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往一個地方,要么是誘惑于傳說,要么是誘惑于風景,而西藏本身就是一個誘惑。從三年前就開始記掛和想象,每次的生日許愿都要大聲的說,我要去西藏,可是總是有各種的原因讓我錯過,直到這次,終于下定了決心,拋開一切去赴那守候多時的約會,徹底忘卻紅塵中的俗事,投奔到那純凈的圣地。
我知道這不僅僅是一次旅行,更是一次還愿,這一次的行程,足以讓我用一生的時間去書寫和回味。
高原
5月30日我們飛抵拉薩的時候,對于高原反應充滿了想象的我們,開始經歷考驗。其實拉薩的海拔并不高,只有3658米,但我們還是明顯感覺到了高原的威力。當我們在稀薄的空氣中行走,直接暴露在刺眼的陽光直射之下時,莫名的刺痛開始襲擊我們的大腦,不可遏抑的惡心感覺一陣陣上涌,晚上躺在床上能聽到心臟在身體里咚咚的跳動聲,我開始明白什么叫做高原反應,最美麗的景色總在最險要的地方,駕馭飛船可以看到地球之外的宇宙星辰的人,總是在失重的情況下倒立行走的吧。
導游告訴我們要放松心情,很快就會適應。我知道,笑容是最好的良藥,強迫自己在身體極其難受的情況下,一邊吃高原安,一邊張開大嘴微笑著面對周圍說,我沒事。發現我這三年的體質調整和精神勝利法很管用,初到高原的一天過去了,雖然走得快了些就強烈的喘息,卻能夠沒有太多痛苦感覺地欣賞周圍的景色,開始融入這美麗的高原,我告訴西藏,我來了,我終于來了。
寺廟
西藏是個有信仰的地方。她有別于其他地方的神秘和淳樸,不僅僅是因為她站立在中國的一隅,以不可超越的高度俯瞰平原的碌碌人群,更因為這里的人有一份虔誠的心境,全身心的禮拜心中神圣的佛陀。
走在拉薩的街頭和行進在西藏的路上都可以看到長跪的人群,心里是點點的震顫和感動。寺廟是西藏最常見也最有代表意義的建筑,西藏之行是不能缺乏對于這些佛教藝術和宮殿寺院的瞻仰的。布達拉宮是整個西藏的標志性建筑,多少次在圖畫上看到那金光籠罩之下輝煌的布達拉宮,當我親身走在里面的時候,用眼用心看那每一點歷史的痕跡。已經不記得導游那關于典故和史實的種種講說,卻不能忘記在酥油燈的搖曳中仰望的那些代表了信仰的塑像、壁畫、法器和珍寶,心中是說不出的感覺,神秘而神往。
大昭寺是第二天下午去的,準確的講布達拉宮是一座宮殿而大昭寺是真正意義上的寺廟,對于藏傳佛教意義深遠。在廟的周圍是一圈的轉經桶和從西藏的各處趕來禮佛朝圣的藏民,景象壯觀。在大昭寺前的廣場上,我想起文成公主的諸多故事,一個人對一段歷史的貢獻。我一個人在人群中溜達著,孤單而不寂寞,仿佛在自己的家里,開始喜歡上拉薩的自在樸實。西藏是個適合思考的地方,因為你的思路會簡單清晰,可是在這里你不必思考,你的心會指給你要去的所在。
雪山
雪域高原,純凈明艷。這次到的海拔最高的地方是米拉山口,5200多米的海拔,去的時候是從拉薩出發,剛開始還是青山綠樹,好一派春末夏初的風景,然后就慢慢的看著遠處的山峰上似乎有皚皚雪色,再就是自己身旁的青山眼看白了頭,仿佛我們這一行不是走在路上,而是在時間隧道穿行,到了米拉山口,停車,下去,周圍真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凈,才一上午的時間,我們就從春天經歷了一年到了冬天。大家興奮的開始拍照合影,真的是美麗之極,不小心一腳踩下去,雪竟然沒到膝蓋,把自己嚇了一大跳,卻覺得有趣,忍不住要在雪地里開懷的大笑。再開出去沒多遠又是青山綠水,如同云南的風光了,這也是西藏迷人的地方吧,我們開著車行進在海拔上千米的起伏變化中,自然景色迥異,但卻是始終如一的大氣。一切的一切真的純凈而開闊。
兩天后當我們從林芝原路返回拉薩再到米拉山口的時候,卻發現雪色早已經無影無蹤,周圍是泛著青皮的群山,不似來時路。看來西藏不僅是十里不同天,甚至是“山中一日,世上千年”,變化莫測,感覺不到時間,只想坐在車里看風景,可是誰又在車外看我們?
