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代表著東方古典文化的《孔子》,并沒有像孔子的思想般滋潤著古今中外,其影視作品所暴露出思想深度欠缺,商痕累累,生不逢時的弱點,決定了《孔子》的宿命——悲劇的詮釋。
[關鍵詞]《孔子》 思想深度 商痕累累 生不逢時
孔子,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代言人。其所倡導的儒家文化,歷經千載,植根于中華民族傳統美德的內心深處,成為我們根深蒂固的集體的單向度意識。若想將孔圣人的光輝鋪灑在銀幕上,著實不易,而胡玫導演的《孔子》在一片歡呼中粉墨登場,卻在幾處爭鳴中悄然落幕。影片《孔子》似乎沒能夠挑起“孔文化”傳播使者的重擔,其中蘊含著怎樣的意味,對此略作一番分析,或許不無意義。
缺乏思想深度
影片《孔子》伊始是從孔子的宅邸中,以眾弟子飲食起居為引子,交代了孔子的本職工作是教書育人,在實現修身、齊家的基礎上,孔子思索并實踐著治國、平天下的理想,憑借著仁治和勇謀,協助魯君收回了三座城池,平定了內亂……,但因為侵犯了魯國國內利益集團三桓組,孔子被迫逐出官場,周游列國,歷經艱辛,最終重返故國的事。整部影片下來,主要以敘述性的單線結構為主,沒有波瀾起伏的故事情節。如孔夫子的出場,就被定格為一個品德高尚,思想穩健的中年男子,而對孔夫子出生的時代背景,成長的心路歷程,思想品質和道德修養的漸變過程等等背景知識則惜墨如金,只字未提,這對大多數觀眾而言,要想全面深入地了解孔夫子及其在歷史中的偉大形象和豐富的內涵,實在很有挑戰性。
《孔子》以展現真實的孔子及其所代表的儒學為賣點,但影片過于平鋪直敘,缺少情節的跌宕起伏,讓我們感受到的是貌似言簡意豐,莊重儒雅的作品背后的可怕的直白。影片前半部分緊湊,而后半部分則換為散文式的松散,編導以濃妝展現孔子的武治之功,而淡抹了孔夫子作為一個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的光輝形象,《孔子》陷入了心有力而力不足的尷尬場面,影片究竟要變現孔夫子的什么精神內涵?同時影片中對儒家學說產生的背景、與百家的爭鳴和在當時的意義等等都涉及甚微。這樣,孔夫子的偉大和光輝形象似乎顯得渺小和灰色,儒學這一匡世救國的大道也顯得微不足道,正如北大的李零教授所言,孔子實質上是一喪家之犬,是個失意的政客,儒學也只不過是一道殘羹冷炙。
《孔子》其深度,其力度,其打強度,似乎都只是停留在幼兒階段,缺乏藝術的魅力和藝術的感染力,觀眾怎能情不自地沉醉其中,觀眾怎能一睹孔夫子的風采,怎能一品儒學的博大與深邃。《孔子》,要想征服億萬“孔迷”,無異于蜉蝣撼大樹,可笑不自量,所以《孔子》的哀怨與悲劇,是其宿命,在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
商痕累累
電影作為一個文本形態,一種文化產品。必然要卷入市場這一潮流,為大眾所消費,從而實現其價值。而《孔子》卻在這商海橫流的搏擊中商痕累累。沒能突破傳統的套路,只是對商業大片的淺嘗,沒有實質性的飛躍,是其致命傷。《孔子》為了追求大片的風范,講究氣勢的宏大,而采用了大場面的制作技巧,但是影片在運用蒙太奇的拍攝技法和電腦合成方等面,都顯得底氣不足,瑕疵互見。如赴齊國鴻門宴的那段畫面,運用電腦合成技術,且不論那高聳的筑臺恍若入云端的可笑,就連千軍萬馬的“氣勢”都像是在忽悠觀眾,后期在展現夫子重返魯國時那風云變幻的畫面,更是烙上了虛假的“可愛印記”。整部影片在視覺效果方面,缺少了大場面應有的大氣與自然,在小場面上又缺真實的感覺,影片在追求場面宏大的同時,實質性的真與美缺被“蒸發”了。
