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山洱海間

海菜花

一朵一朵海菜花

一盞一盞小燈燈

一點一點白銀 一點一點黃金

一點點兒顫 一點點兒煥

起起伏伏在一波一波漣漪之上

洱海月夜

燈 點在水上

夢 泊在月下

樹把船系好

情將心拴牢

晃——蕩 蕩——晃

月移岸不移 船搖心不搖

世界多靜啊 洱海她 睡了

可誰想到 那只看不見的耳朵

卻 醒著 船家兒女的悄悄話

她聽沒聽到 羞啊 羞死人了

負石者

讓石頭站起來

跟人走

這不是什么豪言壯語

是默默無聞的負石者極其普通的行為

石未上背之前

心先有了準備 認定承受

石硬，自己必須也硬方能運動石頭

背石頭的人 石頭一樣堅硬實在

實實在在的石頭不因

背它的是女人 而變得輕些

要避實就虛避重就輕

除非遠離石頭

背石頭的人很少說話

他們在認真學習石頭的品質

蒼山上的紅杜鵑

蒼山高冷 都五月了蒼山上的雪

還沒化完 甚至 還在下

可杜鵑不能不紅呵

——白 是埋不了紅的

冷 是凍不死火的

雪 只會使杜鵑紅得更火更跳

有嚴酷的禁錮 就有流血的突破

你看你看 紅杜鵑的紅口

艷艷的破開了 像血 在宣紙上洇開

由點而面 由靜而動 由凸動而風動

漾動 由微笑而嘩笑 闊笑……

紅杜鵑紅杜鵑 不知不覺間

搭遍了花的篷帳 花的彩樓

赤的旄旗飄揚 花盅花杯相碰相撞

誓師么 還是沉酣于凱旋

又仿佛在給德高望重的蒼山

披紅掛彩辦壽筵呢

啊 紅杜鵑 紅杜鵑

振奮之氣 盛旺之光

大喜大悅之色 彌漫蒼山

■曹高德:男，1944年出生，云南大理人，云南省作家協會會員，1980年開始發表作品，出版有《白山茶》、《二重奏》、《崇山凈水厚人情》三部詩集。

責任編輯 張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