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筆者分析了新聞媒體在危機傳播中扮演的重要角色和現狀,提出了媒體在危機傳播中應負的責任,并對現階段我國媒體危機傳播行為進行了反思和總結。
【關鍵詞】新聞媒體 危機傳播 社會責任
社會學家于光遠曾經說:“災害是永遠不會退出歷史舞臺的自然——社會現象,人類的文明史實際上也就是征服自然,興利除害的斗爭史”。約瑟夫·普利策曾經說:“倘若一個國家是一條在大海上航行的船,新聞記者就是船頭的瞭望者。他要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觀察一切,審視海上的不測風云和淺灘暗礁,及時發出警報。”而這些淺灘暗礁就是社會進步中的危機性事件。新聞媒體在這一斗爭史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回顧最近半個世紀,我國媒體一直在探索中發展。
一、危機傳播現狀回顧
(一)媒體開放程度提高。隨著時代的發展,社會一體化、經濟全球化的進一步深化,社會環境已經發生重大變化。主要表現在:一是人們對公共事務知情權的要求更加強烈;二是信息環境發生變化。信息傳播技術的迅速發展使得政府不能夠完全控制信息傳播媒介,主流媒體沒有傳播的信息,可以通過非主流媒體傳播出去,如移動電話、互聯網等等。
在便捷迅速的信息溝通渠道形成后,改變先封閉信息再引導輿論的方式是大勢所趨。政府應該保護、支持、鼓勵媒體,真正承擔起社會瞭望者的責任。只有做到信息公開,保證民眾知情權渠道暢通,政府才能取信于民,在輿論上才能獲得真正的主動。
有人擔心:媒體開放程度加大會帶來很多負面的東西。但是信息的封鎖和壟斷所帶來的后果會更加嚴重。1994年3月,浙江千島湖發生32名臺灣游客被搶劫殺害特大案件,就由于地方政府要求新聞媒體“待原因查明后再做報道”而延誤了報道時機,造成臺灣民眾的不滿,政府形象受損的嚴重后果。2003年春,那場突如其來的傳染性疫情,相信人們仍然記憶猶新。“非典”報道初期,媒介“失語”,造成流言滿天飛,人心惶惶,出現白醋、板蘭根、大米等醫藥和日常生活物資的搶購風。同時,疫情也在媒體的“保守”做法和民眾的無知中蔓延,造成全國大范圍的災難。
事實證明,在通訊技術日趨發達的今天,向老百姓掩蓋真相,封鎖信息,帶來更多的是負面效果,如小道消息,流言,恐慌,社會不安定等等,同時也不利于危機的解決。
近年來國內外出現了一系列重大突發性事件,像2008年南方雪災、汶川地震,以及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機等,引起了黨和政府進一步轉變處理突發性事件的政策。2002年5月,我國《政府信息公開條例》開始起草并于2004年6月起草完成;另外鑒于SARS教訓,國務院在2003年5月中旬制定和頒布了《突發公衛生事件應急條例》,明確規定任何單位和個人對突發性事件不得隱瞞、緩報、謊報或者授意他人隱瞞、緩報、謊報;規定國家建立突發事件的信息發布制度,應當向民眾及時、準確、全面發布信息。
(二)媒體對危機傳播的職業認知有了很大進步。危機傳播是在危機事件中,政府部門、社會組織、新聞媒體和公眾的內部,以及彼此之間進行信息交流的一種過程。自1977年《解放日報》報道了上海市26路公交車撞入民宅事件,率先在全國報紙中突破“禁區”以來,我國媒體對報道重大突發性事件的職業認知有了很大進步,報道越來越透明化,報喜不報憂,文過飾非的傾向得以逆轉。
2008年汶川地震中媒體的表現更是得到普遍認同。5月12日14點28分汶川發生里氏8.0級的大地震,在14點37分,也就是在地震發生后的9分鐘左右,網上發布了第一條災情消息,網絡媒介在此次危機報道中發揮了它的優越性:迅速,及時,傳播范圍廣。14點47分,新華社領先所有外電向全球首發英文快訊,14點56分播發震后第一張圖片。隨后各家報紙,廣播電臺,電視臺紛紛跟進報道,派出精兵強將奔赴災區,全方位,多角度地向全世界報道災區信息。這不僅是危機傳播中職業認知的一大進步,更是中國媒體從業人員思想大解放的一次凸顯。
二、媒體在危機傳播中應負的責任
(一)及時傳播信息,尊重民眾知情權。危機事件往往具有突發性、嚴肅性、破壞性以及高度關注性等特點,它關乎國計民生,有很高的新聞價值。危機發生時,人們處于信息不確定階段,需要很多信息來消除這種不確定性。如果主流媒體緘口不言,那么各種流言將通過一些非正式的傳播渠道散布出去,可能會引起人們恐慌,甚至社會動蕩。因此,危機發生時,媒體及時滿足受眾知情權,不僅是遵循為“人民服務”的宗旨,也是媒體對受眾的尊重。同時媒體第一時間發布危機信息,掌握主動權,先發制人,引導輿論,也有利于危機的解決。
