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德摩薩是西班牙馬略卡島上的一個小鎮,離馬略卡島首府帕爾馬十幾公里,這里不僅環境清幽,文化底蘊也很深厚,歷史上不少知名藝術家和文學家都曾來此休養或定居,留下了許多不同尋常的印跡波蘭著名音樂家肖邦與法國女作家喬治·桑,以及英國詩人羅伯特·格雷弗斯就在這里居住過如今他們住過的地方已經成為著名旅游景點,來到馬略卡,是一定要探訪的
肖邦故居一瞥
肖邦是1838年底與比自己大6歲的法國女作家喬治·桑熱戀后,為了躲避城市的喧囂和可畏的人言來到馬略卡島,住在法德摩薩小鎮的一所修道院里。修道院坐落在群山環抱之中,這里綠樹成蔭,空氣清新,環境十分優雅,當年肖邦選擇這里,他渴望平靜的心態依稀可見。他在給一位朋友的信中曾這樣寫道:“我漫步在帕爾馬的棕櫚樹、雪松、蘆薈、桔子樹、檸檬樹和石榴樹下——天空是深藍色的。海水是天藍色的,山是翠綠色的,空氣好極了。我真正獲得了新生。”
來小島的第二天。我便在旅居當地的朋友陪同下走進法德摩薩,參觀了肖邦的故居。進入肖邦當年住過的房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墻上掛著的肖邦和喬治·桑畫的肖像,肖像下擺放著肖邦在巴黎使用過的那架鋼琴,旁邊豎立著一面巨大的波蘭國旗。這種擺放足以說明,當年遠在異國他鄉的肖邦,時刻都懷念在沙皇統治下受苦受難的祖國。房間的玻璃柜和鏡框里,展示著肖邦在這里所寫的一部分樂譜的手稿和喬治·桑所著的《馬略卡的冬天》原稿。
整個房間的生活設施十分簡陋,肖邦當年睡的是張帆布床。屋里沒有壁爐,天冷的時候只能用火盆取暖。然而就是在這樣簡陋的條件下,肖邦和喬治·桑依然堅持創作。肖邦的靈感通過指尖傳遞到琴鍵上,創作出了《波羅涅茲舞曲》、《芭蕾舞曲》和《詼諧曲》等鋼琴獨奏曲。這里至今流傳著一個故事:一天傍晚,喬治·桑外出購物,肖邦焦急地等她歸來,忽然天下起雨來,雨滴打在屋瓦上嗒嗒作響。肖邦陷于夢幻之中,仿佛自己掉進冰涼的湖水里——那滴答滴答的雨滴,轉眼間變成從天而落的淚珠……于是他在朦朧中獲得靈感,創作出了那首著名的降D大調《雨滴》前奏曲。喬治·桑則在這里完成了小說《斯皮里底翁》。1939年春,肖邦和喬治·桑回到了法國。馬略卡島之行,可以說是肖邦和喬治·桑的一次浪漫之旅和創作之旅。
與羅伯特·格雷弗斯“面對面”
離開肖邦故居,乘車大約20分鐘,我們來到英國詩人羅伯特·格雷弗斯早年定居的“得雅村”。“得雅村”非常小,常住人口只有700多人,而且一半是外國人,馬略卡島上的一條主要公路從村子上方通過,站在路邊就可統攬全村的面貌。
1929年,對婚姻和家庭感到厭倦的羅伯特·格雷弗斯帶著情人——美國作家勞拉·萊丁來到“得雅村”,他們在這里蓋了一棟房子,竣工時命名為“加內盧恩”。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后,“加內盧恩”成了許多文化名人們的聚會場所,大明星艾瓦·嘉德納、彼得·烏斯蒂諾夫、著名作家加西亞·馬爾克斯、昂納伊斯·寧等,都曾是這里的座上賓。“得雅村”也是羅伯特·格雷弗斯的豐產之地,他一生出版的120多本書中,絕大部分是在這里撰寫的。常年的生活,使羅伯特·格雷弗斯對“得雅村”有一種特殊的感情,以至于1985年去世后,就葬在了“得雅村”高處的教堂院內。