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洪興耿 新
(1.淄博市委宣傳部 山東理工大學 山東 淄博 255000;2.山東經濟學院 山東 濟南 250000)
企業家社會資本對市場動態能力的作用與影響*
張洪興1耿 新2
(1.淄博市委宣傳部 山東理工大學 山東 淄博 255000;2.山東經濟學院 山東 濟南 250000)
市場動態能力是指企業建構新客戶能力的能力,對中小企業民營科技企業尤為重要。在經濟、科技、信息全球化深入發展、市場競爭日益激烈的情況下,中小型民營科技企業家社會資本對市場動態能力的作用如何,成為人們關注的重要問題。本文在對中小型民營科技企業調查的基礎上,發現中小型民營科技企業家商業和技術社會資本對企業的市場動態能力有積極正向作用,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對企業的市場動態能力作用不明顯。
企業家社會資本;市場動態能力;民營科技企業
社會資本是存在于社會主體間,在社會價值創造活動中能帶來社會價值的社會關系網絡的總和。企業社會資本是能給企業帶來價值的企業內外部關系的總和。企業家社會資本是指存在于由個人和社會單位擁有的關系網絡中,通過這些關系網絡獲得的,并從這些關系網絡中衍生出來的現實和潛在的資源的總和。企業家社會資本可以分為企業家內部社會資本和企業家外部資本。本研究以中小型民營科技企業為例,探討企業家外部社會資本與市場動態能力之間的關系。
企業家外部社會資本從維度上看,可以分為企業家商業社會資本、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和企業家技術社會資本。企業家商業社會資本主要是指企業家與企業外部其他經理人之間的關系,包括:企業家與供應商之間的私人關系、企業家與購買者之間的私人關系以及企業家與競爭企業高管層之間的私人關系。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主要指的是企業家與政府部門人員之間的關系范圍和關系質量。企業家技術社會資本是企業家與技術相關組織和個人建立起的私人社會關系。
企業家社會資本還可以分為不同的結構。企業家社會資本的網絡結構主要指企業家與其社會網絡成員關系的數量、程度以及聯結對象種類等。本研究主要從企業家社會資本網絡規模、網絡強度及網絡異質性三個維度探討企業家社會資本之結構特征。網絡規模是企業家社會資本重要的結構特征之一,指的是作為主體的企業家與其他社會聯系人之間直接聯系的數量。就中小型民營科技企業的企業家社會資本研究而言,更大的網絡規模意味著企業家更廣泛的社會接觸,這一方面為企業家提供了獲取更多資源的可能性,另一方面也為他們提供了獲取更多樣化資源的可能性。網絡強度或關系頻率也是體現企業家社會資本特征的重要指標。網絡關系強度一般是指企業家與其網絡成員交往的頻率,Gronovetter[1](1973)采用“互動時間長度,情感上的親密性,互信和基于互惠的維護”來表征社會連帶關系強度特征。網絡異質化指的是企業家社會網絡成員在個體特征、職業特征、社會地位特征等方面相似或相異的程度。企業家社會網絡的異質性程度高,則企業家在動員創業所需的社會資源方面具有更高的廣泛性。
企業的動態能力是整合、建立和再配置內部與外部能力,以適應快速變動環境的能力(Teece, pisano和shuen[2][1997])。企業的市場動態能力是指企業將其內部集體性知識、技能及資源用于市場開拓相關活動,即企業整合內外部資源,對新市場領域和新客戶需求進行識別、評價,并快速進入新市場以構建新的市場競爭力的能力,也即企業建構新客戶能力的能力。
在市場競爭日益激烈的情況下,市場動態能力的培育和發展尤為重要。一些研究已經證明,企業家社會資本對企業市場動態能力的形成和發展有著明顯的正向作用和影響,這些作用和影響體現在:一是企業家社會資本有助于企業與企業商業組織關系的改善,取得信任,能增強對企業獲取新市場、開發新客戶的能力;二是可以幫助企業以較為便捷的方式和較低的成本獲取市場動態能力發展所需的技術機會和市場信息;三是有利于企業改善與政府部門的關系,從而提高企業的決策水平和企業形象的樹立。因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設:
企業家社會資本與企業的市場動態能力正相關。
H1企業家商業社會資本與企業的市場動態能力正相關。
H2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與企業的市場動態能力正相關。
H3企業家技術社會資本與企業的市場動態能力正相關。
(一)對中小型企業家社會資本的操作性界定和測量
主要采納Collins和Clark[3](2003)、張鴻萍[4](2006)耿新[5](2008)的觀點,具體如下:
1.企業家商業社會資本的測量。企業家商業社會資本是指企業家與供應商、客戶、合作廠商、競爭對手之間的聯系所構成的社會關系網絡。測量方法見表1。

