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經濟危機中西方經濟體與中國經濟表現的鮮明對比,讓以美國為代表的“國際資本主義”發展模式與以中國為代表的“國家資本主義”發展模式的討論成為熱點話題。
2003年后,在中國經濟持續高增長的背后,國家經濟發展戰略發生了微妙的改變;2008-2009年期間,輿論對“國進民退”現象的討論逐漸擴大。
實證數據并不能全面有效支持“國進民退”的晦澀描述;但國家的政策導向以及國有企業的發展路徑表明,國有企業在特定領域進行的迅速擴張與主導性發展,成為了2003年后中國“國家資本主義”發展模式的重要特征。
中國“國家資本主義”發展模式在經濟邏輯上并無異于“亞洲發展模式”;但由于其政治環境的獨特性,在2003年中國共產黨十六次代表大會后,中國國家領導人的政治選擇為該發展模式奠定了較強的政治邏輯基礎。由于經濟邏輯與政治邏輯的共同作用,使中國“國家資本主義”發展模式有別于巴西、日本的“國家資本主義”的發展特征。
在2012年中國領導人換屆選舉之前,以國企為主導的發展模式將會延續;國家將通過對產業的不斷整合,將優質資源集中于少數“超級國企”,這些企業在特定領域的主導地位將加強,同時或將拓展在國際層面的業務。
“超級國企”的經營表現與國家政策的支持密切相關;同時由于自身規模龐大,或將擴大對中央制定政策的影響:從簡單的中央控制國企的局面轉化成“超級國企”與中央博弈的局面。
卡耐基國際和平基金會的高級研究員皮特斯指出中國的“國家資本主義”發展模式只是“亞洲發展模式”的中國版本。20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巴西與20世紀的中期的日本都采用過相同的發展模式。
麻省理工學院黃亞生教授指出:“中國在過去30年的高速發展過程與1965年至1974年期間創造‘經濟奇跡’的巴西在諸多方面非常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巴西采用直接提高稅收的‘顯性’方法支持部分產業、企業的發展;而中國采用的則是‘隱形’的方法對目標企業進行支持?!?/p>
皮特斯指出該發展模式最重要的3個內在機制為:1)工資的增長率低于生產力的增長率,導致較低的工資與分配不均;2)估值偏低的本國貨幣,導致實際工資偏低,進口成本提高,而對出口進行長期補貼,出口成為拉動經濟的重要動力;3)最重要的是,這些國家都采用了本質上相同的“金融壓迫”政策。在這些國家中,銀行都擁有大量的存款,而金融當局擁有制定存貸利率、選擇貸款目標等權利。金融當局將存貸利率保持在較低水平,為目標產業與企業長期提供成本低廉的融資服務,以支持其發展。
中國的“國家資本主義”并不是一種新的經濟發展模式,而是既有的發展模式在不同國家和不同時期的又一次演繹。
(卡耐基國際和平基金會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