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800萬元直降至1000萬元
看看中國豪宅市場一片片“鬼屋”,人們有理由相信,中國絕大多數豪宅不是用來住的,而是用來投資甚至投機的。只有讓住房回歸民生屬性,政府承擔起“居有其所”的重任,并對空置住房課以重稅,才能驅散中國地產上空的投機陰霾。
深圳后海灣卓越維港一棟可以看到海景的約240平方米的疊加別墅,新政之前的掛牌價為1800萬元,后海片區一家地產中介透露,有投資客愿意降到1000萬元出售。摩根士丹利執行董事兼中國策略師婁剛坦言,今年三四月間,他已將其位于上海的幾套高端公寓全部售出,理由便是“不看好房產價值能繼續高增長。”從1800萬元降到1000萬元,降幅達44%,只相隔3個月時間。這聽起來像天方夜譚,卻在我們身邊真實地發生了,業主損失的800萬元也許不是成本只是利潤,但3個月44%的降幅足以讓任何試圖參與者膽寒。
在熊短牛長的中國樓市,房價上漲有千千萬萬個理由,但房價大跌的理由只需要一個,就是擊鼓傳花游戲的鼓點停止,需要等待下一輪炒作的鼓點響起。
行走在歐美大地的國人,不免為道路兩邊高低錯落千姿百態的鄉間別墅好奇,細究之下方知里面住的大多是城里的中產階層,這些鄉間別墅貴過城里的多層和高層公寓;金融危機后赴歐美抄底樓市的國人發現,許多百萬人民幣以內的前庭后院的歐美別墅實在便宜。
回看國內自我標榜“稀缺”、“珍藏”的豪宅市場,一棟兩三百平方米的獨棟別墅動輒過千萬,每平方米叫價十萬八萬并不稀罕,別墅價格幾年翻幾倍的暴利誘惑著一批批涌入者。但看看中國豪宅市場一片片“鬼屋”,人們有理由相信,中國絕大多數豪宅不是用來住的,而是用來投資甚至投機的。
位于天津寶坻區的京津新城,作為亞洲地區最大的別墅區,短短幾年時間聳立起了五星級酒店、溫泉城、商業街和高爾夫球場,在荒野上建起數千棟歐式別墅,面積相當于33個天安門廣場,投資一百多億元,但這個最初為50萬人居住、生活、娛樂而設計的新城如今正上演著凄涼的空城計。
內蒙古鄂爾多斯歷時5年建設的康巴什新城,耗資50多億人民幣,建設規劃面積32平方公里,卻因為人跡罕至,被美國《時代》周刊稱為“鬼城”,成為中國房地產泡沫的典型案例。看看中國大地上的滿地“鬼屋”,就知道許多人買房的目的不是為了自住,而是為了待價而沽,買的目的是為了賣,只要不做最后的接盤者,這是擊鼓傳花游戲的典型特征。
北京聯合大學應用文理學院城市科學系張景秋和孟斌帶領課題組,對北京50多個2004年到2006年售出后入住的小區用電情況調查顯示,電表幾乎不走的比例高達27.16%。盡管國家電網公司否認“中國660多個城市現有連續6個月以上電表讀數為零的空置房6540萬套”的說法,但一些專家認為,實際閑置的數量達到6000多萬套不是不可能。
深圳別墅三個月暴跌44%,給曾經排隊搖號的樓市發出天問:曾經的一路追高者哪去了?敢于在天價爭搶者此刻為何不抄底?說白了,當擊鼓傳花游戲的鼓點響起,投資者和投資者傳遞的是價格接力棒,只有當游戲的鼓點停止,才知道誰是最后接盤的倒霉蛋。不過,以中國地產市場特有的投機性,擊鼓傳花游戲不會隨著今次樓市新政退隱江湖。只有讓住房回歸民生屬性,政府承擔起“居有其所”的重任,并對空置住房課以重稅,才能驅散中國地產上空的投機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