表1 企業家商業社會資本之衡量
網絡規模是指企業家商業社會資本中聯系人的數量多少。網絡強度用企業家與商業關系網絡中聯系人的互動頻率來表示,即測量企業家每月與上述四類聯系人中的多少人有1次以上的聯系,包括工作性質的聯系和非工作性質的聯系。工作性質的聯系表明正式溝通渠道的信息傳遞,非工作性質的聯系是對正式溝通渠道的補充,是彼此之間溝通感情的一種渠道。網絡異質性是指企業家商業關系網絡中聯系人的多元化程度。異質性水平以Biau[6](1977)的多元化指標來衡量,即(1-Σi2),“i”是各商業網絡分類人數占總關系人數的百分比。該值越高就說明網絡范圍越廣。
2.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的測量。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是指個人與各級政府機關、工商稅務等行政管理機構、行業主管部門以及銀行和其他金融機構人員構建的關系網絡。測量方法見表2。

表2 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之衡量
網絡規模是指企業家制度關系網絡中聯系人的數量多少。網絡強度是指企業家與制度關系網絡中聯系人的互動頻率。即測量企業家每月與上述四類組織中的多少聯系人有1次以上的聯系。網絡異質性是指企業家制度關系網絡中聯系人的多元化程度。異質性水平以Biau(1977)的多元化指標來衡量,即(1-Σi2),“i”是各分類人數占總關系人數的百分比。
3.企業家技術社會資本的測量。企業家技術社會資本是指企業家與高校及科研機構技術專家、國家或地方工程技術中心等技術中介機構人員以及其他企業的行業技術專家所構建的關系網絡。測量方法見表3。

表3 企業家技術社會資本之衡量
網絡規模是指企業家技術關系網絡中聯系人的數量多少。網絡強度是指企業家與技術關系網絡中聯系人的互動頻率。即測量企業家每月與上述三類組織中的多少聯系人有1次以上的聯系。網絡異質性是指企業家技術關系網絡中聯系人的多元化程度。異質性水平以Biau(1977)的多元化指標來衡量,即(1-Σi2),“i”是各分類人數占總關系人數的百分比。
(二)對中小型民營科技企業市場動態能力的測量
企業的市場動態能力是構建新客戶能力的能力借鑒Danneels[7](2008)的成果。本研究對中小型民營科技企業市場動態能力的測量方法見表4。

表4 組織動態能力之測量
本研究以5個指標衡量企業的市場動態能力,即“分析評價新市場潛力的能力”、“迅速與新市場建立起聯系的能力”、“及時構建新的分銷和銷售渠道的能力”、“整合品牌與公司聲譽以面對新市場的能力”和“對新競爭對手和新客戶進行研究以開發新的廣告和促銷策略的能力”。
同時,一些研究表明,企業年齡、企業規模與企業存活率密切相關,有時會影響企業的績效。本研究把企業年齡與規模作控制變量。
前面簡要分析了企業家社會資本對企業市場動態能力的作用和影響,提出了假設:企業家社會資本與企業市場動態能力正相關。之后,筆者對處于淄博、濟南、青島、北京等地的151家中小型科技民營企業進行了問卷調查,獲得了關于企業家社會資本及企業市場動態能力的相關數據,通過SPPP13.0進行分析結果如下:
(一)企業家商業社會資本對企業市場動態能力的影響分析
H1假設內容為:企業家商業社會資本與企業的市場動態能力正相關,回歸分析,結果如表5a、表5b和表5c所示。

