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留下臺灣同胞在北京的印跡
楊英風堅持寫日記,從一九四〇年三月七日同學為他召開赴北京的送別會寫起,止于一九四八年九月二十二日,期間除少部分遺失外,連同成績單等都保存了下來。如今,這些屢遭劫難后保留下來的早年日記,已收錄在《楊英風全集》第二十一卷,成為研究臺灣政治、社會、歷史、文化以及在北京的臺灣同胞與百年來京臺交往的重要史料,如臺灣“中央研究院臺灣史研究所”所長、研究員許雪姬撰寫的《1937至1947年在北京的臺灣人》,與楊英風相關的記述就是依據其本人日記而來。此外,據蕭瓊瑞介紹,由于楊英風的教育背景是在臺灣日據時期和北京淪陷時期,所以他的日記多以日文書寫,直到一九四五年抗戰勝利后才改由中文書寫,但“語句不順,有時仍會摻雜日文,甚至常寫錯字。”為了保留原貌,在編輯時只是“在錯字后以括號填入正確的字并加上底線”為區別。
至于北京對楊英風的影響,在《大器遇合》展上,“少年北京”看板上的文字說明了一切:“小學畢業,遠赴北京繼續學業,為古都所散發的爾雅氣息所震懾,沉浸于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美域中。不論是建筑,或園林幽勝回繞的意趣,或生活用品的典型風格,乃至于市民日常生活的融洽氛圍,都已將華夏深遠歷史內涵,根植于楊英風性格的養成與塑造中。”
以《驟雨》在臺灣一舉成名
一九四七年三月二十二日,楊英風在天津塘沽港搭船返臺,途徑上海,于四月一日抵達基隆港,回鄉任教。一九四八年,考入臺灣師范大學美術系,受教于張大千、溥心畬。但一九五一年因生活經濟壓力而輟學,開始在“農復會”主辦的《豐年》雜志擔任美術編輯。一九五三年,在第十六屆臺陽美術展覽會上,他以雕塑作品《驟雨》獲得第一名,由此收獲人生的第一個美術大獎。一九六〇年三月六日,他在位于臺北市的“歷史博物館”舉辦了第一次作品展《楊英風雕塑版畫展》,后辭去美術編輯,專心從事雕塑藝術創作。一九六三年,他創作了第一件不銹鋼作品《歡迎訪問的太陽》,他認為不銹鋼景觀作品可與環境形成整體性的表現而非搶眼的存在,體現了中國文化溫柔敦厚的生活理念。一九六五年,他獲得島內第四屆“十大杰出青年”金手獎。一九七〇年,他的代表作之一《鳳凰來儀》在日本大阪世界博覽會中國館展出。一九九〇年,他與其子楊奉琛合作完成元宵燈會的主燈《飛龍在天》。一九九二年九月二十六日,他在家中創立的楊英風美術館開幕。一九九四年,成立楊英風藝術教育基金會。總而言之,在臺灣生活的半個世紀里,他受各方面委托,創作了大量作品,既有陳納德、胡適、董浩云、陳誠、嚴慶齡、蕭同茲、蔣經國等名人雕像,也有配合公共空間和建筑的景觀雕塑,不勝枚舉,被各界名流所收藏。
“水立方”旁的《水袖》
一九九〇年,楊英風回到北京,以他飽含愛國愛鄉深情和民族文化精神的作品《鳳凌霄漢》參加了“北京亞運”盛會。十八年后,他的另一作品《水袖》(創作于一九六九年)又參加了“北京奧運”盛會。此緣于二〇〇六年四月,中國國民黨榮譽主席連戰訪問大陸時,將《水袖》原創作品贈送給中共中央總書記胡錦濤。之后,胡錦濤建議把作品放大,推薦納入北京奧運會的建筑雕塑。二〇〇八年四月二十九日,這個被放大、高七米(臺座高二米)、由鑄銅打造的《水袖》,安放在北京奧林匹克公園中心區“水立方”旁的南草坪上。據楊奉琛介紹,《水袖》的創作理念源自于臺灣太魯閣宏偉山脈,其作品結合了臺灣人文地理和京戲水袖,象征著兩岸和平。此外,可以告慰楊英風的是,楊奉琛創作的《扭轉乾坤》,也在北京奧林匹克公園城市雕塑設計方案征集中獲獎。
“呦呦精神”的父傳子承
二〇〇〇年,楊英風藝術教育基金會與新竹交通大學合作成立了楊英風藝術研究中心,同時建立起楊英風數字美術館,典藏他生前創作中留下的大量原始圖稿和文獻資料,以期繼續傳承他與大眾共享美事物的“呦呦精神”,實踐他“藝術生活化,生活藝術化”的藝術追求。十年后的今年三月,楊英風作品展《大器遇合》及其子楊奉琛創作展《五行再生》來到北京,在中國美術館隆重展出。中國美術館網頁上的宣傳詞中作專業性的如是評介:“楊英風是一位技法成熟、手法多樣、內涵深邃的杰出藝術家,所謂‘現代創作的高度,取決于對傳統認識的深度。’楊英風正是此一說法的最佳見證者。”
為慶賀匯集楊英風、楊奉琛父子作品精華的這場“視覺盛宴”在京舉行,中國國民黨榮譽主席連戰特委托副主席林豐正帶來其手書賀詞:“兩岸情懷,藝術大器,父傳子承,天作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