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行業商會的生成與演進機制分析——基于制度經濟學的研究視角

經濟與管理

我國行業商會的生成與演進機制分析
——基于制度經濟學的研究視角

經濟體制改革為行業商會的生成與演進提供了土壤。“市場內生”的行業商會是企業與原有制度互動及其糾正預期與現實結果偏離的產物,其演進過程是“選擇性激勵”和“逆向懲罰”的實現過程,從而促成與原有制度合作均衡的出現,其客觀結果是市場秩序趨向健康良性發展。這一過程為我國經濟體制與政治體制改革對接提供了提供現實經驗和理論借鑒。

行業協會; 預期; 選擇性激勵; 逆向懲罰

我國正處于轉型時期,政府逐步退出競爭性的市場領域,由于法律契約的不完備及行政權力的“失位”、“缺位”,造成大量地區的市場失序、失范,成為制約經濟持續發展的重大難題。與此同時,我國行業商會內生于市場自發生成,協調企業利益、應訴國外反傾銷及維護市場秩序等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這就為我國市場治理、經濟體制轉型提供微觀層面的現實借鑒。因此,本文從制度經濟學的視角,分析行業商會的生成與演進機制,以探索轉型時期市場治理存在的缺陷及商會得以發揮作用的空間,從微觀層面為經濟轉型提供獨特的組織研究視角,為我國推進市場體制的完善提供思路和政策參考。

一、相關文獻回顧

McMillan andWoodruff(1999)指出,行業商會作為自發的雙邊或多邊契約性組織,能夠作為公共秩序的有利補充,對市場秩序具有重要的促進作用。Doner and Schneider(2000)考察了行業商會在發展中國家的功能和活動,也指出行業商會等中間性組織可以減弱集體行動的障礙,降低市場交易成本,是對市場失靈和政府失靈的重要補充和支持。在對越南及東歐等轉型國家分析的基礎上,McMillan and Woodruff (2000)則將行業商會的產生歸因于公共秩序功能的不完善,在法律體系(公共秩序)不健全或運行成本比較高的環境中,行業商會作為市場自發形成的一種具有私人秩序功能的組織而產生。Recanatini and Ryterman(2001)以轉型中的俄羅斯為例,他們認為,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的過程中,保證交易關系的原有機制已經不再存在,企業不得不在新的不確定性交易環境中收集潛在貿易伙伴的信息,企業交易成本大幅攀升,從而將企業推向一種新秩序產生的邊緣。作為節約轉型中因不確定性而引發高昂交易成本的理性反應,行業商會就自發產生了。

對于行業商會的生成,我國學者多角度、多學科地對制度多樣性的行業商會進行了解釋。岑丞(2002)、黃勇(2002)、張旭昆、秦詩立(2002)等人從交易成本理論出發,認為行業商會是區別于“公序”的一種組織化私序,相對其他社會治理結構其產生和運作交易成本較低,更具有組織優勢。鄭江淮(2004,工作論文)從合約角度出發,對行業商會的功能進一步研究,認為行業商會功能可以分為“合約型性實施”和“非合約性實施”兩種,前者能夠起到構建市場交易和競爭秩序的功能,而后者具有促進良好的行業發展秩序上的功能,起到促進行業整體利益的作用。高丙中(2000)、余暉(2001)等人則從社會合法性的角度考察行業商會的產生和存在。其中,溫州行業商會蓬勃發展并具有相當的典型性,因此研究文獻較多。陳剩勇、馬斌(2004)、浙江省政府辦公廳省政府研究室調研組(2002)在對溫州民間商會進行調研的基礎上解釋了這種自發形成的行業商會生成機制,即一是基于企業家的共同利益需要,二是克服行業內企業的“搭便車”問題,三是預期收益大于預期成本,四是地方政府的支持提供了一個合理的生成和發展空間。

