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6月30日。
照了一天的日光熱氣次第開始消退,大理古城蘊滿了迎面拂來的洱海風,清涼著我的肌膚。偶一抬頭,只見滿天披著一層淡淡的湛藍,勻勻的、薄薄的、靜靜的,像一匹拂去塵埃的絹綾。而一縷從蒼山頂上飄蕩過來的云彩,輕靈的縈繞在古城的上空,給人無限寧謐與柔和之感。
本以為自己和這座古城有著親密的關聯,我卻找了許久才在“西藏咖啡”的斜對面看到了“BAD MONEYK”的字樣,這也許就是太過熟悉的地方沒有風景的緣故。站在“壞猴子”酒吧的門前,“壞猴子”酒吧整個外觀裝飾卻沒有其他小酒吧那種過分的招搖古怪,甚至都撩撥不起行人馬上進去的欲望。樸素的門面外擺放了幾張實木桌子和凳椅,還有一個直徑1米多的圓形大鋸片,主人用它做了一個獨特的茶幾,在上面放了一個土罐子,里面插著開得正艷的一束馬蹄蓮。看著一個個獸牙一樣的鋸齒(已經做過鈍化處理),雖然是在夏季,我感覺依然透著鐵器特有的寒光。酒吧低矮的窗臺上種植了幾盆我一時叫不出名字的花卉,在夕陽的余輝里,花香引來一兩只蝴蝶不時俯下身去輕吻,久久依戀著花兒不肯離去。聽說“壞猴子”酒吧是古城里最為純粹的悠閑所在,隨意,豐富,有序,很是特別。當地的學校、菜市場、雜貨店、奇怪的酒吧、書店、小吃店、旅館和客棧都能在這一路上找到。“壞猴子”的旁邊是一條幽深的小巷,小巷的墻壁上掛滿了各色白族扎染、刺繡和琳瑯滿目的手工藝飾品。在酒吧的巷口,漂亮的金花支起一個火紅的爐子,把新鮮的乳扇放在紅紅的碳火上慢烤,烤熟后再抹上一層玫瑰糖,吃著松軟香甜,還帶點奶酪的酸味,我看到有位老外手里抬著一串烤乳扇,走進了壞猴子酒吧。那遺留在金花身旁的笑意和背影,在我的腦海里迅速勾勒成古城一道獨特的風景。
從街上看進去,屋子內的色調深沉凝重,不過卻有許多老外出入。我站在門外不一會兒功夫,便沾染了一身咖啡與酒味的醇香。跨過那個建在高臺階上的木門,正對面是一個吧臺,里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酒水。一只毛茸茸的“壞猴子”畫在酒吧東面的墻上,看樣子是用丙烯畫的,圓形的幅面很大,大紅的底色非常顯眼,純黑色的壞猴子嘴里叼著香煙,手里拿著酒瓶,正閑適地看著出入酒吧的客人。吧臺兩邊的墻上和柱子上掛著孫悟空的面具和一些內容特別的裝飾畫,色彩對比大膽而強烈,造型極其夸張卻非常可愛。“壞猴子”酒吧的西面有一個大大的沙發區,紅色的沙發在低矮的屋子里特別地顯眼。“壞猴子”標志的旁邊有臺大大的電視,那是為剛剛結束的南非世界杯而準備的,曾經演繹了無數精彩的夜晚。酒吧中偏東的位置有一張臺球桌,有人打球,有人彈吉他,也有人正在喝酒,很是有趣。在我看來整個屋子的裝修比較簡單,而且略顯凌亂,也沒有什么規章和規范可循,卻給人一種輕松隨意的感覺。難怪在我剛進去的瞬間,就看到一條大黃狗在酒吧里肆意橫行呢。
在我坐定后不久,我向一位服務員說明了來意。一位中年婦女從酒吧里走出來熱情地告訴我:“壞猴子”酒吧的主人Carl和Scott,兩人來自英國的倫敦,老板中的一位正在酒吧的后臺休息,可以找Scott先聊聊”。這讓我肯定地認為在古城里生活的人特別淳樸和友好。另外我也從店員的口中得知,剛才那位中年婦女就是老板Carl的“丈母娘”,來自大理古城才村的奚智美是她的女兒,店員和朋友們都習慣的稱呼她女兒為“老板娘”。
