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進
自今年6月中國暗示將松動人民幣匯率以來,人民幣升值幅度僅為0.4%,這大大低于華盛頓的期待,因此,中美兩國的關系日益緊張起來。隨著失業率的膨脹,以及選舉年即將到來,美國國會再一次將人民幣匯率擺上了議事日程;9月6日,華盛頓兩位高官為緩和中美關系前往北京,就人民幣及其他重要問題進行高峰會晤,以期達成共識。
其實人民幣與外匯的關系問題可以追溯到1994年,中國開始實行結售外匯制度。從那時起國家規定:“企業出口換回的美元必須上繳給國家,政府則支付給企業等價的人民幣”。為了鼓勵出口,政府對部分行業進行了補貼,以利于出口成品的價格優勢。這一政策使中國的外匯儲備猛增,僅僅用了 15 年時間,中國就變成了美元貯備的頭號大國。
可是“針無兩頭利”,也正是這個規定,埋下了國內通貨膨脹的禍根。同樣是1994年,中國通貨膨脹率達到 24.1% 的歷史高位。由于那些支付給企業結匯的人民幣都必須通過印發新鈔來實現,而在中國與西方的雙邊貿易中,中國無法從美國和西方買入所需要的高科技產品和資源,于是,中國便出現了長期的進出口貿易順差。這就意味著中國在外匯儲備猛增的同時,央行向中國市場投放了等值的人民幣,而這部分新發行的人民幣所對應的商品,卻都出口留在了國外。對于中國普通百姓而言,他們存折上的人民幣被出口換匯不斷地稀釋。換言之,就在人民幣對外不斷升值的同時,其購買力卻在不斷地貶值。
然而,西方的經濟學家對于人民幣升值的呼聲卻是不絕于耳。美國馬里蘭大學經濟學家莫里奇(Peter Morici)說:“人民幣沒有實質性升值,北京的話是虛偽和自私的。”當然,莫里奇并不是發表此類言論的第一人。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克魯格曼宣稱,人民幣幣值至少被低估了 25%到 40%,他更強硬地表示“不對中國拿出強硬的威脅措施,美國不會取得任何進展”。
正所謂“立場決定觀點,屁股決定大腦”,賣花的說花香,賣瓜的說瓜甜,理發師總是要你理發,房產經紀永遠勸你買賣房子。因此當大家在看財經新聞時,特別是帶有預測性的信息,要特別留意那些大師和專家都來自何方。
通常來說,投行準備做多時,由于他們要進場了,往往會唱衰大市;反之亦然。所以聽他們說話就像貝利的“烏鴉嘴”,通常要反過來聽。比如前兩年,高盛已經做空油價,就在油價超過每桶 120美金,接近130美金時,忽悠別人趕快進場,趕在油價漲到 200美金、甚至 400 美金一桶之前!結果,等大家都進場之后,油價一路下滑至 30 美金一桶,高盛賺得盆滿缽滿。
再比如,放話的專家,即便是諾貝爾經濟學獎的獲得者,只要是政府的雇員或顧問,那絕對會站在政府的立場替政府說話。克魯格曼宣稱人民幣幣值至少低估了25%~40%,對于他的話,我們該怎么聽呢?
近幾年來人民幣兌美元已經從5年前的1比 8.3,升到了 2009 年底的1 比 6.8,升值超過了18%。而中國對美國的貿易順差有沒有減少呢,沒有!中國的外匯儲備有沒有減少呢?沒有。可見人民幣貶值解決不了美國專家們所提出的那些問題。而對于中國來說,顯然人民幣升值是弊大于利的。
這些年來出口業是中國的支柱產業。由于人民幣還不能自由兌換,出口美國的商品就只能用美元結算,再加上定價權掌握在美國手中,人民幣升值的結果就是財富的流失。比如一雙健身鞋,在 5 年前1美元兌換 8元人民幣時,美國以10美金購買下來,人民幣價值 80元;如果人民幣再升25%,1美元就只能兌換5元人民幣,美國還是以 10美金買下來(因為定價權在 Wal-Mart 等美國的大零售商手中),人民幣就變成了50 元—美國就是這樣以匯率為武器,將中國的財富“移山大法”般挪到了美國。
真正合理的解決方式應該是:在以美元作為國際貨幣的格局下,中國出售大量的商品和廉價勞務給美國,得到美國印制的美元,而中國也可以在美國購買美國的商品和勞務,以完成真正的經濟交易,享受國際自由貿易往來的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