然而現有的研究文獻忽略了我國轉型的特征,少有結合我國經濟體制轉型下系統深入的理論分析,這無疑弱化了對行業商會在轉型過程中提高經濟效率的認識。同時,探討行業商會生成原因時,多以行業商會的潛在存在為前提,從靜態比較的角度進行探討,而對行業商會生成及演進的動態過程研究不足。因此,本文引入時間的維度對行業商會發生進行考察,分析企業與企業、企業與政府之間的博弈關系,以期從動態的角度更好地解釋行業商會的生成及演進過程①。

二、企業之間的博弈與行業商會生成

關于行業商會為什么生成,理解原有制度下企業之間的競爭關系是非常必要的。這里所要討論的是企業與企業之間為了爭奪市場份額是如何博弈的,當原有制度影響企業的行為預期時,企業是如何形成組織與原有制度互動,從而改變企業的市場預期,達到市場均衡的。

本文沿用了青木昌彥的博弈均衡觀,“當參與人基于主觀博弈模型選擇的行動決策在各個時期相互一致(即均衡化)時,他們的主觀博弈模型將可以被他們行動共同決定的可觀察的事實證實,并作為未來行動決策的指南不斷生產出來”。為了便于分析,我們認為在市場中主要是誠實經營的企業(廠商制售“正常產品”)、制售假冒偽劣產品的企業和相應的對企業市場行為監督的工商行政管理局、質量監督局及相應法律部門等(為了便于討論,本文用監管部門代替上述政府行政管理部門)。并假設博弈每一方對博弈過程的客觀結構只擁有個人的不完備信息,所有觀察到博弈結果的參與者只能產生對他人策略的一個主觀評價,每個人從他對每個對手策略的主觀信念出發,使用這些信念計算出自己的最優策略。

集中對誠實經營企業及制售假冒偽劣產品企業的經濟行為進行分析②。假定企業均遵守利潤最大化的原則,產品市場交易屬于一次性交易,產品的價格為P。如果企業選擇誠實經營,其產品的平均成本為C1,若選擇假冒偽劣行為C2,C1＞C2＞0其產品的成本為C1。無論是被侵權消費者向監管管理部門投訴還是監管部門檢查,有概率b可能查獲這種欺騙行為,并予以懲罰且單位產品懲罰為C0,誠實經營的企業和假冒偽劣制售企業制售產品的數量分別為Q1、Q2。并假設企業制售假冒產品數量為Q21,企業制售偽劣產品為Q22。

依據上述假設條件,設企業誠實經營獲得利潤為π1,選擇假冒偽劣行為的企業獲得利潤π2,其中,π21、π22分別代表假冒生產及偽劣生產企業獲得利潤。則:

對誠實經營企業的行為進行分析,在一個良好市場秩序的情況下,他所面臨的是其他誠實經營企業的競爭。如(1)所示,競爭體現在如何通過降低成本獲得最大利潤,也就是誠實經營企業之間生產經營能力的競爭。隨著假冒偽劣生產的企業進入市場,誠實經營企業不僅面臨其他誠實經營企業的競爭,而且還面臨這種欺騙行為企業的競爭。此時,誠實經營企業的預期收益不僅是由自身經營能力決定,而且還受到這種欺騙行為對市場干擾。從(2)式中我們知道,誠實經營企業喪失了π21=(1-b)(P -C2)Q21+b(P-C2-C0)Q21的利潤。Q22代表偽劣產品制售企業對市場的侵蝕,影響市場聲譽,最終影響誠實企業的正常經營。誠實經營企業的預期收益與實際收益結果不斷發生偏離,而這種假冒偽劣制售企業的行為成為誠實經營企業預期收益的主要影響因素。