《孔子》商痕的又一痛處在于聽覺效果。音樂在影視作品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好的音樂,能繞梁三月,能撥動觀眾的內心的琴弦,捅破觀眾與銀屏的隔膜,使影視作品更具有穿透力。如電影《城市舊事》中的歌曲“送別”。其樂曲貫穿作品始終,表現出作品那種綿綿不斷的懷舊情懷,而《孔子》就稍遜風騷了。縱觀《孔子》全片,大量的配樂都是走商業片化道路——追求宏大。每當那飄逸的禮樂響起的時候,西方宏大的交響樂那硬生生地卻把中國古代那縹緲的宮廷禮樂包得密不透風,只剩下那一絲的謦竹之音在苦悶彷徨,那天籟般的《幽蘭操》也似乎來得晚了些,未能力挽狂瀾。音樂在這里,也嘶啞了,沒有引起觀眾共鳴的力量。
影片為了更好地抓住市場的脈搏,鎖住觀眾的心跳《孔子》布下了“明星陣”,選擇了周潤發、周迅、陸毅、任泉等明星助陣。且不論周潤發演技的精湛,票房號召力的強,但周潤發本身就以豪放灑脫而為觀眾所熟悉,對出演孔子這一角色,也頗有爭議。再者,為了讓影片更有市場競爭力和吸引力。胡玫有意編排周迅出演南子一角色,并編了孔子見南子一幕。但這一幕本身的意義對塑造孔子的形象,對影片本身的主題并不重要,頗有“名人效應”的意蘊。任泉出演的子路,更是青春常駐,羨煞旁人。這些都是在追求一種明星效應,明星成為了一個個杯子,擺放在茶桌,組成一套杯具《孔子》布明星陣,卻沒能攻城略地。同時那幾乎一成不變的藍色格調,使整部影片略顯呆板,逼真性也隨之降分。《孔子》在品嘗商業美酒時,未免有些不勝酒力,滿是商痕的《孔子》宛若泄了氣的皮球,怎能飛得遠?
生不逢時
《孔子》之于《阿凡達》從大范圍而言,都是表現一種“大愛”的人文精神,《孔子》變現孔子對天下的仁愛,而《阿凡達》則是反對人為了自身的利益而進行侵略與破壞,展現平等、相愛的品質。可謂是“殊途同歸”,但成效卻是大相徑庭。或許正如電影里的情節一樣,在戰火紛飛的多事之秋,孔子及其代言的儒家思想生不逢時,英雄無用武之地,最終只能顛沛流離,累累如喪家之犬。而《阿凡達》卻是家喻戶曉,果實累累。
《孔子》的登場,正好遇見席卷全球的《阿凡達》這一劍客,遇上了3D這倚天劍,又碰上了快餐文化這屠龍寶刀,在商品化大行其道的當下,觀眾大多數追求的更多是感官上的刺激與震撼。近年來,好萊塢大片總能占領全球大部分市場,并非空穴來風,雖不論其影視作品的深刻與雅俗與否,單憑其制片耗資的巨大。攝影技術的高超,表演難度的強悍,影像造型的新奇,視聽效果的震撼,聲色沖擊力的強大等等就足以笑傲全球影壇,稱霸全球票房。觀眾的審美情趣和價值取向不再是平庸化能形容的,其深層的是社會文化價值取向逐步的“貧民化”、世俗化。反觀以“內涵豐富”為賣點的《孔子》顯然在于潮流的“亮劍”中略輸一籌,《孔子》不能不感嘆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倘若我們的《孔子》能趕上于丹講《論語》時的大好時機發難,或許能收獲一片春意盎然。
結語
《孔子》,這部電影在表演、攝影、美工、音樂等環節上還是下足了功夫,就本身的藝術價值而言,還是不錯的。但影片思想深度欠缺,商痕累累,又生不逢時,注定了《孔子》的悲劇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