不一會,Scott從后臺走了出來。知道了我的來意,Scott熱情招呼我坐下,順手遞給我一支香煙,并吩咐服務員為我沖了一杯茶水擺在茶幾上。我因為不會抽煙,沖著Scott擺手笑笑,表示了感謝之意。
看著茶杯里漂浮的茶葉和縈繞在玻璃杯口的熱氣,我挪動了一下落座在沙發上的屁股,這才注意到Scott留了一頭淺棕色的長發,而且扎成了一縷一縷精致的小辮子披散在頭上,臉上留了一圈“U”型的短胡子。Scott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小背心,一條休閑的牛仔褲,腳上穿了一雙拖鞋,在脖頸上戴了一串粗大的珠子,手腕上系了一條漂亮的手鏈。
也許是我看的過久了,Scott在沙發上坐下,把一包紅河牌香煙擺在了茶幾上,點燃了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久久也沒有把煙從口中吐出,然后沖我笑笑。
我從Scott身上慢慢移開了目光,在這個有著黑墻,暗光,音樂、壞猴子畫像和滿屋老外,大狗橫行的屋子里我們開始了愉快的交談。
“對不起,我打擾到你休息了!”呷了一口茶,入口的時候感覺茶水還有些微微的燙,放下茶杯的瞬間,我歉意地說到。
“沒有呀!用大理話說很‘閑’!我就喜歡大理鄉村一般緩慢的生活節奏。大理真是個讓人感覺舒服的好地方,沒有疲勞感,沒有厭倦感,這是我想要的生活!”Scott拍著那條在酒吧里肆意走動的大狗開心地說,手里的香煙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徒留了好長一段煙灰。
我聽著Scott說話,眼神卻盯在離我一步之遙的大黃狗身上。沒等我回過思緒,Scott微笑著告訴我:“不用怕,它很友好的!來這里的好多客人都很喜歡它!”
Scott彈去煙灰,在剩余的香煙上猛然吸了幾口,繼續我們的交談。我這才感覺真的是虛驚一場,提到嗓子上的魂魄也落回到了座位上。
Scott說:“小小的酒吧不大,卻是溫暖的所在,可以很好地感受當地的生活氣息和悠久文化。”酒吧里擺放了很多綠色植物、干花和土陶、木質裝飾品,它們讓我獲得了鮮活細膩的自然印象的同時感覺整個屋子特別的靈秀溫馨。不遠處,一位外國女孩正在擺弄網上的東西,也許是在給遠方的戀人發送郵件或者大理的照片,臉上洋溢著燦爛幸福的笑容。門旁邊的座位上做著一位大胡子的老外,戴著一頂軍綠色的帽子,獨自一個人,提著一瓶啤酒正豎個底朝天,喝得那樣瀟灑痛快。我感覺Scott和Carl很會找地方。在酒吧的茶幾和桌子上,Scott和Carl他們把山茶花、玫瑰、百合、黃菊或者馬蹄蓮插放在大理當地老大媽用來腌腌菜的那種土陶罐子中。
在我茶杯的旁邊,一個插滿黃菊的土陶罐子,黃菊開得正是鮮艷,還能夠看見落在花瓣上濕漉漉的水珠,迎著臨街的窗光顯得那樣嬌嫩柔媚。黑色的土罐子上的釉色已經有一些剝落了,可以看出這罐子浸透了無數時間的深深刻痕。
多數來大理旅游或者長住的人,都把自己的生活看得最為重要,大家都在忙著計劃下午吃什么,晚上去哪里。聽Scott說,坐在門邊的那位老人是他們的常客,每天匆匆來到“壞猴子”酒吧,有時一個人,有時候帶著朋友,喝上一兩瓶啤酒,吃個披薩或其他的小吃,呆上一會然后微笑著又匆匆地離開,消失在古城里。
