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翻譯是言語交際的一種,具有目的性,意圖性。交際是否成功在于一方的意圖是否能被另一方識別。從譯者角度來說,譯者所理解的意義就可能與原文不同。這樣,從意義不是存在于文本之中,而是生成于作者和讀者的對話過程的解構哲學的意義來看待翻譯這一現象不足為奇;另一方面,由于原語文本的客觀存在性,并不會導致對原文本的意義沒有限制的闡述,從而,對原文本的解讀翻譯,雖不可能實現完全的客觀化,也能避免見仁見智情形。但識別文本的意圖的有效的方法是語篇功能及物性范疇方法。
關鍵詞翻譯 意義 意圖 語篇功能
中圖分類號:H059文獻標識碼:A
0 引言
德國翻譯學派的代表人物弗米爾(Vermeer)提出目的論(the notion of skopos),認為翻譯是人類具體形式行動。在任何一項翻譯行動之前,要弄清它的目的是什么,否則無法進行翻譯。目的論的翻譯觀把立足點放在目標讀者和翻譯任務委托者身上。也就是說,在目標文本產生過程中起決定作用的既不是原文,也不是此種原文在原文讀者身上產生的效果或原作者賦予原文的功能,而是目標文本的功能。但是,翻譯發起者要求目標文本達到目的,又會在很大程度上受制于目標文本的使用者(Schaffner, 1998)。從而,譯者所解構出的原文意圖有時便不是原文作者的意圖。如圖所示:
閱讀這一過程表明:語篇里所包含的信息與閱讀者的反饋的信息內容并不一定是一致的。“有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是篇章語言學家對閱讀和意義解構的闡釋最好說明。
1 關于意圖的理解
譯者在翻譯時要注意原文本的意圖,這是因為翻譯不僅傳遞原語義,還要傳達原作的精神。因此,對語篇的翻譯不僅要分析源語、譯語詞義語法結構,還要考慮原作的意圖。只有當讀者領會了作者的意圖時才算達到了交流的目的。同樣,譯者也只有使目的語的讀者了解到原作者的意圖,從而與原語讀者產生相同的效果,即達到所謂的動態對等,翻譯才算成功。
1.1 關于意義和意圖的關系
意義的生成過程就是語言的使用過程,意義的主體是語言使用者。意義只是發送者和接受者之間交流所得出的結果,不是一旦信息編碼后便獨立于人的處理過程之外的一個靜態實體(司顯柱)。這就是說翻譯的活動不是單方面的活動,而是來自雙方的交流,是譯者通過文本和原作者的對話。文本意義在于文本不斷商討,這樣意義才會逐漸深化。雖然不同的譯者受自身的知識背景因素影響,對同一篇譯文會有不同的理解,但由于文本客觀因素的制約,使得譯文的意圖與原文的意圖不會相去甚遠。在分析文本字面后面的意圖上,有很多相關理論:基于人際意義的考慮,禮貌原則分析,關聯順應理論分析等。對意圖的把握首先要對意義進行分析和理解,比如基于奧斯汀言語理論的考慮,發話人用陳述語氣(You have left the door wide open.)向聽話人傳達要求(ask sb to close the door, or make the complaint)。對于文字之后意圖的把握,需要讀者的語言應用,駕馭能力等。從關于語言形式對意義的體現的視角,通過對話語的及物性分析,能較為準確幫助我們把握文字之后意圖。在此基礎上我們可以看出來原文的意圖是否與譯文的意圖一致。可以說,系統功能語言學中及物性范疇分析法是語篇的意圖分析的有用的工具。
1.2 識別意圖的有效方法——及物性范疇分析方法
話語的參與者用語篇進行交際,都是目的意圖控制的。話語參與者為實現自己的交際意圖,必然要對所使用的語言進行一定程度的操縱,勢必會在語篇層面留下印記。而翻譯過程就是從這些印記之中探尋編碼者的原意,通過對原文的語言的分析以解構出其背后的交際意圖,并且在新的目標語環境中重構語篇。只有通過對編碼之后的成品的語篇解讀我們才能了解譯者如何完成對原文的解構及對目的語進行編碼;并以此判斷出譯者在編碼過程中是否帶進自己的思想意識等。對二者的分析比較以窺視其背后的意圖的有效工具是系統功能語言學之中的及物性范疇分析法。
在《傲慢與偏見》關于科林斯在酒會上的描寫:科林斯假裝斯文,一副跳梁小丑的形象躍入眼中。這段描寫如下:Believe me, my dear Miss Elizabeth, that your modesty, so far doing you any disservice, rather adds to your other perfections. You should have been less amiable in my eyes had there not been this little unwillingness, but allow me to assure you that I have your respected mother`s permission for this address. You can hardly doubt purport of my discourse, however you actual delicacy may lead you to dissemble; my attentions have been too marked to be mistaken. Almost as soon as I entered the house I singled you out as the companion of my future life.