我這個人外出觀光是不愿去墓地的。這次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應該到格雷弗斯的墓地看一下。心想大詩人的墓地一定別有一番景致。結果果然如此,格雷弗斯墓地非常簡樸,墓碑是普通石材制作的,上面用西班牙語寫著:羅伯特·格雷弗斯,詩人,1895-1985,安息。就像他的詩一樣,沒有一句多余的話。站在這別具一格的墓碑前,與羅伯特·格雷弗斯“面對面”,我似乎感受到了詩人昔日那簡潔、浪漫的情懷。
正是因為有了肖邦的光顧。有了格雷弗斯的長眠,法德摩薩小鎮不僅曾經名噪一時,如今依然是人們到馬略卡島旅游的必到之地。
“龍洞”探幽
沒來馬略卡之前就聽說島上有個“神奇山洞”,洞中怪石林立,形態酷似中國龍。因而也叫“龍洞”。中國龍本是神話中一種體型奇特、善變化、能興云雨、普惠萬物的神異動物,是中華民族的象征,怎么在西方這個島嶼上還能有用它的名字命名的自然景觀。
在好奇心驅使下,“看望”完肖邦、羅伯特·格雷弗斯,便讓朋友帶我探訪“龍洞”。一進洞,立即覺得有一股陰森的涼氣撲面襲來。頭上狼牙似的石柱,身邊魔鬼般的嶙岣怪石,如果一個人進入這里,稍有動靜,必定毛骨悚然。據說,這個洞穴至今已有8到10萬年歷史。
朋友對這里非常熟悉,他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手電,打開后照在洞壁上,燈柱所到之處,我看到一個個隱隱約約的圖案,經過朋友提示,我首先看出了一頭“獅子”,接著在后面的洞壁上,我又看到了許多經過想像后的動物圖案。這些“動物”排列在洞的兩側,宛如一隊儀仗,歡迎著所到之人。步行了大約7、8分鐘,突然看見一個像桌子一樣的大石臺,我目測了一下,足有200多平方米,朋友告訴我,這完全是大自然的杰作,在世界上獨一無二,我不覺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繼續前行,忽然一陣潺潺流水聲涌八我的耳窩,很快一條小河映入眼簾,水流不急不緩,非常清澈。朋友說: “到了這里,我們已經在海平面以下80多米深了。”
河邊有許多小船,供進洞的人乘坐。我們登上小船,小船的邊上安放著一排蠟燭,船啟航前朋友點燃了它們。我們沿著蜿蜓的河流前行,與前面的小船排成一線。搖曳的燭光照在河水中,倒影時隱時現,隨波逐流,煞是好看,我不得不感嘆西班牙人的浪漫。剛進洞時那種陰森感早已煙消云散。
正當我沉浸在這浪漫的氛圍中時,一陣悠揚的小提琴樂曲由遠處緩緩飄來。略通音樂的我,聽聲音斷定這是有人在附近演奏,可我環顧四周,并沒有發現演奏者。朋友見我東張西望的也不吱聲,只是抿著嘴笑。我還在尋覓時,小船拐了一個彎,頓時一幅奇妙的景象出現在我眼前:遠處一艘小船,隱約可見船上有一個拉琴人的身影,人影雖然模糊,但琴弓和拉琴的動作清晰可見,令人匪夷所思。后來隨著船距的縮短,我才驚訝地發現,原來演奏者的手和小提琴的琴弓都被涂上了熒光粉,所以人們在黑暗處才能清楚地看見拉琴者的手和琴弓的舞動。船行一路,洞穴內懸垂下來的怪石,長短交錯,連綿不絕,從遠處看去,的確像一條蜿蜒盤旋的巨龍。
厚重的人文歷史。神奇的自然風光,互相映襯、別有情趣,留給人們的除了視覺感受,一定還有心中難以忘懷的記憶!