Scott喜歡在每一個早晨或者傍晚不忙的時候,一個人帶上他們的大狗,到古城周圍的大街小巷逛游,到蒼山腳下正在安裝調試的啤酒作坊看看,亦或是到洱海邊上吹吹風。總之Scott不大喜歡睡懶覺,但會適當的午休一會。在Scott看來,把大理美好的時光蒙蔽在睡眠里是一種巨大的浪費行為。當整個大理古城慢慢拉開夜幕的時候,“壞猴子”酒吧的客人三三兩兩地出現,Scott這才轉身隱入酒吧的某個角落,或者到吧臺里熱情地招呼客人。
“在大理,能找回自己想要的舒服生活,能找到那種簡單輕松的快樂,那是一種生命里的渴求,我們拿自己的腳底去親吻大理田園鄉野的肌膚,感受大理的人文風情。”Scott在一個大紅色的煙灰缸里掐滅了殘余的煙蒂,又迅速地點燃了另外一支香煙。Scott認為一天里,其實只要有一樣愜意的事物入眼、入耳或入心,便會覺得真的很滿足。對于來到大理的人們來說,愜意的事物總是有的,或是一片高遠的藍天,一絲冰晶的云朵,一株引人的花香,一聲動聽的鳥鳴,一條可愛的大狗;亦或是一章好書,一杯好酒。
一位店員在給我的茶杯中加水的時候說道:“我聽好多朋友私下里說,到大理的老外來‘壞猴子’是必不可少的功課,也許是因為‘壞猴子’營造的輕松環境,獨特氛圍,不論在哪里住著,老外總是能蹦出“BAD MONEYK”的單詞,如果你問他們去哪里?他們會喊你一起到“BAD MONEYK”!服務員加了茶水,微笑著離開,回到了吧臺的位置。透過桌子上的插花,我看到那服務員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我沒有理由不相信她所說的話,并且再次感受到了“壞猴子”氣氛的隨意和特別之處。
Scott告訴我,“壞猴子”酒吧招聘了六名服務員,需要什么就喊上一聲,服務員會馬上送過來。他們對員工沒有刻意呆板的要求,沒有統一的工作制服,服務員可以自由著裝,唯一的要求就是“勤奮學習,快樂工作”。從老板Scott的一身行頭來看還真不像是這個酒吧里的主人,初次到酒吧的人往往分不清老板和服務員的身份。如果員工在“壞猴子”不開心,學習不夠努力,知識儲備不夠,語言不過關,那就會影響到服務態度和工作效率。當然隨意不是隨便,對做得好的優秀員工有一定的獎勵機制,而對做得不夠好的員工,也會給其進步和改正的機會,讓他們學會在工作中快樂起來。
一位服務員在空閑時間加入了我們的談話,他說:“在人民路上,‘壞猴子’更多的是營造了一種文化氛圍。酒吧的四周生活了很多自稱是藝術家的人,有在街頭拍小電影的、有來租下一座院子寫書的、有自稱是哲學家的人,有賺足了金子來此休養的商人、有很多用一個上午在屋頂休息的行為藝術家、有白天哪里都不去就待在街邊上烤太陽的游者,還有白天養足精神傍晚出來喝咖啡閑聊的夜精靈,不過,光臨壞猴子的客人更多的是外國人,他們或是老板的朋友,或是常客們的朋友!”。
從服務員的話中得知,Scott和Carl都是不錯的樂手,愛好音樂,而且對音樂有一定的研究。歌喉盛多情,酒盞大理魅,“壞猴子”的出現打破了大理酒吧的理念。“壞猴子”給我的感覺像個“機靈鬼”,處處流露著隨意和輕松。這里沒有紅龍井震耳欲聾的音樂,沒有博愛路車流的喧囂,沒有復興路人流的嘈雜。當地的流行歌手也會在“壞猴子”酒吧里面激情演繹,每晚也都會有歌手唱歌,不管唱的好與壞但感覺真的很棒。每一個來過“壞猴子”后留下或者常來的人,都會有許多的理由,不論時間或長或短,總有一個理由是相同的,那就是對“壞猴子”酒吧文化詮釋出的特有魅力。