表5 a 企業家商業社會資本對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的逐步回歸模型摘要(Model Summaryc)
表5a中的模型1表示的是以企業規模、企業年齡為自變量,以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為因變量時的回歸分析結果,結果顯示企業規模、企業年齡與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具有正相關關系(R=0.265),而企業規模,企業年齡,商業社會資本網絡強度,商業社會資本網絡規模,商業社會資本網絡異質性與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的正相關關系值為R=0.573,有了明顯的提高。從調整的R2來看,隨著商業社會資本網絡強度,商業社會資本網絡規模,商業社會資本網絡異質性的選入,模型2可解釋的變異占總變異比例比模型1大了很多(0.328>>0.070)。表明自變量項“商業社會資本網絡強度,商業社會資本網絡規模,商業社會資本網絡異質性”對于因變量“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具有顯著的影響能力。

表5 b 企業家商業社會資本對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的逐步回歸模型綜合分析表(Model Summaryc)
從表5b可見,回歸模型1(F=5.577**)和回歸模型2(F=14.187**)皆通過F檢驗。另外,設定顯著性水平為α=0.01,通過查D.W.檢驗表可知,dU=1.65,dL=1.44,從而滿足1.65=dU<2.142<(4 -dU)=2.35,D.W.檢驗通過,說明模型2的隨機誤差項不存在序列相關,可以對其做進一步分析。
進一步進行t檢驗得表5c。

表5 c 企業家商業社會資本對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的逐步回歸系數表(t檢驗)
檢驗結果顯示,企業家商業社會資本的網絡規模(β=0.196*),網絡異質性(β=0.204*)及網絡強度(β=0.265**)均對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產生積極影響。假設H1獲證。
(二)企業家技術社會資本對企業市場動態能力的影響分析
H2假設內容為:企業家技術社會資本與企業的市場動態能力正相關,回歸分析,結果如表6a、表6b和表6c所示。

表6 a 企業家技術社會資本對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的逐步回歸模型摘要(Model Summaryc)
表6a中的模型1表示的是以企業規模、企業年齡為自變量,以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為因變量時的回歸分析結果,結果顯示企業規模、企業年齡與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具有正相關關系(R=0.265),而企業規模,企業年齡,技術社會資本網絡強度,技術社會資本網絡規模,技術社會資本網絡異質性與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的正相關關系值為R=0.558,有了明顯的提高。從調整的R2來看,隨著技術社會資本網絡強度,技術社會資本網絡規模,技術社會資本網絡異質性的選入,模型2可解釋的變異占總變異比例比模型1大了很多(0.311>>0.070)。表明自變量項“技術社會資本網絡強度,技術社會資本網絡規模,技術社會資本網絡異質性”對于因變量“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具有顯著的影響能力。

表6 b 企業家技術社會資本對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的逐步回歸模型綜合分析表(Model Summaryc)
從表6b可見,回歸模型1(F=5.577**)和回歸模型2(F=12.723**)皆通過F檢驗。另外,設定顯著性水平為α=0.01,通過查D.W.檢驗表可知,dU=1.65,dL=1.44,從而滿足1.65=<2.141< (4-dU)=2.35,D.W.檢驗通過,說明模型2的隨機誤差項不存在序列相關,可以對其做進一步分析。
進一步進行t檢驗得表6c。

表6 c 企業家技術社會資本對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的逐步回歸系數表(t檢驗)
檢驗結果顯示,企業家技術社會資本的網絡規模(β=0.189*),網絡異質性(β=0.166*)及網絡強度(β=0.297**)均對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產生積極影響。其中,企業家技術社會資本網絡異質性對組織市場動態能力的影響顯示出邊際顯著性。假設H2獲證。
(三)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對企業的市場動態能力的影響分析
H3假設內容為: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與企業的市場動態能力正相關,回歸分析,結果如表7a、表7b和表7c所示。

表7 a 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對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的逐步回歸模型摘要(Model Summaryc)
表7a中的模型1表示的是以企業規模、企業年齡為自變量,以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為因變量時的回歸分析結果,結果顯示企業規模、企業年齡與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具有正相關關系(R=0.265),而企業規模,企業年齡,制度社會資本網絡強度,制度社會資本網絡規模,制度社會資本網絡異質性與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的正相關關系值為R=0.366,有一定提高。從調整的R2來看,隨著制度社會資本網絡強度,制度社會資本網絡規模,制度社會資本網絡異質性的選入,模型2可解釋的變異占總變異比例比模型1較大(0.134>0.070)。表明自變量項“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網絡強度,制度社會資本網絡規模,制度社會資本網絡異質性”對于因變量“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具有較顯著的影響能力。