(二)發揮輿論導向作用。突發性事件發生后,特別是像洪水、疫情、地震這樣的突發性自然災害,政府應高度重視,同時,社會全體成員都應該高度重視。災難的解決不能僅靠政府,政府的力量太薄弱,真正需要的是全民族的力量。媒體通過信息傳播,把握正確的輿論導向,把億萬人民的目光引向災區,使他們關注災情,激起他們主人翁的責任感,采取行動,眾志成城,共同抗擊危機。
(三)整合信息,緩和公眾情緒。危機發生,無論信息透明度多高,都會出現一定的心理恐慌。伴隨著危機進入持續階段,媒體報道的重點如果依然是危機如何嚴重,蔓延如何迅速,會加劇公眾的恐慌心理,對政府失去信心乃至對生命絕望。因此,大眾媒介應整合采集到的信息,高揚時代主旋律,給人們信心和希望。這是取得抗擊危機勝利的策略,是媒體作為“把關人”的職責,也是媒體的社會責任。
三、危機傳播中媒體責任反思
我國傳媒在危機傳播中所取得的進步是不言而喻的。以四川汶川地震報道為例,一份由清華大學媒介調查實驗室在2008年6月13日發表的有關汶川地震報道滿意度的調研報告中,93%的受訪者對媒體抗震救災的報道表示滿意。同時我們應該看到仍然有7%的受訪者不滿意,事情本難以做到至善至美,但我們可以在下一次危機中力求完美,所以我們在每次危機后都需要反思:
(一)出現信息失衡現象。媒體的“議程設置”功能有一種0/1效果,又稱知覺模式,它指大眾傳媒報道或不報道某個議題,會影響到公眾對少數議題的感知。例如在汶川地震報道中,因為震中在汶川,地震被命名為“汶川大地震”。隨后媒體大量報道汶川、綿陽、都江堰等地的災情,而同樣災情嚴重的地方因為缺乏媒體報道“幾乎被遺忘”。
在甘肅隴南市武都區,有記者看到當地房子基本都坍塌了,村民沒地方住,帳篷不夠,食品也不夠,災民們看到拿相機的人就不停地說:“這里沒有記者,拍拍我們,報道一下我們吧。”
當今社會,信息海量,媒體成為人們了解大千世界的重要窗口,媒體作為“把關人”責任重大。在危機傳播中,媒體在選擇信息的時候要注意均衡,以免類似事件再次發生。
(二)時刻體現以人為本的職業精神。新聞傳媒是黨和人民的耳目喉舌,更應該把以人為本作為一種職業精神,從而更好地服務于廣大人們群眾。在大災大難面前,我們更應該重視人文關懷,而不是滿足新聞從業人員的某種職業需求,更不是把“千載難逢”的突發性事件當作自己一舉成名的階梯。
早在20世紀30年代,我國學者任白濤就認為,新聞從業人員“不可為新聞價值而蹂躪道德的要求”,因為他們“是受著新聞業者方面的道德的要求和一般社會之道德的要求的二重束縛的。新聞業者無論怎樣地想遵從新聞價值的要求去超越道德,也不能壓抑住那作為一個社會人在彼此心中所發生的道德。”
然而在汶川地震報道中,卻出現了讓人不忍和憤怒的事情。在地震中失去數位親人的女警察蔣敏,在采訪時被追問“在這種情況下,你怎么能夠堅持著戰斗在第一線呢?”更有甚者,在央視的賑災晚會上,主持人還在不停地問她:“最后一次給女兒打電話是什么時候?她給你說的是什么?”“回過家嗎?親人遺體找到了嗎?”
在這種時候,這樣赤裸裸地觸及人們內心的傷痛,傳播效果固然很好,也能表示關心,可是過于殘忍,不符合社會道德對一個社會人的要求,也與以人為本的理念相違背。在與突發性事件有關的報道中,如被采訪對象正處于哀痛和震驚狀態,必須以一種同情和謹慎的態度接觸采訪對象,報道時要格外敏感小心。
(三)處理好媒體與政府的關系
傳媒是黨和政府的耳目喉舌,應建立良好的互動關系。一方面,政府要及時調整政策,改變陳舊的新聞管理體制和觀念,為媒體提供政策支持,定期通報情況,彼此互相配合,協同作戰。一方面,媒體要堅持黨性原則,解放思想,事實求是,正確引導輿論,做到“下情上傳”,維持政治壓力與公眾需求之間的平衡,維護社會穩定。
(四)媒體“雙重屬性”的側重點
20世紀90年代中期開始,我們重新認定了媒介的雙重屬性,就是“事業性質,企業管理”。尤其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媒體的自由空間變大,傳媒業日趨多元化,媒體間競爭加劇,媒體內,發行量(收視率、收聽率)高低成為能否存活的重要杠桿。這促使媒體不斷改革以滿足受眾需求,然而也促使媒體從業人員趨“利”避“害”,媒體的商業屬性被渲染的無以復加,媒體似乎僅是一個贏利的企業,缺乏社會責任感和歷史使命感。
在危機報道中,媒介上層建筑的性質應突出表現出來,媒體是黨和政府的喉舌,必須堅持黨性原則,要顧大局。現如今,政府崇尚信息公開,鼓勵新聞改革的時候,新聞媒體自身也同樣需要反思,加強自律,把握媒體的社會定位和改革方向,承擔起推動社會進步的重任。■
(作者單位:巢湖電視臺)
責編:周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