應想到本病的可能,術前必要時行穿刺病理活檢。
手術是目前公認可的治療方式,術后患者生存期較長,生活質量未受影響,腫瘤復發率低,因此,SPTP的治療關鍵為早期發現、及時手術和定期隨診。但目前大多學者認為SPTP惡性潛能未定或低惡性,在組織學來源上也仍存在爭議,而且分子發病機制尚不清楚,因此,仍需在SPTP上更需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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