“實際收益結果與行動前的預期一致,則個體將保留強化原有的行為準則;實際收益結果與行動前預期不一致時,則個體將重新理性計算,調整或徹底改變預期,或重新進行理性分析,直至兩者趨于一致,個體便接受經過調整的行為準則”。因此,誠實經營企業面臨兩種選擇:第一,當實際收益結果一再低于預期收益,部分誠實經營的企業認為選擇制售假冒偽劣產品的收益會更高,調整自身偏好,選擇主觀最佳策略行為,即選擇制售假冒偽劣產品。第二,盡管預期與收益發生了偏差,誠實經營企業會搜索更多的市場信息,對照預期和實際結果,據此產生適應性的調整行為,自覺不自覺地重新評估和邊際調整行動決策的規則方式。假冒偽劣產品的制售企業是影響市場不確定性的重要因素,因此,誠實經營企業會選擇調整當前市場決策的規則,最大限度的降低假冒偽劣產品所得利潤。

現實實踐中,誠實經營的企業采取了多種措施:加強企業誠信的宣傳,給消費者傳遞企業自身質量可信的信號,加強質量可靠產品防偽標識的宣傳,降低消費者購買假冒劣質產品的可能性,即試圖降低假冒偽劣制售數量Q2;加強銷售方互相監督假冒偽劣行為,向監管部門傳遞更多的市場信息,增加查獲率b值;搜集更多假冒偽劣企業獲利的信息,向監管部門表明,這種欺騙行為獲利驚人,應當加大對這種行為的處罰力度,即加大單位懲罰C0。誠實經營企業經過以上的行為,對制度決策規則進行相應的邊際調整(改變了制售假冒偽劣產品企業的獲益條件,減少Q2,增大b,增大C0),這對假冒偽劣產品生產打擊產生一定的效果。但假冒偽劣產品的生產仍在繼續,主要原因在于進行假冒偽劣產品的制售成本C2遠遠低于誠實制售成本C1,銷售產品后的收益相當驚人。市場“出現了大量的小企業、小作坊在生產產品時常常偷工減料、以次充好、惡意仿冒”③,針對這種激增大量制售假冒偽劣產品企業的情況,自身規模和技術條件受限的監管部門,抓獲這種欺騙行為的概率P并沒有顯著提高。而且由于法律與技術手段的落后,并且由于非法所得往往被企業蓄意隱瞞,監管部門往往無法獲得欺騙行為的企業真正收益情況,管理部門對欺騙行為的企業單位產品懲罰并不高。因此,盡管誠實經營企業采取了各種措施試圖扭轉市場發展不良局面,進行了制度的邊際調整,但由于對制售假冒偽劣企業的懲罰實施成本、信息監督成本以及實施懲罰的成本太大,監管部門的懲罰承諾不可置信,市場秩序仍然十分混亂。

與誠實經營的企業相反,對于假冒偽劣產品制售的企業而言,因為監管部門制度約束遠遠不足,使得假冒偽劣產品生產企業的預期收益與其收益結果趨于一致,這也更加加強了其機會主義行為——繼續假冒偽劣產品的制售,也更增強這些企業的所遵守的“規則”,使原有的制度變得更加脆弱。誠實經營企業預期收益與實際結果不斷發生偏離,企業之間合作均衡難以實現,此時的制度也就不再是人人遵守的穩定的制度。畢竟“合作均衡的制度均衡能否得到實施,取決于它是否是可執行的納什均衡,而這往往又取決于懲罰承諾是否真的可以置信”。

下圖為企業及產品聲譽變化曲線與制售假冒偽劣產品企業收益曲線:

曲線1表示企業及產品聲譽變動情況,由于假冒偽劣產品的橫行,市場信譽不斷在降低,直到轉折點c時點,在此時點,行業商會形成。c時點以后,隨著行業商會作用的發揮,企業和產品聲譽回歸。

曲線2表示采取假冒偽劣的企業,搭誠實經營企業和產品信譽的便車,在到達b點之前,企業收益一直增長。過了b點以后,隨著企業和產品信譽的過度耗散,企業的收益開始下降。這表明對原有企業和產品聲譽“打便車”具有一定的限度,r0表示這種行為能夠獲益的最高點。

