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強,何 培,趙 星
(重慶大學經濟與工商管理學院,重慶 400030)
基于ESI的“金磚四國”基礎研究產出規模和影響力研究
高小強,何 培,趙 星
(重慶大學經濟與工商管理學院,重慶 400030)
本文探析了“金磚四國”(巴西、俄羅斯、印度和中國)基礎研究產出的規模和影響力。對ESI數據庫1999—2009年數據的分析表明:盡管“金磚四國”與G7國家相比,基礎研究產出規模和影響力仍有較大差距,但巴西、印度和中國增長迅速,只有俄羅斯發展緩慢。四國的數理化、材料科學、工學和農業等領域相對較強,但醫學、生物和社會科學等領域相對落后。中國的基礎研究并非僅是論文數量的擴張,其論文總體影響力的增速遠大于論文數量的增速,平均影響力增速也已超越"金磚四國"其余三國及所有G7國家。
金磚四國;基礎研究;引文分析;論文影響力;ESI
2003年,美國高盛公司的研究報告《Dreaming with BRICs:The Path to 2050》首次將巴西、俄羅斯、印度和中國四個最主要新興市場國家合稱為 “金磚四國”(BRICs),并預測:2050年前,“金磚四國”的GDP總量將超過西方七國(G7)總和,中國將成為世界第一經濟大國。“金磚四國”的崛起已改變世界格局,四國發展的經驗和教訓各異,有許多問題值得探討。近年來有學者針對“金磚四國”的對外直接投資[1]、生產性服務業[2]、知識產權保護[3]、可持續發展體制結構[4]和改革與發展模式[5]等經濟社會方面問題進行了研究。經濟和社會的發展需要科技進步的支撐,2009年6月四國政府首腦峰會發表的《“金磚四國”領導人俄羅斯葉卡捷琳堡會晤聯合聲明》明確提出,四國將“加強科技和教育合作,參與基礎研究和研發高技術”。基礎研究兼具培養高水平人才和促進新技術研發的功能,是支持國家綜合實力長期增長的重要動力。因此,對“金磚四國”的基礎研究進行探討具有現實意義。
本文嘗試從科技論文這一基礎研究的主要產出形式出發,通過對Essential Science Indicators(基本科學指標,簡稱為ESI)1999—2009年數據的科學計量學分析,探析“金磚四國”基礎研究的產出規模和影響力。

表1 基于ESI的“金磚四國”(BRICs)與西方七國(G7)的基礎研究產出總體情況(1999.1-2009.2)
h指數可用于測評論文集合中高被引論文的數量及其被引強度[6],國家的h指數能表征該國產出的高影響力論文數量及其影響力強度。利用以上指標和方法,本文選擇高盛公司報告指出的 “金磚四國”趕超對象——G7國家作為標桿進行比較研究。
本研究的原始數據來自美國科學信息研究所(ISI)開發的ESI數據庫。ESI包括了SCI和SSCI最近11年收錄論文及其引文數據,是現今較權威的科學計量和評價工具,已被廣泛用于不同層面科學實體的基礎研究產出分析。通過ESI,我們得到包括“金磚四國”和G7國家的世界各國1999年1月到2009年2月總計11年零一個月的數據,共涉及11075196篇論文及其115234252條被引記錄。數據收集時間為2009年5月底,期間ESI數據沒有變動或更新。
根據表1數據可得出,“金磚四國”過去11年的論文數量占世界總量的11.37%,總被引次數占世界的5.19%,G7的這兩個數據分別為56.87%和67. 53%,“金磚四國”的篇均被引次數全部低于G7各國。G7中的美國在產出規模、總體影響力和高影響力論文數量上都有較大優勢,即使是篇均被引次數這樣具有“獎少罰多”性質的指標,也領先于G7其它國家,基礎研究實力雄厚。三個影響力指標中,“金磚四國”沒有任何國家的任一指標高于G7國家。由此可見,“金磚四國”的基礎研究產出規模和影響力與G7尚有很大差距。
本小節討論“金磚四國”的基礎研究在1999—2009年中不同時段的產出狀況。表2是“金磚四國”和G7的分時段基礎研究論文產出數據。

表2 基于ESI的“金磚四國”(BRICs)與西方七國(G7)的基礎研究產出分時段比較
通過對基于ESI的“金磚四國”(BRICs)基礎研 究產出與G7國家的差距演變及發展速度的分析,我們發現,過去11年里,“金磚四國”中的巴西、印度和中國在基礎研究領域產出規模和影響力都有較快的增長,發展速度普遍高于G7,縮小了與G7的差距,但俄羅斯的發展相對緩慢。

表3 基于ESI的“金磚四國”BRICs與西方七國G7的基礎研究產出分學科情況(1999.1—2009.2)