表7 b 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對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的逐步回歸模型綜合分析表(Model Summaryc)
從表7b可見,回歸模型1(F=5.577**)和回歸模型2(F=4.429*)皆通過F檢驗。另外,設定顯著性水平為(α=0.01,通過查D.W.檢驗表可知,dU= 1.65,dL=1.44,從而滿足1.65=dU<2.152<(4-dU)=2.35,D.W.檢驗通過,說明模型2的隨機誤差項不存在序列相關,可以對其做進一步分析。
進一步進行t檢驗得表7c。

表7 c 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對組織的市場動態能力的逐步回歸系數表(t檢驗)
檢驗結果顯示,僅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的網絡強度(β=0.253**)對組織市場動態能力產生積極影響,而制度社會資本網絡規模(p=0.398>> 0.05)、制度社會資本網絡異質性(p=0.511>> 0.05)皆未通過t檢驗,表明其對組織市場動態能力的影響不明顯。假設H3僅獲得部分驗證。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企業家社會資本與企業市場動態能力正相關的假設部分通過檢驗。企業家商業和技術社會資本對市場動態能力具有正向積極的作用。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對企業市場動態能力的作用不明顯,假設未通過檢驗。
市場經濟條件下,中小型民營科技企業的外部環境依然非常重要。調查證明,中小型民營科技企業的商業社會資本和技術社會資本無論是網絡規模、強度、還是異質性,對企業市場動態能力的正向作用非常明顯。因此,作為中小型民營科技企業家在抓好內部管理、建構好內部社會資本的同時,應把處理好企業外部商業和技術社會資本的構建當做重要任務來抓,以促進企業市場動態能力的建構,從而促進企業的創新與發展。
調查還顯示,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對市場動態能力的作用不明顯。這說明,隨著市場經濟的不斷完善,以政府機關關系為代表的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對中小型民營科技市場動態能力的作用有所下降,這和目前不少中小型民營科技企業家在對外關系的處理上,把對政府及有關部門的公關放在重要位置、投入較大很不相符。但假設也證明,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的網絡強度對市場動態能力的建構有積極作用。因此,就提高和建構企業的市場動態能力而言,中小型民營科技企業家在重視企業外部商業社會資本和技術社會資本建構的同時,在企業家制度社會資本的建構上,應當突出重點,強化與相關政府部門的信任關系,以免給企業造成社會資本投資方面的損失。
[1]Granovetter,M.,(1973).The Strength of Weak Ties.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78(6):291-313.
[2]Teece,D.,Pisano,G.,&Shuen A., (1997).Dynamic Capabilities and Strategic Management.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18(7):509-533.
[3]Collins,C.J.,&Clark,K.D.,(2003). Strategic Human Resource Practices,T op Management Team Social Networks,and Firm Performance:The Role of Human Resource Practices in Creating Organizational Competitive Advantage.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48(6):740-751.
[4]張鴻萍.(2006)創業型企業技術創新的戰略導向——CEO社會關系網絡與高層管理團隊學習視角[D].西南交通大學未出版之博士論文.
[5]耿新(2008)企業家社會資本對新創企業績效影響的研究[D].山東大學未出版的博士論文.
[6]Bian,Yanjie,(1997).Bringing Strong Ties Back in:IndirectTies,Network Bridges,and Job Searches in China.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62 (3):366-385.
[7]Danneels,E..2008.Organizational Antecedents of Second-order Competences[J].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29(5),519-543.
(責任編輯:曉 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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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121.23
A
1672-1071(2010)04-0025-08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民營企業家社會資本、動態能力與企業績效關系研究——以中小型民營科技企業為例”(08BJL029)的相關成果。
2010-05-12
張洪興(1959-)男,山東臨朐人,中共淄博市委宣傳部副部長、市文聯黨組書記,山東理工大學管理學院教授、碩導,研究方向為企業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