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4日,投資大師沃倫·巴菲特宣布,他于7月1日再次向5家慈善機構捐贈股票,依當時市值計算,相當于19.3億美元。完成本年度捐贈以后,巴菲特依然擁有相當于其流通股總數23.3%的哈撒韋公司股票,市值大約439億美元。
26歲的沃倫·巴菲特成立這家小公司時,一共擁有7位股東(包括他的岳父、姐姐和姐夫,以及他的同學和他的同學的家人),資金10萬美元,現如今巴菲特通過控股伯克希爾·哈撒韋,穩居全球富豪榜的前列。巴菲特的人生經歷告訴我們:一個正常社會的正義在于,它必須能夠改進窮人的處境,并讓窮人有機會分享社會發展的成果;如果窮人不能通過正當的競爭而改變自己的人生,那么,任何社會,都不可能獲得真正的“發展”乃至“公平”。
而這恰恰是我國當前所面臨的現實問題;貧富兩極分化,地區差異、城鄉差異的不平衡,使得“富二代”和“官二代”,以及“收入分配改革”,成為當前的熱點話題。 但是且慢,“收入分配”真要“改革”了嗎?對此,仍有太多的人心存疑慮。
曾有學者給眼下呼聲甚高的“收入分配改革潑了一盆冷水”——他說:目前還找不到數據能夠得出某種“城鄉差距擴大或縮小”的結論;也沒有數據表明,中國收入分配狀況正在“繼續惡化”之中。此議一出,輿論大嘩。
以今天中國經濟發展的主要模式而論,我們無須諱言,占國民經濟主體的國有大型企業,已經對強勢壟斷形成了嚴重的“依賴”。在政府主導模式中,尤其是在大型國有企業的壟斷式經營過程中,已經認可了“發展”模式之下的“尋租”體系,一個全國性的、從上到下、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的頗具“梯度”的貧富差異由此形成。所謂“靠近權利,收入則高,高了還能再高,直到九天之上;遠離權利,收入則低,低了還能再低,直到九地之下”。
眾所周知,社會分配并非只有物質所得。就僅以物質所得而言,至少也應包括資本所得、資源效率所得以及生產資料所得等三個剩余部分。而在我國當前政府主導的經濟增長過程中,無所不在的政府調控,始終將政府稅賦收入維持在越來越高的占比及增率之下(當前個別行業的高利潤無一不是源于該行業的壟斷利潤,或政府的權力轉移),根據歷年國民經濟核算統計,在1990年代以前,我國代表勞動者所得的勞動者報酬占GDP的50%以上,2001年后這個比重不斷下降,到2007年已降至39.7%。
現在我們回歸問題的本原:什么是財產?談收入改革,應當引入“新財產”的概念,不能是僅僅涉及教科書上那些舊的財產概念。如果不解構財產的來源,僅僅在口頭上提倡對于國民收入分配的個別結構進行改革,肯定解決不了收入分配的真問題。
在農業社會,財產必須是有形體的,可見的,可測的;
在商業社會,財產必須是有穩定價格,并且可以用于交換其他財產的,無論有形或者無形;
在資本社會,財產必須得到政府的特許,受到法律的保護,由于大量的政府產品流入商品市場,財產徹底無形化了;
在眼下,全球進入后工業化社會,就業、言論自由、養老金、原始股權、政府特許牌照,成為新的有形的財產;在此階段,新財產(new property,弗里德曼定義)出現了,其最重要的特征是:權利成為財產。
權利,是分配資源的主要工具,但它卻是體制的產品。所以,無論其合理或不合理,其后必定需要暴烈的力量,給予其有力的保障。當然,有形的財產,更易被公眾所認知,值得重視的是那些“不動聲色”但卻始終存在的“權利之手”,比如匯率與利率,比如繁榮過后的滯脹。不限制這只手,你又何能解決社會分配體制的公平?
是的!權利成為一種財產,才是人類社會無法達到共富的主要障礙,或者換句話說:權利面前,任何沒有防衛手段的財產,包括不動產,已不再是財產。
因此,權利分配的不合理,是形成國民收入兩極分化的肯——“一個社會如果財富只集中在少數人手里,那么注定這個社會是不公平的,因而它也是不穩定的。”(《溫家寶總理日前接受日本廣播協會電視專訪》)
事實上,共富,只是一個相當遙遠的改革目標。改革,就是重建新的權利關系,改革所創造出的財產,皆為新財產,其本質是權利分配(而不是收入分配)。收入兩極分化,其實是因為人們手中的權利分化嚴重。從這個意義上講,收入分配改革非常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天賦之權有多少是人們平等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