近年來,緣于激勵政策的普遍傾斜,中國SCI論文數量增速較快。不少人對此存有爭議,認為中國僅是論文產出規模的擴大,但論文質量較低。基礎研究的論文質量一定程度上可由論文影響力所體現。而過去11年里,中國基礎研究并非只是單純的規模擴張。最后一個時段與第一時段相比,中國的論文數量增長了1.47倍,而被引次數則增長了3.07倍,總體影響力的增速遠超論文規模的增速。中國論文總被引次數還 在 2004—2008年 和 2005—2009年期間分別超過了G7中的意大利和加拿大。近11年里,總體影響力和高影響力論文成果上,中國與“金磚四國”其他三國相比,存在不小優勢,且在總體影響力上的優勢逐步擴大。與G7國家相比,中國論文總體影響力的差距也在快速縮小。論文平均被引次數的增速上,中國一直高于G7所有國家,且在最近三個比較時段中,超過印度,成為“金磚四國”中的第一。可見,中國的基礎研究產出并非只是規模擴大的粗放增長,論文影響力的進步也迅速而明顯。當然,中國基礎研究論文影響力的增長除了是論文質量提高的反映之外,還可能與中國過去在基礎研究領域國際交流與合作的發展有關。
受中國拉動,“金磚四國”的各指標平均增長也明顯快于G7。巴西和印度的增速相對接近且較快,與G7國家的差距在逐年縮小。俄羅斯則與其余三國有所區別,其基礎研究產出規模不穩定,部分年份甚至出現下降,總體影響力的增速不僅低于“金磚四國”中的其余三國,還低于G7平均水平。楊立巖和潘慧峰[7]的研究表明,經濟的長遠增長率與基礎科學知識的長遠增長率成正比。Bremmer[8]認為“金磚四國”中,俄羅斯的發展模式與其它三國明顯不同,其近年的經濟增長主要依賴于能源輸出。本文數據顯示,過去11年里,俄羅斯的基礎研究產出規模和影響力增長較慢,在世界各國中的地位有所下降。這是否會影響到俄羅斯經濟增長的長期持續力值得關注。
本小節將討論“金磚四國”在不同基礎研究科學領域的產出表現,根據ESI的學科分類,各國在1999—2009年的21個學科數據如表3所示。
根據表3數據,使用G7平均水平為參照,利用差異系數DC(DC二考察對象該時段指標值BRICS/ GT圖家該時段指標平均值),可比較得出 “金磚四國”各自的相對優勢和弱勢學科。巴西的農業(DCP= 0.60)、俄羅斯的物理(DCP=0.86)化學(DCP=0.68)地學(DCP=0.66)、印度的農業(DCP=0.77)化學(DCP= 0.64)材料科學(DCP=0.60)和中國的材料科學(DCP= 2.29)化學(DCP=1.69)物理(DCP=1.14)數學(DCP=1.09)工程(DCP=1.02)是各自國家基礎研究產出相對規模較大的學科。除印度的農業在“金磚四國”中產出最多外,其余20個學科都是中國的產出規模最大。學科的總體影響上,各國相對優勢學科與產出規模大致相同,中國的材料科學(DCC=1.13)已經超出G7平均水平。學科的平均影響上,中國的經濟管理學科(DCCPP=0.99)已經很接近G7水平,但這可能主要是香港學術機構在此領域的貢獻。總體而言,“金磚四國”在數理化、材料科學和工學等理工科的平均產出規模和影響力與G7國家平均水平相對接近,但在醫學、生物和社會科學領域,尚有很大差距。
使用離散系數CV(標準差與平均數的比值)可探究各國的學科結構是否均衡。如表4所示,無論是產出規模還是影響力,“金磚四國”差異系數DC的離散程度從大到小依次都是俄羅斯、中國、印度和巴西。結合表3可知,四國在基礎研究的學科分布上存在較大差別,俄羅斯和中國的基礎研究重點相對明確并相似。這可能是因為,新中國自成立以來,科技發展政策上曾長期跟隨蘇聯模式。

表4 基于ESI的“金磚四國”BRICs基礎研究產出學科結構平衡程度分析(1999.1—2009.2)
根據以上分析,作者針對我國基礎研究情況給出以下思考和建議。
第一,近年來我國的基礎研究總體發展值得肯定,已經處于從規模擴大型向質量提高型轉變的關鍵期。此期間政策上可有所調整,評價導向上應強調對于“質”的激勵,淡化針對“量”的考核。如在機構研究績效評價上應重點關注學術影響力而非論文數量,在研究人員職稱評定、科研獎勵、項目申報和獎項評選及宏觀評價等各方面應進一步加強和完善代表作審查制度。
第二,我國與美國等先進國家在基礎研究產出上仍存有很大差距,因此應進一步加大基礎研究投入,逐步提高基礎研究經費在GDP和R&D經費中的比重。
第三,進一步加強與先進國家的基礎研究合作與交流,目前的“千人計劃”和“建設高水平大學公派留學”等項目應形成長期機制并多樣化。
