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喻學研究》和《認知隱喻學》對比研究

摘要束定芳先生發表在《外語學刊》09年第2期的《綽號的認知語言學分析》激發了筆者對隱喻學的興趣，于是筆者認真研究了束定芳先生的《隱喻學研究》和胡壯麟先生的《認知隱喻學》。研究中深刻感受到了隱喻和認知的關系。本文便是對比研究中對隱喻概念的總結，以及研究過程中對問題的思考。

關鍵詞隱喻 認知 間接

中圖分類號:H315文獻標識碼:A

有著五千年歷史文明的中國人自古講究“以禮待人”、“打人不打臉”，凡事喜歡換個方式說。因此隱喻對于中國并不陌生。但與西方百家爭鳴的研究態勢相比，中國隱喻的繁榮似乎更多地體現在修辭上。沈家煊在外教社認知語言學叢書的總序里說:“引進和介紹是必要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介紹和闡釋人家的理論不能代替我們自己對語言的研究，不然我們就永遠跟在人家屁股后頭，給人家的理論做注解。

1 如何界定隱喻

認識一個事物首先必須知道這個事物是什么。對某一學科的定義意味著對該學科的全面把握。定義是最基礎，也是最需要時間的工作。同一事物，由于認知方式的不同，定義角度也就不同，因而有了不同的定義陳述。但歸根結底，不過是同一事物的不同方面。

1.1 兩書對隱喻的定義

《隱喻學研究》認為隱喻的識別方法有兩種。一種是通過明確的隱喻信號，如英語中的to put it metaphorically、to use a metaphor、speaking metaphorically;漢語中的“打個比方”等;另一種是根據言語變異的性質。此外，該書在第二章里羅列了隱喻的詞典定義(個人猜想作者是想從詞典入手，給隱喻一個明確的定義，但結果不盡如人意)，不難看出，隱喻在詞典里都被看做是一種辭格，還沒有把隱喻的多學科研究收入在內。

對于隱喻研究是什么這個問題，《認知隱喻學》只舉出四個理論供讀者參考，從而回避了隱喻的定義問題。這四個理論為:張力理論、沖突理論、變異理論、語義變則理論。此外，還簡要介紹了萊考夫和約翰遜的觀點，即隱喻首先是思維問題，隱喻語言只是派生的。

1.2 兩書隱喻定義的比較

筆者認為，束定芳先生所謂的“隱喻信號”就是話語標記語。通過書中舉的例子(“to put it metaphorically”)，加上其強調的“明確的”三個字，我認為他的第一種識別方法更確切地說是通過強制性標記語(obligatory markers)。然而與之相對的選擇性標記語(optional markers)卻未被提到。比如，He is sort of Hitler中sort of。此外，隱喻標記語的使用受制于說話人的語境假設以及語言環境等諸多因素，不是隱喻話語的必要條件。

在胡壯麟先生列舉的四個理論里，沖突理論認為隱喻是有意構造虛假，變異理論認為隱喻是語言的誤用，且在語法上出錯，語義變則理論認為許多隱喻的所指并列似乎是矛盾的和不合語法的。鑒于有多處相似之處，筆者斗膽將束定芳先生的第二種識別方式(根據言語變異的性質)歸入這三個理論。這里面的“有意構造”和“誤用”，都離不開思維的作用，正好符合了萊考夫和約翰遜的“隱喻首先是思維問題”。

歸根結底，《隱喻學研究》中的識別方法和《認知隱喻學》里的不同理論對隱喻界定的核心內容都是相同的。界定隱喻，思維的角色功不可沒。

2 隱喻的本質、類型和功能

定義是從本質、類型及功能中抽象出的結論，本質、類型和功能是對定義的擴展、解釋和論證。

2.1 隱喻的本質

《隱喻學研究》對隱喻本質的介紹分傳統和現代兩部分，傳統隱喻觀將隱喻定義在辭格層面。現代隱喻理論認為隱喻本質上是一種認知現象、語用現象和述謂現象，是兩個不同語義領域的互動。語用意味著語境，筆者認為這里的語用現象主要強調語境的重要性，至于描述世界的語義內容則由述謂代表。

《認知隱喻學》對隱喻本質的介紹分早期和創新兩部分。早期隱喻的實質理論總結為三點:替代、比較和互動。其中的替代和比較理論主要分析亞里士多德的觀點，互動基于理查茲的解釋。毋庸置疑，亞里士多德將隱喻論述為修辭現象，僅僅是一種語言現象，而非話語現象。

在現代隱喻理論部分，束定芳先生首先陳述的是隱喻的認知本質，同時，胡壯麟先生直接把書名叫做認知隱喻學，隱喻和認知的關系可見一斑。此外，兩書都表示隱喻的是“互動”。

2.2 隱喻的類型

從隱喻的表現形式、功能和效果、認知特點等角度，《隱喻學研究》把隱喻分為三類，即“顯性隱喻(明喻)與隱形隱喻”、“根隱喻與派生隱喻”、“以相似行為基礎的隱喻和創造相似性的隱喻”。在此框架下，比較了自古至今各派觀點。與之相反，《認知隱喻學》調整了介紹方向，以各派觀點為基礎，列舉出傳導隱喻、概念隱喻、基本隱喻、詩性隱喻和根隱喻。兩者大同小異，因而閱讀后發現重疊之處頗多。

2.3 隱喻的功能

《隱喻學研究》里陳述了隱喻的修辭功能、語言學功能、詩歌功能、認知功能、社會功能和文字游戲功能。《認知隱喻學》具體介紹了隱喻在文體構成中的功能。

3 研究中的問題

閱讀兩書時，筆者思考了作者在書中提出的問題，并試著對作者的陳述做了不成熟的聯想。

3.1 書中的提問

《認知隱喻學》第八章有這樣一個問題:基本隱喻有沒有術語眾文化的普遍概念，不然人們何以能理解文化的常規隱喻、詩性隱喻、以至基本隱喻呢?我認為從認知方面可以很好的回答這個提問。我覺得這個問題可以簡化為: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民族為何有相似的語義結構?

人類有相同的身體構造，生活化境與空間也有很多相似之處，感知體驗雖有差異，但仍有很多共同之處，這就成為理解不同文化背景下語義結構的基礎。

3.2 聯想

《認知隱喻學》第十一章里有一句“按照舍爾的模式，在本義不能成立時，才考慮作隱喻解釋。”這句話使我聯想到了《隱喻學研究》里的“語言貧困假說”。 所謂的“語言貧困假說”是指在現有的詞匯中沒有合適的詞來表達某一特定的概念或某一新概念。這種情況下，人們往往需要通過借用現成的詞語或表達法來表達這一新的概念。這種借用的結果往往就形成了語言中大量的隱喻性詞匯，既具有隱喻意義的詞語。

4 結論

有人說《隱喻學研究》缺少理論背景介紹。不難看出，《認知隱喻學》在理論背景介紹上做足了功夫。深入難以保證全面，全面容易變成泛泛。沒能在《認知隱喻學》找到更多胡壯麟先生自己的獨到見解，有些遺憾。筆者認為隱喻是一種間接表達。不管是基本隱喻，還是詩性隱喻，作為語言，都離不開交際這一目的。

參考文獻

[1]何自然.認知語用學——言語交際的認知研究[M].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6.

[2]胡壯麟.認知隱喻學[M].北京大學出版社，2004.

[3]束定芳.隱喻學研究[M].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

[4]趙艷芳.認知語言學概論[M].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