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妻門事件”相關法律問題的思考

摘 要 2010年5月南京教授換妻門事件最終作出判決，判處被告人犯聚眾淫亂罪有期徒刑3年半，這是我國第一例以聚眾淫亂罪判處實刑的案件。該案件在我國受到了廣泛的關注，在一些無被害人犯罪的案件中，我們如何對其作出法律評價，是對其放任發展還是嚴加懲處，這關系到刑法的價值取向問題。筆者將對此案所涉及到的有關法律問題進行分析論證。

關鍵詞:被害人無被害人犯罪非犯罪化聚眾淫亂罪

中圖分類號:D625 文獻標識碼:A

隨著南京換妻門事件的爆出，新聞媒體的頻繁報道，引起了很多相關人士的密切關注。如研究性學專家李銀河教授大篇幅的發表博文，來捍衛當事人的性自由權，從人權的角度去詮釋本案當事人不應該受到法律的懲罰。而針對我們學習法律的人士我們應該從法律角度去分析案件的本質，解決道德與法的沖突問題。既要維護法律的權威，又要捍衛當事人的權利。下面筆者從幾個角度去揭示此案所涉及到的幾個法律問題。

一、換妻門事件所涉及到的幾個法律問題

(一)無被害人犯罪的問題。

無被害人犯罪是指沒有對法益產生直接危害或威脅，但對與犯罪行為相關的刑法所保護的某種或某些社會關涉形態(人或實體)的利益產生了非直接的危害或威脅的犯罪。縱觀本案，本案屬于無被害人犯罪，即不存在被害人的犯罪。所有的參與者都是成年人自愿秘密進行的，并沒有對他人和社會造成直接的損害。刑法只懲罰對他人和社會造成直接損害的行為，對于其造成的間接損害或者是根本不存在的損害也給予刑事處罰，那么就違背了刑事懲罰的初衷，將會造成更大的社會混亂。

(二)刑法與道德的界限問題。

本案法院以聚眾淫亂罪判處被告人三年半有期徒刑，聚眾淫亂確實與當今社會中通行的性道德觀念不符，但是這種行為僅僅應當限于道德調整的范疇。如果用刑法加以調整，其目的不在于保護法益，而僅僅在于維護社會中的傳統的、要求較高的性道德體系。而這種性道德體系屬于“應當為善”的道德體系，不是法律更不是刑法所能夠承擔的職責。

(三)聚眾淫亂罪問題。

隨著人權觀念的日益深入，無被害人犯罪的非犯罪化問題越來越受到刑法學領域的廣泛關注。很多學者都對此問題做了相關的專題研究，提出了深刻的理論和現實依據。聚眾淫亂罪屬于無被害人犯罪中的一大類，很多學者都認為該罪應該在刑法罪名中予以取消，將其除罪化。本案也是第一例以聚眾淫亂罪判處實刑的案子。所以在這里筆者認為更有其研究的必要，影響聚眾淫亂罪的走向問題。

(四)罪刑法定原則。

罪刑法定原則:“法無明文規定不為罪、法無明文規定不處罰”①。刑法是最為嚴厲的學科，其適用正確與否，直接關涉到人類最為重要的人權問題，所以在定罪量刑時要求法律工作者必須以法律規定為依據。罪刑法定原則要求刑法法規的正當化。對于刑法法規中規定的犯罪與刑罰必須有該行為規定為犯罪的合理的根據，并且刑罰與該犯罪必須相均衡或適當。因此，即使刑罰法規中規定了犯罪與刑罰，但如果該規定的內容欠缺處罰的必要性及合理的依據，也認為是違反罪刑法定主義。這就首先要求禁止處罰不當罰的行為，即罪行法定原則要求犯罪圈劃定的合理性，刑罰設置的相當性②。罪刑法定有其實質的側面，這當中包括禁止處罰不當罰的行為，也就是說刑罰法規只能將具有處罰根據或者說值得科處刑罰的行為規定為犯罪，從而限制立法權，對于聚眾淫亂行為沒有具體被害人的不法行為，不能輕易確定為犯罪，否則，是對罪刑法定精神的違背。

二、法院判處被告人聚眾淫亂罪欠妥

本案雖然作出了相應的判決，但被告人表示要上訴，表明被告人并不服從法院的判決，當然我們不能站在一般當事人的角度去考慮問題，應該站在法律的專業角度去思考問題解決問題，但是法律也是為人民服務的，是來解決社會紛爭的。當一個社會問題不能得到法律的很好解決，反而激發了更大的社會問題，那么我們不得不懷疑其制度本身存在的問題，就應該去改善，而不是盲目的去遵循。回歸到本案，法院之所以作出該判決主要是依據《刑法典》第二百三十七條之規定，而該條文本身就存在很大的問題，其條文規定非常模糊，不符合國際人權法的相關理念，對其操作起來也存在很大的不便和背離刑法原則等問題。如何解決這個尷尬境地，一方面要求立法者作出回應，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而對于法律的適用機關司法機關是否就無需作出任何回應呢?

針對此案，筆者認為，司法機關應考慮更深層次的人權問題，區分道德與法的界限，更加合理的作出回應，達到法律與人權的一個互動，讓人們看到法律是為人類更加美好的生活服務的，體現法律的權威。那么法院應該如何去應對呢，受理法院應該要求最高院對該問題作出一個司法解釋，即聚眾淫亂罪的具體情形應該給予明確化，只對那些公開的進行淫亂及對未成年人淫亂的行為給予處罰，而對于私密的不應給予刑事處罰。對于本案被告人的行為不構成犯罪，其只能受到道德的譴責。

三、結語

期待已久的判決雖然呈現在我們面前，但法律工作者的任務并沒有結束。針對此案的無被害人犯罪問題以及今后類似的案件，我們如何權衡好法律的權威與行為人的合法權益，這將成為中國法治事業不斷前進的砝碼。

(作者:南昌大學09級法律碩士)

注釋:

①張明楷.刑法學.法律出版社2007:42.

②高銘暄.刑法專論.法律出版社，2006:90.

③黃京平，陳鵬展.無被害人犯罪的非犯罪化研究.江海學刊，2006年4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