在我們談話正酣的時候,一個身材嬌小纖細的女孩,似一朵色澤鮮艷的云彩一般飄進了酒吧,身上穿了一條款式獨特的大花裙子,非常好看。
Scott開心地告訴我:“這就是Carl的女朋友奚智美,我們的‘金花’老板娘”。
老板娘奚智美燦爛地笑著,在Scott的旁邊坐下,也許是趕路太急的緣故,泛著淡淡紅光的臉頰,越發顯得動人。服務員連忙為她沖了一杯白開水。
在我們的談話中,我聽出老板娘操著一口濃郁的大理方言,所以在心中感覺很是親切。不過,一轉身與Scott說話的時候就變成了流利的英語,我又不得不佩服起她來。
奚智美告訴我:“‘壞猴子’酒吧的酒很特別,我男朋友和Scott都擅長調酒。像‘瑪格麗特’、‘瑪天■’,‘毒猴’,還有‘大理日出’等招牌酒水都出自他們之手。我們酒吧的經營還是Scott在負責主要工作。”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毛主席說的!我們酒吧的特色之一就是創意特別的快樂與驚奇!”Scott說完,在沙發上呵呵地笑著,那條大黃狗以為發生了什么事情,直起了爬伏在地上的身體,豎起耳朵,伸著長長的舌頭,表情漠然地看著Scott。
奚智美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開水,輕輕放下杯子,繼續說道:“‘壞猴子’還有苦艾酒賣,用大理傳統的白酒、甘草和茴香,再加上一大把大理的舒服時光慢慢浸泡而成。喝的時候有一股子茴香加甘草的奇妙味道。”
我感覺喉嚨開始有點發干,發癢,于是迅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仿佛喝下的茶水中也浸入了苦艾酒的味道。
“‘壞猴子’總是能夠吸引一些老朋友不時前來光顧,很多朋友來過一次就成為了“壞猴子”的好朋友和常客。”Scott拿起放在紅色煙灰缸上的香煙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縷青煙后說道。
“另外‘壞猴子’的西餐和披薩也很好吃,像魚排薯條、披薩餅,還有英國人愛吃的土豆泥最有特色。”老板娘奚智美繼續說。
就在我們談話的過程中,一群外國人走了進來,大概有八九個,Scott和老板娘迅速起身迎了上去,熱情地招呼他們。客人在酒吧里隨意坐下,然后自己與服務員交流開了。窗外的輕風拂過陶罐里的花瓣,淡雅的清香從茶幾之上隨時間彌漫。正專心想著璀璨燈火之下酒吧里那些愜意的容顏時,我看到一只流浪的小貓突然從某個巷道的角落里躥出,大搖大擺地走過“壞猴子”酒吧的門前,像位紳士一樣消失在大理古城誘人的夜色中。
在“壞猴子”酒吧,最大的感覺便是親和,可以隨意在酒吧的座位上閑坐、上網、聊天、觀景。在酒吧里,看那些隨意張貼的圖片像看一本時尚雜志,攝取的不是簡單的圖象,而是一種情緒,一個個豐富了的內心世界,那些圖片文字和音樂記錄下客人真切的容顏,放松的身體和隨意的微笑。一邊是獨居一隅寂寞無聲的飲者,一邊是心里裝了五味人生起身出門的悄然行者。