〔a,c〕時期是上文分析的市場混亂時期,是誠實經營企業與假冒偽劣產品制售企業不斷重復博弈的過程,是誠實經營企業博弈過程中預期收益與現實結果一再偏離的過程。此時的市場秩序日趨混亂,企業對原有制度持有信念已有所動搖,原有制度在新出現的決策組合下不再是有效的概要特征,不再有助于降低參與者預期的不確定性,也就不再成為個人決策的有用指導和約束了,此時產生了制度危機(青木昌彥,2001)。但舊制度并沒有立即被新制度所替代,舊制度仍然維持了一段時間,它體現了制度的耐久性。

c點是行業商會的生成時點,具有豐富的內涵。隨著企業及產品聲譽的耗散,誠實經營企業信念在此時點發生徹底變化,原有的共同信念在這里徹底被摧毀,必須確立新的共有信念。它表明,僅僅對制度上的微調是遠遠不夠的,現實需要新制度。行業商會這個組織的出現改變博弈雙方的預期,徹底改變了原有制度下企業的行為,為制度創新奠定了客觀基礎。

三、集體行動困境的克服與行業商會演進

行業商會的演進過程主要分為(c,d〕和(d, n)兩個階段(其中n趨于+∞)。(c,d〕階段是行業商會作為一個新型組織通過功能發揮,從而保證誠實經營企業能夠滿足其預期與客觀結果一致的,并最終成為博弈各方接受的過程。在這一階段,博弈參與者進行各種決策的“進化選擇”,行業商會接受考驗最終成為各方所接受的結果。并且,行業商會不斷強化自身,在d點通過與法律相結合,成為市場有效的制度。“新的主觀博弈達到認識均衡,在這種新的制度條件下,博弈方新的推理規則預測行動結果不會出現令幾乎所有參與人驚奇的結果,新決策啟用集所做的決定可以得到令人滿意的報酬”(青木昌彥, 2001)。(d,n)階段是行業商會發展的穩定階段。現實中,作為新制度,其功能日趨完善,組織建設日趨規范化,制度日趨成熟。因此,(d,n)階段是一個長期發展過程,由于我國行業商會發展還并不成熟、不完善,其發展主要在未來一段時間體現出來,本文在此不重點闡述。

在現實實踐中,(c,d)階段是行業商會采取集體行動的過程。行業商會是否能夠給誠實經營企業一個穩定預期,取決于維權集體行動克服“搭便車”和對假冒偽劣企業的懲罰承諾的實現。集體利益有兩種:一種是相容性的,另一種是排他性的。前者是指利益主體在追求這種利益是相互包容,利益主體之間是正和博弈;后者指利益主體在追求這種利益時是相互排斥的,利益主體之間是零和博弈(曼瑟爾·奧爾森, 1995)。誠實經營企業維權過程,對于所有的誠實經營企業它們之間利益是相容性的。對于這種相容性的集團實現其共同利益必須解決企業維權“搭便車”的現象。這種搭便車指在集體行動中,個人支付成本獲得收益被集體中的企業成員所分享。而挑戰這些欺騙性企業的機會主義行為,可能受到反擊或報復,而受到傷害的成本只能自己承擔,但收益卻為大家所共享(劉洪軍,2004),基于成本收益的計算個體就沒有動力去提供公共品。

另一方面,行業商會生成后發揮了其“選擇性激勵”的作用。行業商會進行維權,如在公共場所宣傳這些企業產品的質量,擴大其聲譽、知名度;在當地報紙上刊登維權通告;為企業品牌做廣告等等。這些都能使企業獲得切實利益,企業能夠獲得正常集體收益(地區產品能夠恢復聲譽,產生正外部效應)。通過利益的引導,使更多的企業參加行業商會,而行業商會也正因更多企業的參與,增強了組織調配資源的能力,使維權自律變得更容易實施。