我們知道這是科林斯在酒會上對伊麗莎白表白了一番。如不考慮語境的因素,科林斯的意圖并不能從這一段的言辭推理出來。換句話說他的話語言辭簡單明了,其意圖僅僅就是求婚。但是,從功能與形式關系的角度,作者對科林斯表白的看法必然反映并依賴于作者對語言形式的選擇和操縱。作為讀者,解讀原文的意圖,唯一的辦法就是對言語特征進行分析。為此,應用功能語言中的及物性分析方法可以幫我們解讀原文意圖。Halliday (1994)提出語言概念功能,人們對世界的認識通過六種過程:物質過程,心理過程,關系過程,言語過程,行為過程,以及存在過程。通過對上述語篇的分析,物質過程之中動作過程有9個(believe me, do you disservice, adds to your, allow me to, you can hardly doubt, lead you, I entered, I singled you),其中意圖過程只有(I entered, I singled you out).科林斯在整段話語中,讓讀者覺得他是被環境所使役,顯示自己沒什么意圖,從而隱瞞自己的觀點。但正是因為他表露自己的意圖少,讀者通過語境分析,從而覺察出他是個咬文嚼字,裝腔作勢的小人。他的一番道白,我們既可領略到這個小丑的滑稽表演,又能體味出作家流露的反諷,使得這個形象躍然紙上。但當這段文字譯成漢語時,原文作者的上述交際意圖在譯文中語篇里發生了改變。這段譯文是這樣的:
請相信我,親愛的伊麗莎白小姐,你害怕害臊,非但對你沒有絲毫損害,反而使你更加盡善盡美。假如你不稍推諉一下,我反倒不會覺得你這么可愛了。不過,請允許我告訴你一聲,我這次找你談話,是得到令堂大人的許可的。盡管你天生害怯,假癡假呆,你一定明白我說話的意圖。我的百般表現得夠明顯的,你不會看不出來。我差不多一來到府上,就選中了你做我的終生伴侶。
對語篇做及物性分析,有10個動作過程:請相信我,你不梢推諉,請允許我,我這次找你,得到令堂大人許可,你一定明白,你不會看不出來,我差不多一來到府上,就選中了你。其意圖過程相對于原文增多起來:我告訴你,我這次找你,我差不多一到府上,就選中了你,另外原文中動作過程(lead you)在譯文中轉變成了關系過程(你天性害怯)。這種過程類型的改變使得譯文的讀者感到呈現在他們面前的科林斯,減少了裝腔做事的一面,使我們覺得他的裝腔作勢,很大程度上是周圍環境的作用。這樣,雖然譯文語篇與原文語篇同時對科林斯的言談舉止進行刻畫,但是傳達的交際效果相去甚遠。譯者向讀者傳達他對科林斯的看法是通過改變小句的過程類型,對目的語言的操縱,以達到目的。無論是原文創作,還是譯文的改寫,都受交際主體的意圖制約。但是在翻譯過程中,譯者不可避免地帶進自己的觀點,其意義不是原作的意義。因此將翻譯這一行為過程置于系統功能語言學的分析框架之下,就能對翻譯過程之中產生的偏差作出合理解釋。
2 結論
翻譯的要義在于再現原文的面貌,其面貌再現的核心在于意義的忠實再現上。翻譯要處理的意義既有狹隘的意義,即命題意義;也要處理廣義的意義,即意圖。在分析話語語篇的意圖過程之中,功能語言學之中的語篇分析是識別語篇意圖的很好的方法。我們正確理解原作的意圖就抓住原作旨意所在,從而實現翻譯中的功能對等。意圖決定翻譯策略,從功能這一角度有助于譯者把握原作意圖,準確解讀原作話外之意,根據不同情況采取不同措施,準確地傳遞原作隱含之意。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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