我坐在”壞猴子”酒吧里,因為是在臨街的位置,通過長條形的玻璃窗戶,可以很好地看到蒼穹之下大理的夜色開始慢慢變濃,離天堂最近的地方,星光開始在夜空閃爍。有一扇窗戶開著,風從耳畔親昵拂過我的臉頰后,遺落于土陶花瓶里的菊花上。
我小心翼翼地將瀏覽的目光收回,然后聆聽奚智美和Scott的介紹,繼續體味“壞猴子”里的點點滴滴。
去銀箔泉看看她們的啤酒作坊,是老板娘奚智美的建議,因為Carl剛好就在銀箔泉。我也覺得應該認識一下那還未曾謀面的老板Carl,便欣然同意,于是在奚智美的引導下一路向蒼山腳下進發。
銀箔泉位于大理古城西門外的水碓村,三月街跑馬場以東,背依蒼山,面向洱海。銀箔泉的水有著別具一格的風骨,瀲滟中有一種不可言狀的美涌上心頭。和著三弦悠揚的聲音,銀箔泉之水,點滴便成天然畫卷。那由積雪演化而來積存在蒼山石中的泉水,綠蔭下,從石頭圍成的石潭中涌成永恒的旋律,淙淙的泉水脈脈含情,折射月光,澄澈美麗。泉水和著松濤聲撞擊在石上的水花詮釋出大自然的一種神韻。
在銀箔泉邊上,一片綠蔭里面,藏匿著Carl和Scott他們的啤酒作坊。正在安裝的新機器旁邊,我見到了專心致志工作中的Carl和他的一位外國朋友。
Carl與Scott一樣有一頭淺棕色的長發,扎了許多獨特的小辮子,而那位身材略顯苗條的Carl的朋友則披著飄逸的長發。Carl左手繡上了黑色的紋飾,拇指上戴著一個銀戒指,左耳穿戴了個精致的耳環,左手腕上戴了一個銀鐲子。脖頸和左手還分別戴了與Scott一樣的粗珠子。Carl、Scott和他們的朋友給我的印象,還頗有一些“壞男孩“的感覺。
老板娘奚智美作了介紹,Carl熱情地帶我參觀他們的啤酒作坊。這是一個環境清幽,十分潔凈的一層混泥土小屋,一進兩間。墻和地面都做了嚴格的處理和裝飾。在進入作坊的門口,制作了一個消毒槽,里面放滿了消毒水。我們消過毒后的腳上戴上了鞋套,跟隨著Carl的引導,在他們的介紹中,我好奇的目光在作坊中仔細瀏覽。嶄新的機器在明亮的燈光下,散發著金屬特有的光澤,地上規整地碼放著釀造啤酒的進口原料。老板娘說,雖然Carl和Scott對調酒都頗有研究,但對釀酒卻是外行。所以,“壞猴子”啤酒作坊還得邀請懂釀造啤酒的外國朋友前來幫忙。
在選址之初,Carl認為,水源很重要。銀箔泉水來自亙古的蒼山,山上常年有積雪,在Carl看來,蒼山積雪那純潔的顏色就是永恒。經過考察后,三人一致同意,“壞猴子”啤酒作坊就選在銀箔泉邊。
看著啤酒作坊,奚智美欣喜地說:“再有十幾天,我們自己釀造的啤酒就將出爐,到時候,請你前來品嘗,那時候壞猴子酒吧就會擁有自己品牌的啤酒了”。
我微笑著朝老板娘奚智美點點頭,在心中為她們的即將成功而感到由衷地高興。
“我們會考慮取名為‘壞猴子’啤酒,或者‘銀箔’啤酒,可能還會選用具有獨特意義的名字作為啤酒的名稱!我們的啤酒不僅僅在‘壞猴子’酒吧銷售,我們還會到其他酒吧和其他城市銷售!當然那是發展壯大以后的戰略考慮,現在最主要還是供‘壞猴子’酒吧的消費!”Carl說完,看著奚智美,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