湖光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西藏的水也很美,在西藏去了兩處湖泊。一處是巴松錯湖,據藏民說錯就是湖的意思,看來翻譯過來的總是這樣,好象泰國的梅南河,而梅南就是河的意思。到達巴松錯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一面湖水,湛藍湛藍,湖中一個綠樹環繞的小島,要不是那一如既往的開闊大氣,都無法相信是在西藏。在島上轉悠了一圈,我們去坐船。在碧波蕩漾中,遠山含笑水含情,美不勝收,我靠在船舷邊,身后是被船帶出的浪花,耳邊是風聲掠去,這才是休憩的感覺,只可惜繞島一圈,時間太短,依依不舍的下來,在心中賭咒發誓,以后要買個島天天坐船云云。
另外一個湖是納木錯湖,是在西藏行程的最后一天去的。從拉薩出發的時候天氣還好,可漸漸的車子卻越開越難,不知不覺中就被一片白籠罩,有大雪封路的感覺,舉步維艱中,車子緩慢的爬行。不知道推進了多久,最后宣告放棄,雖然千萬個不甘心,可是也沒有辦法,再開下去實在是很危險,美麗的雪景并不總是旖旎的。只好遠遠的往湖的方向拍了張白白一片的照片,就回來了,據冒險開車下去的朋友說,他們也沒有看到納木錯的真面目,只是白茫茫的霧氣擋住視線,失落的心總算找到點平衡。以前聽人家說長白山天池不是誰都可以看到的,只有有緣人才可以窺其門徑,心里極為不信,這次自己無功而返,才明白個中道理。美麗的納木錯,給我們留下的遺憾,會是我再來的理由。
因為沒有看到納木錯,反而為我們贏得了時間,返回到羊八井的時候,好好的泡了泡溫泉。遠遠看到氤氳水氣如同仙境,但是水溫太高,三分鐘可以煮熟一個雞蛋,絕對的溫柔陷阱,只有在里面被圍住的小小區域,才適合人類的沐浴。我在室內的泳池內預熱了一下,沖到了室外,把自己泡在舒適的溫泉水中,據說水里含有多種成分,有益人體健康,真的是愜意無比,洗去多日在路上顛簸的風塵。睜眼看周圍,是群山環繞,微風拂面,連高原的太陽都變的柔和,而很多伙伴在周圍輕盈的悠游,有人似乎在耳邊說,我們也算是在四千米海拔游過泳了。我微笑,我們在四千米海拔還經歷了很多事情,突破了很多過去的不可能。此時此刻,我只愿在水里呆著,仿佛高原上的水底生靈,神仙也不過如此了吧。
同人
從十八歲起開始在大西北旅行,我就堅信一件事情,那就是旅行,去哪里不重要,和誰去很重要。以前都是組織同學一塊去的自助旅行,這是第一次和一群不太熟悉的朋友一起奔赴旅程。因此,寫到這里,盡數西藏風光,都不能不提這次同行的旅人。這次一起去西藏的伙伴都是同小區的業主,在小區論壇上報名之前,有過些微的猶豫,朋友們都支持我,說去吧,你不在的這七天里,世界又不是不會轉。也有想和我一起去的朋友最后沒有走成,所以出發的時候就是我一個人,但是很快發現同來的這一群人,不論年齡還是背景,大家都很放的開,并且能夠找到讓自己最舒適的位置。
十二輛車的車隊在西藏的領域里都是浩浩蕩蕩的,還好我不是組織者,只要舒舒服服的被安排,體會被照顧。我們車是十一號,開車的師傅是藏族同胞,在四川當了好幾年的汽車兵,技術很過硬,他總是用不“普通”的普通話和我們講著當地的風土人情,最有意思的是臨走的前一天,我們邀請司機和我們一起在拉薩去藏吧,喝青稞酒、吃糍粑,大家一路同行,真是歡暢之旅。
唯一的遺憾是時間太短暫,七天的時間怎么能夠飽覽美麗的西藏?剛剛適應了高原,就被發送回北京,真的是好不甘心。于是我們相約,以后大家有時間了再一起出來玩,“驢行天下,嘗盡天下美食”。
心情
當重新回到喧囂的北京,重新坐到我的電腦前面,這七天的感受才成為一種心情浮現,就好象沖開的茶水,慢慢的杯底的茶根漂上來,香味溢開去。
可以寫下來的東西都不是最有分量的,卻是最清淺和清晰的,還有好多的思緒要去整理。可是我記得,那在高原上一邊喘著氣一邊贊嘆美景,在雪地上緩慢的奔跑而留下的腳印,在湖水里印下的臉龐和伴隨著波濤的笑聲,由于修路堵在路上六小時的自娛自樂,八角街瘋狂購物拼命砍價脖子手上掛滿藏飾,重新回到內地貪婪的呼吸氧氣時的暢快和懷念高原。那是一種完全的放松的心情,只在畫卷中行走,而七天的純凈洗去了過往的種種疲憊。我是個骨子里小資的人,我懂得陶醉和沉迷。
回來之后,北京的朋友說,你的皮膚現在是最健康的顏色,扔掉了所有的包袱和垃圾,看起來宛如新生。而我篤定的點頭稱是,因為明白每一次的離開都是為了回來,每一次的結束都是為了開始,每一次的休憩都是為了更好的前行。
如果一生只有一次旅程,那么去西藏吧,美輪美奐,絕無厭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