第四,我國現有基礎研究結構與美國等西方國家差別較大,是否需要調整學科結構,在醫學、生物和社會科學等相對薄弱學科給予政策上的傾斜,也需要政策制定者和科研管理者做出抉擇。
基于ESI 1999—2009年2月數據的分析表明,“金磚四國”(BRICs)基礎研究與西方七國(G7)相比仍有較大差距。但過去11年里,巴西、印度和中國的基礎研究產出規模和影響力增長迅速,只有俄羅斯相對落后。四國的優勢學科各異,學科均衡性存在差別,總體上數理化、材料科學、工學和農業等學科平均產出規模和影響力相對接近G7國家平均水平,但在醫學、生物和社會科學等領域,差距很大。中國的基礎研究并非僅是論文數量的擴張,其論文總體影響力的增速要遠快于論文數量的增速。近年來,中國論文的平均影響力增速也已超越“金磚四國”的其余三國以及所有G7國家。
作者給出了四條思考和建議為我國基礎研究管理部門的政策制定提供參考。應該指出的是,本文僅從科學計量學角度探討了“金磚四國”基礎研究的論文產出。更全面的研究可從各國基礎研究的政策、經費投入、人力資源等各方面要素及其對各國基礎研究的產出影響進行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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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tput Scale and Impact of Basic Research in BRICs Based on ESI
Gao Xiaoqiang,He Pei,Zhao Xi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Business Adminstration,Chongqing University,Chongqing 400030,China)
This article discusses the output scale and impact of basic research in BRICs (Brazil,Russia,India and China).Analysis on ESI data from 1999—2009 shows that although there are large gaps of outputs scale and impact of basic research in BRICs compared with G7 countries,Brazil,India and China has a rapid growth,and Russia develops slowly.BRICs countries are relatively stronger in math,physics,chemistry,materials science,engineering and agriculture but weak in medical,biology and social sciences. Basic research in China does not only increases the number of papers,but also increases the impact of papers.The growth rate of average influence is more than other three BRICs and all of G7 countries.
BRICs;Basic research;Citation analysis;Impact of paper;ESI
重慶大學研究生院創新團隊建設項目的支持與資助。
2009-08-05
高小強(1963-),男,博士,教授;研究方向:復雜系統仿真、預測與決策、科學計量學。
G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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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遲鳳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