Carl和Scott是8年前在泰國的清邁認識并成為好朋友的。清邁是泰國北部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擁有連綿的稻田、果園及花圃和無數小村落,整座城市兼備了中國江南水鄉與意大利水城威尼斯的神韻,清邁曾長期作為泰王國的首都,至今仍保留著很多珍貴的歷史和文化遺跡。當時Carl在泰國正紅紅火火地做著“古董汽車”生意,隨著對中國了解的深入,Carl對古老迷人的中國和大理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并逐漸萌生了到大理旅游的念頭。出于對大理的偏愛,Carl放棄了在泰國經營多年的生意,毅然離開泰國到達了大理,隨后Carl加入了Scott的酒吧經營行列,一直到現在。在Scott的幫助下,Carl花了一段時間感受大理,沒過多久Carl徹底喜歡上了大理的生活,那是與在泰國清邁不一樣的生活。Carl告訴我:“在他的心中,大理就像天堂一般美麗誘人”。
Carl和Scott都愛大理深入骨髓的那種愜意,更愛略帶微笑地享受在大理生活的舒服時光。大理的日子里有悠遠古鎮,有白云青山、有儼然村舍,有飛鳥鳴蟲,有阡陌縱橫,也有清風撥亂草,依依墟里煙,斜陽照古城,幽巷牧牛歸,那就是悠閑自得接近生命原本的自然生活。
在銀箔泉邊上,大理石做的欄桿上有忽明忽暗的燈光,看著蒼山皎月,這樣的景色總是讓人容易常生一絲絲的聯想。月亮悄然倒映泉水之中,搖晃,有一個漣漪蕩漾開去,奚智美站在Carl的身邊,把一個小石子投入泉水中。
老板娘奚智美告訴我,2005年的一個迷人傍晚,在大理古城好朋友的店里,她與來自英國倫敦的英國男孩Carl相遇。當時她的英語并沒有現在講的流利,不過兩人談得很開心,并由此結下深深的緣份。在交往了3個月之后,奚智美第一次帶Carl和他的朋友Scott到了才村的家中。那天奚智美的父母外出辦事了,只有哥哥在家。哥哥對Carl的印象很好,很熱情,Carl玩得非常開心。
看著天空的明月,看看明月下的奚智美,Carl說:“奚智美家就在洱海邊上,從古城出去,沿著村邊一直往洱海的方向走,在一大片開闊的濕地公園的草地上,我看到過大理最美的月亮。將身體躺下,感覺月亮和星星都很近,而自己就像是主宰它們的國王!”。
奚智美說:“Carl和Scott在大理都很注重過圣誕節和萬圣節,當然啦,他們也會和她一起回家過春節、中秋節等中國傳統節日。每遇節日,Carl都會買上禮物,到奚智美家與她的家人一起吃飯。吃過飯,兩人一起到洱海邊上的才村碼頭,吹吹海風,看看四野,觀觀流云,然后回到酒吧招呼她們的客人和朋友。”
奚智美還告訴我:“Carl和她正計劃明年回英國倫敦,去見Carl的家人”。
在月色柔和的溫潤中,我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巍巍蒼山,四野田園,明凈的天,古樸的地,動聽的弦子,純美的空氣,靜謐的夜色,誘人的古城,還有那獨具風骨的銀箔泉水,它們屬于真正意義上的大理。若說哪里有天國,大理應該就是了!
從銀箔泉出來的路上,我在想,如果說大凡美好的事物都如夢中仙境一般可望而不可及,那對在大理伸手可得的舒適來說就一定是個例外了。大理的舒適是克制的,沒有做作之嫌,它始終保持著難得的那份平靜。這也恰恰是Scott和Carl當初選擇大理的重要緣由。當然,于Carl而言,很大程度上也為了奚智美而留居大理。
責任編輯 左家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