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環飾琳瑯的少女,莊嚴肅穆的佛祖。趙春,在他行走至今的大半人生旅途上,用他的畫筆,追索和描摹著這兩個主題。今年,趙春將他的油畫工作室落戶到了位于上海市盧灣區的新興創意園區“智造局”,讓我有機會親眼目睹了他的多幅作品。
趙春筆下的少女,原形脫胎自中國南陲的苗族。那里的女子,唱著山歌,挑逗情郎,笑聲如鈴,山花一般爽朗。但被攝入趙春畫框的女子,一樣帶著高高的銀冠,宛如公主,她們的表情,卻始終流連著一抹倦怠與憂傷。
一如所有的畫家,趙春挑剔,他只畫美女,只畫完整地體現出他內心審美追求的女子。鵝蛋臉,懸蔥鼻,唇線豐盈。關鍵之處,在那一雙眼睛,墨樣漆黑又常常恍然失去焦點。江南閨秀般的寧靜與內斂之外,還有著一種別樣的神秘與高貴。花籃、琵琶、檀香扇、碧玉簪,晚清旗裝,裝點美人的元素,多樣而復雜。其實,這畫中的女子,已無法用滿漢族屬來定義。她們,從苗疆,或許從別處,走進趙春的夢里,再從他的心里,走到畫布之上。
如斯美人,又因何入畫。
趙春對肌理的處理有他獨到的心得,精湛的筆法,勾勒出斑駁的木門、老舊的桌椅、暗沉的墻紙,還有那深深的,仿佛要探到世界盡頭的小巷。這些磕磕絆絆的筆觸下面,沉潛著一股猙獰的鬼氣。趙春,卻用這些蒼涼的景物,包裹著他纖弱的美人。
如果說畫里的美人,是趙春的一個夢,凝結著世間的一切美好,那這周遭的景物,就是趙春于夢醒之時,所感觸的殘酷現實。
繪畫,是趙春與畫布之間,一場游走于夢想與現實間的游戲。畫作,就是這場游戲過后,夢想與現實的撕扯,最終,那是一種精疲力盡的妥協。
人皆有眼,看向現實;人亦有心,看向夢想。
趙春對自己真誠,無法對兩者之其一視而不見。趙春的畫大氣,那是他身為東北男兒的血性;趙春的畫細膩,那是他身為藝術家內心的柔軟糾結。
他從少女入畫,試圖用夢想照亮現實,但是每每他都醒得太早,反而讓濃稠的筆墨使少女憂傷。身為男子,更是一個追夢人,趙春憐香,也渴望著守護夢想。于是他試圖補償,輕盈展翅的白鴿,一輪過水皓月,如此清心明亮,請它們陪伴畫中美人。午夜時分,當都市闌珊的燈火漸次熄滅,或為她們指引,照亮那條坦途,通往那春花爛漫的山崗,情歌渺渺。姑娘,請你歡笑,一如我初見,那不食人間煙火的苗家女子。
藝術家,是否只能無奈地描摹現實?如若他真的不好,絮絮叨叨一萬遍,也只能徒惱人心,換來嘆息一片。但是又有多少藝術家,可以超然于現實,點石成金。
于是,趙春開始畫佛。他的佛像,都有眼。人說,佛之所以為佛,是因他視人間疾苦為因果輪回,視,而不見。但趙春,希望他們開眼。趙春的佛像,又都是石身,畫家亦希望他們堅強,可以給予世人,一種堅定的引領。所以,他總讓他的佛,面對一抹明媚的天光。
畫家用一種如此直接的方式,表達著一種所有過來人都能了然的心境:這個世界或許并不美好,但仍值得我們去愛。
如今,趙春已成為活躍于當今畫壇的實力派畫家之一,而他也越來越被當今世界畫壇矚目與期待。其藏家有各國政要、名流雅士,如英國前首相布萊爾、日本前首相村山富士、傳媒大亨默多克、前香港特首董建華、電影巨頭邵逸夫、俄羅斯商業巨賈阿布拉莫維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