相對誠實經營企業而言,制售假冒偽劣產品企業獲得的利益是排他性的,因此,行業商會需要利用自身的組織優勢對假冒偽劣產品企業實現懲罰承諾。假冒偽劣產品制售企業是否會與行業商會合作,取決于一系列規則的保證,懲罰承諾可置信是合作的關鍵。行業商會維權自律中,相對監管部門對市場更具有專業性,更具有信息優勢,一旦發現有人仿冒,會采取有效措施責成其停止生產、銷售,這意味著增加了單位產品懲罰C0,同時也給其他假冒偽劣產品的企業傳遞信號,增強了懲罰的可置信度。并且,行業商會把這些造假企業及產品向社會公布,把這些影響市場聲譽企業信息傳遞給消費者以及監管部門,增加了查獲這種欺騙行為的概率,以及減少了欺騙行為企業制售產品的數量Q2,使π2(π2=(1-b)(P-C2)Q2+b(P-C2-C0) Q2)趨近于零。行業商會憑借其有效制度,主動創造集體治理結構和規則,為企業提供了更有效率的集體協調力量,最終使市場的合作均衡實現。

正是通過克服“搭便車”行為和懲罰承諾的實現,行業商會改變了企業(誠實經營企業與制售假冒偽劣產品企業)的預期,糾正了誠實經營企業預期與實際收益結果的偏離,建立了新的指導企業發展的市場規則。同時,行業商會不斷與政府監管部門互動,承接政府的部分職能,解決執法的合法性難題,既保持了懲罰的可置信度,又使維權自律具有可持續性。

四、結論

行業商會的生成是市場內生的需求,其演進是行業商會治理機制發揮的過程。隨著市場體制的進一步完善,出于企業維權、自律、協調的需要,各類的行業商會自發生成,其自主性、公信力及會員企業的認同會逐步提升,行業商會的治理會納入市場治理的內涵與涵蓋的范圍中來。如果說政府治理和市場治理法規是一種對市場個體行為約束和規范的制度性架構,那么協會治理則屬于一種行業的內部治理,是通過“逆向懲罰”與“選擇性激勵”的一種自發性組織行為,它對于培育社會信任、提高市場組織化程度及規范市場主體的關系奠定了制度基礎。隨著行業商會的公信力的提升,它會逐步承擔部分政府轉移的行業事務性和管理職能,這也就為市場組織承接政府讓渡職能,有效的推進了經濟體制與行政體制改革的對接,提供了現實經驗和理論借鑒。

注釋:

①在我們調研中,我們發現溫州大量的行業如鞋業、打火機、服裝業、燈具行業等都曾出現假冒偽劣等類似事件,最終,這些行業均通過企業集體行動,成立行業協會,通過維權自律,保證了市場秩序走向良性發展。

②本文為分析方便,簡化了假冒和偽劣產品生產企業行為。盡管假冒偽劣產品的生產同屬于擾亂市場的秩序的不當競爭行為。但它們產生的效果的機制卻并不相同。

③資料來源于調研溫州行業協會時溫州工商聯所提供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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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峰1趙怡虹2

(1.河北工業大學管理學院,天津 300130; 2.南京大學經濟學院,南京 210093)

The Analysis of Generation and Evolvement of Professional Association in China:Interpretation of the Institutional Econom ics

L I Feng,ZHAO Y i-hong

(1.School ofManagement,HebeiUniversity of Technology,Tianjin 300130,China; 2.School of Economic,NanjingUniversity,Nanjing 210093,China)

The reform of economic system provides chance for the generation and evolution of Professional Association.The spontaneous generation of ProfessionalAssociation is the outcome ofwhich the enterprises interact to the existed institutions and correct deviation between their expectations and the realities.The evolvement of ProfessionalAssociation is the processof selective incentives to the compatible interest group and punishment to the exclusive interest group.ProfessionalAssociation promotes the cooperation.As a result,the order ofmarket is going to keep on the track of sound progress.The process provides the experience for the reform of the economic system and political system in China.

ProfessionalAssociation,expectation,selective incentives,punishment

F121

A

1674-7356(2010)01-0045-07

河北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項目(sz090510),河北工業大學博士基金項目。

2009-10-15

李峰(1977-),男(漢族),講師,經濟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